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挽夏陆驰霄《情匿无尽夏》
男友陆驰霄只因拒绝京圈小公主秦皎皎的表白,便遭到了疯狂报复。
林挽夏替他挡下疾驰而来的车,成了瞎子。
雷霆手段三年,陆驰霄成了翻云覆雨的商业巨擘,一举搞垮秦家,却也因此遭仇敌陷害。
林挽夏又为他顶罪入狱,成了劳改犯。
出狱后,为了抚慰她的敏感自卑,陆驰霄面面俱到。
宴会轻蔑调侃她案底的纨绔,家族被陆氏当日封杀,登报下跪道歉。
酒会讥笑讽刺她眼瞎的名媛,隔天便沦为乞丐。
每当林挽夏因自卑想要逃离的时候,他都隐忍地吻着她的眼睛,哽咽,“夏夏……还要再丢下我三年吗?”
陆驰霄处处都好,只是迟迟不提结婚二字。
林挽夏本以为他是想再等等,直到那晚意外闯入阁楼——
“陆驰霄…”
林挽夏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即使这个声音模糊颤抖,她也刻骨铭心!
曾经用高跟鞋尖肆意羞辱陆驰霄,开车撞瞎了她,毁了他们本该最美好的六年的秦皎皎!
陆驰霄嗓音低沉,“再敢逃一次,我就把你锁起来,说到做到!”
“陆驰霄!你真贱啊!我当年那样对你,你,你居然还爱上了我?”
“爱你?你也配?!”
“不爱?如果不爱为什么要用我家人的安危囚禁我三年?还有……”
她忽然笑出声,“当年明明是我开车撞人,为什么让林挽夏替我顶罪入狱?”
“闭嘴!”陆驰霄声音猛地拔高,没有正面回答,“以为撞个人去监狱躲着就能逃离我?做梦!岂止这三年?秦皎皎,你欠我的得用一辈子还!”
林挽夏如坠冰窟。
她以为的为他顶罪入狱,竟是他为秦皎皎洗脱罪名将其留下来的手段!
巨大的荒谬和绝望撕碎了她的心,林挽夏忽然想起自己刚被确诊失明的时候。
陆驰霄跪在病床前紧攥她的手,声音嘶哑笃定,“夏夏……我一定让秦家,血债血偿!”
可他血债血偿的手段,竟然是将秦皎皎关起来日夜索取!
世界彻底崩塌,林挽夏失魂落魄跑出别墅。
忽然一辆大车疾驰而来,耳畔被刺耳的鸣笛和刹车声贯穿。
再次醒来,医生告诉她两个消息。
第一个:她的视力恢复了。
第二个:她已经胃癌晚期,最多活不过十天。
林挽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刺得绝望闭上眼,唇角扯出一抹凄绝的笑……
造化弄人,原来复明,就是为了让她收获一场空欢喜。
……
回到家,陆驰霄猛地将她抱在怀里。
“夏夏!你怎么样?都怪我一直在忙工作漏接了医院电话。”
时隔六年,他眉宇间褪尽少年青涩,尽是掌权者的凛冽威压,可眼底的关切汹涌真切,一下勾起了林挽夏的回忆。
那年晚自习她突发急性阑尾炎,是陆驰霄一把背起她狂奔三公里去医院,攥着她的手守了一夜。
次日林挽夏醒来,撞见的正是这样一双炽热焦灼的眼。
可想起阁楼里他与秦皎皎的激烈,林挽夏只觉得心底彻骨冰凉。
“夏夏?”
林挽夏摇摇头,“我没事……”
陆驰霄放松下来,不由分说为她戴上一枚戒指,“夏夏,我们七天后就结婚。”
他将下巴抵在她脖颈,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你再出什么事,真的会要了我的命。”
耳边深情不假,但林挽夏看着他脖颈处被抓破的红痕,像被泼了盆冷水。
等了将近七年的求婚,她本该很开心的。
可偏偏是在,得知他背叛后,得知自己只有不到十天的生命时……
林挽夏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些事,晚上陆驰霄去洗澡的时候,他手机里有一条新消息突然弹出。
【周:不过,确定七天后真的能收心?】
林挽夏心脏骤停。
她还没有和陆驰霄说过自己复明的事情,看着对自己丝毫没有防备的手机,她鬼使神差拿起来,几条对话猛然刺入眼底。
【周:终于考虑好了?当年你纠结了一夜,骗林挽夏替秦皎皎顶罪,说给自己三年时间,报复完就把她扔了。可林挽夏出狱了你还把人养在家里,秦皎皎和别人说句话你就能把对方整破产,上次她被你做得发烧,你扔下上亿的生意守了三天,刚才看见请柬老子都差点以为新娘也是她!】
【她不配。】
【周:我能不知道你?从梦遗惊醒想起她的那晚,你就栽了吧,后来到底是报复还是另有所图你自己清楚……】
【这是最后七天!婚后我会把她送到国外,我不能再对不起夏夏了。】
林挽夏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手上戒指像毒蛇缠绕指间,让她几乎窒息。
原来……早在三年前他的感情就已动摇,原来婚礼是他精心策划的收心仪式。
原来她仅剩的十天生命里,他早已为别人预留了七日的狂欢……
林挽夏死死咬住下唇,拨打了医院电话。
“我愿意成为试药实验体,不过,在国内请帮我安排一场假死。”
“好的林小姐,您的信息已入库,国内身份将在七天后被注销。”
试药成功将会获得十亿资金补偿和瑞士永居资格,就算失败,医院也会实行安乐死,负责她的后事。
或许这是她,最体面的结局……
“林女士,您的航班飞行时间和座位图已出,请前往航旅纵横……”
林挽夏猛然惊醒,失明的时候手机开了视障模式,会自动念出消息提示。
她连忙关掉,庆幸陆驰霄不在舒了一口气,就听见男人声音,“航旅纵横?夏夏,你要去哪儿?”
林挽夏心脏漏了一拍,“我……”
门外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她转移话题,“谁?”
陆驰霄脸上慌乱一闪而过,“保姆,夏夏,你前几天出车祸了,我很担心。”
下一秒秦皎皎已经勾着红唇进来。
秦家已经破产,她却依然全身名牌高定,珠宝首饰流光溢彩,甚至比之前,更加光彩照人!
林挽夏心口一酸,看来陆驰霄这三年,真的把她养的很好。
反观她,在监狱整日劳作,皮肤粗糙如树皮,甚至每天饥不饱食还饿出了胃癌……
陆驰霄厉声警告,“出去!”
“你好夏夏,我是陆驰霄的朋友月月,想借住几天。”
听着秦皎皎故意捏着嗓子换了个音调,林挽夏在心底冷笑。
谁说秦皎皎是被逼的,她分明也很享受做小三的快感,不然早就大吵大闹打破三人平衡了。
“今天下午还有几个朋友来,我们先出去收拾东西。”
许是怕她多嘴,陆驰霄找了个借口将人拉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别墅陷入安静,直到下午,真的来了客人……
林挽夏视线落在几个笑得最张扬的女生上,呼吸一窒。
馊水被泼在身上,被用力撕扯头发,被逼跪下给秦皎皎擦鞋……
屈辱记忆瞬间刺穿大脑。
他就……这么爱秦皎皎?爱到可以无视她曾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痛苦?爱屋及乌地将她的同伙也请到家里?
“夏夏,几个朋友都到了,你来坐呀。”
陆驰霄贴心地把她扶到自己身边,期间眼也不眨地护着她。
“夏夏,喝温水。”
“饿了吗夏夏。”
“这里光线太强可能会伤你的眼睛,我们换换位置。”
这无微不至的关心像回到了三年前,林挽夏恍惚了一下。
直到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轮,瓶口指向秦皎皎。
她身侧的好姐妹挑眉,“只能选大冒险!和现场一位异性热吻五分钟!”
秦皎皎娇笑着作势要朝旁边男性朋友,陆驰霄脸色一沉,猛地扣住她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林挽夏全身发麻,心底一片凄凉。
曾经,陆驰霄吃味的占有欲,只属于她……
那年她误收了学长情书。
陆驰霄将她堵在巷子里吻得她嘴唇发痛,却在听她解释后,将泛红的眼角埋进她颈窝,声音哽咽又霸道。
“……那以后也不许和他说话。”
可如今,他热烈的冲动和独占的欲望,全给了秦皎皎……
第七轮,瓶口停在了林挽夏面前。
“……真心话。”
有人撇撇嘴,随口问了个最敷衍的问题,“如果给你一个能瞬间到达世界上任何地方的机会,你会马上离开吗?”
林挽夏压着喉间的哽咽,“我会……”
话音未落——
“哎呀!”秦皎皎忽然轻呼一声。
陆驰霄脸色骤变,猛地抱起她就往外冲,“别动!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秦皎皎在他怀里不满地嘟囔,“不过是破了点皮……”
“闭嘴!”
整个过程,他从未看过林挽夏一眼,直到半小时后,才姗姗来迟打来一通解释电话。
【夏夏,我朋友被瓶子割伤了,血流不止,我可能要陪护,今晚你早点休……】
电话戛然而止。
林挽夏听着冰冷的忙音,嘴角扯开一抹凄笑。
又是欺骗……
可她还没有告诉陆驰霄她的视力已经恢复了,看到了他对秦皎皎的占有,关心……更看清楚了一切的真相。
不过既然他还以为她还是原来的瞎子,那她就继续“瞎”着好了。
正好看看这场戏,还能演得多荒唐。
翌日,秦皎皎温柔得诡异,“为了感谢夏夏的招待,我特意早起做了早餐。”
陆驰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林挽夏心里却咯噔一下起了防备。
饭菜一道道被端上来,辣子鸡,剁椒鱼头,麻辣虾尾……每道菜都颜色都红得古怪,足足放了十倍的辣椒。
而她和陆驰霄,从不吃辣椒。
林挽夏找了个借口拒绝,“驰霄胃溃疡……”
可未说完的话被陆驰霄利落夹菜的动作堵了回去。
“偶尔换个口味,夏夏,你尝尝这个。”
林挽夏低头看着碗里那块鱼肉,只是稍微靠近眼睛就已经被呛得起了一层水雾。
他是真的忘记了她为什么从不吃辣?
当年失明之后,秦皎皎咬定她在装瞎,带着人将她堵在墙角。
“小瞎子,我可不喜欢被算计,”她冷笑着一把揪起她的头发,“真瞎假瞎,试试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高浓度的辣椒水便对着她的眼睛狠狠冲刷。
林挽夏的眼球仿佛被烈火灼烧,她蜷缩着磕头求饶,换来的却是她们更兴奋的讥笑。
“这下不用怀疑了,”几人尽兴后叽叽喳喳地笑,“就算是装的,现在八成也真瞎了。”
从那之后,陆驰霄再也没让她碰过任何辣椒。
可如今,她刻入骨髓的恐惧,却被他轻描淡写抹去……
林挽夏一口没动,餐桌上的五道菜全进了陆驰霄肚子里,甚至连一颗辣椒籽都不剩。
下午林挽夏出来喝水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吐的天昏地暗,站都站不稳。
家庭医生急得头冒冷汗,“已经是这个月第八次洗胃了,您的身体可是一点辣椒都碰不了,怎么又……”
可陆驰霄只是摆摆手,“今天晚餐前,也提前准备好洗胃工具。”
第八次洗胃……甚至连第九次洗胃的打算他都做好了……
林挽夏指甲不自觉掐进手心。
原来陆驰霄的爱竟如此偏执,就算是自虐也要和秦皎皎不死不休纠缠下去……
她转身刚要离开,便撞见秦皎皎红唇微勾,“小瞎子,这次不会,又在装瞎吧?”
林挽夏心一横,讽刺道,“是不是装的,秦小姐三年前不是亲自验过了么?”
秦皎皎眼底戾气骤现,“贱人!嘴硬是吧?那我再检查一下!”
寒光一闪,一根细长的银针直刺林挽夏眼球——
林挽夏猛地偏头躲闪,针尖狠狠扎进她肩胛骨。
“啊——!”
“怎么了?”陆驰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挽夏张口欲呼救,“陆驰霄!她——”
话音未落,秦皎皎眼疾手快,又一针精准刺入她颈侧哑穴。
林挽夏的声音瞬间卡在喉咙里,张嘴喊陆驰霄却什么音也发不出。
“夏夏说她以前学过盲人按摩,要帮我按按肩膀呢。”
她手指用力将银针又旋进去半分。
林挽夏痛得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透衣服。
陆驰霄因胃部不适并未走近,只哑声道,“别闹夏夏太厉害。”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纵容。
秦皎皎得意地凑近林挽夏耳边,“既然夏夏这么好心帮我按摩,那我也得好好回报你才行。”
她从包里取出一套粗长得骇人的钢针。
“针灸治疗眼瞎,说不定真的有用呢……”
话音未落,第一根粗针便狠狠扎进林挽夏手臂的软肉!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每一针都深可见骨。
林挽夏眼前阵阵发黑,剧痛席卷全身。
她拼命挣扎,最终猛地撞翻了花架,碎裂声巨大。
“怎么回事?”
声响终于惊动了陆驰霄,他快步走来,然而下一秒——
“啊!好痛!”
秦皎皎挡住林挽夏抢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假意摔倒。
陆驰霄脸色骤变,一把打横抱起秦皎皎,“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被他无意撞开,林挽夏重重摔在地上,后背粗针被冲击力彻底撞入更深处。
林挽夏蜷缩在碎片和血泊中,看着他抱着秦皎皎头也不回的背影。
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彻底断了,只剩下一片荒芜的绝望。
刚醒来,林挽夏听见医生在叹息。
“真是同人不同命,陆夫人手上就破了个小口子,陆总就急得调走了全市所有麻醉和镇静药剂,亲自守着,眼都不眨一下。”
另一个医生也忍不住叹气,“这位患者……全身都快被扎成筛子了,没一块好皮肉。疼晕过去,还是自己无意识按到的紧急呼救。现在拔针,别说麻药,连片镇定剂都没有,只能生扛。”
话音未落,医生钳住一根深入皮肉的针,猛地用力——
“呃啊——!”
撕心裂肺的痛瞬间席卷林挽夏全身,她身体剧烈抽搐,牙齿几乎要咬碎。
她当然知道她们口中的陆夫人是谁。
秦皎皎不过是故意在手上扎了个小口子,就能让陆驰霄紧张到抽空整个医院的镇痛资源,不惜一切代价。
而她,正承受着噬骨蚀心之痛,却连获得一点最基本的麻醉缓解都成了奢望。
……
结束完拔针,林挽夏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陆驰霄的声音。
“我夫人的眼睛怎么样?”
“再做几次激光治疗有望好转。”
她止住了脚步,清晰地听见陆驰霄声音中带着警告,“你知道的,我不是想问这个。”
医生擦了擦额角冷汗,“已停药三个月,暂无任何复明可能。”
林挽夏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记忆如走马灯在眼前闪现,林挽夏想起当年陆驰霄为了医治她的眼睛,不要命地打黑拳。
他人都奄奄一息了,誓言却掷地有声,“夏夏,别怕,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一定治好你的眼睛!”
曾经一无所有,赌上性命也要为她换来一线光明的男人,如今手握滔天权柄,做的第一件事,竟是确保她永坠黑暗!
林挽夏崩溃转身,却无意撞到东西吸引了男人注意。
“夏夏,你怎么在这?”
林挽夏刚要找借口,她的癌症主治医生突然出现,“林小姐您现在的身体怎么能随意走动!”
男人脸色陡然严肃起来,“夏夏身体怎么了?”
“您是?”
“我是她的丈夫。”陆驰霄音调提高,“快告诉我夏夏到底生了什么病!”
林挽夏苦笑,她得了癌症,还有不到五天的寿命,他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也很好奇。
“林小姐是胃……”
“VIP病房病人按了紧急求助铃!”
听到护士的惊呼声,陆驰霄脸色骤变,毫不犹豫转身,朝着秦皎皎的病房狂奔而去。
“先生?先生?!林小姐是胃癌——”
“晚期!”
任由医生在背后喊叫,他都充耳不闻,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挽夏僵在原地,对着医生尴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三天后见。”
三天后,是她飞去瑞士做试药实验体的日子。
这时,手机铃声尖锐响起打破死寂。
“陆太太,关于您和陆总的婚礼,主题……”
“主题?”
林挽夏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改成灵堂。”
“……什么?您,您说笑吧?”
“就按我说的办。”她一字一句,“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陆驰霄。”
其实传从头到尾期待这场婚礼的只有曾经的她。
而那个她早就被陆驰霄的不被选择杀死了。
她要用婚礼,来祭奠那个死去的自己。
……
林挽夏刚走出医院,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捂住口鼻,强行带走。
再次醒来,她和秦皎皎被分别捆绑在相邻的两个房间里。
面前的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另一个房间里的画面。
陆驰霄站在中央,面前是两个并排的显示器,显示着她们的处境。
五花大绑,嘴巴被胶带死死封住。
“陆总,真是齐人之福啊。”绑匪头的声音透过传声器,“可惜,我的规矩是,只能救一个。或者……看她们谁先被玩坏。“
陆驰霄脸色铁青,“放了她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哦?两个都要?”绑匪嗤笑一声,“看来陆总很贪心嘛,那就先付点利息吧。”
话音未落,屏幕里闯入两个壮汉,狠狠扇了林挽夏和秦皎皎几个耳光。
“啪!啪!”
林挽夏被扇倒在地看不清神情,而秦皎皎娇嫩的脸颊瞬间红肿。
陆驰霄瞳孔紧缩,“住手!你要我做什么?!”
绑匪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虽然陆总多情,更爱哪个总要做出抉择吧?陆总,我们来玩第一个游戏,看到她们头上的桶了吗?您只需要按下其中一个人按钮,开盲盒,怎么样?“
陆驰霄手指颤抖,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迟迟无法下手。
绑匪似乎不耐烦了,作势要替他去按秦皎皎的按钮。
“不!”陆驰霄猛地抢先一步,狠狠按下了林挽夏对应的那个按钮!
林挽夏头顶的桶猛地倾斜。
陆驰霄看着透明液体缓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冰水。
刺鼻的辣椒水如同瀑布般倾盆而下,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唔—-!”无法言喻的剧痛瞬间爆发!
辣椒水疯狂渗入她背上密密麻麻伤口,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又像是被扔进了沸腾的油锅。
林挽夏痛得全身肌肉绷紧疯狂抽搐,眼泪混合着辣椒水灼烧着眼球,可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陆驰霄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甚至……庆幸被浇的是她?!
“看来第一轮,陆总选择了秦小姐呢。”绑匪笑道,“那么第二轮。”
一根粗糙的木棍被扔到陆驰霄脚边。
“选一个人打。或者,我帮你两个一起照顾。”
陆驰霄厉声呵斥,“你敢!”
屏幕里,两个蒙面人狠狠踹了林挽夏和秦皎皎的腹部一脚!
林挽夏痛得蜷缩起来,胃部翻江倒海。
而秦皎皎挨了一脚后,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呼吸急促起来。
“秦皎皎!”陆驰霄拔高音调,“她有心脏病!会出人命的!”
……
林挽夏刚从被踹的剧痛中缓过一丝气,模糊的泪眼看到陆驰霄冲了进来,她以为自己得救了。
却没想到他朝着她的腹部重重打下一棍。
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炸开,仿佛内脏被彻底搅碎。
“噗﹣-!”林挽夏双眼猛地睁大,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陆驰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不是刻意收住力了吗?夏夏怎么会……吐血?
他忽然想起今天医生的话,下意识开口,“夏……”但又猛然闭嘴。
不能让夏夏知道是他动的手!
陆驰霄落荒而逃。
绑匪邪笑的声音就在大厅响起,“原来陆总的小心肝,是这位秦小姐啊。”
他指着旁边一个噼啪作响的电箱,“不知道你的小心肝,能不能经得起这一下?”
陆驰霄脸色骤然大变!
“不如陆总替她承受?撑过十秒就行。”
他毫不犹豫,死死握住了那根裸露的电线!
“呃啊啊啊﹣-!”
强大电流瞬间贯穿他的身体,陆驰霄的脸扭曲变形,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嘶吼。
十秒,如同一个世纪……
他终于松手时,整个人几乎虚脱倒地,手掌已经一片焦黑,狼狈不堪。
“别动!警察!”
救援赶来,陆驰霄甚至没有缓一口气,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没有丝毫动静的秦皎皎,将人抱起飞速离开,“秦皎皎!我不许你有事!”
“救护车!”
林挽夏所在房间的隔板,不知何时被打开。
她瘫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不惜承受电刑也要优先保护秦皎皎,看着他在脱险后第一时间拥抱的是别人。
一时间,被无数根针扎,泼辣椒水,棍子猛击胃部……
所有身体的痛苦,都比不上此刻万箭穿心般的绝望。
对陆驰霄剩下的那些微弱执念,彻底熄灭了。
原来心死成灰,也不过如此。
确认秦皎皎安然无恙,陆驰霄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冲向另一个病房。
药水混合味刺鼻熏人,林挽夏躺在病床上,唇边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陆驰霄心脏猛地一揪,猛地抱住她,“夏夏……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挽夏没有挣扎,抬头一片死寂的眼神静静看向他。
陆驰霄被她看得心头一慌,下意识避开视线,“夏夏,我在……”
林挽夏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陆驰霄,”她声音沙哑,却平静得可怕,“你这么担心我……我要是真的离开了,你该怎么办?”
陆驰霄突然想起那天的真心话大冒险,整个人瞬间紧绷脱口而出,“我不会让你离开!就算你走了,翻遍全世界我也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他语气斩钉截铁。
说的这么笃定,这么深情,仿佛刚才选择秦皎皎,亲手对她施暴的人不是他。
林挽夏笑着看着他表演,心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彻底平息。
她垂下眼帘,轻声配合,“嗯……我相信你。”
陆驰霄似乎松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当晚回到别墅,陆驰霄亲自帮她处理伤口,动作小心翼翼。
林挽夏任由他摆布,一言不发。
直到他手机响起,转身去阳台接电话,林挽夏才缓缓睁开眼。
她听见他刻意压低声线,语气冷厉。
“……查一下林挽夏名下所有待出行的航班记录,对,全部……”
待到收到确认无任何出行信息,陆驰霄才放松下来。
马上就要进行婚礼了,他在担心什么……
隔天。
似乎是为了弥补绑架带来的惊吓,也可能是为了践行“最后的狂欢”,陆驰霄忽然提议,“夏夏,我们去拍组婚纱照吧。就当……提前预热一下……”
影棚灯光炽亮。
林挽夏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摆布。
陆驰霄亲自为她挑选了一套极为华丽的婚纱,裙摆碎钻夺目,足以表达出对她的深爱。
拍摄开始,摄影师指挥着站位。
秦皎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站在陆驰霄旁边。
“陆总……”
摄影师欲言又止,陆驰霄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反应。
他自然地站在中间,左臂环着林挽夏,右臂迟疑了一下,才虚虚伸向秦皎皎。
镜头灯光闪烁,定格下一张诡异而和谐的画面。
一个新郎,却左拥右抱两个新娘……
林挽夏的心在胸腔里麻木跳动。
她本以为在离开之前还能和他拍一张婚纱照,了了这么多年的遗憾,可其实陆驰霄来婚纱照的目的也是另有所图,她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拍摄间隙,秦皎皎拿相机笑着凑过来,“夏夏,我给你单独拍几张吧,你这么漂亮,单人照一定很美。”
她不等林挽夏回应,她便接连按下快门故作惊讶道,“哎呀,不好意思夏夏,我不小心调成黑白模式了。”
照片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看上去死气沉沉。
秦皎皎早就知道她眼睛恢复了,显然是故意的。
“不用了。”林挽夏淡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既然拍了,就留着吧。我觉得挺好。”
秦皎皎一愣,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顿觉无趣。
没有人看到,林挽夏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渗出血丝。
她苦涩一笑。
这次总不能空手而归,既然拍不成婚纱照,那不如留下一张遗照……
林挽夏当即便将其发送给了婚礼策划团队。
“这张照片,麻烦放大,用黑白相框装裱起来,婚礼当天……我有用。”
林挽夏回到家,天色已近黄昏。
她径直上楼,打开衣帽间最底层的抽屉,取出几件贴身衣物和一些重要的资料文件。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了。
陆驰霄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行李包上,蹙起眉头。
“明天就是我们婚礼了,夏夏,你现在收拾东西是要去哪里?”
林挽夏转过身,淡淡微笑,“驰霄,你忘了我们老家的习俗了吗?婚前二十四小时,新人不能见面,不吉利。”
她语气轻柔,像是对传统习俗无奈和顺从,“明天……婚礼见。”
陆驰霄眼底的疑虑散去些许,紧绷的下颌线缓和下来。
他走上前,习惯性地想接过她的包,“原来是这样。夏夏,你眼睛不方便,我送你过去。”
林挽夏的手指微微收紧,正欲找一个更妥帖的借口拒绝——
“啊——!”
一声尖锐刺耳的惊叫,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哗啦声响,从楼上阁楼方向传来。
是秦皎皎的声音!
陆驰霄脸色骤变,方才的温和关切瞬间被焦灼取代,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上楼去。
林挽夏站在原地,看着他三步两步便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强撑的微笑终于缓缓褪去,表情没有一丝起伏。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再费尽心思想借口……
她推开大门回头,对着空旷无人的客厅低声道。
“陆驰霄,再见。”
没有任何回应,楼上隐约传来男人急切的询问和女人尖声利叫的声音。
林挽夏毅然走入苍茫的暮色之中,坐进提前预约的车里拨通号码。
“直升机到了吗?”
“已准时就位,林小姐,随时可以出发。”
“好。”她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流光,眼神决绝,“等我二十分钟。”
这次,是真正的告别。
不管试药成功与否,她和陆驰霄从此之后,天高地远,碧落黄泉,死生不复相见。
……
婚礼当日。
陆驰霄踏入预定宴会厅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
视线所及,尽是黑白两色。
黑色纱幔缠绕着苍白的百合与菊花,宾客座椅上系着黑白绸带。
整个会场布置得庄严肃穆,压抑得没有半分喜庆,更像是——
灵堂……
陆驰霄按住无端狂跳的心头,强烈的不安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昨晚他终究没能去送夏夏。
秦皎皎不知为何,异常缠人。
他被缠在阁楼,一夜疯狂。
可此刻,一切已经结束,陆驰霄站在这里,非但没有感到半分轻松,反而那股惴惴不安愈演愈烈。
诡异得不祥的黑白场景更是让他烦躁到了极点。
“这是谁设计的?!”他厉声质问,“谁允许你们把婚礼现场弄成这个样子?!”
工作人员被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道,“是,是陆夫人……林小姐亲自确认的方案,她说,说就要这样的……”
“胡说八道!”陆驰霄根本不信,怒火腾地烧起,“夏夏最喜欢的是粉色我不是强调过了吗!她怎么可能会把婚礼设计成这样?!”
陆驰霄厉声斥责,大步往舞台走去,试图亲手扯掉那些晦气的装饰。
“夏夏怎么会喜欢这种——”话语戛然而止。
他目眦欲裂,眼睛死死钉在舞台正中央悬挂的黑白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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