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乔晚陆珩《婆婆砸了我妈的骨灰盒,老公让我别计较》
我妈的骨灰盒,被婆婆当着我的面,从桌上扫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炸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看着一地狼藉,深棕色的木盒四分五裂,白色的灰烬混着木屑,洒满冰冷的地砖。
那是我的妈妈。
我唯一的妈妈。
婆婆叉着腰,一脸刻薄:“一个骨灰盒,天天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祠堂!晦气!我儿子陆珩的前途都被你这个扫把星给冲撞了!”
我老公陆珩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我跪在地上,徒劳地想把妈妈的骨灰收拢起来,可它们总从我颤抖的指缝间漏走。
“怎么回事?”陆珩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耐。
婆婆立刻换上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阿珩,你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你媳妇,我就是说了她两句,让她别把这不吉利的东西放客厅,她就跟我甩脸子,还推我!”
陆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温度,反而带着责备。
“乔晚,你怎么又跟妈吵架?她是我们长辈,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一个骨灰盒而已,回头我再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你别这么小题大做,惹妈生气。”
......
“一个小题大做?”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陆珩,你再说一遍。”
我的目光一定很吓人。
陆珩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跟她计较什么?不就是一个盒子吗?人已经没了,你非要抓着不放,让活人不好过?”
他身后的陆瑶,我的小姑子,抱着手臂凉凉地开口:“就是啊,哥。我妈刚才差点被她气得犯心脏病。有些人就是矫情,死人比活人都重要。”
我笑了。
我指着地上那片狼藉问:“陆珩,如果今天碎在这里的,是你爸的骨灰,你也能说出一个盒子而已这种话吗?”
陆珩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什么!我爸活得好好的,你咒他死?”
他上前一步,扬手就要打我。
我没有躲。
他的巴掌在离我脸颊一公分的地方停下,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我腹部传来的一阵剧痛。
我闷哼一声,弯下了腰。
“又装?”陆瑶嗤笑一声,“嫂子,你这演技不去拿个影后都屈才了。每次吵不过就装病,这招不管用了。”
陆珩也以为我在演戏,眼里的怒气更盛:“乔晚,我真是受够你了!每次都是这样,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滑下。
我低头,看到一抹刺眼的红色。
“陆珩。”我抓着他的衣角,声音都在发颤,“我流血了,送我去医院。”
陆珩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终于变了。
他想扶我,婆婆却一把将他拽了回去。
“不能去!她肯定是骗人的!肯定是来月事了故意吓唬我们!阿珩你别上她的当!”婆婆尖声叫着,“她就是想让你心软,然后继续拿捏你!”
陆瑶也在一旁帮腔:“哥,我妈说得对,你别被她骗了。她要是真不舒服,自己不会打120吗?”
腹部的剧痛像浪潮一样席卷而来,我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着陆珩,那个曾经发誓会爱我一生一世的男人,此刻在他的眼睛里,我只看到了犹豫和烦躁。
我的心,和地上的骨灰一起,碎了。
我松开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在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中,我听到婆婆还在尖叫:“我就说她是装的!你看她还有力气打电话!”
陆珩只是皱着眉,站在原地,没有动。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护士见我醒了,走过来说:“乔女士,你醒了。你怀孕七周了,但因为情绪激动和劳累过度,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需要立刻保胎。你丈夫去哪了?需要他来签个字。”
怀孕了?
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我和陆珩的孩子。
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喜悦,护士的话就将我拉回现实。
“我丈夫……”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我在这里。”
病房门被推开,陆珩走了进来,但他不是一个人。
他搀扶着婆婆,陆瑶跟在后面,两人脸上都带着关切。
只是那份关切,不是给我的。
婆婆虚弱地靠在陆珩身上,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说:“哎哟,我的心脏……好痛……阿珩,妈是不是要不行了……”
陆珩连忙扶着她在旁边的病床上坐下,柔声安慰:“妈,您别胡说,医生不是说了吗,您就是血压有点高,没什么大事。”
他转头看向我,眉头又皱了起来:“乔晚,你闹够了没有?妈被你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现在你也躺在医院,满意了?”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只觉得讽刺。
护士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这位先生,你妻子需要保胎,请你过来签一下字。”
陆珩不耐烦地摆摆手:“签什么字?不就是保胎吗?多大点事,你们医院直接处理就行了,还要家属签字,真麻烦。”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扔在桌上:“钱在这里,密码六个八,想怎么治就怎么治,别来烦我。”
说完,他转身继续去关心他“心脏病”快犯了的母亲。
护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把卡推了回去,公事公办地说:“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是规定。病人的情况需要家属知情并同意治疗方案。”
陆瑶翻了个白眼:“规定规定,你们就知道规定!我哥不是说了吗,让你们治!出了事也怪不到你们头上!”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我看着陆珩,那个我爱了五年,嫁了两年的男人。
原来在他的心里,我和我们的孩子,还不如他母亲一场假惺惺的表演重要。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笔,用还在颤抖的手,在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不用他了。”我声音平静,“我自己签。”
护士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收走了文件。
病房里,婆婆还在哼哼唧唧,陆珩和陆瑶围着她嘘寒问暖。
我像是这个病房里的一个外人,一个多余的闯入者。
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妈妈,我好像……选错人了。
我给我哥乔川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所有的坚强都崩塌了。
“哥……”我只叫了一声,就泣不成声。
乔川在电话那头瞬间慌了:“晚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在哪?”
“医院。”
我报了地址,没再说别的。
二十分钟后,乔川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病房。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此刻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当他看到病床上虚弱的我,和另一张床上被陆珩、陆瑶众星捧月般围着的婆婆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乔川大步走到我床前,声音压抑着怒火。
我还没开口,陆瑶先阴阳怪气地说话了。
“哟,这是谁啊?搬救兵来了?嫂子,你可真行啊,家丑还知道外扬呢?”
乔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根本不屑于和她说话,只是看着我,追问:“晚晚,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陆珩站了起来,挡在我和乔川之间,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
“大舅子,你来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乔晚和妈闹了点小别扭,动了胎气。你别听她小孩子脾气,我们自己的家事,自己能解决。”
“家事?”乔川冷笑一声,“我妹妹都进医院了,你管这叫小别扭?陆珩,我当初是怎么把晚晚交给你的?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我……”陆珩被问得哑口无言。
婆婆见状,从床上坐了起来,中气十足地指着乔川的鼻子骂。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吗?乔晚是我们陆家娶进门的媳妇,就是我们陆家的人!我们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你管不着!”
她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川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我拉住了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我不想让他为了我,和这些不可理喻的人动手。
“乔川,”陆珩还在试图打圆场,“你看,妈就是这个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晚晚,你也别闹了,跟我回家吧,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就是要注意休息。”
“回家?”我看着他,觉得无比可笑,“回哪个家?那个连我妈妈骨灰都容不下的家吗?”
提到骨灰,陆珩的脸色也变了。
他提高了音量:“乔晚,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都说了,回头给你买个新的!你非要因为这点小事,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吗?”
“小事?”
“陆珩,你再说一遍那是小事?!”
他一把推开陆珩,指着他的鼻子,眼睛都红了。
“那是我妈!也是晚晚的妈!你老婆被人欺负到流产,她妈的骨灰都被扬了,你跟我说这是小事?!”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流产?”
陆珩和他的家人都愣住了。
“医生说只是先兆流产,保胎就行了。”陆珩喃喃自语,似乎不相信。
“保胎?”乔川气得发笑,“你以为保胎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吗?陆珩,我告诉你,如果我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闪失,我让你整个陆家都陪葬!”
乔川的话说得极重。
婆婆却不怕,她跳下床,指着乔川骂道:“你吓唬谁呢?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让我们陆家陪葬?我告诉你,乔晚嫁到我们家,生是我们家的人,死是我们家的鬼!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姓陆!是我们陆家的种!”
陆瑶也跟着附和:“就是!怀个孕就了不起了?哪个女人不怀孕生孩子,就她金贵!”
乔川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张院长吗?我是乔川。对,我在你们医院,住院部703病房。我妹妹在这里,但是遇到点麻烦,有几个不相干的人在这里大吵大闹,影响病人休息。能不能麻烦你,叫几个保安过来,把他们请出去?”
张院长?
陆珩的脸色变了。这家医院的院长,就姓张。
婆婆和陆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还认识院长?你以为你是谁?”陆瑶不屑地说。
不到三分钟,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男人,带着两个高大的保安,快步走了进来。
男人一看到乔川,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乔老弟,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位就是?”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和善又带着关切。
乔川指了指陆珩一家,对张院长说:“张哥,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几位是我妹妹的家人,非要在这里闹,我怕影响到我妹妹休息。”
张院长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看向陆珩:“你是病人的丈夫?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静休养吗?在病房里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他又看了一眼精神头十足的婆婆,对旁边的护士说:“这位老太太既然没什么事,就让她出院吧,别占用医疗资源。”
婆婆傻眼了。
陆珩也慌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张……张院长,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张院长哼了一声,“把病人气到先兆流产,还说不是故意的?保安,把他们都给我请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们踏进这间病房半步!”
“是!”
两个保安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陆珩。
婆婆和陆瑶也被“请”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他妈!”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
乔川走到我床边,摸了摸我的头,声音放柔了很多:“晚晚,别怕,哥在呢。”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世界清净后,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乔川。
从我嫁给陆珩这两年,婆婆和陆瑶对我的种种刁难,到今天,我母亲的骨灰被砸。
乔川听完,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混蛋!”他咬牙切齒,“陆家这群混蛋!晚晚,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低下头,轻声说:“我以为……我能处理好的。我不想让你担心。”
“处理好?”乔川看着我,“你就是这么处理的?把自己弄进医院?”
他心疼地看着我苍白的脸,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善良,总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对付这种人,忍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我沉默了。
是啊,我的忍让,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他们的得寸进尺。
“哥。”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我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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