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清夏段斯谦《一断红线斩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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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纯爱那年,沈清夏和段斯谦的婚礼是在乡下办的。
因为他穷。
当晚洞房花烛夜,还要被迫和他六个弟弟睡在一张炕上。
“撕啦”一声,沈清夏的衣服被暴力扯开。
她低声制止道:“别这样,你弟弟们还在这儿。”
“不用怕,他们听不见。”
不慎压到沈清夏的头发,她尖叫出声。
下一刻,小土屋的灯骤然亮起。
......
沈清夏茫然起身,撕坏的衣服挂在肩头,露着片片香肩。
她望着屋内的一切,有些出神。
“谦哥,之前你说沈清夏没下限我还不信,现在我可信了!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她连反抗都不反抗,真不要脸!”
段斯谦自顾自地穿衣服,没有给沈清夏任何解释。
但沈清夏明白了。
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是段斯谦的弟弟,而是他的好哥们。
而段斯谦也不是穷的叮当响,从小父母离异独自抚养五个幼弟的大哥。
半小时前,两人在乡下大张旗鼓办的婚礼刚刚结束。
村民们知道沈清夏是城里来的大小姐,嫁到这种偏僻山村,人人都笑她傻。
听说她嫁人的时候彩礼房子通通没要,要的就是段斯谦这个人。
可如今呢?洞房花烛夜,段斯谦不顾屋内还有其他人,暴力地撕开她的衣服。
沈清夏抵着他的肩头:“你弟弟们还在睡觉......”
段斯谦性子不减:“没关系,你还怕他们醒么?嫁过来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很穷,家里就一间房,全家人都得挤在这张炕上睡觉。沈清夏,是你自愿嫁给我的。”
确实是沈清夏自愿。
她咬紧下唇,没再反驳。
男人要有进一步动作时,不慎压到她的头发,沈清夏尖叫出声。
下一刻,小土屋原本年久失修的灯突然亮起。
那些贬低讽刺的话一起涌入沈清夏耳中。
“谦哥,你可是咱们江北城赫赫有名的富家公子哥儿,干嘛费劲装穷三年,还装成沈家的司机,天生就想吃苦?”
“就是就是,沈清夏这么好骗,说跟你结婚就结婚,连沈家的老爷夫人跟她断绝关系都无所谓,我还是头次见这么自轻自贱的女人。”
段斯谦理好衣服,终于回头看了沈清夏一眼。
沈清夏眼含热泪,很想听他的解释。
但解释的话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味。
沈清夏的手放在肩头,捂住身上露出来的地方:“段斯谦,你骗我。”
男人眉心松动,嘲讽语气拉满:“不,不是骗你,是耍你。沈清夏,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敢让我碰?”
“你和袅袅比,简直天差地别!早知道这样,你当初还不如别回沈家,把袅袅逼到山上当尼姑,你满意了?”
又是沈袅袅......
她是沈家的假千金。三年前沈清夏被找回来后,这个假千金妹妹各种作妖,然后又设计搬去尼姑庵,反咬一口说是被沈清夏逼的。
而段斯谦,是沈袅袅的童养夫,也是她带不走的东西。
沈袅袅走后,段斯谦便一直留在沈清夏身边。
三年内,两人不断磨合,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但沈清夏要和江北周家联姻,这就意味着,她和段斯谦绝无可能。
可段斯谦勾勾手指,沈清夏就连夜收拾东西跑出沈家,来到着偏僻的乡下和段斯谦结婚。
就连洞房花烛夜,也要七个人挤在一张炕上睡觉。
思绪顺着段斯谦和他好哥们的说话声拉回。
“视频拍了吧?”
“放心谦哥,都在我手里。”
得到明确的回答后,段斯谦贴在沈清夏耳边,缓缓道:“你最好祈求袅袅看了这个视频愿意下山,否则......”
剩下的话他没说。
沈清夏想到最坏的打算。
门突兀的关上,小土屋只剩下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而窗外依稀可以看到几辆豪车的身影。
段斯谦长腿一迈,上了那辆加长版的林肯。
沈清夏脸上的紧张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即将迎来胜利的笑。
她手腕上的红线,终于快断了。
三年前,沈清夏只是一个在饭店打工的传菜员。
莫名其妙被沈家人回去后,她这才发现手腕上有条红线,但这条红线只有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
沈夫人告诉她这是沈家血脉独有的,红线分为两头,一头系在沈清夏的手腕上,另一头系在命中注定的男人身上。
而那个男人,正是沈袅袅的童养夫。
段斯谦。
难搞。
好在她发现漏洞,只要段斯谦每伤害她一次,这段红线便会缩短,不想后半生和段斯谦绑在一起,于是沈清夏开始倒贴之路。
倒贴的越厉害,段斯谦就越讨厌她。
等这段红线彻底消失,沈清夏便能彻底逃脱魔咒。
三年来,这段红线快要走到尽头。
段斯谦摔门离去那刻,这段红线又短了一分。
还有最后一次,她便能彻底摆脱红线的诅咒了。
沈清夏穿好衣服,拿着行囊坐上回江北市的大巴车。
圈内快传遍了,沈清夏不听从沈家父母的安排,执意和家里的童养夫私奔,引的众人笑掉大牙。
就算回到沈家,沈家父母也不一定会收留她。
她暗暗下定决心,是一定要回去的。
无论沈家父母羞辱她多少次,段斯谦羞辱她多少次,她都要回到他们的身边。
沈清夏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
从小爹妈早死,在福利院长大,好不容易被沈家找回去后,还要被迫和不喜欢的男人绑在一起,度过余生。
历经两天两夜的颠簸后,沈清夏终于到达熟悉的沈家大门。
但沈家却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保姆堵在门口,话里话外不失嘲讽。
“小姐,您还有脸回来呢?整个江北都传遍了,你和童养夫暗自苟且私奔,不惜跟他回大山结婚,真是把我们沈家的面子踩在地上羞辱!”
“您和袅袅小姐比简直差远了!我劝你趁老爷和夫人没发火之前赶快滚!”
沈清夏的内核是强大的。
要是换正常人热脸贴冷屁股三年,洞房花烛夜和五个兄弟一起,早崩溃了。
她握紧手中的行李袋子:“我要见爸爸妈妈。”
保姆轻笑:“老爷夫人这会儿正在后院操办事儿呢,对了,袅袅小姐要回家了,她被你逼到尼姑庵三年,这会终于放下心结肯回来了。”
“可不能让袅袅小姐再看见你,沈清夏,你要是识相就快点滚!”
整个沈家上下没一个人对沈清夏保持尊重。
他们认为,沈清夏回来就是故意破坏全家上下和谐的。
就像当初沈袅袅被锁在棺材给狗配阴婚一样。
全家上下都觉得是她干的。
沈清夏拼命解释,根本没人会相信。
后来沈袅袅被救出来,自请去山上的尼姑庵住着,她说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沈夫人心疼的不行,动了想把沈清夏送走的心思。
“不行!清夏是你的亲骨肉,我们亏欠她十几年,没理由把她送走!”最终沈家老夫人发话,清夏才得已继续安稳住下去。
九百多个日日夜夜转瞬即逝,沈袅袅终于放下心结,愿意下山回家了?
沈清夏觉得好笑。
这期间,无数人亲自求她下山她都不愿意,这次因为一个视频,她就愿意了?
不等沈清夏开口说话,保姆张妈继续输出:
“当年要不是你非要让袅袅小姐和狗配阴婚,她根本不会伤心欲绝去上山当尼姑,袅袅小姐好好的人生都让你毁了!沈清夏,你还有什么脸出现在袅袅小姐眼前?”
毁了沈袅袅的人生?
清夏低头,瞥见手腕上的红线。
那她的人生呢?就活该和不爱的人绑在一起?
懒得和她掰扯,沈清夏语气坚定:“就算要数落我,也不该是你。”
张妈气急败坏:“你的意思是说我没资格?袅袅小姐从小吃我的奶长大,我如同她的亲妈,我没资格说你?”
话音刚落,十几辆豪车将沈清夏团团围住。
最中间那辆车她很熟悉。
是段斯谦的。
车门自动打开,沈袅袅穿着浅蓝色袈裟由段斯谦扶着下车,怕沈袅袅脚上的布鞋太薄,这么热的高温会晒到她,段斯谦特意将手伸到地上测试温度。
恋爱三年,沈清夏竟不知道段斯谦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沈袅袅摩挲着手中的持珠,对沈清夏说:“张妈当然有资格说你。”
看到久违的人归来,张妈泣不成声。
“姐姐,我听说你和阿谦私奔了?可真是给我们沈家丢人,还不如像我一样出家,也算给沈家长长脸面。”
她和三年前一样,脸上更添几分餍足。
沈清夏低头撇见红线,已经很短很短了。
再来最后一击,她就能彻底离开沈家,离开段斯谦了。
想着,她丢掉行囊,走到段斯谦身旁熟练地挽住他的胳膊:“阿谦,新婚之夜,你让我苦等好久。”
忍住心底的恶心,沈清夏只能这般说。
果然,段斯谦极为嫌弃的甩开她。
“沈清夏!你这个人不要礼义廉耻么?我是袅袅的童养夫,不是你的!再说了,我和你结婚只是单纯的想耍你而已,没想到你真的会和我私奔。”
“既然袅袅回来了,以后我没必要再和你纠缠,离我远点。”
他甩开沈清夏的手,沈清夏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段斯谦和沈袅袅大概是真爱吧。
不然他一个赫赫有名的富家公子哥儿,怎么会自愿跑到沈家做童养夫呢?
沈袅袅的拇指错落在每一个佛珠之上:“姐姐,三年前你对我做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这次回来,便是要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话落,一行人与沈清夏擦肩而过。
装傻子装得越发累,沈清夏转了转脖颈,打算回到卧室好好睡上一觉。
没等她迈进卧室,保姆张妈便拦住她,说沈夫人让她下去。
她原本打算不去掺和这场戏的。
可现如今沈夫人亲自派人来叫她,她不能不去。
后院的布置极具用心,是沈袅袅从前最喜欢的淡粉色,气球和丝带飘在空中,好像冒着甜甜的少女心泡泡般。
这一切和沈袅袅的装束想比都有些突兀。
她像一尊大佛,被众人捧着。
“夫人,我派人来告知过你,要全素的,你弄这些东西我没办法吃。”沈袅袅看都没看盘中精致的美食。
闻言,沈夫人突然哭出来:“我的好袅袅,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这可是你从前最爱吃的啊......还有,你怎么不叫我妈妈了?”
她将手放在胸前:“沈夫人,我已出家,先前所有的事都已经忘了。”
“都是清夏!都是清夏的错!如果不是她非要让我们袅袅和狗配阴婚刺激到她,我的袅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快把沈清夏给我喊下来,给袅袅道歉!”
这些话被门口的沈清夏听得清清楚楚。
早在很久前她就解释过,但没人相信。
反倒绑架沈袅袅的那个男人还一口咬死是她指使的。
清夏慢步走到沈夫人眼前,规矩道:“妈妈。”
下一秒,沈夫人毫不犹豫甩了她一个耳光:“不许叫我妈!你看看你把这个家作践成什么样子?袅袅被你逼到山上削发成尼姑,你还不知好歹的跟她的童养夫私奔,袅袅的一切你都想夺走么?!”
沈清夏下意识地认错:“妈妈我没有......让袅袅和狗配阴婚那件事和我没关系的,不是我干的!”
相恋三年的段斯谦也指责她:“不是你还能有谁?那只狗是你的没错吧?人也是你派来的没错吧?你到底有什么可狡辩的,把袅袅逼城这样,你满意了?”
沈清夏抬头,措不及防的和沈袅袅对视。
沈袅袅眼中的胸有成竹,完全不是一个出家人该有的。
整个沈家没一个人爱她。
那为什么要把她找回来?
沈夫人头风又犯,见状,沈袅袅赶紧扶起她。
又转身和段斯谦说:“阿谦,沈夫人身体不适,我先上去陪她,麻烦你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段斯谦报复的手段简单又直白。
把先前沈袅袅所遭遇的一切在沈清夏身上重演。
他命人将沈清夏捆起来,扔到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里。
给一只公鸡陪葬。
“段斯谦,放我出去!我说过无数遍,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沈清夏撑着起身,想要挣脱开身上的粗绳。
段斯谦笑笑:“你逃不走的,沈清夏,你的手段怎么那么残忍,你到底是怎么舍得对袅袅一个小姑娘下手的?”
“这三年前,我日日夜夜都想杀了你,让袅袅泄愤,这样她就能心甘情愿的下山了,你以为袅袅走了,我就会是你的童养夫了?告诉你,我根本没爱过你。”
“结婚是骗你的,之前的深情也是骗你的,你动了真心,我只能说你傻!”
不,她沈清夏才没有动心。
“就算要报仇,这也是我和沈袅袅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质问段斯谦。
段斯谦只说了一句话。
我喜欢沈袅袅,我是沈袅袅的童养夫,以后要和沈袅袅结婚的。
沈袅袅并不知道段斯谦的真实身份是江北的太子爷。
对此,沈清夏只想说,沈袅袅可千万不要负了眼前的深情狗。
嫌沈清夏话多,段斯谦直接拿毛巾堵上她的嘴,派人将她扔进棺材。
隐隐作动的乌云不合时宜的下起大雨。
为了不耽误进度,段斯谦让人直接盖棺埋土。
沈清夏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三年来,她第一次觉得段斯谦是这样的陌生。
沈袅袅回来,算是解开他内心深处的伤疤。
那她呢?就活该替人背锅,活该和不爱的人绑在一起吗?
等等,沈清夏突然不想让这根红线断了。
这样她就能看着段斯谦使劲浑身解数都不能和沈袅袅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沈清夏勾起唇角,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段斯谦摸不着头脑的问。
话音刚落,段斯谦的小弟突然闯进来,打断所有人的思绪。
他贴在段斯谦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沈清夏只知道段斯谦慌了,立刻驱车往市区的方向开。
没有命令,这些人不敢对沈清夏做手脚,放下工具便匆匆离开。
暴雨打在眼皮上,沈清夏睁不开眼,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翻出棺材,解开粗绳,一步一个脚印的回到沈家。
她发烧了。
烧了整整三天。
醒来后才知道沈袅袅被仇家绑架,纸巾下落不明。
沈夫人在楼下哭成一团。
绑匪又打来电话,沈夫人放下电话后,高兴地快要原地笑出声。
赶紧吩咐张妈:“去,把沈清夏给我喊下楼。”
沈清夏下楼的时候,客厅聚集了不少人,还有这几天历经沧桑,胡茬没刮的段斯谦。
刚退烧,清夏的唇色很是惨白。
“清夏,袅袅被抓了,她才刚下山第二天,替我出去买药的时候被人抓走了。她好歹也是你的妹妹,清夏,你会救她的吧?”
沈清夏不愿意。
但沈夫人才不管她愿不愿意。
她握着沈清夏的手:“刚才绑匪打了电话,说只要你主动去,他们就放过袅袅,你妹妹就能获救了!”
又是沈袅袅。
沈清夏不动声色的撤回手:“妈妈,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们把我认回来,就是为了替沈袅袅挡刀的么?”
“你这是什么话?!袅袅是你妹妹,你不该救么?”沈夫人勃然大怒:“阿谦,把人扔到山上,平平安安的把袅袅给我接下来!”
段斯谦很难办。
他从前只想耍耍沈清夏,就连昨天,他也没想对沈清夏动真格的。
如今,沈袅袅是真的回不来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靠沈清夏去换。
他也明白对面是什么人,对面很早就摸清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江北的小太子爷,并且警告他如果不把人送来,就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沈袅袅。
沈袅袅最讨厌别人骗她。
段斯谦不敢赌。
只能把沈清夏乖乖地送去。
“沈清夏,你不该回来的,抢走袅袅的位置,对你根本没有好处。”
起初沈清夏还沉浸在找到亲生父母的喜悦当中。
很快她便意识到错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车上,沈清夏不吵也不闹:“段斯谦,和我谈了三年恋爱,其实你心底一直想着沈袅袅吧?隐姓埋名就为了陪着她,你们如果没有终成眷属,会很难收场吧?”
他皱眉:“你说这些干什么?”
三年来,段斯谦伤害过沈清夏无数次,多到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提醒你而已,为沈袅袅做的这些,希望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段斯谦听见这话,额头青筋直接暴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清夏,你是在咒我和袅袅休不成正果吗?我告诉你,如果你少点纠缠的话,我早就和袅袅结婚了!”
“你就等着我和袅袅结婚那天打你的脸吧!”
沈清夏现在无比庆幸三年来自己没有付出真心。
幸亏手腕上的红线带她看清了眼前人的真面目。
交换人彘很顺利,沈袅袅和沈清夏擦肩而过时,她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沈清夏,你输了,你要是还能活着出现在我眼前算你厉害!”
“三年了,你终于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了。”
沈清夏没来得及回应,身后的大门陡然关上。
她的身后是一片黑暗。
眼前也是。
逆着头顶的光,西装革履的男人缓缓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让我玩两天,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男人散发出的气场逼人,沈清夏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掌心的汗滋滋往外冒。
两天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迈进沈家。
沈袅袅正在补过这三年以为缺席的每一次生日。
众人看到衣衫褴褛的沈清夏进门,不禁出声嘲讽。
“姐姐,”沈袅袅惊呼:“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绑架我的那个男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众人看到沈清夏进门,议论声由小及大,从四面八方袭来包围她,见她没反应,那些人连装都不装了,直接当着沈清夏的面蛐蛐她。
“被绑架三天,谁知道这三天内她都经历了什么?有没有被玩烂还说不准呢。”
“别说这种话,我们应该谢谢沈家大小姐啊,要不是她主动去交换人质,我们袅袅可就遭殃了!”
“什么沈家大小姐,那都是叫给外人听的!你们见过谁家的小姐会和童养夫私奔,还跑到乡下结婚,要不要点脸?”
沈清夏置若罔闻,从小到大,她被讽刺过多少次自己都不记得了。
在福利院需要看人眼色,在沈家也是。
比如就算她是沈家丢失多年的真千金,但在父母心中,沈袅袅更胜似亲生女儿。
在仓库里,她度过暗无天日的三天。
沈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来过问。
就如同她死了一样。
沈清夏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握。
她衣衫褴褛,走路一瘸一拐,沈袅袅的话中有意无意的把别人往不好的方面引,就是想让众人知道沈清夏被玩烂了,不干净了。
“姐姐,真的谢谢你救我一命,如果没有你的大公无私,今天变成这幅模样的就该是我了。”沈袅袅眼角噙泪。
沈清夏打量她。
头上这顶假发很名贵吧。
当年她出家把事情闹得很大,在沈家所有人面前亲手剪掉头发,伤心欲绝之下去了尼姑庵。
盯着她,沈清夏不再隐藏往日的锋芒。
“那你还不如直接跪下谢我,口头表达有什么用?”
沈袅袅怔愣住,她的童养夫段斯谦,急忙将柔弱的人儿护在身后。
他皱眉指责沈清夏:“你对袅袅说话那么凶干什么?沈清夏,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怨恨自己被玩烂了!但你也不能怪袅袅。”
“如果三年前你没有咄咄逼人,袅袅又怎么会削发为尼,你欠她的根本换不清!”
听到这话,清夏突兀的笑出声:“我不欠你们任何人!那件事我解释过无数次,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沈袅袅的生日宴上来了不少昔日的好友。
换句话说,这些都是沈袅袅搬来的救兵。
她们纷纷替沈袅袅打抱不平:“你这意思说的好像我们袅袅自导自演一样,那件事谁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心真坏,让人和狗配阴婚,我看你是诚心想把袅袅逼上死路!”
沈清夏是被人陷害的。
她转念一想,自导自演也说不准。
更何况沈袅袅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被她捕捉的清清楚楚。
可她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姐姐,”沈袅袅转变态度:“我知道你怪我,我会补偿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段斯谦。”
段斯谦一听,脸色当即不悦:“袅袅,你没必要为她委曲求全,我是你的童养夫,这辈子只能和你有结果,我不会爱上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无论沈清夏怎么舔我,我始终没对她动过真心。”
段斯谦是坚定不移的唯沈袅袅主义。
他如此坚定的深情,在沈清夏这里只得到一声讥笑。
冷风拍打她瘦弱的身躯,沈清夏勉强站稳,犹如冷风中屹立不倒的栀子花。
声音清脆又寒气逼人。
她说:“段斯谦,你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不过是沈家的童养夫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大自信?”
极少人知道段斯谦的真实身份。
沈清夏便是其中一个。
他爱沈袅袅入骨,为了可以时刻陪在沈袅袅身边,不惜隐藏真实身份来到沈家这种小门小户当童养夫。
知道他不敢反驳,沈清夏故意这样说。
段斯谦最讨厌别人给他冠上童养夫这个身份。
闻言,段斯谦被气笑:“对,我确实是童养夫而已,但你不也死缠烂打跟了我三年么?沈清夏,你抛下礼义廉耻跟我私奔时可不是这样的。”
跟段斯谦私奔,是沈清夏的无奈之举。
为了让这根红线彻底消失,她没有旁的办法。
可现如今,她忽然不想让这根红线消失了。
以后也不再需要自轻自贱了。
她和段斯谦私奔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圈子。
这一切都是段斯谦的计划。
最终目的是拿着羞辱沈清夏的视频讨沈袅袅欢心,让她心甘情愿的下山,忘掉之前所遭遇的事情。
事情发生后,有人笑她傻、笑她蠢。
明明沈清夏有未婚夫的。
她为了段斯谦这个童养夫,不惜得罪江北的周家。
“沈清夏,我要是你根本没脸待在沈家,你给沈家丢了脸面,还得罪了周家,我要是你就直接寻死了!”
“喜欢袅袅的童养夫,没想到吧,狗还认主人呢?孰轻孰重你不会掂量?”
沈袅袅的小腿毛又持续性攻击。
但沈清夏今天会来,就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
她要走,留在沈家会出更多意外。
站在高处筹谋一切,才能不被拉进泥潭。
面对小腿毛们的羞辱,清夏面无表情的还击:“那你就去死,没人拦着你。”
话落,沈袅袅假意护住:“姐姐,她们都是我朋友,你说话不要太过分!而且大家都知道绑匪对你做了什么,你还不赶紧上楼收拾干净,要是妈妈看到会将你赶出家门的!”
“我这些年在寺庙天天为咱们沈家祈福,为爸妈诵经。你可不能再惹他们生气。”
沈袅袅总是习惯用下位者的姿态来训斥人。
偏偏你又从她嘴里找不到一点漏洞。
“袅袅,这三年在尼姑庵,你过得很幸福吧?”沈清夏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似是点醒沈袅袅。
沈袅袅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她没了好脾气,面色一转吩咐保姆:“既然姐姐不听我的劝阻,那就把她的东西收拾收拾给扔出去吧,爸妈那边我自会说。”
保姆早就想干这事儿,动作麻利迅速,将沈清夏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扔到外面。
别墅外还停着一辆很显眼的车,谁都没注意到。
但沈清夏却知道。
车上坐着的男人正是绑架沈袅袅的男人。
折磨她三天三夜。
又给她半个小时回来收拾东西。
段斯谦最先注意到那辆豪车,是米国产的限量版,全世界仅此一辆,他暗自花大价钱都没搞来。
此时此刻却出现在这儿。
好像还和沈清夏有关系。
驾驶位的司机受到指示,下来帮沈清夏收拾东西。
沈袅袅不怀好意的嘲讽:“都被玩烂了,还能傍上大款呢?”
段斯谦问道:“沈清夏,他是谁?”
而她充耳不闻,没有丝毫犹豫的上了车。
留下的只有被冷空气席卷过后的芬芳。
坐在身侧的男人冷不丁的扔过来一个毛毯让她披上。
车内的暖风让沈清夏的体温恢复正常。
她拿毯子将全身包裹起来,看了眼坐在身侧男人,身姿绰约,眉眼锋利,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气。
“周先生大费周章的弄这出戏,目的是什么?”
周时川嘴角的烟未点燃,他将烟取下,夹在两指间:“刚才那位就是沈小姐的私奔对象?让沈小姐不惜放下一切私奔的男人,居然是这种货色?”
他便是沈清夏的未婚夫,周时川。
两人有婚约是不假,但沈清夏清楚地知道,只要有这根红线在,她和谁有婚约都没用。
清夏不语,侧头看向窗外。
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这个未婚夫。
和段斯谦私奔那天,原本是两人的订婚宴,但沈清夏没出现,他等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沈家小姐和童养夫私奔的消息。
他闻言一笑。
“有趣。”
又听说沈家二小姐自愿下山,猜到沈家会上演一场腥风血雨,周时川也擅自主张的插了一脚。
他倒是想快点见见这个未婚妻。
于是抓了沈袅袅,让沈家拿人来交换。
被关在仓库的三天,他什么都没对沈清夏做。
清夏才不相信眼前的人会是个正人君子,她警惕心很高,不敢不防着她。
“不想和我说话?”他转头,盯着对窗户出神的沈清夏。
沈清夏缓过神来:“没有,段斯谦不是童养夫,他的身份......”
周时川打断她:“我知道,江北小太子爷。谁给他冠的称号,难听。”
清夏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看她不说话,周时川将视线从沈清夏身上挪开,接着说:“不过段斯谦的确不简单,段家家大业大,他能隐藏身份待在沈袅袅身边这么多年,不是一点定力也没有的。”
沈清夏说:“他有定力,他很想和沈袅袅有情人终成眷属。”
低头看了眼手腕,只有她能看到的红线还没消失。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搭话。
住到周时川家里,是他主动要求的。
他说既然是未婚妻,住在家里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可我在乡下已经和段斯谦办完婚礼了......”偏偏沈清夏提醒,不然周时川早就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
“那你要怎么办?我给你和段斯谦买个房,当做你俩的新房?”周时川嘴毒,清夏抿抿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嫁女儿。
沈清夏刚走没多久,沈夫人回来后,沈袅袅便去她跟前告了一状。
“私奔?她又私奔?”沈夫人刚做完美容,精致的脸蛋瞬间耷拉下来。
沈袅袅持续添油加醋:“是啊,这次不知道她和哪个野男人走的,反正肯定是不三不四的男人。”
沈夫人开始责怪老爷子。
“丢人显眼,我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沈清夏是我亲生女儿的这个事实!”
沈老爷无奈道:“不管你接不接受她沈清夏都是你的女儿,是你的骨肉,你们拿她交换人质时跟我说过吗?要把清夏逼城什么样子你才死心!”
“怎么又是我的错了!本来就是你女儿先跟阿谦私奔惹出的祸!”
两人的吵闹声越来越大。
沈袅袅下楼,看着没有沈清夏身影的家里,终于笑出声。
段斯谦问她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烦人精走了,我当然开心。”
趁她高兴,段斯谦说:“袅袅,那我们的婚礼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要不是三年前你出家,我们早该结婚的。”
沈袅袅十七岁那年生了场大病,有个算命的蹩脚师傅说沈袅袅命格太单薄,需要极阳之人相助。
沈父沈母本就心疼这个女儿,干脆从山上寺庙买了个童养夫。
段斯谦便是这个童养夫。
沈袅袅有些害羞,她“嗯”了声:“我听我爸妈的。”
消息很快传到周家,传到沈清夏耳朵里。
“沈袅袅要和段斯谦结婚,就定在半个月后。”
还挺着急,清夏想。
她吃着早餐,对于这个消息没有多意外。
周时川轻笑:“你不意外?”
她嘴巴塞得满满的,好几天没迟到正餐,她快饿疯了。
像个拨浪鼓似的摇头。
反正红线没断,两人这场婚礼根本不可能完成。
段斯谦的美梦终究会落空。
“周时川,”她费劲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他挑眉:“什么?”
不慎噎到,她猛地拍着胸口,自然而然的接过周时川递给她的水杯。
“帮我查查这三年沈袅袅是不是真的待在尼姑庵。”
直觉告诉沈清夏,沈袅袅不是一个能困住自己三年的人。
三年前的沈袅袅,是从小被娇养长大,目中无人的小公主。
在外的私生活乱刀爆炸,沈清夏无意间撞到过一次,那时她还没有被沈家认回去,去做酒吧兼职的时候,她撞到沈袅袅在包间,全身赤裸,和各种男人躺在一起。
那场面简直触目惊心。
和平日沈袅袅小白花的形象大相径庭。
所以沈清夏不相信,沈袅袅这么爱玩的人能甘心住在尼姑庵度过三年清汤寡水的日子。
没过几天,一封红色的请柬放在周时川的书桌上。
“段斯谦和沈袅袅的?”沈清夏问道。
周时川观察她的神情:“嗯,邀请我去,你也跟我去?”
红线不合时宜的发出亮光。
清夏点点头:“去,当然要去。”???????????????????????????????????????????????????
她很期待婚礼当天。
红线还在。
对于段斯谦来说,娶到沈袅袅就像实现久违的梦想一样。
要是愿望破碎的话。
人也会跟着破碎的。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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