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希傅裴舟《相思皆虚妄,不赠菩提心》
最纯爱的那年,
京圈太子爷傅裴舟替我挡下还俗的戒罚,被十八铜人打断了腿。
婚后十年,他陪我晨钟暮鼓,食斋念佛。
整个京圈都笑他疯了,说他娶了尊女菩萨回家供着。
他毫不在意,甚至会因为我无心蹙眉,就让满城烟花为我绽放一夜。
酒会上,他被别的女孩碰了一下袖子,
当晚,他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水声响了整整一夜,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那个女孩。
直到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派对上,
我在蛋糕里切出了林语柔藏的孕检报告。
她哭着当众跪下,
“希姐,我得了癌症,求你把裴舟让给我这段时间,给孩子一个名分。”
全场哗然,纷纷起哄,
傅裴舟红了眼,“希希,你别让我为难。”
我抚过腕间他亲手为我戴上的佛珠说,
“好。”
——
大厅水晶灯流光溢彩。
巨大的十层蛋糕被推上来。
侍者恭敬地递上蛋糕刀,
“傅总,傅太太,请切蛋糕。”
傅裴舟将刀柄放入我手中,我们一起用力,刀刃切入奶油。
刀刃却卡住了。
傅裴舟从里面抽出一纸报告,红了眼睛。
推蛋糕的女孩吓得浑身一抖,慌忙上前,声音发颤,
“对、对不起傅总傅太太!可能是,可能是我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掉进去了!”
她手足无措地想查看,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脸上的白色口罩在摔倒时被扯落,露出一张清秀却苍白憔悴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呼吸一滞,认出了她,是林语柔。
那个在三年前酒会上,只是不小心碰了傅裴舟袖口,之后就彻底消失在京圈女孩。
傅裴舟的眉头瞬间拧紧。
不等他开口,两个黑衣保镖已经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倒在地上的林语柔,动作粗暴,要将她拖离现场。
林语柔仰起脸,泪水瞬间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抓住傅裴舟的裤脚,
“裴舟,我等不起你了,我得了癌症,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她哽咽着,
“希姐,求求你,我怀孕了,就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求求你把裴舟让给我这段时间,好不好?给孩子一个名分……”
怀孕?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在我的手包里,安静地躺着一张我今天刚拿到的的孕检报告。
那上面清晰的“阳性”二字,是我经历了一千多次试管移植,
尝遍痛苦和失望,才终于盼来的微光。
一千次的折磨,换来的希望,
在此刻,却被另一个女人用如此不堪的方式,轻易地摆上了赌桌。
傅裴舟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只沉默地看着哭泣的林语柔,没有斥责她的荒谬请求,
“希希,等我回家再给你解释。”
“来人,送夫人离开。”
我没有挣扎,
被送回了住了十年的别墅。
我坐在客厅里,手包里的孕检报告烫得我手心发疼。
一千零三十七次。
这是我做试管婴儿的确切次数。
每一次都是地狱般的折磨,每一次失败都让我在深夜里哭到失声。
傅裴舟陪着我走过了每一次,他会在我打针的时候握住我的手,会在我情绪崩溃的时候整夜不睡地陪着我。
可现在,另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拿出手机,
给山上的佛门的师父发了信息,
【师傅,我答应你,接任主持之位,七天后回山。】
没几秒,我就收到了回复。
【阿弥陀佛,回头是岸。】
十年前,我为傅裴舟还俗,他承受了十八铜人的戒罚。
十年后,我要再次遁入空门,只想与傅裴舟从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清晨傅裴舟回了家,他在餐桌上放了一张支票。
他顿了顿,
“昨天的事,我会处理好。”
“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语气低沉,“她病了,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
我轻轻问,“那孩子呢?”
傅裴舟沉默了片刻,“别让我为难。”
让他为难了吗?
我手上捏着佛珠,笑出了声。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拿起公文包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各大报刊杂志、网络媒体的醒目位置,全是傅裴舟和林语柔。
他包下旋转餐厅为她庆生,
他甚至带她去了我们曾经常去的素斋馆,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我成了整个京圈的笑话。
不知不觉间,我已泪流满面,
佛珠嵌进掌心,我也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手机忽然亮起,医生的提醒跃入眼帘,
“傅太太,请按时产检。”
我轻轻抚上小腹,那里正孕育着历经千次试管才得来的生命。
这个孩子是佛祖垂怜的馈赠,
从此,孩子与傅裴舟,再无干系。
我去了医院。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
正在城市另一端高层会议室里听着报告的傅裴舟,
手机收到了几张抓拍照片,
照片上,我正走进那家医院的妇产科区域。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几乎是立刻拨通了林语柔的电话,声音紧绷,
“小柔,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
林语柔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柔弱和一丝惊慌,
“裴舟,我在医院做产检,怎么了?”
他追问,
“哪家医院?”
听到林语柔报出的名字,正是照片上那家医院时,
傅裴舟眼底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他以为我是去找林语柔的麻烦。
傅裴舟对着助理低吼,声音里是骇人的风暴。
“封锁医院所有出入口!不准任何媒体靠近!准备直升机!”
不到十分钟,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傅裴舟的私人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医院楼顶的停机坪。
他带着一身戾气,大步流星地冲进妇产科楼层。
我刚刚在诊室里坐下,还没来得及和医生说话,
诊室的门就被“嘭”地一声暴力推开。
傅裴舟站在那里,死死盯住我。
他身后跟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
“你想对她做什么?”
他声音嘶哑,带着被触碰逆鳞的恐慌。
我愣住了,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怀疑,心像被瞬间冻住。
他不再看我,冷冷下令,
“带走。”
两个保镖上前,我被他们粗暴地从椅子上拖起来,踉跄着向外拉。
挣扎间,我的手臂撞到门框,瞬间青紫一片。
傅裴舟看到了我手臂上迅速浮现的淤青,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闪过一丝懊悔。
他对保镖喝道,
“动作轻点!别伤了她!”
可禁锢我的力量并未真正放松。
我被带到了天台。
“傅裴舟!”
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会去伤害一个孕妇?”
他眼神复杂,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笑出了声,
当然是我也怀孕了呀。
可我不想说。
我看着他,语气满是讽刺,
“我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林语柔,立刻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林语柔凄厉的哭喊声,透过听筒隐约传来,
“裴舟!我们的孩子保不住了,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傅裴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里的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点燃的怒火烧尽。
他挂断电话,一步步逼近我,举起他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电话号码,那是我预约产检医生的号码,
而巧合的是,给林语柔产检的也是同一位医生。
傅裴舟嗤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毁灭性的嘲讽,
“沈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爱了我十年的男人。
所有的解释,所有的委屈,
在这一连串巧合和他根深蒂固的怀疑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傅裴舟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沈希,这十年来,我顶着全京圈的笑话,陪你吃斋念佛,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我得到了什么?”
他一步步逼近,目光如炬,死死钉在我苍白的脸上。
“一个孩子!我傅裴舟连一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你知道外面的人背后都怎么说我吗?说我断子绝孙!说我是现世报!”
傅裴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十年的怨愤,
“你以为我不想要吗?我看着别人儿女绕膝,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是你欠我的!沈希,是你欠我一个孩子!”
欠你一个孩子,是吗?
可是我们的孩子,现在对你来说,是多余的。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更像是被撕裂开来。
“傅裴舟,我怀……”
傅裴舟厉声打断我,眼神里翻涌着痛楚,
“当年我替你挡那十八棍,是我自己犯贱!是我傅裴舟活该!我以为能用真心换真心,结果呢?换来的就是你今天对我孩子的狠毒手段!”
他甩开我的手,仿佛触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对着身后那些如同木偶般的保镖,指向我,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给她十八棍。”
轻飘飘的五个字,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我耳边。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
保镖们没有丝毫犹豫,两人上前,粗暴地将我按倒在地。
冰冷的地面贴着我的脸颊,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傅裴舟……你不能……”
我挣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傅裴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同审视一个囚犯,
“沈希,语柔孩子没了,这个罪你要认,该道歉道歉,该坐牢坐牢,等你出来以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
可能吗?
我抬起头,一字一句,语气清晰决绝,
“不是我。”
傅裴舟的瞳孔猛地收缩,下颌线绷得死紧。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倔强。
“打!”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沉重的木棍带着风声,狠狠落在我的背上。
“呃……”
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蜷缩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一棍,两棍……疼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吞噬着我的意识。
那些被他珍视的十年,那些晨钟暮鼓的宁静,那些他为我绽放的烟花,
都在这一棍一棍下,碎裂成齑粉。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鲜血从嘴角渗出。
我不认,我绝不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打到第十棍的时候,我感觉小腹传来一剧痛,
一股温热的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出体外,迅速染红了我素色的衣裙……
意识涣散间,我仿佛听到保镖惊慌的声音,
“傅总,太太,太太她流血了……”
鲜血顺着我的腿慢慢流淌,在冰冷的天台地面上蜿蜒成触目惊心的红色痕迹。
我感觉小腹剧烈绞痛,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保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
“傅总,太太她…”
“装的。”
傅裴舟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甚至没有朝我多看一眼。
“沈希从小就会演戏,还没当尼姑的时候,也总能博得所有人的同情。现在不过是老把戏重施。”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鲜血已经染红了半条裙子。
疼痛让我的声音颤抖,但我还是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
“傅裴舟,你真的以为我在装?”
傅裴舟终于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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