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苏念娣《爸爸去世前我转了50万丧葬费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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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用晾衣杆抽我的时候,我养姐在旁边哭着劝:「爸,你别打了,妹妹知道错了。」
他打得更狠了,骂我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一心只想掏空家里。
后来他病危,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没去,只让助理转了五十万过去,备注:【丧葬费,别省。】
1
我用暑假挣的三万块兼职工资,请全家去市里最好的餐厅吃饭。
那是我顶着毒太阳,一天打三份工换来的。
饭桌上,我养姐苏晚萤用勺子轻轻搅着汤,柔柔弱弱地开了口:“妹妹真厉害,不像我,什么都做不好,还要爸妈操心。”
我妈林秀梅立马放下筷子,心疼得不行:“你身体不好,安分待着就是孝顺。不像有些人,一天到晚在外面野,赚了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虚荣!”
我爸苏振国沉着脸,一锤定音:“你妈说得对。有这心思,不如给你姐买条新裙子。女孩子家家,别总想着钱,俗气。”
一桌子的好菜,瞬间没了味道。
灯光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像个闯进别人家宴的小丑。
在这个家里,我不是亲生女儿,我是个工具,专门用来衬托我那“懂事省心”的养姐。
我算是看明白了。
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回家的路上,苏晚萤忽然捂着胸口,白着脸说不舒服。
我妈立刻紧张得不行,我爸二话不说,方向盘一打就往医院开。
车子停在离家还有几公里的路口。
“你自己走回去,我们先送你姐去医院。”苏振国摇下车窗,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车子一脚油门就没影了。
夏天的夜风又闷又热,吹得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苏晚萤有先天性心脏病,是个瓷娃娃,碰不得。
她是我爸战友的遗孤,那位叔叔为救我爸死了。
所以,我们全家都得拿命来补偿她。
我拖着腿走回家,黑漆漆的。
我给自己煮了碗面,刚吃两口,门开了。
林秀梅一脸晦气地走进来:“这么晚还吃,胖死你!不知道给你姐留点?”
我看着碗里那几根葱花,没说话。
“医生说没事,就是累着了。你姐在车里,还不快去扶她下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苏振国正宝贝似的把苏晚萤从车上扶下来。
苏晚萤靠在他怀里,看见我,还虚弱地笑了笑:“妹妹,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呵,演得真像。
我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屋。
身后传来苏振国的低吼:“什么态度!你姐病了你不知道关心?”
关心?
在这个家里,谁关心过我叫苏念娣。
我姐叫苏晚萤,温柔诗意。
我叫苏念娣,念着个弟弟。
这名字,像个巴掌,从小就打在我脸上。
上学第一天,老师点名。
“苏晚萤。”
“到。”
老师笑着说:“名字真好听。”
“苏念娣。”
“到。”
全班哄堂大笑。
回家我问苏振国,为什么我的名字这么难听。
他头也不抬地修着车:“好养活。家里想要儿子,叫念娣怎么了?”
他身后的苏晚萤拉拉我,小声说:“妹妹,我觉得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她那同情的眼神,比嘲笑还恶心。
从那天起,我往死里学习。
我要证明我比任何人都强。
奖状贴了半面墙,他们偶尔在邻居面前吹嘘两句。
但说得更多的是:“念娣有出息了,以后得好好帮衬你姐。”
我的努力就是为了给她当一辈子的提款机。
初三,我奥数竞赛拿了第一,奖金三千。
我把钱给我妈,她转手就拿去给苏晚萤报了钢琴班。
“女孩子要培养气质,你读死书没用。”
下午,他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去挑钢琴,我在家里像个被遗忘的垃圾。
后来,苏晚萤坐在新钢琴前,叫我:“妹妹,你也来试试?”
她笑得像个女王在施舍。
“我不想弹。”
我妈正好听见,骂道:“不识抬举!一身穷酸气,上不了台面。”
我没回嘴,默默回了房。
关上门,客厅里是我父母的笑声和苏晚萤弹的噪音。
那三千块钱,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高中,我考上市重点,学费全免。
苏晚萤是我爸花钱塞进去的。
开学路上,我妈嘴就没停过。
“到了学校多照顾姐姐,别让她被人欺负。”
“她喜欢吃校门口的蛋糕,你每天放学给她买。”
“她体育课不舒服,你就替她跑八百米。”
到了学校,他们三个去苏晚萤的宿舍铺床挂蚊帐,嘘寒问暖。
我一个人,拖着箱子,找到了自己的床位。
高二暑假,我拿到去海边夏令营的名额。
我兴奋地打电话回家,我妈一盆冷水泼下来:“你姐身体不好不能吹海风,你一个人去玩,安心吗?”
“这是学校奖励我的。”
“把名额让给你姐同学!”
那一次,我没让。
夏令营的最后一天,一个同学给我发了张截图。
是苏晚萤的朋友圈。
他们一家三口在三亚的海边,笑得灿烂。
配文:“爸爸妈妈带我来三亚休养,好幸福呀。”
下面一行小字:【部分朋友可见】。
呵,他们骗我说苏晚萤不能吹海风,结果带她去了更远的海。
这朋友圈,就是发给我看的。
我删光了手机里所有夏令营的照片。
回到家,客厅里堆满了三亚的特产,没有一样是我的。
苏晚萤一脸歉意:“妹妹,对不起,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什么都没说。
从那天起我彻底死了心。
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长大,快点滚。
高考我成了市理科状元。
我爸妈破天荒地给我办了庆功宴。
亲戚们围着我夸,我爸妈脸上倍儿有光。
我差点以为,他们是真为我高兴。
直到苏晚萤红着眼眶站起来。
“妹妹,恭喜你。我笨,身体又不好,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了。”
她一句话,气氛全变了。
我妈立刻拉住她:“傻孩子,念娣有出息了,以后养着你,天经地义!”
我爸也点头:“对!念娣,你以后当了医生,工资高,记得每月给你姐打钱。”
呵,原来这场庆功宴,是给我办的加冕仪式。
加冕成苏晚萤的终身提款机。
筷子被我“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谁我也不会养。”
饭桌上一下就没人说话了。
苏振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个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我们?”
林秀梅也尖叫:“你还有没有良心!”
苏晚萤在旁边哭哭啼啼:“妈,别说了,都怪我,惹妹妹不高兴了……”
亲戚们开始窃窃私语,全是在骂我不孝。
我站起来,看着这群人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身后是我爸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一步都没停。
大学,我靠奖学金和家教养活自己,没问家里要一分钱。
硕博连读,毕业进了全国最好的心外科。
我以为我跑得够快了,能把过去都甩掉。
直到我需要把户口迁出来。
我必须回家,去拿那个户口本。
我提前打了电话。
我妈声音很冷:“要户口本干什么?翅膀硬了,要断绝关系了?”
“工作需要。”
“在你爸那,自己回来跟他说。”电话被挂断。
我回了那个几年没进的家。
我爸苏振国坐在沙发上抽烟,看都没看我。
“回来干嘛?”
“拿户口本。”
他把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户口本?你要那玩意儿干嘛?单飞啊?”
“工作要迁户口。”
“迁出去?迁出去你还是我苏家的人吗?”他站起来,瞪着我,“只要我活着,你休想拿走!”
“法律规定,成年后我有权独立户口。”
“在这儿,我就是法!”他吼道,“谁让你是我生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时,苏晚萤穿着漂亮的白裙子从房间出来。
“爸,你别生气,妹妹难得回来。”她挽住我爸的胳膊,又转向我,“妹妹,快跟爸爸道个歉。户口本的事不急,等你以后结婚了再迁嘛。”
呵,她的话,句句都在拱火。
意思是,我的户口,只能从苏家迁到夫家,永远别想独立。
我看着她那张温柔的脸,火气再也压不住。
“苏晚萤,这事与你无关。”
“怎么能无关呢?我们是一家人啊……”她委屈地红了眼。
“你闭嘴!”
这一声,彻底点燃了我爸的怒火。
“你敢吼你姐!”他指着我的鼻子,浑身发抖,“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说着,他抄起了墙角的晾衣杆。
那根粗壮的竹竿,是我童年的噩梦。
晾衣杆带着风声,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背上。
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咬紧牙关没有躲,也没有叫。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爸,你别打了!妹妹知道错了!”苏晚萤在一旁哭喊着,声音凄厉,仿佛被打的人是她。
林秀梅也从厨房冲了出来,却没有上前来拉。
她只是站在一边,用一种近乎解恨的眼神看着我。
“打!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白眼狼!让她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
苏振国像是得到了鼓励,打得更狠了。
一下,又一下。
竹竿落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我的后背火辣辣地疼,很快,我就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流了下来。
是血。
“谁让你是我生的!老子打死你都是应该的!”
“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跟我作对的吗?”
“不知好歹的东西!没有我,你连命都没有!”
他一边打,一边怒吼着,将他作为父亲的权威,用最暴力的方式倾泻在我的身上。
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在那些纷乱的咒骂声中,我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父爱,只有控制和占有。
我终于明白了。
血缘对于他来说,不是爱的保障,而是暴力的许可证。
因为我是他生的,所以他可以随意打骂我,决定我的人生,支配我的一切。
而苏晚萤,因为不是他生的,所以他要用加倍的宠爱来弥补,来彰显他的“仁义”。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晾衣杆被他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我晃了晃,勉强站稳了身体。
眼前一片发黑。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三个名义上的“亲人”。
苏振国脸上是施暴后的快感和余怒。
林秀梅眼神里是冷漠和理所当然。
苏晚萤则是一脸泪痕,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你看,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笑了。
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我笑了出来。
我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是痛苦,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冰冷死寂的平静。
那一点点残存的,对于“亲情”的幻想,被这一顿毒打彻底粉碎了。
“户口本,给我。”
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苏振国愣住了,他没想到,被打成这样我居然还不屈服。
“你做梦!”他怒吼道。
“好。”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我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家门。
每走一步,背上的伤口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但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从我踏出这个门开始,我苏念娣,就再也没有家了。
或者说,我终于从这个地狱里解脱了。
我没有走远。
我走进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快捷酒店,开了个房间。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我艰难地脱下已经和伤口粘连在一起的衣服。
镜子里,我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青紫的淤痕,和一道道鲜红的血口,交错纵横,触目惊心。
我拿出手机,对着伤口,拍下了照片。
从不同的角度,拍得清清楚楚。
然后我去了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
医生看到我的伤,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姑娘,你这是……”
“被我爸打的。”我平静地回答。
医生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愤怒。
他为我清洗了伤口,上了药,然后开具了验伤报告。
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多处软组织挫伤,开放性创口,轻微脑震荡】。
拿着那份报告,我走出了医院。
天已经亮了。
阳光刺眼,却让我觉得无比清醒。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派出所。
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轻的民警。
当我把验伤报告和手机里的照片递给他时,他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
“你确定要报警吗?对方是你父亲。”
“我确定。”
我看着他,眼神坚定。
“我不仅要报警,我还要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年轻民警显然没处理过这么棘手的家庭纠纷,他叫来了他的领导。
领导是一位中年警察,经验丰富。
他详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我一五一十地,将从小到大所遭受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没有哭,也没有情绪激动,只是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中年警察听完,沉默了很久。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孩子,你想好了。这案子一旦立了,你跟你父亲的关系,可能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早就无法挽回了。”我淡淡地说。
当天下午,警察就去了我家。
我没有跟着去,我无法想象苏振国和林秀梅看到警察上门时,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大概会觉得我疯了吧。
一个被他们视为财产的女儿,居然敢用法律来反抗他们。
这在他们的世界里,是“大逆不道”,是“要翻天了”。
警察走后,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苏振国、林秀梅,还有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轮番上阵。
电话里,是他们的咆哮、咒骂、和所谓的“劝说”。
“苏念娣!你这个畜生!你居然敢报警抓你亲爹!”
“你疯了吗?快去把案子撤了!不然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念娣啊,你爸也是为你好,他就是脾气爆了点,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我一个电话都没有接。
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任由它在桌上疯狂地震动。
三天后,我拿到了法院批下来的人身安全保护令。
那是一张薄薄的纸,却像一道坚实的屏障,将我和那个家庭彻底隔离开来。
保护令规定,苏振国在六个月内,禁止对我实施家庭暴力,禁止骚扰、跟踪我。
同时,在警察的调解下,苏振国不情不愿地将户口本交了出来。
那天,我去派出所拿户口本。
苏振国也在。
他几天不见,像是老了十岁,两鬓都白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解。
仿佛在看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大概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他可以随意打骂的“财产”,有一天会突然反抗。
我从他手里接过那个红色的户口本,没有说一句话。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他在身后,用嘶哑的声音说:
“苏念娣,从今天起,我苏振国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们苏家没关系!”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求之不得。”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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