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清《后勤主任不给宿舍开空调，女儿得热射病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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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宿舍高温难捱。
后勤主任张卫国却第十次挂断我报修空调的电话。
还对我说「心静自然凉，那群学生就是太娇气了。」。
转头他便搂着他的黑皮洋妞小情人在凉爽的办公室里骂学生是「牛马的命」。?
但他不知道，我刚从垃圾桶里把他女儿张萌宿舍的联名报修单捡了回来。
今天四十二度，他亲手拉下了女儿宿舍楼的总电闸。
而我正在打急救电话，求医生快来救他那中暑到热射病命悬一线的女儿。
1
热浪席卷全城，连续一周气温突破四十二度。
我管理的六号女生宿舍楼里，空调已经断电半个月。
走廊里的温度计显示着四十二度，连墙壁都在发烫。
我巡楼时，一个女生正靠在墙边看书，忽然身子一软，直接晕倒在地。
「醒醒！」
我赶紧把她扶起来，女孩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
我把她扶到值班室，这里有台老式电扇，算是整栋楼最凉快的地方了。
给她喂了藿香正气水，女孩才缓过来。
我心里一阵心疼，这些孩子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却要在这种环境里煎熬。
整理桌子时，我看到一张公文，是张卫国亲自签字的维修单——留学生公寓空调维修，金额五万元。
我愣住了，这些留学生住的公寓装修豪华，还有专门的维修预算。
可我们这栋楼几百个女学生，连个正常的空调都没有。
王姐这时候推门进来，看到我手里的单子，脸色瞬间变了。
「林清，你快放下！」
她紧张地四处张望，「这些事你别管。」
「王姐，这不公平。」
我指着公文，「凭什么留学生能享受五万元的维修，我们的学生却要活活热死？」
王姐拉着我到角落，压低声音：「你知道吗？张主任自己女儿也在这个学校读书，他都不担心，你瞎操什么心？」
我听了更加愤怒。
连自己女儿都不管，这个张卫国还是人吗？
我拿起电话，这已经是第十次拨打张卫国的号码了。
电话那头传来麻将声，还有女人的娇笑声。
「张主任，六号楼的空调……」
「林清，你烦不烦？」
张卫国不耐烦地打断我，「心静自然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吃不了苦。」
「节能减排，锻炼意志，你懂不懂？」
「可是有学生晕倒了！」
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张卫国的冷笑声。
「晕一个就大惊小怪？死了再来报我！」
咔嚓，电话被挂断。
我握着电话，手在发抖。
王姐看着我的表情，赶紧过来劝。
「林清，你可千万别冲动。」
「上个月那个维修工老刘，就是因为多管闲事，现在已经被开除了。」
「这些学生和你不沾亲不带故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张主任不好惹，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找麻烦？」
我反问她：「学生们在这种环境里生活，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王姐摇摇头：「你有什么办法？人家是主任，咱们只是打工的。」
我看着王姐那副明哲保身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悲凉。
这就是现实，所有人都在退缩，都在沉默。
刚才晕倒的女孩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眼中满含泪水。
「阿姨，谢谢您为我们着想。」
她哽咽着说：「可是没用的，我们都投诉过很多次了，根本没人理。」
我看着这个女孩，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不会没用的。」
我握着她的手，「我一定想办法。」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阿姨，您别为难自己了，这么久我们都习惯了。」
习惯了？
这三个字让我心如刀绞。
孩子们不应该习惯不公，不应该习惯被忽视。
我重新拿起电话，准备再次拨打张卫国的号码。
王姐一把拉住我：「林清，你疯了吗？刚才他都那么说了，你还要打？」
我甩开她的手。
电话响了几声，那头传来张卫国不耐烦的声音：「林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要一个答案。」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很重，「学生们需要空调，这是基本的生活需求。」
「需求？」
张卫国嗤笑一声，「他们交那点住宿费，还想要什么需求？能住就不错了！」
没等我继续说，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2
我忍无可忍，直接冲向后勤办公楼。
刚走到张卫国的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大笑声。
我推开门缝，看到那间最大的办公室里冷气开到十八度。
张卫国正搂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火辣的外国女孩，两人腻歪得不成样子。
「亲爱的，学生宿舍那么热，你不怕出事吗？」
外国女孩娇滴滴地问。
张卫国哈哈大笑：「怕什么？一群牛马而已，我这就是在帮她们提前适应社会。」
「早点认清自己的命运，省得以后眼高手低。」
我握紧拳头，血液直冲脑门。
那个外国女孩指着桌上厚厚一沓报修单，故作惊讶。
「这么多份报修单，你一份都不处理吗？」
张卫国连看都不看，直接把报修单扫进垃圾桶。
「让她们热着，省得天天娇气。」
「现在的大学生就是太舒服了，吃不了一点苦。」
「你真坏。」女孩咯咯笑着，「那些女孩该不会热死吧？」
「热死更好，省得浪费资源。」
张卫国说着，点开电脑屏幕上的奢侈品网站，「宝贝，你快看看喜欢哪一个，或者都买也可以。」
我在门外听到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这些就是我刚才晕倒女孩的报修单！
他竟然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我用力敲门。
里面传来张卫国暴怒的声音：「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老子！」
我推门而入。
张卫国看到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当着那个外国女孩的面大声呵斥：「林清！你懂不懂规矩？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那个外国女孩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轻蔑。
她故意往张卫国怀里贴得更紧，挑衅地看着我。
我从包里掏出几十个学生签名的联名报修信，递到张卫国面前。
「张主任，学生们实在受不了了，您看看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张卫国看都不看就把信件扔进垃圾桶，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个宿管也敢教我做事？你算什么东西？再敢烦我，立马给我滚蛋！」
那个外国女孩在一旁抱着手臂，轻蔑地对我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还故意用英文说了句什么，然后和张卫国一起哈哈大笑。
我的心彻底凉了。
「张主任，您自己也有女儿在读书……」
我最后挣扎着说。
「我女儿？」
张卫国冷笑，「我女儿比她们强多了，不会像她们一样娇气。」
「再说了，我女儿将来是要出国留学的，用不着在这种破地方受罪。」
那个外国女孩咯咯笑起来，「亲爱的，你女儿以后到我们国家，我可以照顾她呢。」
「那太好了。」
张卫国拍拍女孩的手，「到时候她就不用和这些牛马混在一起了。」
他们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我心上。
张卫国说完就叫人把我轰了出去。
3
我被轰出后勤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回到宿舍楼，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
又有两个女生倒在走廊里，脸色青白，呼吸急促。
王姐看到我气冲冲地回来，慌张地迎上前。
「林清，完了完了！张主任刚才给人事处打电话，说要扣你半个月工资！」
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呢？」
「你快想想办法啊！」
王姐急得团团转，「要不你给张主任道个歉？就说你刚才冲动了，保证以后不再多管闲事。」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道歉？」
我一字一句地问：「你是让我给那些中暑的孩子道歉，还是给他那个黑心烂肺的良心道歉？」
王姐被我的眼神吓得直往后退。
「林清，你别这样看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我好？」
我冷笑，「那这些孩子怎么办？继续在四十度的房间里等死？」
王姐结结巴巴：「可是…可是我们惹不起张主任啊。
我转身不再理她，开始组织学生撤离。
「所有人都下来，到一楼大厅打地铺！」
我大声喊道。
女孩们陆续从楼上下来，有的相互搀扶，有的直接被背下来。
整个场面让人心碎。
王姐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林清，你疯了吗？这样搞下去，张主任会杀了我们的！」
我正在帮一个中暑严重的女孩擦汗，头也不抬：「那就让他来杀。」
一个小时后，张卫国果然来了。
他身后跟着四个保安，气势汹汹地冲进大厅。
「林清！」
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你想造反是吧？」
我站起身，迎着他的怒视：「我只是想让学生们活下去。」
「活下去？」
张卫国狞笑：「就她们这点出息，死了也是浪费粮食！」
听到这话，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孩们都颤抖起来。
「马上把她们全部赶回宿舍！」
张卫国对保安吼道：「影响学校形象，成何体统！」
保安们开始驱赶学生。
女孩们哭着求情，有的甚至跪下来磕头。
「求求您了，楼上真的太热了！」
「我们不敢了，就让我们在这里待一晚吧！」
张卫国充耳不闻，反而更加暴躁：「哭什么哭！娇气！都给我滚上去！」
我挡在学生面前：「张主任，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
张卫国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好啊，还敢顶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直接朝电箱走去。
我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立刻冲过去阻止。
「你不能这样做！」
张卫国一把推开我，狠狠拉下了总电闸。
「咔哒」一声，整栋楼瞬间陷入死寂的黑暗。
连唯一的通风扇都停了，水泵也断电了。
女孩们在黑暗中惊恐地尖叫起来。
张卫国在黑暗中发出得意的狞笑：「我让你们心静自然凉！让你们凉快个够！」
「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阴森：「林清，你不是爱管闲事吗？现在你管啊！」
「看着她们在黑暗里慢慢烤熟，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
我在黑暗中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这个畜生，他是真的不把学生的健康放在心上！
4
四十度的闷热瞬间变得更加窒息，没有了电扇，没有了灯光，只有女孩们惊恐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
我摸索着墙壁，想要找到应急灯的开关。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墙面，心却像被火烧一样。
「林清姐，我好难受……」
「救命啊，我快不行了……」
「妈妈，我想回家……」
女孩们的哭声一阵阵传来，每一声都像针扎在我心上。
王姐摸索着找到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清，张主任说了，如果你不去给他道歉，明天就让保安把你轰出去！」
我在黑暗中转身，声音冷得像冰：「那你觉得我应该去道歉吗？」
王姐哽咽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都得罪不起他！」
「林清，你就认个错吧，我们还要吃饭啊！」
还要吃饭？
我差点笑出声。这些孩子连活下去都困难，她还在只想着吃饭？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刺耳得像夜里的鬼哭。
「想要恢复供电？」
张卫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嚣张得令人作呕，「除非你当着全楼学生的面给我跪下道歉！」
我紧握着手机，指节都发白了：「张卫国，你疯了吗？这些孩子会死的！」
「死了更好！」
他狞笑着，「省得浪费粮食！林清，我告诉你，今晚她们要是热死了，我就说是你擅自组织撤离造成的！」
电话挂断，黑暗中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四楼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声音不像人发出的，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哀嚎。
我扔下手机，摸黑冲上楼梯。
每一步都踩得心惊肉跳，走廊里的哭声越来越弱，越来越绝望。
推开408的门，我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
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去的瞬间，我差点惊叫出声。
张萌倒在地上，那个平时最文静内向的女孩，此刻浑身滚烫，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她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发紫，眼睛翻白，口中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我立刻拨打120，手指都在颤抖。
然后翻出她的紧急联系卡，「父亲」一栏赫然写着「张卫国」。
那一刻，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张萌是张卫国的女儿？
她怎么会住在这栋破楼里？她怎么会和其他女孩一样受罪？
我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张卫国的号码，声嘶力竭地喊：「张主任！你女儿张萌出事了！快不行了！」
电话那头传来安娜娇滴滴的声音：「亲爱的，谁啊，这么晚还打电话？是不是那个丑女人又来烦你了？」
「应该是。」
张卫国接过电话，语气厌烦至极，「又耍什么花招？我女儿好好的，你诅咒谁呢！」
「别拿她来骗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狂躁，「再敢骚扰我，我让你在大学城混不下去！」
电话挂断了。
我愣在原地，手机从手中滑落。
张萌在地上抽搐得更厉害了，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眼中满是求生的渴望。
我抱起张萌，她的身体烫得像块烧红的铁。
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可是已经晚了。
张萌的抽搐停止了，她的眼睛缓缓闭上。
5
救护车的警笛划破夜空，刺耳得像是死神的召唤。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上楼，看到张萌的样子，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
「热射病，情况危急！」
我站在一旁，双手颤抖。
张萌的脸色已经从通红变成了青紫，嘴唇干裂得像是沙漠中的土地。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像是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医护人员动作麻利地将她抬上担架，我想跟上去，却被一名护士拦住。
「您是家属吗？」
「我是她的宿管阿姨。」
「那请您联系她的家人。」
家人？她的「家人」不知道正在哪个凉爽的地方和他的小情人缠绵呢！
在混乱中，张萌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屏幕朝上，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我弯腰捡起，手指触碰到屏幕的瞬间，锁屏亮起。
那是一张全家福。张卫国站在中间，左边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右边是年幼的张萌。他们都在笑，看起来像是完美的一家人。可笑的是，这个男人刚才还在电话里咒骂自己的女儿。
我试着划开屏幕，没有密码。
手机直接解锁了。
我知道这是侵犯隐私，但此刻我顾不了那么多。
点开通话记录，最上面一条让我心脏骤停——就在十分钟前，张萌给张卫国打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长只有5秒。
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刻，她的父亲挂断了她的电话。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是「爸爸」。最后一条消息是张萌发的：「爸爸，我好难受，宿舍太热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发送时间是一小时前。
下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回复。
我往上翻，看到更多张萌的信息：
「爸爸，宿舍没有空调，我晚上睡不着觉。」
「爸爸，我可以搬出去住吗？」
「爸爸，我发烧了，能不能来接我？」
所有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偶尔有几条回复，不是「自己想办法」就是「别娇气」。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女孩，明明有个当领导的父亲，却被安排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宿舍。
她求救无门，最终倒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
「林阿姨，我们要出发了！」
救护车司机催促道。
我将手机揣进兜里，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一路上，张萌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医护人员不断地给她输氧、降温。
「她会没事的，对吧？」
我问医生，声音哽咽。
医生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6
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疼。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口罩下的表情凝重得像块石头。
「病人是重度热射病，多脏器衰竭。」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重得砸在我心上，「必须立刻进ICU。」
我站在那里，腿软得快站不住。
「家属呢？需要签字。」
我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张萌的手机。
屏幕上「爸爸」两个字格外刺眼。
「你他妈有完没完？」
张卫国的咆哮声从听筒里传出，夹杂着安娜咯咯的笑声。
我深吸一口气：「张卫国，市第一人民医院，ICU，你女儿正在抢救。医生让你来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