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徐姜《我爹带白月光回家,我娘没疯他却疯了》
我爹带他白月光进门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汪雪怀着亡夫的孩子,一个人不容易。阿姜,以后你多照顾她。”
我娘不同意,拿着剪刀逼她走。
“她出身有问题,不能住在我们家。你敢留下她,我就去举报!”
我爹微笑点头,同意把汪雪送走。
两个月后,我娘的广播员任职书下来时,我爹却一巴掌扇倒了我娘。
“汪雪是大学生,比你更合适这个职位。”
“你有我有女儿,够幸福了,应该多让让她。”
我替我娘委屈,却被汪雪冤枉我推了她。
我爹一气之下,把我们一同关进了地窖。
“做娘的薄凉无情,做女儿的残忍自私,你们好好反省反省,不知错,就永远都别想出来!”
我哭着抱紧精神失常的母亲,咬破手指写了血书。
当我家院门被踢破时,我松了一口气。
“爹,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地窖又黑又潮。
老鼠饿极了连人都咬,我吓得往娘怀里缩了缩。
“娘,为什么爹爹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娘搂紧我的手顿时一松,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静静地说。
“也许……他从来就没变过。”
“只是我们现在,才看清他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本该是娘去公社广播站播报的时间。
爹却没有搭理我们的呼叫,不肯放我们出来。
突然,村里的大喇叭“滋啦”一声响了。
紧接着,一个带着点城里口音,却又难掩生涩的女声传了进来。
“社员同志们请注意,下面播报公社通知……”
是汪雪的声音。
我感觉到娘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不是害怕,是愤怒和屈辱。
“他居然……真的让那个女人顶替我……”
她爬上木梯,用她那单薄的手肘,一次又一次撞击地窖的木门,手臂迅速红肿破皮,渗出血迹。
最后,她积蓄了最后的力量,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顶。
“哐当!”
门栓松动了,开了一道缝。
她一把拉起我,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可我们刚跑到院子里,爹就像一堵墙挡在了面前。
他脸色阴沉,带着不耐烦。
“徐姜,你发什么疯?回去!”
娘喘着粗气,指着广播喇叭的方向。
“萧振国,她爹是汉奸,你让她去广播站?你就不怕连累自己吗?”
爹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立刻被蛮横取代。
“你胡说什么!汪雪是正经的知识青年,上过大学的!这工作让她干正合适!你一个高中毕业的,比得了吗?”
他顿了顿,语气得意。
“而且,你们领导已经收了我的粮票肉票,同意在你‘生病’期间,让她顶上了。”
娘气得浑身发抖。
“生病?我哪里生病了!”
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在我娘面前晃了晃。
“你现在,不就有病了吗?”
娘的眼睛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都在发颤。
“你……你要给我下毒?”
“放心,死不了。”
爹上前一步,粗暴地捏住娘的下巴,就要把药往里灌。
“不要!放开我娘!”
我扑上去,死死抱住爹的腿,用力咬了下去。
“啊!小畜生!”
爹吃痛,一脚把我踹开。
我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
娘拼命挣扎,但还是被爹强行灌了一些药水进去。
她剧烈地咳嗽着,想要吐出来,爹却捂住她的嘴。
过了一会儿,她再开口想骂,发出的声音却粗嘎难听,如同一只老母鸭。
“你……你这样……违反规定……”
“规定?”
爹嗤笑一声,眼神阴鸷。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谁又能证明?”
他看着娘再也发不出清亮的声音,终于满意了,再次粗暴地拖起她,朝着地窖走去。
“不要,爹!地窖里有老鼠,你放过我们吧!”
我哭着爬过去,抱住他的另一条腿哀求。
汪雪回来了,她抚着自己还不显怀的肚子,语气冰冷。
“小丫头,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照顾弟弟呢?要懂事。”
爹毫不犹豫地甩开我,把我和我娘重新丢进了地窖。
不知过了多久,娘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甚至口吐白沫。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爬到门边,拼命大喊。
“爹!爹!娘病了!她要死了!求你放我们出去!”
没有人搭理我们。
我用尽力气,终于爬上了梯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正屋。
只见爹和汪雪正坐在饭桌前,桌上摆着一盆鸡肉。
我爹,他为了给汪雪补身体,杀了我们留着过年的老母鸡。
我顾不得心疼,哭着呼喊。
“爹,娘快要死了,你快点叫医生啊。”
汪雪拿起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皱眉不悦。
“振国,你看这孩子,为了口吃的,急得从地窖里逃出来了,真是没家教。”
爹脸色一沉,呵斥说道。
“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跪下磕头。
“爹,娘真的吐白沫了,她要死了!”
爹不耐烦地挥挥手。
“死不了!那药就是让她肚子疼一会儿,长长记性。你再闹,我也给你灌一点,让你也尝尝滋味!”
我吓得连连后退,突然觉得他无比可怕。
我被重新丢回了地窖。
汪雪用脚将地窖门牢牢顶死,还用力踩了踩,确保纹丝不动。
我忍着剧痛和恐惧,爬回娘身边。
“娘,我没用,爹不信我……”
娘似乎缓过一口气,不再吐白沫,但依旧疼得浑身冷汗。
她伸出手,紧紧把我搂进怀里。
“算了,阿娇……娘没事。”
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我的脸上。
我不敢动,只是知道,娘哭了。
第二天上午,地窖的门开了。
爹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徐姜,只要你点个头,把广播站的工作让给汪雪,我就放你们出来。”
我紧张地抓住娘的衣角,昨晚她抱着我时,那坚毅的语气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绝不会放弃的!
然而,娘沉默了片刻,竟然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爹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
“这就对了嘛!早这么懂事,何必受这些罪!”
爹把我们带回偏屋,扔下半个鸡架和窝头。
他似乎还是不放心,从杂物间拿出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一头锁在娘瘦削的脚踝上,另一头牢牢铆死在墙角的石墩上。
“等你写了放弃声明,组织通过了,再给你解开。”
下午,爹和汪雪果然一起出门了,大概是去广播站“交接工作”。
我帮娘偷来了纸张和笔,她快速写好了信,装进了信封里。
“阿娇,快点寄出去。”
信上是外公的名字,我明白了,娘是要向外公求救。
我把信紧紧攥在手心,一路小跑到了村口那棵大槐树下立着的绿色邮筒前,塞进了投递口。
做完这一切,我心脏怦怦直跳,又偷偷溜回家,重新钻回娘身边。
傍晚,爹回来了。
他脸色阴沉,一进门,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就死死盯住了我和娘。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啪地一声摔在娘的脸上。
“长本事了?还敢偷偷往外递信搬救兵?”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
爹是邮递员。
村里所有的信都要经过他的手,他肯定是下午去公社拿信件的时候,看到了这封信,直接扣下了。
娘猛地扑过去,想要抢回那封信。
爹轻易地躲开了,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娘的脸上。
“贱人!还不死心!”
娘被打得摔倒在地,脚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汪雪嘴角勾起冷笑,目光盯着我不放。
“振国,肯定是这小杂种帮她跑腿的。小小年纪就学会当贼,不教训不行!”
爹正在气头上,闻言二话不说,抓起墙角的烧火棍就朝我打来。
我吓得抱头躲闪,最后一下不知打到了哪里,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迷迷糊糊地看到,爹拿出了信纸,似乎在重新写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户透进来。
“娘……”
我小声呼唤,摸索着身边。
空的。
炕上只有那条铁链,锁头开着,娘却不见了踪影。
我在院子里发疯似的寻找,直到跑到屋后那片荒凉的鱼塘边,我赫然看到在水塘边,有一只我娘穿过的的布鞋。
难道……
娘被丢进鱼塘了?
“娘!”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瘫软在鱼塘边。
“丫头!丫头!别哭了!”
邻居许大娘匆匆跑过来,拉起我。
“你娘没掉水里,她……她被抓走了!”
我愣住了,脸上还挂着泪珠。
许大娘脸上带着同情和畏惧,压低声音说。
“哎呦,说你娘犯了间谍罪,把我们村正在建设的军防基地透露给洋鬼子,今天下午就被公社来的人带走了!”
我猛地想起晕倒前,看到爹重写信件的那一幕。
我明白了。
爹不仅截停了求救信,他还造假污蔑我娘!
“我娘是冤枉的,我要去救她……”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公社疯狂跑去。
村头的空地上,点了几盏煤油灯,黑压压地围满了人。
我娘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低着头,头发被扯得凌乱不堪。
在她面前的地上,有一小滩暗红色的肉块。
那是我娘的舌头!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爹不仅冤枉了我娘,还割掉了她的舌头,毁掉了她一辈子的梦想。
“娘!”
我冲开人群,朝她扑去。
一只大手猛地从旁边伸出来,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
是我爹。
他脸色铁青,眼神里只有冰冷的警告。
“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拼命挣扎地哭喊着。
“放开我!我要我娘,那信是我娘写给外公救命的!是你给我娘下药,是你关我们在地窖,是你带那个坏女人回来抢娘的工作……你才是坏人!最大的坏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狠厉,他对着围观的村民大声说道。
“大家看看,这孩子从小就被她娘教坏了。满嘴谎话,编故事诬陷她亲爹!”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那信上的字,分明就是阿姜的笔迹,我认得。”
“就是,萧振国为人正直,要不是徐姜真的犯了错,怎么会大义灭亲?”
我捂着脸,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了,爹能模仿娘的笔迹。
他写了一手好字,那封信,根本就是他栽赃嫁祸的毒计。
爹转向村书记,脸上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又深明大义的表情。
“书记,各位乡亲,我萧振国心里也苦啊。出了这种事,我脸上无光。但证据确凿,我不能包庇!只求组织上看在她已经受到惩罚的份上,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他甚至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村书记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无法辩驳的徐姜,最终叹了口气,挥挥手。
“既然大错还未造成……徐姜,你回去后好好写检讨,深刻反省!从明天起,每天到村头来跪着忏悔,直到组织上认为你真心悔过为止!你的广播员工作,正式撤除!”
周围立刻有人叫好。
“早就该撤了!这么好的事,凭什么落到她头上!”
“汪知青是大学生!那才是咱们村的门面!”
没有人听我娘的辩解,也没有人在意她的冤屈。
有人朝她吐口水,她也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
回到家,娘就被爹锁进了猪圈。
我打来水,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脸上的血水。
她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我盛了稀粥,送到她嘴边,轻声唤她。
“娘,吃点东西吧……”
她紧闭着嘴,粥顺着她的下巴流了下来。
我知道,娘不仅身体受了重创,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夜深了。
爹和汪雪那屋早已熄了灯。
我却毫无睡意。
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我一定要救我娘。
我摸进了爹的工作袋,拿出了他明日需要投递的信……
每天下午,我陪着娘,到村头的空地上下跪悔过。
爹一次也没来看过。
他忙着接送汪雪上下班,忙着给她炖补品,忙着在众人面前扮演一对“好同志伴侣”。
村里那些不明就里的人,都说他们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终于有一次,我堵住了负责公社物资采购的虎叔。
我掏出我娘唯一的嫁妆,曾经戴在她手腕上的银镯子。
“虎叔,能帮我带个东西去徐家村,给我外公吗?”
虎叔眉头一皱,摸了摸我的脑袋,把镯子推了回来。
“丫头,收好……东西给我,虎叔帮你带。”
我把手帕递给了他,上面只有四个血红大字:速来救我。
这天,我要进屋拿针线,里屋传来了爹和汪雪的声音。
“振国,我这肚子一天天大了,到了开春回暖,薄衣服可就遮不住了。你赶紧跟徐姜离婚吧!”
爹烦躁地抽着烟。
“现在不行!阿姜刚没了工作,又变成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我现在提离婚,村里人怎么看我?你前夫不是死了吗?就说是他的遗腹子。”
汪雪急了。
“日子对不上啊!亡夫都走了七个多月了,这孩子才五个月,怎么圆?你总不能让我们俩的孩子生下来就被人指指点点,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私生子吧?”
“如果离婚影响你的名声,那……就让她病死,丧偶总行了吧?”
我吓得浑身一颤,死死捂住嘴巴。
爹猛地站起来,第一次显露出明显的抗拒。
“不行!绝对不行!阿姜她……她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把她弄成现在这样,已经是无奈之举了,不能再害她性命了!你再等等,容我想想办法……”
汪雪不满地哼了一声,没再逼问。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爹虽然拒绝了,可是爹的愧疚和底线,又能坚持多久?
下午,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和娘难得不用去村头忏悔了。
汪雪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假笑。
“下雨天冷,喝点鸡汤暖暖身子。”
那所谓的“鸡汤”,清汤寡水,上面只飘着几点可怜的油花,更像是用白水勾兑出来的。
“乖,拿给你娘喝了。”
我死死盯着她,用力摇头,把碗推开。
“不要!”
汪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冰冷。
“这是今天唯一的一顿,不吃,就等着饿肚子吧。”
我颤抖地跪下来,抓住她的裤腿哀求。
“汪阿姨,求求你,不要害我娘!求求你了!”
汪雪弯下腰,冷笑着拍了拍我的脸。
“果然,你偷听到了……既然如此,你们母女俩,一个都不能留了。”
她的眼神变得疯狂可怕,抄起桌上的热水壶,就朝我砸过来。
我头一偏,热水淋到我的半边肩膀上,疼得我咧嘴大叫。
“娘!快跑!”
我顾不上疼痛,挥手打掉了碗,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猪圈嘶喊。
汪雪想要追出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死死抱住汪雪的腰。
娘踉踉跄跄地冲出猪圈,慌不择路地往院子门口跑。
汪雪急了,气急败坏地朝屋里喊。
“萧振国!你再不动手,就晚了!”
爹冲了出来,他看着院子里混乱的一幕,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
在汪雪再次催促下,他最终还是冲上前,将我娘死死按在原地。
汪雪捡起地上还没完全摔碎的碗,里面还有小半碗“鸡汤”,她朝着我娘的嘴里灌去。
娘拼命挣扎,扭动着头部,但是被我爹死死按住,无法逃脱。
“放开我娘!”
我哭着扑过去,一口咬住了汪雪拿碗的手。
僵持之下,突然外面传来吵闹的的声音。
“砰!砰!砰!”
院门被拍得震动,屋外夹杂着愤怒的吼叫。
“萧振国!快开门!滚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爹和汪雪都愣住了。
汪雪下意识地松开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是不是……是不是来抓她去忏悔的?刚下大雨没去……”
爹也疑惑不解,但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急,他只能暂时放开了我娘。
我立刻爬过去,把那个破碗踢翻,将我娘护在了身后。
外面黑压压地站着一群村民,个个脸色铁青,怒气冲天。
爹完全懵了,陪着笑脸。
“各位乡亲,这……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他们手里攥紧的信,我松了一口气。
只有我心里明白。
爹,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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