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苏初玥梁勋《此爱烬灭,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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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心脏病突发去世那天,丈夫在陪着他的老同学。
那天,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最后一次,终于接通。
传来丈夫不耐烦的声音。
“你能不能别没事找事?”
“快来市医院,瑞瑞出事了。”
我精神几乎崩溃。
那头的人沉默一瞬,旋即传来女人带着责备的声音。
“嫂子我这就要说你了,你怎么能为了让阿勋回去,就拿自己的孩子来开玩笑呢?”
“阿勋忙工作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体谅一下他?”
恰好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宣布了女儿的死讯。
1
一直到女儿的葬礼结束,梁勋都没有出现过。
反倒是我每天都能从白染的朋友圈看到他的踪迹。
不是陪白染去找房子,就是陪她去逛商场,陪她重回校园忆往昔……
来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都对我露出了同情的神情。
家中长辈对梁勋愈发不满。
做完这一切,我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我和梁勋的婚姻走到头了。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轻松愉悦的谈话声。
我推门进去,里面两人还在无知无觉地聊着。
直到我走到跟前,梁勋才发现我。
他讶异一瞬:
“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医院陪着女儿吗?”
女儿?
我失神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女儿小小只的,被我抱在怀里笑得傻乎乎。
见我神情不对,白染拉了拉梁勋的衣袖:
“阿勋,看来嫂子很不喜欢我,我还是走吧。”
梁勋拧着眉,拦住她。
“这是我家,谁都没有资格赶你走。”
我冷冷看了梁勋一眼,就要往女儿的房间走。
还没推开门,手腕就被人用力拽住。
梁勋为难地看着我。
“这个房间我决定给白染暂住一段时间,至于女儿,她天天住在医院,也不需要——”
比我的脑子反应更快的,是我的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让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浑身发抖:
“瑞瑞的东西谁都不能动!”
梁勋偏过脸,满眼不可置信,很快暴怒地反手攥住我的手腕。
“苏初玥,你疯了?白染刚回国没有地方住,我让她住家里几天怎么了?”
白染冲过来。
她心疼地看着梁勋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对着我满是不赞成道:
“嫂子,你简直不讲理,怪不得你爸妈离婚都不想要你。”
说完,她慌忙捂住嘴。
这番话像一根根利刃,用力扎进我隐藏多年的伤疤。
儿时被父母当做累赘、只能在亲戚家寄人篱下的压抑痛苦的日子,一瞬间在脑子里翻涌。
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我死死盯着梁勋。
梁勋眼神闪躲,避开了我的目光。
原来,我最不堪最痛苦的回忆,也成了他和别人的谈资。
“白小姐。”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是否讨人喜欢,和你没有关系。”
“反倒是你,私下和梁勋议论我的私事,这就是所谓的‘知书达理’的老同学?”
白染面上闪过一丝羞恼。
梁勋脸色立马就黑了:
“够了,你少说两句,白染不是故意的!”
我冷眼扫过面前这两人,一边推开女儿的房间大门。
只一眼,就让我瞳孔震颤。
女儿的东西都被堆到一个角落里。
包括她平常最喜欢的小白兔玩偶,也被无情地丢到地上。
我猛地回头。
一眼便见躲在梁勋身后的白染对我弯头浅笑。
“嫂子,你既然看到了就帮我把地上的垃圾丢出去吧。”
“我既然要住进来,这些东西就显得很碍事了。”
我脑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我疯了似地抓起手里可以抓到的一切,疯狂往梁勋和白染身上砸去。
“滚啊,你们都给我滚!”
梁勋一边阻拦我,一边要护着白染。
最终,他被一个瓷瓶砸中脑袋,
随着白染的一声尖叫,我才恢复了半刻的清醒。
我失神地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吐出几个字:
“我们离婚吧。”
2
空气仿若都凝滞住。
梁勋不顾头上不断渗出的血,上前一步用力拽住我的手。
“苏初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因为我让白染住进来你就要离婚?你还是小孩子吗,那么情绪化?”
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将我用力甩开。
白染低着头,低声啜泣着。
白染是梁勋高中时的班长。
他不止一次和我提过这个班长。
说她性格大大咧咧,像个男人一样,是他最好的哥们。
我和梁勋结婚那天,白染没有来参加,只是托人送了礼物。
是一本相册,一本关于他们两人的相册。
我当时就觉得很不舒服。
可梁勋只是说我太敏感,说他们是纯粹的友谊,不容亵渎。
婚后多年,白染都一直在国外。
他们没有交集,我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半年前,白染回国。
梁勋整天往白染那边跑,帮她办事。
连重病的女儿,他都忽视了。
我要是不高兴了,他就笑着打趣我,都老夫老妻,还吃他老同学的醋。
白染愤愤不平地看着我,无声落泪。
最终,她丢下一句:
“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故意针对我!呵,那么爱吃醋,阿勋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雌竞女!”
说完,她抓起包包就冲出家门。
梁勋顾不得头上的伤,追了出去。
到门口了,他猛地回头:
“你好好在家反省反省。”
“哦对了,我的工作室最近资金紧缺,你赶紧汇一笔钱过来。”
“至于白染那边,我会帮你向她道歉。”
大门被用力关上。
我在一地狼藉中,靠着墙缓缓瘫软在地,放声大哭。
梁勋是在晚上回来的。
彼时,我正在和特助交代取消对梁勋工作室投资的决定。
特助有些惊讶,却也没多问。
梁勋回来时,刚好看到我和特助在视频聊天。
他隐约听到“投资”二字。
瞬间,他紧绷的脸缓和不少。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你这次是过分了。”
我没看他,只是合上了电脑。
梁勋名下有一个摄影工作室。
他自诩是个艺术者,爱摄影爱自由。
可他的工作室几乎是入不敷出。
可以说,要是没有我在后面给他兜底,他所谓的艺术梦想早就破灭了。
梁勋清楚这个家一直在靠着我。
而过度的自卑,让他变得愈发无礼。
他不是贬低我满身铜臭味,
就是说我是个俗人,没有一点艺术细胞。
说起白染时,则是满脸欣赏:
——【白染也是个摄影爱好者,她的作品在国外特别受欢迎。】
【算了,和你这个整天和钱打交道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你根本无法理解摄影的魅力。】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讽刺。
艺术?爱好?
我倒是好奇,如果没有我为他保驾护航,他还能不能那么清高?
我扭头瞥向他:
“回来了,在外面没吃饱吗?”
梁勋表情僵住。
他刚和白染在外面吃了烛光晚餐。
一个小时前,白染刻意更新了朋友圈动态,炫耀他们的恩爱。
【真好,为了让我开心某人也是够用心的,连烛光晚餐都愿意陪我吃。】
并附带一张图片。
图片里,满桌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
而对面的人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切着牛排。
那人手上,还戴着我们的结婚戒指。
3
见被拆穿,梁勋眼里闪过慌张和无措。
但很快,就变得恼羞成怒起来。
“你监视我?苏初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卑劣了?”
“白染说得对,你这种原生家庭不好的人,心理就是有问题!”
这话说完,我和他都愣住了。
梁勋下意识要解释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攥紧拳头,偏过头去。
我死死盯着他,忽然讽刺笑出声。
“哈,这才是你的心里话。”
梁勋喉结剧烈滚动,眼神躲闪。
许久,他才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像是认输了一般,低下头,声音放得极低:
“老婆,我们不闹了行吗?我知道你不喜欢白染,我以后不会再带她回来。”
“白染刚回国,我看在曾经的情分上多帮她一些,没有其他意思。”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女儿,我们一家三口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提到女儿,被压抑的怒火与悲戚瞬间冲破牢笼。
我的理智彻底被击溃。
我用尽全力甩了梁勋一巴掌。
“女儿?女儿已经不在了!”
说着我将离婚协议甩到他面前,“离婚!”
梁勋被激怒。
他一把抢过离婚协议,撕个粉碎。
“你真是疯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就是个泼妇!”
丢下这句话,他摔门离去。
半个小时后,我在白染的朋友圈看到了梁勋的身影。
他们一起去了酒吧。
白染还不忘蛐蛐我。
【某些雌竞女真是够了,就因为梁勋帮我找房子,就闹得家宅不宁。】
【请你搞清楚,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想抢你男人的好吗?】
【我和梁勋认识那么多年,要是我们有什么,哪里还轮得到你?】
这条动态有很多人点赞。
几乎都是他们高中那群同学。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我难堪,梁勋也点了赞。
我在下面留言:
【嗯,你们挺般配。】
两分钟后,这条动态被删除。
紧接着就是梁勋的来电。
“苏初玥,你这样有意思吗?”
“白染只是气不过替我说几句而已,你在那阴阳怪气恶心谁呢?”
我讽刺勾唇。
刚想骂他,就收到新的消息提醒。
是白染。
她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转发了一篇多年前的电子邮件。
日期刚好是我和梁勋结婚那天。
内容是:
【今天我结婚,如果你不想我娶她,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回消息?白染,我怎么就喜欢上你这样狠心的人!】
【好,我祝你幸福。但我不会幸福了,娶不到你,我不会幸福的。】
我捏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我从不知道,原来我所认为是“相爱”的过往,只是一段精心编制的谎言。
好恶心,好恶心。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得昏天黑地。
等我吐到脱力,拿起手机看。
才发现梁勋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
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律师发来的消息。
律师提醒我,我和梁勋虽然签了婚前财产协议。
但婚后依旧有很大的财产纠纷。
若要分清楚,就要整理出梁勋工作室的财务明细。
我这才点开了这几年给梁勋的汇款记录。
婚后五年,我给梁勋的补贴累计超过两千万。
我和梁勋婚前就约定好,各自的收入归各自所有。
我给律师回消息。
【你好,帮我向梁勋追回这笔两千万的转账。】
4
这几日,梁勋还是围着白染转。
期间,他不忘发消息提醒我。
【我先不回家,你好好冷静冷静。】
白染则是每天不落地更新动态,分享梁勋是如何对她好,如何对她体贴入微。
底下评论有不少人都磕了起来。
还有不了解情况的人,问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白染从不回应这些误解,只是默默点了个赞。
这天,我受邀参加一场朋友的聚会。
那朋友知道我和梁勋的事,告知我她没有请梁勋。
我这才放心去。
谁知吃到一半,包厢门被打开。
梁勋和白染进来了。
白染还挽着梁勋的手,两人姿态极其亲密。
包厢里的喧闹,骤然停下。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向白染和梁勋。
我不自觉握紧手,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又开始往上涌。
那朋友慌忙向我解释:
“玥玥,我不知道他们要来……”
“没事。”
我笑着回应。
聚会上那么多我们的共同好友,有谁多嘴说出去也正常。
白染像是感受不到这满室的尴尬。
她撇撇嘴,松开梁勋的胳膊:
“好了,阿勋,我们赶紧离远点,不然你的小娇妻又要吃醋了。”
说着,她扬起下巴看着我。
眼底的鄙夷和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梁勋视线落在我身上,没有半分愧疚和慌乱。
反而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你别又多想了,白染被家里人催相亲,我刚才就假装是她对象,帮她应付一下。”
我们的共同老友老张笑出声。
“帮忙应付一下,需要一直挽着手?”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入湖面,荡起漫天的水花。
包厢里炸开了锅。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梁勋和白染;
还有不少人悄悄给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梁勋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下意识看向我,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白染则是撅着嘴,低着头红了眼眶。
“怎么你们也这样说啊?我和阿勋就是铁哥们儿,他好心帮我解围,这难道也不行吗!”
说着,她轻轻拉了拉梁勋的衣角。
梁勋当即皱起眉,看向老张。
“老张,你胡说什么?白染是个好女孩,你这样说不是在毁她清誉吗?”
他是那样义愤填膺。
全然忘记了,此刻坐在角落的我才是这场闹剧里最大的受害者。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见我喝酒,梁勋忽然冲过来,夺走我的酒杯。
他满脸怒意:
“你难道不知道女儿酒精过敏,连闻都闻不得吗?你这样还怎么照顾女儿?”
话落,周遭一切仿若都静止了。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梁勋。
原本还同情看着我的人,纷纷将目光都落在梁勋脸上,带着探究和不可置信。
白染还在那里挑拨离间。
“对啊,嫂子,你难道为了和阿勋怄气,连孩子的死活都不在乎了吗?”
周遭响起不少吸气声。
梁勋察觉不对劲,心里莫名恐慌。
他扯了扯衣领,又想说我几句。
这时,老张又出声了。
“梁勋,你连自己女儿去世了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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