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念念《奇怪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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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生日那天,我看见爷爷头上长出了很多红线。
那些红线连接着奶奶,也连接着其他参加生日宴会的阿姨。
我把这件事说给妈妈听,三个月后爷爷和奶奶离婚了。
后来爸爸和妈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问我,对方头上有没有红线。
我总是闭口不言。
直到爸爸秘书挺着肚子找上门,妈妈像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对着爸爸笑,也开始彻夜不归。
爸爸逼问我妈妈头上有没有乱七八糟的线。
我怯生生开口,
“妈妈头上有一根很粗很粗的红线,连着叔叔!”
而我口中的叔叔,是爸爸的亲弟弟!

五岁生日那天,家里热闹得很。
奶奶在厨房忙活,妈妈给我扎辫子,爸爸在阳台抽烟。
爷爷一边剥橘子,一边逗我笑:“念念,今天想要什么礼物?”
我正想着怎么回答,就突然看见爷爷头上冒出好多条红线,一端连着奶奶头上,还有好几条像蜘蛛网一样缠到来参加宴会的阿姨们身上。
我愣住了,下意识拉了拉妈妈的袖子,小声说:“妈,你看见没有?爷爷头发长红线啦。”
妈妈低头瞪了我一眼,
“别胡说八道!”
“真的呀!有好多根,还连着那些阿姨……”
她脸色一下就变了,立刻把这事告诉了奶奶。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怪怪的,没人理我。
三个月后,爸妈带着我搬出了家门,我问为什么不跟爷爷奶奶一起住了,他们都不吭声。
从那以后,每隔一阵儿,妈妈就蹲下来摸我的头:“念念,你最近有没有看到爸爸脑袋上长红线?”
爸爸也会偷偷问:“你妈脑袋上,有没有奇怪的东西啊?”
每次他们问,我都摇头,
“没有,没有。”
六岁那年,我对爸妈说:“其实那个红线,我早就看不到啦。”
他们俩同时松了一口气,好像卸下千斤重担似的。
可第二天我去爸爸公司玩,他让我坐办公室里玩平板,秘书姐姐进来了,她穿个紧身裙,声音又软又黏。
“顾总,这份合同需要您签字。”
刚抬起头,就发现爸爸脑袋上的红线粗得快滴血了一样,一端死死缠在秘书姐姐头上。
秘书姐姐故意弯腰递文件,那领口差点掉到桌下去了。我假装专心戳平板,其实手心全是汗。
爸爸斜睨了我一眼,对助理招手:“小王,把念念带出去买点零食吧。”
被牵出门时,我忍不住回头,从门缝里看到秘书姐姐已经坐到了爸爸腿上,两个人贴得很近。
可回家的路上爸爸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还特意给妈妈买了玫瑰花。
吃完饭后他还陪妈妈追剧,给妈妈削水果。
可是只有我知道,他脑袋上的那些红线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会闪烁出诡异的光泽,看得人心慌慌的。
我把这一切都憋在肚子里,直到有一天,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敲开我们家门,是公司的那个秘书姐姐。
她捂着肚子,哭哭啼啼地站在客厅中央,
“顾夫人,对不起!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变成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空气瞬间凝固。
就在这时,爸爸赶回来一个巴掌把秘书姐打倒在地。
他恶狠狠的怒吼:“把人送去医院,这孩子不要了!”
秘书还在不断的嚎哭,
“顾总!这是你的孩子啊!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可爸爸却像是听不见一样,跪在地上抱着妈妈的腿哀求。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当天夜里,我的房门悄悄推开一道缝隙,妈妈钻进被窝搂紧我的肩膀问。
“念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爸外面有人?”
我的呼吸停滞,只能闭眼装睡,不敢动弹也不敢回答。
自那之后,爸爸对妈妈好得不得了,每天接送、做饭洗衣服、陪逛街购物,比保姆还勤快。
但他的脑袋顶上的那些红线却越攒越密集,新来的前台妹妹、楼下咖啡店的小姑娘,还有远方投奔妈妈而来的表妹。
这些秘密堵塞在我胸口越来越久,到后来终于憋出了病。
每天早晨醒来我都会吐酸水,医生也查不到原因。
我越来越瘦,脸颊都塌下去了,早上起来照镜子,眼圈黑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可爸妈根本没空看我一眼。
又有女人挺着肚子找上门来,这次是前台小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擦鼻涕一边喊:
“顾总,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
爸爸脸色铁青,把她拖进书房关门就是一顿咆哮。
“我不是让你把孩子打了吗?怎么?一百万还不够你打个孩子!”
妈妈站在客厅里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最后还是和以前一样。
爸爸让助理把人送去医院流产,然后跪在地板上抱住妈妈大腿死命道歉:“老婆,是我的错!以后绝不会再犯!”
可他头上的红线却比之前更粗更亮,都快把天花板染成血色了。
这一次让我最难受的是,妈妈居然很快就原谅了他。
她什么都没问,也没有哭闹,就是淡淡地点点头,说:“行吧。”
但从那天起,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会笑着等爸爸回家,也不跟他撒娇,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一句“嗯”,然后转身出门。
有时候晚上十点多还没回来,手机打过去也是无人接听,有几次甚至整夜未归。
爸爸气疯了,在家里摔杯子砸碗,把沙发踢翻,对着空气骂脏话,还冲到我房间揪住我的胳膊摇晃:
“念念,你妈是不是外面有人?你告诉我,她脑袋上有没有线?到底有没有!”
他的手指掐得我生疼,我拼命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妈妈头顶那根红线,比所有人的都鲜明,一端连到了叔叔的头上!
那个男人,是爸爸的亲弟弟啊!
每当叔叔来看我们,那根红线就在他们之间晃来晃去,好像随时都会勒断谁的脖子似的。
我只能低头假装写作业,全身僵硬到呼吸困难。
爸妈关系一天比一天恶劣,爸爸干脆破罐子破摔,经常光明正大把别的女人带回家。
有一次,他喝醉酒搂着新来的女同事直接进卧室,还故意留半掩着门,让整个屋子的暧昧味道飘出来。
我躲在客厅沙发后面用枕头捂住耳朵,可还是能听见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传出来:
“顾总……”
“乖一点,给你买包包……”
胃里的酸水翻江倒海,我差点吐出来,却只能死死咬牙忍住,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终于有一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天下午刚放学回家,玄关堆满陌生高跟鞋和香水味。卧室里传来女人尖细笑声。
我刚准备溜出去,就听见钥匙拧响。
是妈妈回来了!
她愣了一秒,看见地上一堆乱七八糟衣服,又抬眼望向紧闭卧室。
下一刻,她飞快冲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菜刀,对准卧室猛砍!
“滚出来!全都给我滚出来!”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里面的人尖叫起来,一个穿吊带裙的小姑娘光脚跑出去跌倒在走廊,而爸爸只穿条短裤赤膊冲出来,一把抱住疯狂挥舞菜刀的妈妈。
“你是不是疯了!别闹了行不行!”
可妈妈已经失控了,一刀狠狠砍在他肩膀上,血喷得到处都是。
后来救护车来了,把爸爸送到医院缝针消毒。
护士们议论纷纷,说豪门恩怨果然狗血刺激。
奶奶很久没露面,这次却风风火火赶到病房。一进屋就甩出张支票拍桌子:
“一亿现金,现在离婚。男人嘛都这样,要么睁只眼闭只眼凑合过日子,要么趁早分干净。”
空气凝固三秒钟,没有人敢接话茬。
妈妈沉默良久,把支票推回奶奶怀里。
“谢谢您,但不用了。为了念念,我不会离婚。”
伤口拆线之后,我们一家终于又搬回老宅生活。
可虚假的平静,只维持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爸爸浑身酒气地冲回家,一脚踹开大门。
他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直勾勾地盯着在厨房擦拭灶台的妈妈。
“周晚晴!”
他咆哮着,声音里全是淬了毒的恨意,
“你是不是跟我弟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亲弟!你背叛我!”
妈妈擦拭的动作停住了。
她慢慢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变成一种冰冷的嘲讽。
“是啊。”
她竟然承认了。
“我就是跟他了,怎么了?”
爸爸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她的鼻子,嘴唇不停抽动着。
“你真脏!”
他终于挤出三个字,然后像疯了一样把玄关的鞋柜整个掀翻。
陶瓷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像我们这个家。
妈妈冷笑着,把抹布扔进水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脏?你带回家的女人,连起来能塞满这个客厅了。”
两个人像仇人一样对峙,空气里全是火药味。
爸爸摔门而去,那声巨响震得我心脏一缩。
妈妈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许久没有动。
然后,她慢慢地把头转向我藏身的角落。
“念念。”
“是你告诉爸爸的,对不对?”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确实是我告诉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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