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王天华《母亲上调解节目要见我最后一面,我果断拒绝》
定居国外多年的我突然被国内一档节目组“全球追凶”。
不仅疯狂给我拨打跨国电话,甚至专门组织了拍摄团队飞赴我所在的国家。
在我的公寓附近围追堵截,镜头无孔不入地怼到我面前。
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答应,回国见癌症晚期的母亲一面。
“我们拼了命把他供大,他现在连看都不回来看我们一眼,可他妈都要死了啊!”
父亲对着镜头老泪纵横。
母亲虚弱地靠在病床上哭泣:“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只是想在临走前再看一眼儿子……”
全球沸腾了,全网都在审判我,节目组甚至带着父母跨洋来见我。
可我面对这些,只有一句话。
“看到你们的脸,我只感到恶心。”
……
我正埋头盯着实验数据,带的博士生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手机差点怼我脸上:
“王老师!大事不好了!您上了全球所有社交媒体的热搜!”
我被他吼得一懵:“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的!您自己看!”
他手指哆嗦着划开屏幕,“这是国内的某特、某书、某博……这些全都在骂您!说您是全世界最冷血的儿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抢过手机。
#中国高材生拒绝见癌症晚期母亲#的巨大黑热搜挂在榜首。
点进去,是我那对八年没联系的爹妈,坐在一档叫1919金光嘴的演播厅里,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视频甚至贴心地配上了英文字幕。
我妈穿着病号服,脸白得像纸,对着镜头抽噎:
“我们老了,没用了,就盼着临死前再看儿子一眼,可他明明知道我病了,电话都不接啊!”
“我知道我生病了是个无底洞,可我儿子可是名校博士啊!怎么可能对父母不管不顾呢?”
我爸在旁边猛捶大腿,老泪纵横:
“养他这么大,供他吃穿,把他供上了最好的大学!现在他出息了,眼里就没爹娘了!真是没良心啊!”
“但他是我们的骨肉,只要他还愿意回来看我们一眼,我就满足了……”
台下观众一片唏嘘,镜头特写好几个女孩都在抹眼泪。
我浑身血液“嗡”地一下全冲到了头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和他们断绝关系之前,我妈也哭着说自己癌症晚期,需要靠我养老。
我选择决绝地离开,不顾他们的哀求。
他们“不经意”地透露了我的名字、学校、专业。
互联网的福尔摩斯们顺藤摸瓜,把我毕业照、获奖论文、现在工作的研究所扒了个底朝天!
甚至连我小区照片都被挂出来了!
评论区彻底沦陷,各种语言的辱骂铺天盖地:
【真是恶心!他让所有国人都蒙羞!】
【畜生不如!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学历过滤得了学渣,但过滤不了人渣!】
【这种人对社会能有啥贡献,研究出成果又怎样?还是先学会做人吧!】
【看面相就知道是薄情寡义的人!人肉他!让他社会性死亡!】
私信里塞满了全球各地发来的诅咒,字眼肮脏得不堪入目。
怪不得今早同组的外国同事会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像个被扒光了衣服钉在耻辱柱上的犯人,供全世界的正义使者鞭挞。
我妈突然又对着镜头说:
“儿啊!妈求你了,我闭眼前就只有这一个心愿,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团圆。”
“你要是能在电视上看见我,就回来看看我们吧!”
我气得眼前发黑,脑瓜子嗡嗡作响。
可此时刺耳的铃声响起来。
一个来自国内的、极其陌生的号码。
我咬着牙,深吸一口气,接了。
“您好,请问是王先生吗?”
一个甜得发腻、职业假笑般女声传来。
“这里是1919金光嘴节目组,您父母的情况您想必已经看到了,您母亲的生命真的已经进入倒计时,作为子女,于情于理……”
她的话就像浸了蜜糖的刀子,一下下戳着我的心。
我看着屏幕上我爸妈那两张“悲痛欲绝”的脸,看着满世界让我去死的诅咒。
还未等她说完,我直接打断:“你们是这么弄到我这个国外号码的?”
对方一愣,随即避而不答:“我们节目组秉持最大的诚意……”
“不去。”我冷声道,“我在国外工作生活八年了,你们的手伸得可真长,这都能找到。”
“王先生!您这样会寒了天下父母心啊!观众们都期待着一个团圆结局,您母亲她……”
“我不会回去的,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直接挂断、拉黑,一气呵成。
世界清静了。
我关掉那令人作呕的新闻,胸口堵得发慌。
看着那些骂我没良心的评论,说不难过是假的。
可我不后悔,如果能重来,我依然会这么做。
顶头上司把我叫进办公室,这位典型的欧洲学者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凝重。
“天华,我们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我绝对相信你的为人,同时也尊重你的隐私,但现在舆论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可控范围……”
他话未说完,行政部门的同事就急匆匆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打印纸:
“所长,又收到几十封投诉王博士的信!还有好几个跨国电话打到总机,说我们不该聘用这种‘道德败坏’的人。”
上司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所里的压力也很大,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几天,带薪休假,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
“还有你的高级研究员的职称暂时评不上了……”
上司满脸遗憾,我也表示理解。
可是我心中还是满满的心酸。
我在异国他乡站稳脚跟已是不易,这几年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往上走,如今好不容易快熬出头了,现在居然要暂缓我的职称评定?
我毫无办法,现在我火遍了全球,只能待风波过去。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研究所,我拒绝了同事要送我的好意,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奈再次淹没了我。
我以为远渡重洋,在另一个大洲扎根,就能彻底逃离的噩梦,没想到竟然以这种全球围观的方式,再度见到了我憎恨的父母!
不过我在远离祖国十万八千里的欧洲,他们再怎么闹也不至于跑到欧洲来。
想到这我松了一口气。
可刚转过两个街角,突然从巷子里冲出五六个东欧壮汉!二话不说,一桶腥臭粘稠的液体就朝我泼来!
“就是他!那个抛弃母亲的中国人!”一个壮汉喊道。
臭鸡蛋、烂菜叶像雨点一样砸过来。
我下意识护住头,拳头和脚踢却紧跟着落到我背上、腿上。
“打他!你这个不孝子!这种垃圾不配待在这里!”
“不会做人,我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训你!”
“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竟然做出这种没良心的事!”
我蜷缩在地上,忍受着拳打脚踢和污言秽语。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打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炸响: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是我的邻居陈伯,一位六十多岁的华裔老先生。
他举着手机拍摄,大声呵斥:“我已经报警了!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那帮人见状更加嚣张:“老不死的,关你屁事!”
“帮这种畜生,你估计也不是好东西!”
一个混混甚至上前推了陈伯一把:“滚开,老东西!”
陈伯踉跄一步,却毫不退缩:
“我告诉你们,王先生是我邻居,他是个好人!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乱打人?”
“好人?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人渣对自己亲妈都见死不救!”
又一个臭鸡蛋飞过来,砸在陈伯身上。
陈伯的妻子李阿姨闻声也从屋里跑出来,见状立刻加入战局:
“你们再不走,警察马上就来了!我们这条街都有监控的!”
也许是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那帮人骂骂咧咧地散去了。
我浑身污秽,狼狈不堪地站起来。
陈伯和李阿姨赶忙上前扶住我。
“没事吧,王先生?这群天杀的!”
李阿姨看着我脸上的伤,气得直哆嗦。
陈伯坚持要陪我去警局做笔录: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道德谴责了,这是蓄意伤害!”
事情闹大了,警方调取了监控,很快锁定了那帮人。
他们根本不是所谓的“正义路人”,而是一群有前科、拿钱办事的地痞流氓。
顺着转账记录和通讯线索一层层往上挖。
最后挖出来的那个指使者的名字,让我对着警方的笔录屏幕,直接气笑了。
是我那个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高利贷的亲哥哥王耀祖。
我被气笑了。
这手还真伸得长,居然真能闹到这里!
我漂洋过海,努力在全新的世界里构建起属于自己的生活,却依旧被他们破坏!
陈伯温柔安慰我:
“天华别怕,这几天还是尽量待在家里别出门了。”
“我和你相处过,我相信你不是新闻上说的那样,这几天要是有什么缺的,就来找我。”
我心中一暖,心里的阴郁减少了几分。
这些天我都待在家里,关掉网络,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日子。
原以为风波会像预期中那样过去。
可某天清晨,我被一阵近乎砸门的巨响吵醒。
刚拧开锁扣,门就被猛地从外推开。
我还为反应过来,王耀祖便“扑通”一声精准滑跪,抱住我的腿就嚎:
“天华啊!哥给你跪下了!妈都快咽气了!你就真这么铁石心肠吗?”
他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镜头!
扛着摄像机的,举着手机的,拿着专业话筒的,就像一群饿狼看见肉一样,紧紧盯着我!
几台摄像机上还贴着国际媒体的标志。
1919金光嘴的女主持直接把话筒捅到我下巴底下:
“王先生,既然你不想回去,那我们就带着你母亲来欧洲看你。”
“您哥哥说您八年没回家了,这是真的吗?您是否对父母抱有极大的怨恨?”
另一个记者挤上前,用英语咄咄逼人地提问:
“王博士,您接受了顶尖的教育,却不懂得‘孝道’是华人最基本的道德吗?”
闪光灯噼里啪啦,几乎要闪瞎我的眼睛。
我哥的哭嚎更响了,表演得淋漓尽致,仿佛前些天雇人对我拳打脚踢、泼我一身污秽的不是他。
我猛地抽腿,他却死抱着不放。
“松开。”我声音很低,压着怒火。
“我不松!除非你答应回去看妈!大家看看啊,这就是我那个在国外享清福,冷血的博士弟弟!”
女主持立刻见缝插针:“王先生,您哥哥如此哀求,您都无动于衷吗?您母亲在病床上也在呼唤您的名字!”
我终于爆发,一把甩开他,直接指向那群记者:
“你们!”我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了所有嘈杂,“1919金光嘴节目组,对吧?”
现场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镜头都对准了我。
“跨国追拍,未经允许私闯民宅,侵犯我的隐私权——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调解’?这就是你们追求的‘真相’?”
我哥立马抢戏,捶着地哭喊:
“你别怪记者!他们都是好人!都是我心甘情愿求他们来劝你的!”
“劝我?”
我冷笑一声,猛地撩起袖子,露出昨天被打留下的青紫淤痕,直接怼到摄像机前。
“这就是你‘劝’我的方式?先雇人打我,再带着记者来堵门卖惨?你的戏做得挺全啊!”
记者们一片哗然,镜头疯狂地对准我胳膊上的伤,再转向我哥瞬间煞白的脸。
我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逼问女主持:
“你们节目组,到底是来做和事佬,还是来配合他演一场道德绑架的大戏,吃人血馒头赚流量的?”
女主持面对我凌厉的质问,脸上职业性的悲悯丝毫未变。
她巧妙地侧过身,将话筒转向围观人群,开启全球直播,声音陡然拔高,盖过了现场的嘈杂:
“各位!请安静!请大家看看,这就是一个母亲最后的心愿!”
她完全无视了我胳膊上的伤痕和我之前的指控,语气感人肺腑。
“王先生,”
她终于转回身,脸上挂着一种“我理解你”的虚伪表情。
“我们知道您可能一时难以接受,或者与家人有些误会。”
“但我们节目组秉持着最大的诚意,已经将您病重的母亲,从万里之外的家乡,接到了这里——”
她刻意停顿,制造效果,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
“——就安排在离您公寓最近的那家圣心医院的VIP病房。”
“我们付出了所有努力,只为您能卸下心防,去看一眼您生命垂危的母亲!这难道还不能表明我们的诚意吗?您难道真的要让一位母亲带着遗憾离世吗?”
她的话极具煽动性,围观人群中立刻有人发出赞同的声音。
“是啊!人都快不行了!”
“节目组做得够可以了!”
“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啊!”
我哥像是突然拿到了最佳剧本,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按下了免提键。
拨号音在走廊里格外清晰,所有镜头立刻对准了那部手机。
“妈!妈!你听到了吗?”
电话一接通,他立刻就带着哭腔嘶喊起来:
“我找到天华了!他就在我旁边!他答应了!他马上就过去看你!你一定要撑住啊!”
他甚至不等电话那头有任何回应,就自顾自地演完了全套,仿佛只要声音够大、情绪够足,谎言就能变成事实。
“好、好!我这就叫天华来!”
他根本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就猛地挂断,红着眼圈看向我和所有镜头,“我妈听到了!她说她等!”
“太好了!”
女主持立刻带头鼓掌,眼眶泛红,仿佛见证了人间至孝的奇迹。
吃瓜群众也被这拙劣却有效的表演煽动起来,纷纷扣弹幕:
【这就对了嘛!】
【快去医院吧,别让老人等!】
【赶紧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围观人群举着手机,七嘴八舌,裹挟着我,要把我立刻“送”往那个他们精心布置好的“孝心”刑场。
我被这场精心策划、利用全球舆论的盛大绑架逼得彻底没了退路。
所有的解释在这些镜头前都苍白无力。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口的恶心和暴怒。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目光和催促声中,我反而缓缓站直了身体。
行啊,你们不是要一场全世界围观的完美大团圆吗?
我环视那一张张兴奋、虚伪或“正义”的脸孔,以及那些正将我的痛苦实时传播到世界每一个角落的镜头,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好。”
我清晰地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穿透了现场的嘈杂,传到了每一个收看直播的人耳中。
“我跟你们去。”
我倒要看看,这出戏的最后一幕,你们打算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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