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文中未提及名字，以“我”代称）《娘家既想要我的钱还想要我的肾，这个家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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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假期，我带着好多礼品回到乡下老家，还给刚出生的小侄子送上纯金长命锁。
大嫂赵倩却一脸不屑。
“一年挣十几万，出手就这么小气？”
“我弟弟年底结婚，买婚房还差二十万，你给补上吧。”
她的话让我有些无语。
“这几年我的工资基本上都寄回来补贴娘家了，哪还有这么多钱？”
“再说你弟弟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妈却第一时间站出来给赵倩帮腔。
“死丫头！你大嫂刚给老张家生了大孙子，这是多大的贡献！你当小姑子的出点钱怎么了？！”
这时候我爸走过来，暂时打断了这个话题。
“先不说钱的事，你大哥得了尿毒症，医生说得换肾。”
“你是他妹，你的肾最合适，匀给你哥一个吧！”
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从包里拿出胃癌晚期的诊断书。
“爸，我也病了，医生说治不好了……”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可我爸一把抢过诊断书，看都没看就撕了。
“少装死！没治了正好，把肾给你哥也不算浪费！”
“你一个闺女家，关键时刻不出力，养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我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既然面前这些“家人”都这样对我，那也就别怪我绝情了。
……
我爸张建国将诊断书撕成纸屑，劈头盖脸甩了我一身。
“没良心的白眼狼，这回可由不得你了，不听话就别想走出这个家门！”
嫂子赵倩的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过来，抢走了我的背包。
她把包倒过来，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全被倒在了炕上。
我妈牛翠兰则饿虎扑食般扑过来，一把拿过我的钱包，翻看起来。
里面只有几百块现金，被她全部拿走，塞进了自己肥厚的裤腰里。
“小白眼狼，肯定是把钱藏起来了！我看你就是不想给娘家花钱！”
赵倩拿起我的手机，试了两次密码都没打开，她冷笑着招呼我爸。
“爸，按住她。”
我爸立刻死死钳住我的肩膀，使我动弹不得。
赵倩走过来，用力掰开我蜷缩的大拇指，强行按在了手机的指纹解锁键上。
手机屏幕亮了。
她随即点开银行APP，再次强行用我的指纹解了锁。
当看到里面仅剩三千块余额时，他们三个人的脸瞬间都黑了。
赵倩撇着嘴，满脸鄙夷地开了口。
“我就知道她有鬼心眼，跟她那个败家子哥哥一个德行。”
“要不是张强在外面赌钱输了十几万，咱们家至于这么缺钱吗？”
这个秘密被当众揭开，里屋传来我哥张强一阵心虚的咳嗽声。
我妈的脸上也挂不住了，青一阵白一阵。
她找不到地方撒气，只能把火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她伸出指甲狠狠在我胳膊上拧了一圈，顿时传来钻心的疼。
我咬着牙，没吭声。
赵倩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用恶毒的语气开口。
“怕什么，现在网上借钱方便得很。”
她说完就拿着我的手机，熟练地下载了一个网贷APP。
“张兰，你自己看，这二十万是你自愿借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她把手机屏幕怼到我面前。
我用力扭头，不想配合她调出来的人脸识别。
我爸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粗暴地把我的脸掰了过去。
“滴——”
“身份验证通过，贷款申请成功。”
接下来，贷款到账的短信弹了出来。
赵倩脸上乐开了花。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
那二十万一分不剩地转给了她亲弟弟。
转完账，赵倩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钱就算你给我弟弟结婚的随礼了，我替他谢谢你。”
“我是老张家的儿媳妇，我要是没面子，那丢的可是咱们老张家的脸面！”
她边说，边从手机里取出SIM卡，用力掰成两半。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父母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对自己女儿的维护，反而成了她的帮凶。
最后，他们把我推进了院子角落那个漆黑的柴房。
“砰”的一声，门从外面反锁了。
黑暗中，我听见我爸的声音。
“这几天看紧点，别让她跑了。我赶紧联系县医院的王主任，尽快带死丫头去做配型！”
我妈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能给儿子换肾，要是再换回来点彩礼，也算是没白养她一场。”
我在柴房里被关了一天一夜。
期间，只从门缝底下塞进来一碗已经馊掉的稀饭。
第二天一大早，柴房的门被推开。
刺眼的阳光让我一时间睁不开眼。
我浑身发软，被他们粗暴地从地上拖了起来。
我爸一脸不耐烦。
“别磨磨蹭蹭的，现在就去医院，给你哥配型。”
院门口停着一辆破面包车，我被塞进了散发着浓重汗臭味的车厢。
一上车，赵倩就举起手机，开启了直播。
她是个小网红，跟我哥结婚之前，每天靠擦边直播挣钱。
镜头里，赵倩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眼泪说来就来。
“家人们，大家早上好。”
“不是我们逼她，实在是我老公快不行了！医生说再不换肾就没救了。”
“我承认，我老公以前是不太懂事，是爱打几把牌，可那也是她亲哥啊！”
“血浓于水啊家人们！”
她三言两语，就把张强好吃懒做、嗜赌成性的恶习，轻描淡写成了不太懂事、爱打几把牌。
又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爱情忍辱负重、不离不弃的绝世良妻。
接着，她又将镜头对准了我。
“大家看看，这个当妹妹的，心有多狠！”
“从头到尾一滴眼泪都没有！好像要死的是个外人！”
“要不是我们逼着她，她根本就不愿意救她哥！”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就炸了。
【这妹妹怎么回事？冷血动物吗？】
【太不是人了，哥哥都快死了，她还一脸无所谓。】
【这种人就该遭天谴！】
咒骂声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地闭上眼睛。
进了县医院，我们被架到泌尿外科主任办公室。
我爸避开直播镜头，把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悄悄塞给了一个胸牌上写着“王建勋主任”的男人。
王主任捏了捏信封的厚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接着他转向我，板起脸开始说教。
“你就是病人的妹妹吧？”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那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你这是不孝不义，要被戳脊梁骨的！”
他说完，根本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对着旁边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士一挥手。
“按住她，抽血！”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声音嘶哑地喊道：
“我生病了……很严重……我不是不想救，是救不了……”
但在赵倩的直播镜头里，我的挣扎和辩解，都成了自私的表现。
一个护士按住我的肩膀，另一个护士将采血的针头刺入我的手臂。
我无力反抗，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离开医院前，我爸对王主任承诺，手术成功之后，还会有一笔酬谢。
王主任自信地表示，我和张强是亲兄妹，配型肯定合格，三天后来做手术即可。
回家的路上，我蜷缩在面包车的后排座上，一动不动。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林木，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等待配型结果的日子里，我被看得更紧了。
柴房的门锁换成了更粗的大铁锁。
一日三餐，也只有一碗清得能看见人影的稀饭。
这天下午，我正靠在墙角昏昏欲睡，柴房的门突然打开。
我被他们拖进了堂屋。
一个穿着花布衫、脸上浓妆艳抹的老太婆，正盘腿扭腰地坐在板凳上。
她满脸堆笑，身边坐着村里最有钱的富户老钱头，还有他那个痴呆的傻儿子。
傻儿子大概四十来岁，嘴角挂着口水，一双斗鸡眼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他嘴里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声，伸出黑乎乎的脏手，试图来抓我的衣服。
我赶紧躲到一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老钱头完全无视他儿子的丑态，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开门见山地说。
“三十万彩礼，一口价。”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指了指我。
“她嫁过来，一年之内，必须给我生个大胖孙子续香火。”
“生不了，退货。”
“你们要是没意见，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
我爸妈一听到“三十万”三个字，顿时两眼放光，那表情比见到亲爹还亲。
“没意见，没意见！”
“老钱大哥你放心，我们家兰兰屁股大，一看就是能生养的，保证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我爸贪心不足，还想跟媒婆讨价还价。
他凑到媒婆跟前，压低了声音。
“三十万是不是有点少了？你看，再加个五万？”
媒婆当即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怼：
“老张大哥，你可拉倒吧！”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全村谁不知道你家张强是个什么货色？好吃懒做，赌钱把家底都快败光了！”
“要不是给他治病等着用钱，你们舍得把这么水灵的闺女卖给……咳，嫁过来？”
媒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再说了，这丫头的肾还要少一个呢，身体底子肯定不如以前。”
“三十万，那是老钱头看她长得还行，才出的这个价！换了别人，二十万都顶天了！”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我爸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他们终究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老钱头很满意他们的态度，当场就拿出了十沓崭新的百元大钞。
“这是定金，十万。”
“剩下的二十万等到过门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爸妈看到那十万块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老钱头父子和媒婆走了之后，他们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兴奋地商量起这笔钱的用途。
“这十万，先拿五万出来，把强子欠的赌债还了。”
“剩下的五万，给强子交手术费。”
赵倩一听，立马就不干了，叉着腰嚷嚷起来。
“凭什么？这事儿能成，一大半都是我的功劳！”
“要不是我天天开直播，博取了那么多网友的同情，医院能这么快给安排配型吗？”
“这十万，我必须拿两万！我弟弟筹办婚礼，正缺钱呢！”
我爸妈拗不过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分了她两万。
手术这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从柴房里拖了出来。
这回去医院的面包车，变成了两辆。
老钱头担心未来儿媳半路逃跑，派出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和两个膀大腰圆的悍妇，沿途押送。
关上车门，赵倩再次掏出手机，开启了直播。
“家人们，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做手术了，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
“我老公的命，就看今天了。也谢谢我这个好妹妹，她终于想通了，愿意救她哥哥了。”
她把镜头转向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想说。
直播间的弹幕立刻就滚动了起来。
【妹妹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主播对患病的丈夫不离不弃，太伟大了，为你点赞！】
【妹妹看着怎么一点都不高兴？不会是被逼的吧？】
赵倩马上把镜头转了回去，对着屏幕解释。
“家人们别误会，她就是这个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逼她呢？”
她说完，还假惺惺地转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兰兰，别怕啊，就是个小手术，睡一觉就过去了。等你好了，嫂子给你炖鸡，好好补补。”
我听着她虚伪的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进了医院，我被人架着，拖进药水味刺鼻的手术准备室。
两个护士不由分说，给我换上了手术服。
隔着一道玻璃墙，我哥张强正满脸期待地躺在隔壁的手术床上。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只有即将重获新生的贪婪与兴奋。
王主任拿着一份手术同意书和一支笔，不耐烦地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快签！别磨磨蹭蹭的，耽误大家时间。”
我爸也隔着玻璃，对我吼道。
“张兰！你快签！你想害死你哥是不是！敢不签字我打死你！”
我拿起那支冰冷的笔，看着那张即将剥夺我器官的“判决书”。
我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到底算什么呢？
行走的器官库？传宗接代的工具？给家里换钱的筹码？
我想起自己这一生，从未被人爱过。
又想起自己已经身患绝症，反正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就在我准备落笔的瞬间，手术准备室的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
她手里举着一份报告，上气不接下气地颤声喊道：
“不能签！王主任！不能签！”
“市里……市里刚刚发来一份加急的DNA复核报告！”
“报告显示……报告显示……”
小护士喘着粗气，指着我和隔壁的张强。
“他们……他们配型不合格……”
“而且……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手术准备室门里门外，我爸、我妈、赵倩，还有那个王主任，脸上的表情全都凝固了。
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下一秒，走廊上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为首两个人，分别是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和雍容华贵的妇人。
他们身后，跟着几名神色严肃的警察。
紧接着，一群保镖模样的年轻人，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色西装涌了进来。
黑衣保镖训练有素，瞬间就将我的家人和老钱头派来的人全部控制住。
在所有人惊诧万分的目光中，为首的妇人穿过人群，跌跌撞撞向我扑来。
她浑身颤抖着抱住我，眼里的泪水瞬间决堤。
“嫣嫣……我的孩子，妈妈来晚了……”
而她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中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和威压：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李国栋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