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桑竹清(小哑巴/清清)江砚之《漂亮的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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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哑巴,江砚之是小瞎子。我们两个小苦瓜就这样相依为命了许多年。
后来,我们得到一个机会实验临床药品。
可以帮助我开口说话,或者让他重见光明。
“我要让他看见。”我写下决定后交给教授,目光坚定,“只是,别让他知道是我放弃了机会。”
就在江砚之重见光明那天,他也被江城首富认回了家。
他拆开纱布时说,“清清,我终于看见你了!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可他边说,一边却越过我,抱住了我身边那个明媚的姑娘。
知道我才是桑竹清时,他愣了一秒,才转身重新将我抱在怀里。
只是那拥抱,比不上从前半分炙热。
一年后,我听见他在声色犬马的包厢里说,“江城少夫人,怎么能是个哑巴?甩又甩不掉,烦!”
我扯了扯嘴角,这一次,是我要把他甩了。
江砚之说这话时,我刚好走到门口。
透过门缝,看见此时坐在他身边,早已超越正常朋友距离的女人。
就是一年前那个明媚的姑娘,宋家大小姐宋雅。
她调笑似的戏谑开口。
“十年了,舍得?我看你最后别是追妻火葬场。”
“追妻?”江砚之勾了勾嘴角,带着肆意,“分手最好,就算分了,回头草这种东西,我也不会吃。”
我目光僵了僵,翕动了一下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宋雅眼底划过笑意,堂而皇之地将印有红唇印的酒杯递到他嘴边。
而那个曾说只不嫌弃我,对别的女人过敏的男人,此时就着红唇印,一饮而尽。
我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细细看来,眼底的光逐渐陨灭。
这时,匆匆而来的酒保好似没看见我一样,朝我直直冲过来,酒洒了一身。
门口的动静也让包厢里的人顿时噤了声。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要进就进,要走就走啊!真服了!”
酒保看着洒落一地的酒杯,语气满是埋怨。
我看着他,下意识用手语比划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竹清?”
包厢深处江砚之开口,眉头紧锁着,显然对我出现在这里有些不满和惊讶。
他上前,将衣服披在我湿漉漉的身上,语气却带着陌生的凌厉。
“不是说了以后去哪里要让佣人陪着吗?来这里干什么?”
我抿了抿唇,掏出手机打字:你没回来,我就是想来找你。
随后如同过去那些年一样,让语音助手朗读出来。
冰冷的机械音在包厢一字一顿回荡着,周围猝然响起的讥笑才让我反应过来。
江砚之紧薄唇紧抿着,眼底划过了不耐。
我忘了,这一年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我用这样的方式和他交流。
那些奚落和戏谑的目光像是一把刀,让我局促的站在原地,被刺得千疮百孔。
我脸色有些发白,良久后,一旁江砚之才终于开口。
“你们玩,我先带她回去。”
他伸手拉着我,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助理,“把小雅安全送回去,给我报告。”
而我抬头的瞬间,轻而易举看见了宋雅得意和羞怯的笑。
片刻后,坐在迈巴赫上,我仍然有些不习惯。
那些年,江砚之目光虽然空洞,虽然看不见,可他抱着我的时候,我依然能感受他眼底的爱意。
他说,“清清,以后等我眼睛治好了,我一定好好努力赚钱,让你住上大房子,坐最舒服的汽车,让我的清清以后,再也不用吃苦。”
彼时,我打开语音热烈回应他。
“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只是如今,我靠着真皮座椅,看着外面行人艳羡的眼神时,只觉得和当初的少年越来越远。
“你为什么生气?”我看着他,手指翻飞,“嫌我不会说话,丢人?”
江砚之瞥了一眼,随即剑眉便狠狠拧紧。
仿佛带着被拆穿的恼怒。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语气有些硬,随后看了一眼我有些冷得颤抖的身体。
将空调调高后才缓和了语调。
“竹清,从前我们可以肆无忌惮,但是现在我身份不一样了,无论是我还是我未来的妻子代表的,都是江氏集团的形象,所以……”
我看向他,在这死寂的周遭里,心一点点沉下去。
“所以什么?”我手指动了动。
他瞥过头,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所以,我们以后搞地下恋吧。”
我心底冰冷,手机上教授发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回。
新药研发出来了,你愿意试一试吗?
突然一个急刹,我头狠狠磕在前方副驾驶上,顿时红肿起来。
车载蓝牙外放着宋雅委屈的,软绵绵的声音。
“江砚之,我出车祸了呜呜呜。”
我头晕目眩,江砚之却仿佛看不见,只匆匆将我赶下了车。
“竹清,你打电话让管家来接你回去,我还有事。”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灯,我讽刺笑了笑,我不会说话这件事,他又忘了。
天空灰蒙蒙的,笼罩着我的全身,既如此,我也不贱,不要便罢。
拿起手机给教授发去邮件。
「您说的那个在美国的项目我去,还有针对哑巴的药剂试用,我也答应了。」
发完,我竟然奇迹的,感受到了一种类似解脱的感觉。
也许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在不知不觉间,在江砚之身边,我再也感觉不到快乐了。
十年前,我们在孤儿院相识。
两个稚嫩的小孩自然而然成了彼此的依靠。
谁欺负我,江砚之就会像头发疯的小狼似的,冲上去撕咬对方,即使看不见,也绝不认输。
因此,他总是被揍的鼻青脸肿。
在我边给他上药边流泪,他抬手找到我的脸,轻轻抚摸着。
变戏法似的拿出珍贵的糖果,温柔如水。
“别担心,吃糖,吃完就不哭了,也不苦了。”
倾盆大雨唤回了我的思绪,不过片刻,我就变成了落汤鸡。
以为可以和他白头到老时,才发现不过是黄粱一梦。
我从兜里拿出一个粉色的糖果纸,那是江砚之第一次哄我开心的东西。
收藏着,一收藏就是十年。
如今……
我手指一松,将它踩进了泥水里。
手机叮咚一声,我打开一看,是江砚之。
「抱歉竹清,你还在原地吗?我现在派车过去接你。」
另一条教授的短信也弹出来。
「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刚好药品进入新的阶段了,越早试用越好。」
我随手删掉第一条,回复了教授。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光亮的实验室里,教授对我的声带进行全方位检查。
“药剂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你想好了吗?”
我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随着针剂刺入喉咙,我先是感受到一阵清凉,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刺痛。
我下意识抬手,发出沙哑的嗬嗬声。
接着浑身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看着墙壁的时间,我才发现过去了一天一夜。
教授走进来,拿着报告,“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发出语调。”
我眼睛闪了闪,心跳有些快,随后慢慢起唇。
当那一声模糊的‘清清’二字被吐露时,我鼻尖顿时涌上酸涩和欣喜。
“不错,有效果,慢慢练习,恢复概率很大。”
离开实验室后,我这才打开手机。
江砚之的短信一条条弹出来。
「你去哪儿了?司机没找到你?」
「桑竹清,别闹了行吗?你不是十年前的小孩子了,我也没那个耐心哄你!」
我手指紧紧握着手机,逐渐泛白。
十二岁那年,江砚之去学校领奖,孤儿院那群欺负我的人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把我从头到尾羞辱了个遍。
“死哑巴,臭哑巴,我们不欢迎你!”
小孩子的恶意总是不加掩饰的,我很害怕,独自一人躲进衣柜深处。
那天傍晚,衣柜门被打开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江砚之喘着粗气,伸手探寻的模样。
“清清?”他听见我的哽咽,一把上前抓住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带着轻颤。
“别怕,哥哥回来了,哥哥把他们都打跑了,以后再也不会丢下清清一个人了。”
只是十年后的今天,我看了一眼他的短信。
用沙哑的,难听的声音第一次呢喃了他的名字。
“江,砚之,你食言了。”
回到家,刚打开门,便是宋雅穿着吊带睡裙,一脸虚弱躺在沙发上的样子。
而那个不在乎是死是活的男人此刻单膝跪在一旁,用从前哄我的语调将药喂到她的嘴边。
“乖,别闹脾气,我哄你好不好?把药吃了。”
躺在身下的宋雅看到了我的身影,故意对着男人撒娇。
“太苦了,用嘴喂我。”
我目光凝滞了片刻,看见江砚之只犹豫了一瞬,便喝了口药,捧着宋雅的脸,把药一点点渡了过去。
我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灰暗。
只剩下光圈中,那一对缱绻的身影。
此时,一阵大风袭来,将大门吹得巨响。
江砚之下意识回头,随即瞳孔颤抖了三分,声音有些沙哑。
“竹。竹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砚之松开怀里的女人,下意识朝我走来。
“你别误会,她生病了,所以……”
我伸手,挡开了他的怀抱,不为别的,只是他身上那股脂粉味让我恶心。
江砚之手臂僵在半空,紧抿的薄唇昭示着男人此刻不悦的心情。
只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这份不悦中夹杂的,大多是恐慌。
我越过他,径直走到宋雅面前。
她眼神闪烁了片刻,对着我嘴硬开口。
“桑竹清,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江砚之来说是耻辱吗?”
“我不过是……”
“啪!”
宋雅挑衅的话语戛然而止,她偏过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火辣辣的脸看向我。
“你疯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我眼神冷漠,嘴巴紧闭的样子让宋雅有些抓狂。
身后愣神的江砚之也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将宋雅护在身后。
看着我眉头紧紧皱着,带着不可置信的厌烦。
“你发什么疯?莫名其妙消失一天一夜,又莫名其妙对着小雅发脾气!不过是喂个药,她生病了你看不出来?心胸怎么这么狭隘!”
我静静看着他,手指仍然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他没看见我因为淋雨脸烧的通红,自顾自说着。
“上次的话还没说完,我们不仅要转成地下恋,一周后我还会宣布和宋氏联姻的消息,你要尽快搬出去,我给你准备了公寓,之后我每周去一次。”
药物的作用让我嗓子有些痛,却不及此刻荒唐的内心。
随即拿出便笺纸写着,“所以,我是什么?小三还是情妇?”
他眉头皱了皱,似乎不满意我这样说。
“你非要说这么难听吗?不能懂事一点?”
看他一眼,我冷笑一声,写下两个字后扔在他脸上,转身离去。
江砚之脸色难看,那上面的‘分手’二字更是让他眉心一跳。
“桑……”
回应他的,只有我冷漠又决绝的背影。
三日后,我回别墅拿证件,办理前往美国的签证。
一路上熟悉的风景却让我没有半点欣喜,甚至越靠近那栋别墅,越觉得烦躁。
刚打开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哭泣声。
宋雅靠在江砚之怀里,泣不成声,而男人大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神缱绻。
见我回来,江砚之也丝毫没有推开宋雅的想法,反而皱眉看着我。
“有件事和你说,我们谈谈。”
我脚步没有停顿,江砚之眉目紧锁,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腕,逼迫我看着他。
“我和你说话!”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小雅的妹妹昨日出了意外,声带受损,现在出了手术方案,医生却没有实操过,所以……”
江砚之瞥过眼,顿了顿才开口。
“所以需要你充当一下试验品,让医生用你的声带练习一下,反正……你也说不出话,失败了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目光狠狠顿住,一股强烈的哀伤从心底蔓延。
那像是致命的藤蔓,决绝地将我拉下无尽的深渊。
见我眼眶有些红,江砚之目光微闪,心里涌上不可抑制的烦闷。
“好了,大不了之后我补偿你,市中心一套平层可以了吧。”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江砚之看着他身后眼眶通红的宋雅,心里硬了硬。
上前一手劈在我脖颈处,而我双腿一软,瞬间倒在了他怀里。
在我颤抖的瞳孔中,他抱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
“抱歉竹清,就帮我这一次吧,你也没帮过我什么的。”
再次醒来,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两天后了。
“嗬嗬……”
我动了动嗓子,一阵强烈的刺痛席卷而来。
“竹清!”江砚之上前,眼眶泛着红血丝,眼下满是乌青,“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我偏过头,根本不想看见他。
江砚之脚步顿住,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半晌,耳边才传来他有些沙哑的,愧疚的声音。
“抱歉,手术失败了,医生说你的嗓子永久性损伤,”他上前拉着我的手,像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别怪我好吗?反正本就说不了话,如今的结果也没有什么改变不是吗?”
闻言,我终于侧目看向他,水雾氤氲的眼睛让江砚之愣住了。
那十年里,每当我哭,江砚之都会帮我出头,可自己身上也带上了伤。
渐渐地,在他面前我便不常哭了。
即使难过,也忍着,我不想他因为我受伤。
可如今这一遭,那被窒息的悲伤所裹挟的绝望和悲哀,让我眼泪从眼角慢慢落下。
江砚之手指骤然收紧,眼底渗出的慌乱连他自己都抑制不住。
“竹清,我……”
“啪!”
江砚之沙哑的话语戛然而止,我伸出手,颤抖比画着。
“江砚之,当初我就不应该把唯一的机会给了你!”
他看着我,满目都是疑惑,“什么机会?”
我却不再多言,眼泪粘在脸颊上,早已淹没了我的心和曾经那份十年的爱意。
“江砚之,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滚!”
他瞳孔瑟缩了一下,薄唇紧抿着,闭了闭眼压下内心的烦闷。
“我现在不和你计较,晚上再来看你。”
当病房重新归于寂静,我强撑的哭泣声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出。
明明前几天,我还能说话的。
明明我很快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的。
明明……
当初是我把唯一康复的机会留给了他,偏偏他对我说,我没有帮过他什么。
何其可笑。
我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缠着的绷带,泪如雨下。
今后,我彻彻底底,变成了哑巴……
刚好这时,入境管理局批下了我的护照。
我吸了吸鼻子,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我飞奔出去打车,径直去了机场。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看见江砚之了。
与此同时,江砚之接到了教授的电话。
“砚之,小清恢复情况怎么样了?她这几天嗓子应该能完整说话了吧?”
“恢复?”他下意识询问,满是疑惑,“恢复什么?”
教授噎了一下,“你不知道?小清接受了我的治疗,现在处于康复期,很快就可以正常说话了。”
江砚之眼神猛然僵住,浑身定在原地,挪动不了半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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