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霍泠卫韶《云想霓裳月想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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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两年后,卫韶总算想起来国公府向我提亲。
流水的聘礼鱼贯而入,他还像之前那般不可一世,
“阿泠,我来兑现承诺了娶你为平妻了。”
见我面色不悦,没有搭理,
他讨好似的要来拉我的手,却被我一把甩开。
“我知你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可蓉儿是奴籍,只有先把你的军功让与她,助她脱了奴籍才能嫁给我。”
“你不一样,你是国公府嫡女,又和我有婚约,嫁给我只是早晚的事。”
原来他还知道我背后是国公府,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卫将军说笑了,我俩的婚约早在当初你诬陷我延误军情,赏我五十军棍的时候就毁了。”
“来人,送客!”
真是活久见。
我夫君可是太子,谁要嫁他一四品将军!
我不过刚怀上皇太孙,特意回国公府省亲,竟没想到如此晦气。
1
见我疏离,卫韶又摆出那副爱说教的模样,
“两年未见,你还是这般蛮横无礼,蓉儿说得果真不错,你这性子就该好好磨磨,不然入了将军府岂不是得骑到婆母头上!。”
“罢了,谁叫我心中有你,婚期我和蓉儿都商定好了,就定在下月十六。”
我以为两年过去我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情绪波澜,可现在我真想一刀杀了他!
下月十六,是我祖母的祭日,往年在京都的时候他都会陪我去祭拜!
现在竟想让我在祖母祭日上嫁人!
不是说苏蓉和世间女子不一样,只当自己是男儿,厌恶女子所喜爱的一切吗!
怎么汲汲经营,最后还是要当将军夫人。
我被气笑:
“卫将军如何笃定我还会嫁给你?”
“你就没想过,或许我早已嫁做人妇?”
卫韶滞在原地,可很快便轻笑起来,
“别闹了阿泠,你我自幼青梅竹马,指腹为婚,整个上京都知道你从小就爱跟着我追,除了我谁还会娶你?”
他扫视一眼院中的各类兵器,更是戏谑,
“喏,你看看你整天舞刀弄枪的样子,像个男人,也就我顾念旧情不嫌弃。”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灼灼,
“阿泠,你国公府虽现在看着显耀,可你又无兄弟,无人撑起门楣?只能嫁于我,你才能如同往年一样肆意。”
“虽然你年过二十,我母亲有些嫌弃,但你放心,我已经说服她了。”
我嘴角的冷笑都僵住。
这人还是那么自负,跟他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母亲一样,看不懂局势。
若不是身上有些功夫底子,在战场上白捡了几件军功,怕不是连京都的城门都进不来。
他负手踏步进入院中,挑起一杆银枪便舞了起来。
半晌,他薄汗微出,竟定定看着我。
见我没有反应,略带埋怨用手擦了擦汗,
“阿泠,曾经在边关我练枪时你都会在一旁观看,还会为我递上手绢,如今怎么都忘了?”
“倒是蓉儿现在学了些闺阁事物,伺候我时尽心尽力,你以后得多向她学习。”
又是苏蓉,我顿时火冒三丈。
以前她最不屑此类之事,还会揽着卫韶脖子对我一脸鄙夷,
说我举止矫揉造作,不像她那般豪爽,我这样的人就该待在闺阁里绣花。
“将军如此爱重将军夫人,又何苦娶我入门?”
我忍无可忍问道卫韶。
他勾唇一笑,
“还说你不想嫁给我,当年我送你的红缨枪都一直留着,好了别吃味了,蓉儿很大度的。”
我无语凝噎,那红缨枪只不过是当初入东宫匆忙,忘记丢掉而已。
若卫韶仔细些,便能发现枪上早已蒙尘一片。
我实在是对他这副自大的模样犯恶心,连忙叫管家将他轰了出去。
2
自打怀孕后太子便不许我再骑马,
如今好不容易没了他的唠叨,我自是要去马场遛遛我的宝马红盈。
可没想到,刚到马场就见同乘一匹马的苏蓉和卫韶往我这边来。
“这么想我?竟跟到这里来?”
苏蓉眼底闪过嫉恨,可面上却端着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阿泠姐姐,许久不见。如今看到姐姐还那么英姿飒爽,我便羡慕的紧。不像我,整日困于后宅,连御马都生疏了起来,还得和夫君共乘一匹马。”
她还是这样,喜欢拉踩我捧高她自己,然后在我发狂之际说我善妒。
可惜我之前身在局中,竟被她的下作把戏折磨了许久。
如今我对卫韶再无感情,又怎会在意她说的话。
我刚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苏蓉的马受惊朝我冲了过来。
那马通体雪白,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两年前我的那匹战马。
当时敌军攻城,守备薄弱,我不得不骑着我的云霜只身闯入敌营,将对方首领一刀砍下头颅。
可回城途中云霜被乱箭射中,我被甩了下来陷入昏迷。
等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军营时,迎接我的不是欢呼,而是所有人愤恨的指责谩骂。
不知苏蓉用了何办法,只有我能近身的云霜竟乖顺的站在她身边。
卫韶在上首目光沉沉,他开口每个字都砸在我的心口,
“霍副将临阵脱逃,贻误军情。幸而有苏蓉力挽狂澜,斩杀敌军首领,才避免宿州沦陷。罚霍泠五十军棍,押解回京,听从圣上发落。”
“苏蓉建立奇功,本将也会奏禀陛下,论功行赏!”
我刚从敌营回来,五十军棍,一般男子挨三十军棍都能丧命,他却要打我五十军棍!
他分明是怕我有力气逃跑翻案,想让我变成残废,别挡了苏蓉的路。
我死死盯着卫韶,他却将头别过去不敢看我。
直到我奄奄一息被拖上囚车,押送回京时,卫韶才找到我,
“阿泠你别怨我,要怪就怪你身份太高,蓉儿是贱籍跟我就只能做侍妾通房,只有让她有了军功才能脱离贱籍嫁给我做妻。”
“你放心,届时你和蓉儿都做我的妻子,这次委屈你了。你回了京国公府自会为你游说,陛下不会再罚你的。”
“等我娶了蓉儿,安顿好一切,就来娶你。”
他不会不知,临阵脱逃,贻误军情,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就因为我出身高贵,比不得那个贱奴会讨他欢心,就活该被打五十军棍,被将士们吐口水扔烂鸡蛋,让我一辈子背上污名吗!
我是不会死,可我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从那时,我对卫韶便心死。
回京途中,苏蓉还不肯放过我,她安排一伙山贼将我掳走,打算奸杀我。
好在关键时刻路过的太子萧道成救了我一命,还成功向圣上保下我的性命。
可这些,卫韶都不知。
思绪回笼,电光火石之际,我的贴身丫鬟飞身而出,替我制住苏蓉的白马。
卫韶却挺身而出将苏蓉抱进怀里。
当真好笑,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却在我身死之际选择了苏蓉,若不是我的丫鬟及时出手,我现在只怕是一具尸体了。
可苏蓉尤不罢休,
“夫君,刚刚阿泠姐姐碰了我的马它才发狂的,是不是阿泠姐姐想害我...”
卫韶很快反应过来,朝我厉声,
“阿泠!你好歹也曾是军中之人,军中马儿和士兵无异,你怎可对马儿下药,还要害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左右周围没有他人,算你运气好,朝蓉儿道歉,我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道歉?
我抬手便拔出他的剑对准苏蓉,
这个贱奴,我早该杀了她!
“苏蓉你给我听好了,今日是我大度可以不与你计较,不与将军府计较!”
“若他日你还敢耍这种把戏,我会取了将军府上下所有人的命!”
说罢我将剑扔向她后面的树桩,转身离开。
卫韶却驭马挡在我的面前。
3
苏蓉趁机走到我身前,扯着虚假的笑意道,
“阿泠姐姐还是这么跋扈,跟你的马一模一样。”
“不过啊那云霜性子烈,幻香散药效过了就要发疯,我实在无法驯服它,只能将它给煮了。”
她顿了顿,把自己身下那匹白马牵来,
“此马名唤白团,万里挑一,夫君本来打算送给我,可我每日忙于后宅琐事,无暇顾及。看姐姐喜欢,不如我借花献佛,送给姐姐。”
“毕竟,姐姐那匹马毛色暗淡,体型矮小,骑这样的马倒丢了我们将军府的脸面。
幻香散,是军中常用驯服烈马的药效,只是那药虽猛,却副作用极大,马儿用过几乎寿命不超过一年。
所以当初我的云霜并非背叛我,而是被下了药!
云霜是父亲所赠,陪我杀敌无数,被我视作亲人的存在,可苏蓉竟敢,不对,当时苏蓉只是一小小贱奴,不可能买到幻香散这么昂贵的东西。
所以还是卫韶!
我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眼眶猩红,上前一步就要捏住苏蓉的衣领。
卫韶挡在苏蓉前面,用力地把我甩在一旁。
“霍泠你想做什么,蓉儿现在可是将军夫人,不再是你可以随意欺辱的贱奴!”
说着,苏蓉贴身嬷嬷迅速围了上来。
一旁的贴身丫鬟羽墨站了出来,用一杆银枪将嬷嬷撂倒。
“大胆!竟敢以下犯上!”
卫韶气极反笑,
“以下犯上?霍泠,哪怕你是国公府嫡女,遇上我,你也得恭恭敬敬称上一句卫将军。”
“你如此待我府里人,便是打我卫韶的脸。今日若不教训你,怕是你走不出这马场!”
红盈把我护在身后,气得嘶鸣起来。
声啸声之大,加之惧怕羽墨,那些嬷嬷面面相觑半天不敢上前。
红盈是传闻中的汗血宝马。
月氏国臣服后也就送来两匹。一匹在军中由专门的弼马温培育。
另一匹便被太子送给了我。
卫韶见状彻底失了耐心,怒不可遏道,
“一匹野马也敢欺负蓉儿,那我卫韶就杀鸡儆猴,给你们看看和将军府作对的下场!”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竟然从腰间掏出匕首,一刀一刀狠狠朝红盈扎下去。
红盈很快便没了气息。
“不!红盈!”
我怒火中烧本想一刀杀了卫韶,
可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加之我才怀上孕,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便已在将军府。
映入眼帘的是卫韶阴沉能滴得出水的脸。
“霍泠你这个贱人,竟敢婚前失贞还坏了孽种!”
“我要杀了你!”
4
“啪!”
直到一巴掌清脆的落在我脸上,我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被卫韶给打了。
他竟敢打我!
我想还手,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
“未婚先孕,泠姐姐,你糊涂啊!”
苏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哪怕你年岁渐长深闺寂寞,却也不能对不起夫君,对不起将军府啊,如今这般,怕只能先打掉这个野种,再...”
卫韶作势还想打我,终究只是抬了抬手没有落下,
“我念旧情,可你这么不要脸,平妻之位定然不能再给你,就一顶小轿入府吧。”
“之前的聘礼我要收回,另外你国公府还得再多陪嫁五十万两白银作为军饷,不然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说罢,卫韶狠狠瞪了我一眼便拂袖而去。
苏蓉愣在当场,她眼底闪过嫉恨,可很快被得意覆盖。
我差点气笑,小轿?这是要让我当妾?
我堂堂太子妃不做,难道回去做什么将军的妾。
还要收回嫁妆让我国公府出钱。
他怕是不知,当初萧道成迎娶我的时候,东宫给的聘礼国公府都快塞不下。
我想起身离开,可环顾四周也没找到我的丫鬟。
看样子卫韶在带我回来时,已经把我的丫鬟处理了。
半盏茶后一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
“放肆!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她朝我逼近,满脸扭曲,
“将军特意交代要落了这个孽障,霍小姐也别挣扎了,若是叫旁人知道你堂堂国公府嫡女,竟未婚先孕和野男人无媒苟合,只怕是得沉塘。”
“还是乖乖喝药,打了这孽障。”
眼看碗就要到跟前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抄起一旁的花瓶就朝嬷嬷头上砸去。
她吓得尖叫连连。
那装药的碗摔也碎地上裂成碎片。
嬷嬷见状吓得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
可卫韶还没来,倒是躲在一旁的苏蓉走进了房中。
她恶狠狠地打量着我,朝我啐了一口,
“呸!什么世家贵女,就是一个荡妇,夫君就应该像对那两匹马一样,直接将你沉塘才算不辱没了卫家门楣!”
还敢提我的马!
刚才的争斗到让我恢复了些力气,我一把扯下发间的簪子朝苏蓉的脸划去。
“啊!”
那伤口顿时血流如注,苏蓉尖叫声划破空中。
她颤颤巍巍指着我,声音尖利,
“贱人!贱人,你竟然划我的脸,我要杀了你!”
她作势就要上来掐我的脖子,却被我一脚踹倒,
此时卫韶正好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反了天了,胆敢对主母动手!不严加管教,日后入府怕是要造反!”
卫韶把我拎了起来,捏住我的脸颊,硬生生灌着红花。
我拼命挣扎,他却置若罔闻,满目猩红。
“不...卫韶...这个孩子是...”
我吐了大半碗,卫韶便又让下来再端来一碗,反反复复,直到他满意,把我狠狠丢在一边,大口大口喘气。
我脸色苍白,黏腻的头发覆在两额。
“卫韶,你不得好死!”
“要是这个孩子没了,你,你们整个将军府,都要陪葬!”
我心中冷意四起,恨不得对卫韶生啖其肉。
不一会儿,腹中便开始隐隐作痛,一股热流从身下缓缓淌出。
“哼,一个野种还想威胁我,霍泠,你是有多喜欢那个野男人!”
“等我处理完你,就去杀了那个姘夫!”
血!是血!
我惊恐的捂着肚子,可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裙摆,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
在我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听见小厮惊慌的跑进来报信。
“不好了将军,太子殿下来了,还带了羽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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