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璃顾彦《黑道大佬喊我小妈离开后他疯魔了》
刷到顾彦官宣婚讯的新闻时,他正轻轻抚摸我左胸的伤疤,
那是我替他挡枪留下来的。
照片里的女人,巧笑嫣然,
而顾彦看她的眼神,宛如着了火。
我声音发颤,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这新闻是假的吧?你说过…等我二十岁就结婚的…”
他打断我,语气客气又疏离:
“是真的,下个月。”
我怔在原地,心如刀割。
他却皱了眉,递给我一本协议:
“别任性,把这个签了,我们以后就没关系了。”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协议,几欲作呕。
顾彦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沈璃你还年轻,不懂事。”
“还是说,你陪在我身边,只是为了顾太太这个位置?”
我怔怔地望向他,强忍眼泪:
“我为你挡过的子弹,以及这些年来的陪伴,在你眼里都算什么?”
他挑眉,俯身将冰凉的唇贴上我左胸那道狰狞的伤疤,
“协议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吗?我会付给你报酬的。”
“难道你这还不满意吗?”
我的心跳近乎停止,胸口堵的发疼。
那颗子弹仿佛又钻了进去,搅动着血肉。
他被我的沉默惹恼,语气陡然冷硬:
“沈璃,我供你吃供你喝,送你读最好的学校。”
“给了你想要的一切,现在,给我签了它。”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拧压,疼得我喘不过气。
那些温情的陪伴,在他看来,是我作为一个吸血蚂蟥死死依附于他。
我嘴巴微张:
“她是谁?”
“新锐画家,苏婉。”
我的心口像被重锤砸过,一阵阵绞痛,连站都站不稳,
“为什么偏偏是她,你明知道…”
顾彦扶住我,语气轻飘飘的,
“芝麻大点的陈年旧事也值得你记这么久?”
“阿婉也道歉了,你一向懂事,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他用力戳了戳我心口,毫不掩饰地警告。
我顿了顿,
“知道了。”
苏婉在门外等着顾彦,
“阿璃她,是不是还不肯接受我?”
“我知道,以前在学校里我太年轻气盛,
做过一些伤害她的事,我一直很愧疚……”
我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顾彦温柔地揽住她的肩,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宠溺:
“别多想,她只是有点小孩子脾气。”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她不懂事。”
苏婉依偎进他怀里,愈发楚楚可怜。
顾彦低声安抚,
刺骨的绝望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的思绪被拽回到多年前那个阴暗的器材室。
苏婉带着人将我堵在那里,脸上满是讥诮:
“没爹没妈的野种,也配和顾彦走得那么近?”
她揪着我的头发,将浑浊的脏水从我头顶浇下。
手机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匆匆赶来的顾彦将她狠狠推开,用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我。
他一遍遍擦着我的眼泪,满是疼惜:
“别怕,阿璃,有我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那时他眼底的心疼和怒火,真实得灼人。
可如今,他却搂着那个曾将我推入深渊的女人,
轻描淡写地把霸凌定义为“芝麻大点的陈年旧事”,
责备着我的“不懂事”和“任性”。
曾经庇护着我最坚固的堡垒,崩塌得无声无息。
所有的温度从体内抽离。
我的心,在一片死寂中,沉入了不见底的寒潭。
十九岁生日那天,顾彦蒙着我的眼带我来到马场。
追风戴着红色缎带,安静地伫立在中间。
“我的阿璃值得世上最好的。”
顾彦自身后环住我,呼吸烫着我的耳尖,
“等你二十岁,我们就结婚。”
“我的小姑娘,总要长大做新娘的。”
那时他眼底的星光只为我亮起,我深信不疑。
夜里我常偷偷勾勒穿婚纱的模样,幻想他微笑着走向我,
追风会系着同样的红缎带,驮来我们的戒指。
可如今,缰绳还攥在手里,许诺的人却已经走远了。
被顾彦养在身边这些年,他身边的人或怜悯或轻蔑,
只有“追风”,那匹我亲手照料大的纯血马,毫无保留地接纳我。
我把脸埋进它温暖的鬃毛,泪水无声滚落。
远处传来几声嗤笑:
“那只金丝雀又来找她的畜牲知己了。”
追风不安地踏着蹄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
我的脸颊紧贴着追风温热的脖颈,
它用头轻轻顶了顶我,奇异地安抚着我。
那些强压下的委屈和不甘终于决堤。
我为顾彦挡过子弹,现在他却要娶别的女人。
手机震动,是顾彦,我深吸一口气接通。
“后天订婚宴,你必须到场。”
我声音干涩,
“我不去。”
顾彦语调骤沉,
“上次阿婉哭到半夜,我的耐心有限。”
“你们好歹有同窗情谊,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同窗情谊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细细密密扎进我心脏。
“她带着人把我堵在器材室,用脏水浇透我头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同窗情谊?”
顾彦极轻地冷笑:
“追风最近养得不错,皮毛油亮。”
“听说地下斗兽场正缺好马,不知道它能撑几轮?”
追风似有所觉,不安地喷着鼻息。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顾彦曾温柔地吹赞追风像我的性子,
现在却把追风当作枷锁,强逼我顺从。
“……时间地点。”
他满意地挂断电话。
我缓缓滑坐在地,把脸深深埋进追风温热的鬃毛里,
感受着无尽的绝望。
走进宴会厅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上。
当年跟着苏婉霸凌我的那几个人聚在一起,
“哟,这不是沈璃吗?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惜啊,凤凰没当成,倒成了摇尾乞怜的看门狗。”
“穿得再人模狗样,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贱味。”
她们的笑声尖锐刺耳,周围宾客投来探究的目光。
我攥紧手包,僵硬维持着顾彦要求的体面。
“这不是顾爷精心娇养多年的沈璃吗?”
赵伟摇晃着酒杯走来,一身高定也裹不住那股油腻味。
他以前就跟苏婉那帮人一起奚落过我,此刻眼神更是毫不掩饰地往下三路扫。
“别端着了,谁不知道你早被顾彦睡烂了?”
“不过嘛,我这人也不挑,破鞋也有破鞋的玩法…”
周围爆发出哄笑,我感受到他们满满的恶意。
我仓皇失措地抬眼,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彦站在不远处,与旁人谈笑风生。
苏婉挽着他的手臂,巧笑嫣然。
“滚开!”
我下意识地后退。
赵伟咧着嘴,步步紧逼,
“躲什么呀?顾爷不要你了,哥哥疼你啊……”
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扭曲而模糊。
惊慌失措间,香槟塔不小心被我撞倒。
哄笑声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是更响的爆笑和窃窃私语。
赵伟故作惊讶,
“沈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我…”
顾彦皱着眉穿过人群走来,视线落在我狼狈跌坐的身影和碎裂的酒杯上。
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朝我伸出手,
“阿璃,你……”
“阿彦,让我来吧。”
苏婉温声打断他,抢先一步弯下腰,
“女孩子家的事,你粗手粗脚的,别又弄疼了阿璃。”
顾彦伸出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收了回去,点了点头。
苏婉看似轻柔地扶上我的手臂,指尖却暗中用力,
狠狠将一片尖锐的香槟杯碎片按进了我裸露的小臂内侧!
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下意识地剧烈一挣。
“啊!”
苏婉顺势向后一跌,发出一声委屈又惊慌的低呼。
她眼圈瞬间就红了,无助地看向顾彦。
我浑身一颤,她此刻泫然欲泣的模样,与当年器材室里笑着泼我脏水的影子骤然重叠。
无边的恐惧攫住我。
“沈璃!”
顾彦方才那点微末的担忧荡然无存,
他一把扶住“受惊”的苏婉,将她护在身后,
“你又在发什么疯?!婉婉好心扶你,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立刻给婉婉道歉!”
他护着苏婉的姿态,和当年器材室里推开苏婉护住我的样子一模一样。
只是如今,他怀里的人换了。
心口那道旧伤突然灼痛起来,比手臂上嵌着玻璃碎片的伤口更痛百倍。
“道歉。”
顾彦的声音冷得像冰,
“别让我说第三遍。”
我咬紧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苏婉在他身后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得意笑容。
我轻声为自己辩解,
“我没错。”
顾彦俯身靠近,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
“追风明天就会送去地下斗兽场,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冰冷的视线。
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威胁。
我攥紧流血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皮肉。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吞咽碎玻璃。
“对不起。”
苏婉故作大度地微笑:
“没关系的,阿璃还小,我不会计较。”
顾彦显然对我的道歉并不满意,
他指了指地上洒落的酒水和碎片,
“跪下来,把这里舔干净,我就当你是诚心赔罪。”
我顿了顿,浑身发抖。
但比起他要弄死追风的威胁,这些都不算什么。
在众目睽睽下,我缓缓屈膝,俯身跪舔。
上方响起顾彦地嗤笑,
“果然是贱骨头。”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别墅,顾彦竟等在客厅。
他示意我过去,语气罕见地柔和:
“疼不疼?”
我沉默着,听他继续道:
“刚才不得不那样做。”
“苏婉毕竟是未来的顾太太,不能让她在宾客面前难堪。”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看到了所有羞辱,却只担心苏婉是否难堪。
“你就没想过,”
“跪在地上舔酒水的我,有多难堪吗?”
顾彦眉头紧锁:
“你又开始不懂事了,为什么总是针对苏婉?”
“我以为经过这件事情,你能想通。”
只是他在看到我红肿的手臂,和身上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时愣了。
手机地响动打破了沉寂。
是苏婉。
顾彦立刻接起,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了?别急,我马上来。”
他没再看我一眼,抓起外套匆匆离去,
留我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
夜色浓重,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悄悄来到马场。
追风远远地就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兴奋地踏着蹄子,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
它小跑着来到围栏边,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掌心,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光。
追风亲昵地用头顶着我的肩膀,围着我转圈圈,
鬃毛在夜风中飘扬,像个见到母亲的孩子般满心欢喜。
我伸手抚摸它光滑的脖颈,感受着它强有力的心跳。
追风似乎察觉到我的低落,轻轻用鼻子蹭我的脸颊,仿佛在安慰我。
看着它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我的眼眶发热。
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追风需要我,在乎我。
为它忍受的屈辱,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等到第三天我去看望追风时,
它的马厩空空如也,干草凌乱地散落一地。
我的心猛地一沉,抓住正在打扫的马夫:
“追风呢?”
马夫眼神闪躲,支支吾吾不敢看我。
在我几近崩溃的逼问下,他才颤声说:
“是、是苏小姐…天没亮就带人把追风带走了,
说是、说是送去城西的地下斗兽场…”
我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那个女人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她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连我最后一点慰藉都要残忍夺走。
我转身狂奔,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斗兽场那种地方,去的马几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追风那么温顺,它甚至不会攻击别的马匹…
我必须去救它,现在就去。
我疯了一般冲到斗兽场,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拦在铁门外。
“没有顾先生的指令,谁都不能进。”
我颤抖着拨打顾彦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
又打去公司,秘书只说顾先生今天不会客。
最后我打到别墅,管家冷淡回应:
“先生陪苏小姐试婚纱去了,吩咐过不许打扰。”
绝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听着场内传来的嘶鸣与欢呼,追风就在里面,
而我却被永远隔在这道铁门外。
我跌跌撞撞冲进婚纱店,顾彦正温柔地为苏婉整理头纱。
苏婉透过镜子看见我,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
“求你把追风还给我”
我抓住顾彦的衣袖,声音破碎不堪,
“它会死在斗兽场的…”
顾彦淡淡抽回手,
“追风一直很好,你总是这么小题大做。”
他转身拿起两件婚纱,语气平静得令人心寒:
“正好,帮婉婉看看哪件更合适?”
苏婉娇羞地靠在他肩上,
“阿彦,我觉得这件更衬我呢。”
我跪着挪到苏婉脚边,颤抖着抓住她的裙摆:
“求求你,把追风还给我…”
“是我的错,我不该活在你面前…”
苏婉借口想要和我单独说话把顾彦支开。
顾彦刚带上门,苏婉脸上的柔弱瞬间化作狠毒。
她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知道吗?从高中起我就恨透了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顾彦只能是我的,你这种贱货也配抢?”
我浑身发抖,那些被霸凌的恐怖记忆汹涌而来。
器材室的脏水,同学们的哄笑,她带着人撕碎我作业本的画面…
她笑得狰狞,“我要让你一无所有,连最后那匹畜生都护不住…”
我刚要挣扎起身,她却突然用细高跟狠狠碾过我的手背。
钻心的疼痛让我惨叫出声,可还没等我反应,
她已自己向后倒去,发出凄厉的呼喊:
“阿璃不要!我这就把追风还给你——”
顾彦猛地推开门,眼中燃着骇人的怒火。
他将我踹开,那一脚正中左胸旧伤,疼得我几乎窒息。
“沈璃!你又对阿婉做了什么!”
他抱起虚弱的苏婉,眼神狠厉如刀。
我爬过去死死拉住他的裤脚:
“不是的,是她在做戏。”
“求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
他狠狠甩开我,急忙跑出去,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就算追风死了也是活该,就像你现在这样,贱命一条。”
“更何况它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斗兽场的铁门罕见地敞开着,再无人阻拦。
我的心猛地沉到谷底,跌跌撞撞冲进场内。
追风静静躺在血泊中,浑身都是撕咬的伤痕。
那双曾经清澈温顺的眼睛此刻瞪得通红,直直地望着我。
我跪倒在它冰冷的身体旁,颤抖着抚摸它再也不会动的鬃毛。
它到死都在等着我来救它,而我却来得太迟太迟。
“对不起…对不起…”
我哽咽着将脸贴在他逐渐僵硬的身躯上,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这一刻,所有的希望都随着追风的死去而彻底破灭。
我在马厩里抱着追风留下的鞍具睡了三天,直到顾彦找过来。
他站在干草堆前,语气不善:
“就因为我陪婉婉试婚纱,你就闹死闹活?甚至编造追风死了的谣言?”
他递来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件洁白的婚纱:
“赔你的。别闹了,回家吧。”
我抓起婚纱狠狠甩在他脸上,
“你以为我还在耍性子吗?”
“它再也不会围着我转圈了,再也不会用鼻子蹭我安慰我了…”
婚纱滑落在地,沾上干草和灰尘。
顾彦四处观望后,怔在原地,如遭雷击。
我指着空荡荡的马厩,
“现在你满意了吗?”
“它被你的苏婉送去斗兽场,被撕咬得浑身是伤。”
“追风真的死了!”
顾彦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摇头:
“不可能…婉婉明明答应过我…”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
“你在骗我对不对?就因为生气我要娶她?”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第一次出现裂痕,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
“阿璃,你说实话…”
“追风最怕打雷,每次雷雨夜都要你陪着,它怎么会…”
话语戛然而止。
他看着满地干草上暗褐色的血迹,终于崩溃地蹲下身,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
“我只是想气气你,”
“我没想过会真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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