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安笛沈亦辰《玩你有我没有，他为师妹故意暴露我的伤疤》

09-26 7阅读

师门聚餐玩“你有我没有”，轮到沈亦辰的小师妹苏圆圆。
她笑盈盈看着我。
“我从来没有在夏天穿长袖出过门，因为我的手臂上没有狰狞可怖的疤痕，怕别人看着恶心。”
满桌寂静。
谁都知道，我为了救沈亦辰被化学溶剂腐蚀的手臂有多可怕。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苏圆圆却突然哭了，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我好。
这时，沈亦辰不顾我的哀求，猛地挽起我袖子：
“圆圆说得对，你早该走出来了。”
狰狞的伤疤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众人眼前。我起身就走。
他却一脸不耐烦：“你就那么玩不起？”
不是玩不起。
是我不想再陪你玩了。
——
沈亦辰的师门聚会，包厢里烟雾缭绕。
我们正在玩“你有我没有”。
其他人纷纷败下阵来，只有我和苏圆圆还在场上终极对决。
轮到苏圆圆了。她是沈亦辰师门新来的小师妹，活泼娇俏，很得大家喜欢。
她歪着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弯起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想到了！”
“我从来没有在夏天穿长袖出过门，因为我的手臂上没有狰狞可怖的疤痕，怕别人看着恶心。”
话音落下，桌上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一道道目光，都小心翼翼地投向我，又触电般移开。
谁不知道呢？
去年实验室事故，我为了推开沈亦辰，整条右臂被泼溅强腐蚀溶剂烧得不成样子。
疤痕狰狞扭曲，盘踞在我手臂上，是我这辈子都甩不脱的噩梦。
“我输了。”我垂下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啊！”苏圆圆像是才猛地反应过来，无辜的大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汽。
“安笛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忘了那件事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事。”我平静地打断她。
可她没停，还是带着哭腔，一脸真诚。
“但是安笛姐姐，伤口总捂着真的不好的！你要勇敢一点，给大家展示出来，没人会介意的！”
“只有你自己坦然面对了，心里那道坎才能过去，伤才能好得快！”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关切的脸，胃里一阵不舒服。
这时，身边一直沉默的沈亦辰侧过身，伸手就来挽我的袖子。
“圆圆说得对。安笛，你早该走出来了。都是自己人，没人会笑话你。老这么藏着掖着，心理负担反而更重。”
手指碰到我的皮肤，我猛地一颤，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亦辰，别……”
但他像是没听见，猛一用力，固执地将我的袖口推了上去。
一大片狰狞的扭曲增生的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瞬间暴露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中。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接着一片死寂。
沈亦辰的眼睛睁大，毫不掩饰的厌恶飞快地从他眼底掠过。
我僵硬地坐着，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泪水模糊了视线。
“天呐！”苏圆圆发出一声夸张的抽泣，用手捂着脸。
“安笛姐……你太可怜了……我看了都好心疼……”
她转向沈亦辰，哭花了妆。
“学长，你真好！换别人早嫌弃了，你却还对安笛姐这么不离不弃……真的太感人了……”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扎我的心。
够了。
我甩开沈亦辰的手，用力把袖子扯下来。
然后猛地站起身，拉开椅子。
“我还有事，先走了。”
“安笛？”沈亦辰抬起头，眉头紧锁，“你又闹什么脾气？”
苏圆圆立刻拉住沈亦辰的胳膊，啜泣着：“学长，对不起，都怪我笨，惹安笛姐姐生气了……我真是该死……”
沈亦辰拍拍她的手背，声音温柔：“不关你的事，别瞎想。”
他转向我，满脸嫌恶。
“安笛，圆圆不过是好心，说话直接了点，有什么错？你至于甩脸子给大家看吗？就这么玩不起？”
我看着他不耐烦的脸，和旁边那个无助却眼底藏笑的苏圆圆，还有一桌沉默的看客。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在胸腔里翻滚。
“对，我就是不想陪你们玩了。”
言毕，拎起包冲出了包厢门。
隐约还能听到苏圆圆的哭声和沈亦辰的安慰。
“唉，她就这脾气，被我惯坏了，不关你事。大家继续吃，别管她……”
深夜，手机震个不停，都是沈亦辰的电话。
我缩在宿舍，手臂上的疤痕似乎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傍晚那场难堪。
最终，我还是下去了。
沈亦辰说如果我不下去，他就在楼下等一晚上。
初夏的夜风带着凉意，沈亦辰站在路灯下，脸色疲惫。
看到我时，他笑了笑，眼神是带着歉意的温柔。
“下来了？”他走过来，语气放软了些，“还生气呢？”
我没说话。
他叹了口气，把一个纸袋塞进我手里：“喏，给你带的，看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
袋子里是我最喜欢的那家芝士蛋糕和奶茶。
沈亦辰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别难过了，好不好？”他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就是个破游戏，是我不好，当时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让你下不来台。”
“我错了，给你道歉，行不行？”
若是以前，我大概就心软了。
但今天，心里的刺痛感实在太清晰。
我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所以，真的就像苏圆圆说的那样，这道疤，很招人嫌弃，对吗？”
沈亦辰搂着我的手臂微微僵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语气有些无奈。
“你怎么又来了？圆圆还是个小孩子，口无遮拦的，你跟她计较那么多干嘛？”
小孩子？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沈亦辰，她都研一了，二十岁出头的人，还是小孩子？”
“小孩子会那么精准地拿别人的痛处开玩笑？会在道歉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笑？”
沈亦辰有点急了。
“不是，安笛，你至于吗？不就一个游戏……”
“那不是游戏。”我开口，声音有点哑，“那是我的伤疤，是我最不想被人围观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道歉了吗？我也跟圆圆说了，让她以后说话注意点。你还想我怎么样？难道要我打她一顿给你出气？”
“我不是要你打她！”我看着他，心底那片凉意越来越重。
“我只是希望你能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而不是别人一挑唆，就觉得我小题大做！”
“我怎么不为你着想了？”他像是被冤枉一般，语气硬了起来。
“我不为你着想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给你送吃的？安笛，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我不讲道理？”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沈亦辰，你觉得一道歉，我就应该立刻原谅，变回那个听话懂事的女朋友，是吗？”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他也火了，声音陡然拔高。
“我当时就是觉得圆圆说得有点道理，想帮你走出来……哪想到你会这么生气？是！我沈亦辰欠你的！我这辈子都欠你的！行了吗？！”
“欠我的？”我捕捉到这个词，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所以，你今晚站在这里，道歉，送东西，都不是觉得真的错了，而是因为你‘欠我的’？”
沈亦辰的表情僵了一下，不耐烦地揪着头发。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颤抖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冲了上来。
“沈亦辰，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你对我好，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觉得你欠我的！”
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此刻写满了烦躁和不解。
巨大的失望和疲惫感淹没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把眼泪逼回去，声音变得异常平静。
“沈亦辰，我们分手吧。”
他猛地愣住了，眼睛睁得很大：“……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我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你不用再觉得欠我什么了。我也不想再因为这道疤，永远活在你报恩一样的感情里。”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一个破游戏？”他的声音震惊又愤怒，“安笛，你至于吗？！”
“至于。”我看着他，没有任何动摇，“沈亦辰，我累了。”
“我不想再陪你们玩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的表情，转身走向宿舍楼。
一连过去好几天，沈亦辰都没再出现。
这天，食堂里人声鼎沸，我打好饭，在角落坐下。
“安笛？”
我抬头，是系里的一位大拿，周教授。
“周老师。”我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坐坐坐，”周教授摆摆手，坐在我对面，眉头微蹙，“前几天看到名单了，这次去宾大的交换项目，怎么没见你申请？”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项目刚启动时，周教授就找过我，极力鼓励我申请。
那是全球顶尖的藤校交流机会，全系只有一个名额。
可我那时一点都不想和沈亦辰异地恋，哪怕只是几个月。
“我……”我张了张嘴，尴尬和羞愧一起涌上来，“当时有点忙，就……”
周教授看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惋惜。
“唉，安笛，以你的科研经历和语言成绩，那个名额几乎非你莫属的。你知道我多替你遗憾吗？”
我低下头：“对不起，老师……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报名早就截止了。”
“那倒未必。”周教授推了推眼镜，“学院这边临时有安排，决定把申请期限延长一周。怎么样，你现在还有没有想法？！”
我的心猛地一跳：“真的吗老师？还可以申请？”
“我还能骗你不成？”周教授也笑了，“想好了就抓紧时间。别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推荐信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我想好了！老师，谢谢您！我这就去准备！”
我几乎是立刻回答。
回到宿舍，我马上开始整理申请所需的各种证明和文件。
大部分材料都很快找齐了，唯独有一份去年参与某个跨校项目的证明扫描件，当时是苏圆圆负责汇总整理的。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点开了那个对话框，语气公事公办。
「打扰了，方便发我一下去年跨校项目的证明扫描件吗？急用。谢谢。」
消息发送成功，几分钟后，手机提示音响起。
是苏圆圆的回复。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文件，而是一张照片——
光线有些暗，像是在某个KTV包厢。
镜头对准了苏圆圆白皙的脖颈，上面布满暧昧的红痕。
照片边缘，一个男生的侧脸清晰可见，正亲密地埋首在那片肌肤之间。
那张脸，我看了三年，再熟悉不过。
是沈亦辰。
胃里猛地一阵翻搅，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照片在对话框里停留了一分钟才被撤回。
紧接着，苏圆圆的新消息跳了出来，一连好几条，仿佛后知后觉。
「啊啊啊！安笛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我刚刚在整理相册，不小心手滑发错了！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误会啊！」
「其实真的没什么的…就是学长他最近压力太大了…昨晚项目刚有点进展，大家就一起放松了一下，他喝多了……我也没办法推开他……」
「学姐你别怪学长，他就是太累了…而且你知道的，男人嘛，有时就是需要…发泄一下……」
「不过学姐你放心！我们有分寸的！学长心里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你呀！」
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文字，那股恶心和愤怒几乎要冲破我的胸腔。
手指都在发抖，恨不得立刻打字骂回去。
但就在指尖碰到屏幕的瞬间，我猛地停住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不就是想看我失态、证明她赢了吗？
我干嘛要让她得逞呢？
我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一字一句地敲下重复的要求：「项目证明扫描件，麻烦发我一下，急用。」
「其他的不必解释了，与我无关。」
那边似乎被我的冷静噎住了。
良久，一个PDF文件终于发送了过来，没再多说一句。
我点开下载，确认是自己需要的那份文件，然后毫不犹豫删除了对方。
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宾大交换生的申请表格正在屏幕上闪烁着。
这个名额，我要定了。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挡我的路。
几天后，我在实验室干活，手机响了，是周教授。
接起来，对面传来他激动的声音。
“安笛！好消息！内部评审结果我刚看到了！宾大那个名额，你拿下了！”
“真的吗？！”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谢谢您！周老师！太谢谢您了！”
“谢我干什么，是你自己够优秀！”周教授也很高兴。
“还有啊，安笛，你师娘听说了你手臂的事，她侄子正好从美国回来休假，在美国是很有名的皮肤科医生。师母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让他先帮你看看，对你去美国之后治疗也有帮助。”
鼻子瞬间就酸了。
我握紧手机，声音有些哽咽：“老师……这太麻烦您和师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小子闲着也是闲着。你看你下午有没有空？来家里坐坐？”
“我有空！”我连忙答应。
挂了电话，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巨大的喜悦冲刷着连日来的阴霾。
我甚至久违地打开化妆包，精心化了个淡妆，准备去教授家。
没想到，路过门口那家熟悉的咖啡店时，迎面撞上了沈亦辰。
看到我，他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艳，快步走了过来。
“安安？你怎么在这儿？”他上下打量着我。
“是不是知道今天我们师门几个人约了去郊外露营？想一起去？”
我有点无语，侧身避开他：“不是，我还有事。”
他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腕。
“安安，别闹了行不行？上次你说的分手的气话，我就当没听见。”
“这段时间我太忙了，忽略了你，是我不对，但你放心，我最爱的还是你。”
见我冷着脸不说话，他又自以为是地笑了笑。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想去露营就直说嘛，正好我们车还没走，现在一起去还来得及。”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胃里一阵翻腾。
“沈亦辰，”我看着那张如今却只觉得陌生又可笑的脸。
“你真行。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一边还能在这里若无其事地说爱我这种话的？”
沈亦辰愣住了，眉头皱起：“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了？”
“苏圆圆。”我冷冷地吐出这个名字，“你们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安笛你发什么疯？我最近忙项目忙得脚不沾地，觉都没睡几个小时，我干嘛了我？”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我盯着他的眼睛，“她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来的？”
沈亦辰的表情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项目刚做完那晚，师门一起庆祝，喝……喝多了点……我、我都不太记得了……”
“喝多了不记得了？”我重复着他的话，心彻底冷成了冰碴。“沈亦辰，你可真行。”
“那麻烦你，把我也一起忘了，别再阴魂不散地纠缠我了行吗？”
“安笛！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他有些急了，上前一步又想抓我。
我厌恶地后退躲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和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苏圆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此刻正捂着手，地上是摔碎的咖啡杯和泼了一地的拿铁。
苏圆圆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我，哭得梨花带雨。
“安笛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也不能因为我说了你伤疤的事，就要故意用这么烫的咖啡泼我，想把我也烫伤吧……”
我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碰瓷惊呆了，气血猛地涌上头顶。
“苏圆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没碰到你！再说拿铁再烫能有多烫？！”
“安笛！”沈亦辰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心疼地捧起苏圆圆的手，对我怒目而视。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你怎么变得这么歹毒！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恶心？！”
尽管已经放下了，但此刻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嫌恶，心还是痛得几乎麻木。
我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指着角落的摄像头。
“沈亦辰，你脑子抽风了，监控没抽风。我是不是故意的，你去调监控一看就知道！”
“我倒要看看，一杯放了一会儿的拿铁，能比当初泼在我胳膊上的浓硫酸还厉害！”
“你他妈别再没完没了地提那件事了行不行！”
沈亦辰猛地打断我，额头上青筋暴起。
所有的解释，所有的争辩，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点了点头，扯出一点笑意。
“好。”
“祝你们，”我的目光扫过两人，清晰地说道，“天长地久。”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眼。
身后的咆哮和哭泣声都被隔绝。
没关系。
下个月，我就要飞往宾大了。
一个全新的世界，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