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温如意谢敬舟《你让我净身出户,我同意了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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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恩庵的姑子静慈一袭素衣,挺着傲人的胸脯,出现在我的侍郎府。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着慈悲,眼神却满是挑衅:
“温施主,你占着侍郎夫人的位置多年,却连一儿半女都生不出,可知这是业障?我与敬舟哥哥才是天定姻缘,你若识相,便自请下堂,也算积一场功德。”
我曾听闻,谢敬舟时常接济慈恩庵,更对静慈师太关爱有加。
我只当他是心善,未曾想,这份“善缘”竟找上了我的门。
区区一个风尘姑子,也配与我争?
我懒得与她废话,只命人去请谢敬舟回府。
“让他回来选。他若选你,这侍郎府,我拱手相让。”
静慈轻笑一声,拨弄着腕上的佛珠:“施主何必自取其辱?敬舟哥哥的心,早已不在你这尊冷冰冰的玉佛上了。”
我笑笑,没说话。
半个时辰后,身穿官服的的谢敬舟带着一身寒气,踏入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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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慈立刻迎上前,整个人软软靠向他,声音糯糯的:“阿弥陀佛,敬舟哥哥,温施主说只要你选我,她就成全我们自请下堂。”
“师太一边念着佛号,一边欲行这苟且之事,就不怕佛祖怪罪?”
我噙着一抹淡笑,看向谢敬舟。
我深知他不是好色之辈,也相信我们多年相濡以沫的感情
谢敬舟皱眉,竟直接将静慈护在身后:“温如意,静慈师太一心向佛,普度众生,你莫要口出恶言。”
我脸上的自信笑容瞬间凝固
“我只问你,选谁?”我抬眼看他,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
五年的情分,我不信会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子。
谢敬舟沉默半晌,从怀中取出一封和离书,放到我面前:“如意,签了吧。”
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我的手抖得厉害,拿起和离书,看到“自愿净身出户”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谢敬舟,你让我净身出户?”
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温家的嫁妆,足够买下十个侍郎府!”
静慈掩唇轻笑,眼里全是得意:“温施主这话说的,你无所出,已是犯了七出之条,哥哥让你体面离开,是慈悲了。”
谢敬舟竟还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刺眼:“静慈师太说的没错,这些年你衣食住行皆出自我手,我已不向你追讨,签字吧。”
“如意,你这是在闹什么?”
我转身刚要迈出正堂的门槛,一道身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婆婆来了。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你放心,我给你做主。”
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拉回了椅子上坐下。
这婚,我离定了。
但我必须顾及婆婆的情绪,她老人家身子骨一向不好。
我重新坐下,婆婆亲自为我倒了一杯热茶。
“好孩子,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敬舟跟你和离的。”
她转头,厉声看向谢敬舟和静慈,“我跟你们是怎么说的?”
“孽子,你对得起如意吗你忘了?这三年来我卧病在床,是谁在床前伺候?是如是不辞辛劳,衣不解带地照顾我,这些你都忘了吗?”
“太医都说了,我这把老骨头能活到今天,全靠如意啊。谢家能有今日,也是如意的嫁妆撑起来的”
谢敬舟选择静慈的时候我没哭,可听着婆婆这番话,我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娘,那孩子怎么办?孩子生下来如何上族谱?”谢敬舟看着婆婆,一脸为难。
孩子?
我皱起眉。
静慈将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看着我。
孩子……一直是我和谢敬舟之间最大的痛。
我们寻遍名医,太医给出的诊断清清楚楚,是谢敬舟有不育之症。
看来……静慈是答应了那件事……
若是这样,她确实比我更值得谢敬舟选择。
是我不配了。
我正沉默着,婆婆再次拉起我的手,语气无比慈爱,“如是,你一向最是懂事知礼了。”
她一边为我擦去眼泪,一边柔声说道:“要不这样,你先把这和离书签了。你放心,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谢家的大儿媳。你也不用离开这个家。”
“我向你保证,你的吃穿用度,绝不会比现在差。等静慈生了孩子,你到时候搭把手。你也知道,我这身子骨,是带不了孩子的,找外面的乳母我也不放心。”
“太医都夸你最会照顾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把这孩子带得白白胖胖的。”
我猛地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想到刚刚还因为她那几句话而感动落泪,我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好一出双簧,真是精彩绝伦。
和离不离家,这是想让我当免费的乳母,替他们养孩子?
呵呵……
我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谢敬舟,“我给你三天时间,重拟和离书。你若执意要我净身出户,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如是!娘都帮你说话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婆婆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离了敬舟,你拿什么活?你还能有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吗?”
“凭敬舟如今的身份地位,便是三妻四妾,也合情合理!况且静慈怀了身孕,是我谢家的功臣!她都不介意你继续留在这个家里,你还闹什么?”
谢敬舟拦住我,眼里没有半分愧疚:“我早已将名下的田产、商铺都转如意,我已将府中田产地契全部抵押,筹措军资报效朝廷。刚刚以官职担保,向户部借了一笔上百万两的官银。你若是要平分家产,能分到的,只有这笔还不清的债务。”
谢敬舟又取出另一份和离书,放在桌上。
“我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本没想把这笔债务算在你头上。但你若执意要平分财产,可以,签了这份。”
好一个釜底抽薪。
我盯着谢敬舟,一字一句:“三天。”
“什么?”
“给你三天时间,把属于我的东西还回来。”我声音平静得可怕,“否则三天后,便是你谢家的绝路。”
“你一个后宅妇人,是不是那些话本传奇看多了?在这里装什么大人物!”静慈在我身后尖声叫嚣。
我回过头,看向谢敬舟,“我为你母亲侍疾三年,这才久居后宅。是不是连你也忘了,我的身份了?”
“她能有什么身份?”静慈抱着谢敬舟的胳膊,娇声问道,“敬舟哥哥,我听说有些妇人久居深闺,最爱胡思乱想,你快跟我说说,她给自己安了个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我深深地看了谢敬舟一眼,转身离开。
明日,是谢家每季度一次的宗族大会,届时,我会让谢敬舟想起来,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二日一早,我便提前来到了谢家的祠堂。
吉时一到,谢家的各位族老、旁支叔伯们陆陆续续地到了。
三年不曾露面,这些长辈们看向我的目光,都有了些许变化。
看来他们也都忘了,当初是谁为谢家牵线搭桥,让谢敬舟的仕途平步青云,让整个谢氏宗族都跟着水涨船高。
很快,谢敬舟也到了。
他竟是和静慈一起来的。
见到我在场,谢敬舟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静慈则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径直走到我身边,“让开。”
宗族大会的座次,大有讲究。
我坐的这个位置,是主母之位,除了我,谁也坐不得。
我抬眼看着她,“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参加谢氏的宗族大会?出去。”
“怎么?情场上争不过我,就跑到宗族大会上来闹了?”静慈双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俯视着我。
她转向在场的族老们,“各位长辈,不妨你们来告诉她,我是什么身份,又有没有资格参加这宗族大会。”
谢敬舟看着我,眼底深处藏着一抹讥讽,似乎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温氏,静慈姑娘皇后娘娘感念静慈师太为她祈福月余,功德无量,皇后缠绵已久的头风之症,已然痊愈。皇后不忍见有情人被俗规所困,今日特许静慈还俗,以成全此段佳话!”
静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倒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把椅子上?”
我盯着谢敬舟,“既然你替静慈姑娘解释了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那不如,你也说说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谢敬舟却避而不谈,“这里是谢家祠堂,不是你的院子,由不得你耍小性子,赶紧走。”
“三年时间,你们也都忘了我是谁了吗?”我看向其余的族老们。
现场一片沉默。
谢敬舟看着我,“你再不走,我便叫家丁了。”
“怎么?静慈身为你的幕僚能参加,我身为你的主母,为你谢家兴盛立下汗马功劳,就不能参加了?”
“你说这个啊。”静慈笑了。
“那应该是敬舟哥哥忘了通知你。谢家主母的身份已经要为我请封,因只保留你侍郎夫人的虚名。”
她压低身子,在我耳边轻声道:“昨日你就是想说你是谢家主母的身份吧?可惜啊……你连主母都不是了。就算你真是,那也是敬舟哥哥赏你的位置,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瞪着谢敬舟,“我被废了?在我不闻不知的情况下,废了我的主母之位?”
“来人!”谢敬舟根本不理我,直接把家丁叫了进来。
他指着我,“把她赶出去。”
家丁们立刻上前。
我直接起身,“我自己会走。”
走到门口,我转头看向谢敬舟,“谢家是如何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发展到如今在京中都有一席之地的,你又是如何从一个从七品的小官,一步步爬到侍郎这个位置的,看来你真的忘了。”
谢敬舟的目光闪躲了一下。
我冷冷地盯着他,“我听说明日你要上朝请封诰命”
谢敬舟的脸色冷了许多,“朝堂不是你一届妇人能来的地方你最好别来胡闹,丢脸的只会是你自己。”
我冷声道:“我倒要看看,明日到底是谁丢脸。”
静慈挑衅道:“温如意,你明日若是真敢到场,天家定会好好收拾你,就怕你不敢来!”
走出谢府,我回头看了看那座气派的府邸。
好像就是从他升任侍郎,换了这座大宅子之后,他就变了。
那就让你……继续回去做你的穷酸秀才吧。
我登上马车,吩咐车夫,“去镇国公府。”
车夫愣了一下,但还是应声催马。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
守门的侍卫看到我的马车,先是警惕,待看清我的脸后,立刻单膝跪地。
“大小姐!”
书房里,我爹,大周朝手握三十万兵马的镇国公,正在看兵书。
看到我进来,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闺女?你怎么回来了?”
“爹,我要和离。”
“什么?你说什么?”父亲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我要和谢敬舟和离。”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
“不是想通了,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我爹娘一直反对我嫁给谢敬舟,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可我当年被爱情冲昏了头,执意要嫁,爹娘一气之下,不许我再回国公府。
对外也不自称自己是国公之女。
后来,我凭借我娘给我的嫁妆和人脉,帮着谢敬舟一步步往上爬,
眼看在仕途上难以再拿捏他,爹娘便说,只要我能让他们抱上外孙,他们就接受谢敬舟。
结果谢敬舟有不足之症,为了顾念他男人的面子,一直没有对外明说
但因为这件事,他们始终没给过他好脸色。
“闺女,你慢慢说,爹听着。”父亲听出我语气中压抑的怒火,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明日的朝会上,我要让谢敬舟,万劫不复。”
翌日,我身着诰命夫人的朝服,立于太极殿内。
殿门处传来一阵骚动,谢敬舟到了。
他携着静慈,一同步入这庄严肃穆的朝堂。
他一身崭新的侍郎官袍,意气风发。而他身边的静慈,竟也换上了一身特制的素色官服,样式模仿着朝中女官,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怪异,不伦不类。
静慈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径直走向宗亲诰命之列。
她也配?
在我冰冷的注视下,她停下脚步。
“国之朝堂,岂是方外之人能立足的地方?。”
静慈的脸瞬间涨红。
谢敬舟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朗声开口,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温氏,静慈师太已经奉旨还俗,不日将与我成亲,今天特来谢恩请封。”
我清晰地感觉到,心口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其中的信息,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就扎了过来。
“倒是你,一个下堂的妇人,有何资格站在这里?还不快滚!”
“下堂妇……”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所有的目光,同情、讥讽、好奇、鄙夷,尽数聚焦在我身上。
原来,他早就铺好了所有的路。
废我主母之位,扶正他的“真爱”,甚至请动了天家为他赐婚。
而我,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滚?
我为什么要滚。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我没有后退,反而提着繁复的裙摆,一步步走向殿中乐师的位置。
取过一面鼓。
扬起鼓槌。
“咚——!”
一声沉闷的鼓响,震得整个大殿都为之一颤。
是破阵乐。
是先皇出征前,最爱听的曲子。
激昂的鼓点,金戈铁马,气吞山河。那是我爹在战场上,带着三十万镇国军,为大周朝打下半壁江山的声音。
一曲毕,我将鼓槌狠狠掷于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转身,面向高台之上的龙椅,朗声道:
“臣妇,温如意,不才,愿以此曲,为陛下与大周江山贺!但求天家,为臣妇主持公道!”
话音未落,谢敬舟“扑通”一声跪下,高高举起手中一卷状纸。
“陛下!”他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臣要状告温如玉!善妒成性,与人私通还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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