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曦《被拐十年,回家后父母劝我别毁养子前程》
我五岁被绑架。
多年后吃尽苦头,终于逃了出来,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是身价上亿的富豪。
我以为能重获新生,他们却把我锁在阁楼。
因为他们收养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聪明优秀,是他们全部的骄傲。
他们说:“小曦,你的出现是个意外。你弟弟正在考外交官,不能有任何污点。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别出去乱说。”
我看着窗外,弟弟穿着高定的西装,在花园里和名媛们谈笑风生。
我笑了。
我用藏起来的手机,拨通了当年办案警察的电话。
“叔叔,我还记得,当年绑匪开的那辆面包车,车牌号是AXXXXX,车主,是我现在这个家的司机。”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陈叔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
“小曦?你是林曦?”
十年了,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不像我的亲生父母,他们见到我的第一面,愣了很久,才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小曦”。
我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陈叔叔,是我。”
“孩子,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你爸妈……”
我打断他。
“我在我亲生父母家,很安全。”
我说谎了。
被锁在阁楼的这些日子,我活得跟阴沟里的老鼠没什么区别。
我的亲生母亲,周婉琴,每天都打扮得像要去参加晚宴。
她说:“怎么养成这副鬼样子,又黑又瘦,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
我的亲生父亲,林建国,永远都在忙他的生意。他只跟我说过一句话。
“安心住下,别给你弟弟添乱。”
我的好弟弟,顾远洲,那个被他们收养、取代了我一切的男孩。
他来看过我一次,站在阁楼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我。
“姐姐,你受苦了。你放心,等我考上外交官,稳定下来,我会想办法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我低下头,表现得顺从。
“小曦,你说的那个车牌,和那个司机,是真的吗?”陈叔叔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严肃又急切。
“千真万确。”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那个司机叫张德才,我记得他的脸,左边眉毛上有一道疤。当年就是他,给了我一块糖,然后把我抱上了那辆面包车。”
我回到这个家的第一天,就是张德才把我从警局接回来的。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我时,那张布满褶子的脸瞬间煞白,方向盘都打滑了一下。
陈叔叔在那头快速记录着,他告诉我,这个案子一直没销案,我是失踪人口,只要有新线索,随时可以重启调查。
“孩子,你别怕,我们马上就去核实。你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你在跟我们联系。”
“我知道。”
我挂了电话,删掉通话记录,把手机藏回墙角的砖缝里。
阁楼的门被钥匙拧开。
周婉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
她厌恶地扫了一眼这间布满灰尘的屋子,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林曦,收拾一下,跟我下楼。”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沉默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她皱眉:“你那身衣服,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林家虐待你。”
我看着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又看了看她身上精致的香奈儿套装。
我们确实不像母女。
更像是主人和奴隶。
我跟着她下楼,来到客厅。
林建国和顾远洲都坐在沙发上。
气氛很压抑。
“林曦,跪下。”
我愣住了。
林建国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顾远洲则是一脸不忍,他站起来,想拉住周婉琴。
“妈,别这样,姐姐刚回来……”
“你闭嘴!”
周婉琴厉声喝止他,然后指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让你跪下,给你弟弟道歉!”
我瞬间愣在原地。
凭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周婉琴见我没动,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在山沟里待了十年,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你一回来,就搅得家里鸡犬不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远洲的政审都差点出了问题!”
她把一份文件狠狠摔在茶几上。
“调查组的人今天打电话来问话,问我们家是不是有个失踪十年刚找回来的女儿!问你这十年都在哪里!跟什么人接触过!”
“这些都是污点!远洲要当的是外交官,他的履历必须完美无瑕!你懂不懂!”
我懂了。
原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林建国终于开口了,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小曦,听你妈的话,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远洲是你弟弟,你这个做姐姐的,总不能毁了他一辈子。”
我看着这一家三口。
他们才是一家人。
顾远洲走过来,扶住我的胳膊。
“姐姐,你别怪爸妈,他们也是为我好。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
他越是这样大度,越是显得我不知好歹。
我慢慢抬起头,看向周婉琴。
“要我跪下道歉可以。”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但是,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周婉琴挑眉,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你说。”
“十年前,我被绑走的那天下午,你是不是跟张德才司机,在后花园里说过话?”
周婉琴的脸色,瞬间变了。
林建国也猛地抬起头看向我。
只有顾远洲,还一脸状况外的无辜。
“你胡说八道什么!”周婉琴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司……”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因为她想起来了。
我清晰地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我笑了。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在院子里玩皮球。
皮球滚到了花丛后面。
我去捡球的时候,看见了我的妈妈,周婉琴,正背对着我,跟司机张德才低声说着什么。
她塞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给张德才。
张德才点头哈腰地接了过去。
然后,周婉琴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张德才就拿着一块糖朝我走了过来。
“小曦,你胡思乱想什么?”林建国沉声呵斥,“当年的事,警察早就调查过了,跟你妈有什么关系!”
“是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那为什么我一提到张德才,你们的反应这么大?”
我转向周婉琴,一字一句地问。
“你敢不敢现在就把张德才叫过来,跟我当面对质?”
“你!”
周婉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
顾远洲赶紧扶住她,轻声安抚:“妈,您别生气,姐姐肯定是记错了,她吃了那么多苦,记忆混乱也很正常。”
他一边说,一边朝我使眼色,让我别再说了。
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够了!”
林建国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林曦,我不管你这十年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但你给我记住,这里是林家,远洲是我的儿子,是林家未来的继承人。谁要是敢挡他的路,我绝不放过!”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插进我的心脏。
“把她给我关回阁楼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我没有挣扎。
被拖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周婉琴靠在顾远洲怀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阁楼的门再次被锁上。
这一次,他们连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门缝底下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日子一天天过去。
送来的饭菜越来越差,从一开始的四菜一汤,变成了馒头和咸菜。
有时候,甚至只有一碗清水。
他们想用这种方式,磋磨我的意志,让我屈服。
可他们不知道,在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沟里,我连草根树皮都吃过。
这点苦,算什么。
我每天都在黑暗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第七天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我听到周婉琴尖锐的声音。
“你们凭什么查我们家的人?你们有证据吗?”
然后是陈叔叔沉稳的声音。
“林夫人,我们只是依法办案,请张德才先生回去协助调查。请您配合。”
“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他是我们家的老司机,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跟绑架案有关!”
“是不是有关,我们调查了才知道。林夫人,如果您再阻挠,我们可以以妨碍公务罪将您一并带走。”
外面安静了一瞬。
然后,我听到了张德才惊慌失措的声音。
“夫人,夫人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再然后,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车子发动的声音。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笑了。
鱼儿,上钩了。
那天之后,阁楼外变得异常安静。
我猜,林建国和周婉琴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
张德才被带走,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警报。
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或者,让他永远闭嘴。
又过了两天,深夜里,我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阁楼的门被猛地打开。
林建国和周婉琴站在门口,他们的脸色,比这深夜还要阴沉。
“林曦,你到底跟警察说了什么?”
林建国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放下手,适应了光线,平静地看着他们。
“我只是把我记得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你记得的?”周婉琴发出一声冷笑,“你当年只有五岁,能记得什么?我看你就是存心要毁了这个家!”
她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张德才在警局里,什么都招了!”
“他说,当年是你自己贪玩,跟着陌生人跑了!他说他找了你很久都没找到!”
“警察现在怀疑,是你自己在说谎,是你为了报复我们,故意诬陷他!”
好一招倒打一耙。
他们这么快就跟张德才串好了供。
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我的身上。
“林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林建国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明天,你跟我去警局,告诉他们,之前的一切都是你记错了,是你胡说八道。然后,我会把你送到国外,给你一笔钱,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如果你不答应……”
他停顿了一下。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去一个你该去的地方。比如,精神病院。一个有臆想症和被迫害妄想症的病人,说的话,是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
我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好啊。”
我说。
“我跟你们去警局。”
我的回答,让林建国和周婉琴都愣住了。
他们大概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周婉琴狐疑地看着我:“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没有花样。”我垂下眼眸,做出温顺的样子,“我只是想通了。我斗不过你们。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这番话似乎取悦了他们。
林建国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能想通最好。记住,明天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周婉琴则冷哼一声,松开了我的衣领,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算你识相。”
他们转身离开,门再次被锁上。
我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第二天一早,保姆送来了一套新衣服,还有热气腾腾的早餐。
待遇天差地别。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换上衣服。
林建国和周婉琴在楼下等我。
顾远洲也在。
他看到我,走上前来,一副关切的模样。
“姐姐,你没事吧?爸妈也是一时情急,你别怪他们。”
我看着他虚伪的脸,点了点头。
“我知道。”
去警局的路上,周婉琴坐在我身边,不断叮嘱我。
“待会儿见了警察,你就说,你刚回来,精神还有些恍惚,把司机张叔叔错认成了绑匪。”
“就说这都是一场误会,让他别追究了。”
“听到了吗?”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警局,陈叔叔亲自接待了我们。
他的办公室里,还坐着另外两名警察。
林建国一进去,就摆出成功人士的派头。
“陈警官,真是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孩子,吃了十年苦,精神上受了点刺激,胡言乱语,你们别当真。”
他说着,给我使了个眼色。
陈叔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林曦,你别怕。把你想起来事情,再跟我们说一遍。”
我抬起头,迎上陈叔叔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
“叔叔,我昨天晚上,又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把我抱上车的人,不止张德才一个。”
“还有一个男人。”
“我记得他的脸。他的右边嘴角,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
我的话音刚落,周婉琴就尖叫起来。
“你又在胡说!哪来的什么带痣的男人!”
她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到不正常。
林建国也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杀人。
陈叔叔示意身边的同事安抚住周婉琴,然后继续问我。
“小曦,你确定吗?”
“我确定。”
我看着周婉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而且,我记得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当时对张德才说:姐交代的事情,办利索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婉琴的脸上。
她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建国也懵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婉琴,她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
我转向陈叔叔,投下了最后一颗重磅炸弹。
“叔叔,我还记得一件事。”
“那个嘴角有痣的男人,我好像在我家的老照片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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