小说：陆泽《掏空家底给儿子买房，他转手就送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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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陆泽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身边的儿媳晓燕，握着纸巾假意擦拭眼角的手也顿在半空。
两人交换了一个飞快的眼神。
“妈，你说什么胡话呢？”
陆泽立马嚷嚷起来。
“爸刚走，你一个人住我们怎么放心？再说，你年纪大了，身边不能没人。”
儿媳晓燕反应更快，眼圈瞬间就红了。
“妈，您是不是还在怪我们？”
“爸走得那么突然，我们没能赶回来，您心里有气，我们都理解。”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木地板上。
“妈，您别跟我们置气。我们知道爸走了您心里难受，但日子总要过下去。您搬过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悲伤也能散得快一些。小宝也天天念叨奶奶呢。”
陆泽回过神，立刻握住我的手，满脸担忧。
“妈，晓燕说得对，而且这老房子几十年了，线路都老化了，不安全。您搬过来，我们也能安心。”
上一世，就是这番话，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一片冰冷。
我说：“我已经找好装修队了，下周就动工，把全屋线路和水电都换一遍。”
陆泽愣住了：“装修？那得花多少钱？”
我没理他，继续说：“你们要是担心我，就常回来看看。”
陆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好意接你养老，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个态度？”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被忤逆的愤怒。
是啊，在他眼里，我这个老母亲，就该像个提线木偶，按照他们的剧本，一步步走向他们设计好的结局。
卖房，交钱，做保姆，最后悄无声息地病死，不给他们添一点麻烦。
晓燕擦了擦眼泪，急切地开口：“妈，不是钱的事！主要是为了小宝！我们那房子学区不好，正打算换个学区房，就差您这笔钱了。”
她终于把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陆泽也跟着附和：“是啊妈，一切都是为了小宝，他可是你的亲孙子啊。”
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你们那套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我和你爸也出了大半的钱。既然学区不好，卖了不就行了？正好换一套新的。”
陆泽和晓燕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错愕。
“够了！妈，我们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不能这么不懂事！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人住，万一出点什么事，谁能第一时间知道？”
他的声音很大，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但还是让我心寒。
这个我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见我油盐不进，陆泽和晓燕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们没再提卖房子的事，只是临走时，陆泽丢下一句话。
“妈，你好好想想吧。别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伤了我们母子的感情。”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打开手机。
看到晓燕的朋友圈发了一张小宝的照片，配文是：“宝宝这么可爱，可惜有人心硬如铁，连孙子的前程都不顾。”
底下有几个亲戚朋友在评论里若有所指地安慰她。
我笑了笑，关上了手机。
我给一家房屋中介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
中介以为我要卖房，热情得不得了。
我却让他分别给我的老房子和陆泽那套小公寓做了个详细的评估。
结果出来，我的老房子因为地段好，面积大，价值是他们那套公寓的两倍还多。
我收好评估报告，又去了趟银行。
老陆走后，单位赔了一笔抚恤金，还有一笔意外险的赔偿。
上一世，这笔钱我一分没留，全都给了陆泽。
这一世，我将这笔钱全部转入一个五年期的定期理财，不到期谁也取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才踏实了些。
我又请了家政公司，把家里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
然后去花鸟市场买回了许多老伴生前最喜欢的绿植，将阳台装点得生机勃勃。
我甚至开始学着上网，在老年大学报了书法班和国画班，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我以为，只要我表现出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的样子，他们就会知难而退。
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执着。
几天后，我家房门被敲响。
是陆泽是晓燕。
“妈，我最近公司项目出了点问题，资金周转不开，急需一笔钱。”
陆泽上来就要钱。
晓燕在一旁配合地叹了口气，“是啊妈，陆泽最近压力特别大，头发都白了不少。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跟您开口。”
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哦？缺多少？”我问他。
陆泽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五十万。”
他以为我心软了。
我点点头，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存折。
陆泽和晓燕的眼睛都亮了。
我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存折。
上面的数字清清楚楚。
余额：三百二十七块五毛。
陆泽的笑容凝固了。
“妈，你……”
“你爸走得急，看病花了不少。家里就剩这点钱了。”
我把存折推到他面前。
“你要是急用，就都拿去吧。”
三百多块钱。
连他一顿饭钱都不够。
晓燕立马变脸。
“妈，你别开玩笑了。爸的单位不是还有一笔抚恤金和保险吗？怎么可能就这么点钱？”
“哦，你说那笔钱啊。”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我要养老，给存定期了，五年，不到期谁也取不出来。”
陆泽猛地抬起头。
“妈！干嘛？你存那么久干嘛，你都六十岁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不同意！”
“我是你亲儿子！我公司快倒闭了，这点小忙都不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你公司真的快倒闭了吗？”我反问。
陆泽噎住了。
我继续说：“上个星期，我不是还看见你给晓燕买了个几万的包吗？前天，你朋友圈里不是还发了去看演唱会吗？一万块一张的票，你倒是有钱。”
陆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晓燕见状，立刻围过来。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那个包是陆泽心疼我照顾家里辛苦，硬要买给我的。演唱会也是朋友送的票。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得紧巴巴，您是知道的。”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是吗？”我笑了笑。
“那可真巧。我前几天碰到你妈，她说你们刚给她和她爸在三亚买了套海景房，让他们去养老呢。这房子，应该也挺紧巴巴的吧？”
这下，连晓燕也说不出话了。
我心里痛快极了。
“钱，我已经存了，你们就别想了。”
我下了逐客令。
“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陆泽和晓燕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和不甘。
他们大概从来没想过，一向对他们言听计从的我，会变得如此强硬。
陆泽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被晓燕拉住了。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过了两天，陆泽打来了电话。
“妈，前几天是我和晓燕不对，您别往心里去。晓燕已经知道错了，她说她就是太为小宝着急了。”
“晚上您过来吃饭吧，小宝念叨好几天了，说想奶奶。”
我应了下来。
傍晚，我提着给小宝买的玩具，走进了他们的家。
晓燕系着围裙，满脸笑容地在厨房忙碌，桌上摆满了菜。
“妈，您来啦！快坐。”
陆泽也拉着小宝凑过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饭桌上，他们绝口不提房子的事，只是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聊着小宝在幼儿园的趣事。
我看着他们演戏，也配合着，脸上挂着笑。
饭后，晓燕端来水果，陆泽从书房拿出一沓打印好的文件。
“妈，您看，这是我和晓燕做的家庭规划，我们想了想，不能总让您一个人付出。我们打算把两边的房子都卖了，凑钱买个大别墅，到时候接您一起住。”
他把那份所谓的理财规划推到我面前。
我拿起来，一页一页翻看。
预算，地段，户型，写得清清楚楚。
直到最后一页，我在产权人那一栏，只看到了陆泽和晓燕两个人的名字。
我放下手里的文件，指着其中一页问他：“这个规划里，有物业费，水电费，甚至还有给小宝的教育储备金，怎么没有我的生活费预算？”
“难道我搬过去，就靠喝西北风活着？”
晓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陆泽连忙解释：“妈，您看错了，这只是个草稿，我们想着一家人，就没分那么细。”
我没理他，从包里拿出那两份房屋评估报告，拍在桌上。
“我的房子，价值七百万。你们的公寓，三百五十万。卖掉之后，买一千万的别墅，产权写你们的名字。”
我看着陆泽，一字一句地问：“剩下的钱，是不是也该由你们保管？”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继续说：“我也有个提议。房子我不卖。我可以借钱给你们换学区房，首付差多少，我借给你们。”
“不过，要签正式的借款合同，按银行同期的利息算。亲兄弟，明算账。”
陆泽猛地站了起来，满脸通红。
“妈！你什么意思？我是你亲儿子！你居然要跟我算利息？”
晓燕也把手里的苹果重重往桌上一摔，尖着嗓子喊：“我们把你当妈，你把我们当贼防！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
“小宝！回房间去！你奶奶不要我们了！”
一场温馨的家庭晚餐，最终在歇斯底里的争吵中不欢而散。
一个星期后，我的大姑姐，也就是陆泽的姑姑，突然找上了门。
她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唉声叹气。
“弟妹啊，你怎么这么糊涂！阿泽和晓燕多孝顺的孩子，主动要接你过去养老，你还不知足？”
我抽出自己的手，给她倒了杯水。
“姐，我没说他们不孝顺，我只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清静什么！”大姑姐的嗓门瞬间拔高。
“老陆走了，这个家就散了！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空房子，心里不瘆得慌？听我的，赶紧把房子卖了，跟孩子们住一起，那才是福气！”
我看着她，笑了笑。
“姐，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大姑姐被我的话噎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我，会突然变得这么强硬。
她气得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刘翠华！你别不识好歹！阿泽是我亲侄子，我能害他吗？我是看你可怜，才好心来劝你！你以为你现在硬气，等过几年你病了动不了了，谁管你？还不是得指望阿泽！”
指望他？
上辈子，我就是指望着他，才落得个凄惨死在病床上的下场。
“到时候再说吧。”
我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
“姐，我约了老师下午上课，就不多留你了。”
大姑姐气得浑身发抖，跺了跺脚，摔门而去。
大姑姐前脚刚走，陆泽的电话后脚就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就是他劈头盖脸的质问。
“妈！你怎么能这么跟姑姑说话？她是为了谁好？还不是为了你！你把她气走了，以后亲戚们怎么看我们？”
我听着他理直气壮的声音，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冷笑一声：“我告诉你，这房子，我是不会卖的。你想都别想。”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以为他们会消停一段时间。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陆泽竟然带着一身酒气，直接砸响了我家的门。
我打开门，看到他醉醺醺地靠在门框上，眼眶通红。
一见到我，他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
“妈！我对不起您！我不是个好儿子！我没照顾好您，也没照顾好爸……”
他哭得撕心裂肺，引得对门的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我皱了皱眉，想把他拉起来，他却死死抱着我的腿不放。
“妈，您就跟我回去吧！我求您了！您不跟我回去，我就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儿子！我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刘大姐也真是，儿子都跪下了，怎么还这么铁石心肠？”
“就是啊，多孝顺的孩子啊。”
我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凑到他耳边。
“陆泽，你爸走的那天，你真的在出差吗？”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
我看着他的反应，心中最后一点期望也破灭了。
我直起身。
“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如果想跪，就继续在这里跪着吧。”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直接关上了门。
门外，陆泽的哭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的叫喊。
“妈！妈！您开门啊！您听我解释！”
那一晚，陆泽在门外闹了很久。
我没有开门，也没有再听。
我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到地上，泪水终于决堤。
原来，他们不是疏忽，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