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苏染沈司夜《在他找到第十二个替身时，我离开了》
沈司夜有初恋白月光情结。
当他带着第十二个替身来我的画室，要求我为她画一幅名为初见的肖像时，
女孩娇笑着挽住他的手臂：“姐姐，司夜说你的画已经没有灵气了。”
“他说只有看着我，才能想起当年对你心动的感觉。我们刚在一起，他就送了我一座岛，姐姐你应该什么都没收到过吧？”
我没理会，只是拿出画板，公事公办地调着颜料。
面无表情地听他们讨论着要画成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有多么为她着迷。
她不知道，在她之前，沈司夜已经让我为十一个和我的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孩画过初见。
我也曾崩溃，砸了画笔，质问他为何要如此折辱我。
沈司夜只是冷漠地掐住我的下巴，“苏染，你父亲的公司不想破产，就乖乖画。”
“安分做好你的沈太太，等我腻了，自然会回去。”
女孩坐到位置上时，沈司夜走到我身边，
“她喜欢星空，背景画得梦幻点。”
见我沉默，男人将一张黑卡放到我的画具旁，
“辛苦费。”
这一次，我没有歇斯底里，反而微笑着将卡收下。
他忘了，我们签下的五年婚姻协议，在昨天已经到期。
而我，也再不必为了一个变心的男人，耗尽我最后一丝才情。
更何况，他刚刚重金求购的那副名画重生，作者署名，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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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我要挂在我们的婚房。”
沈司夜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司夜，姐姐会不高兴的吧？”
林晚晚娇滴滴地开口，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直直射向我。
“她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沈司夜冷笑一声，俯身靠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
“苏染，听见了吗？画得用心点，毕竟，这是你亲手为你的替代品画的送别礼。”
“等这幅画画完，我就会和她离婚，娶你。”
林晚晚惊喜地捂住嘴，眼里的得意快要溢出来。
我手中的画笔顿了顿，调色盘上猩红的颜料，像极了干涸的血。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画布上那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
沈司夜似乎对我的沉默感到不满，他捏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怎么，哑巴了？还是终于伤心到说不出话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
“没有，沈先生。”
“我只是在想，这笔‘辛苦费’，足够我买下城南那套带画室的别墅了。”
沈司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大概是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为他哭为他闹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晚晚见状，立刻缠上他的手臂，撒娇道：“司夜，姐姐肯定是装的，她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她只是嫉妒我，嫉妒你能在我身上找到心动的感觉。”
沈司夜的脸色稍缓，他松开我，揽住林晚晚的腰。
“别理她，一个没有灵气的画匠而已。”
“等画好了，我带你去冰岛看极光。”
他们在我身后旁若无人地规划着未来，讨论着婚纱的款式，蜜月的地点。
我一笔一画，勾勒着女孩的眉眼。
只是在画到那双眼睛时，我停了下来。
那双眼睛，和我一模一样。
也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
画完最后一笔，我放下画笔，对他们说：“画好了。”
沈司夜走过来，满意地看着画。
“不错，有几分当年的感觉了。”
他拿出手机，准备转账。
我却将画板翻了过来，露出了背面的另一幅画。
那是一片燃烧的火海，火海中，一个女孩在绝望地挣扎。
沈司夜的瞳孔猛地一缩。
“苏染，你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张律师吗？”
“可以开始了。”
“沈司夜婚内出轨、精神虐待的证据，我已经全部发给你了。”
“另外，让他准备好接收法院传票。”
“关于……五年前那场车祸的。”
“苏染，你疯了！”
沈司夜的咆哮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画室。
画室里，传来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林晚晚的尖叫声和沈司夜的怒吼声混杂在一起，像一出滑稽的闹剧。
我坐上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
“师傅，去‘重生’画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可那不是伤心的泪，是解脱。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我的经纪人，陈姐发来的消息。
“小染，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来剪彩了。”
“今天，你是唯一的主角。”
我回了一个“好”。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一则新闻。
“神秘画家‘重生’今日首次公开露面，其名下所有画作将进行慈善拍卖，所得款项全部捐赠给‘白月光’艺术基金会。”
我抬头看着屏幕上那副名为重生的画作，嘴角微微上扬。
沈司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重生”是谁吗？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这幅画，来纪念你的白月光吗？
今天，我就让你看个清楚。
画廊门口，人山人海。
闪光灯像白昼的星辰，不停地闪烁。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红毯。
在我踏上台阶的那一刻，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我。
“天呐，‘重生’竟然是她！”
“沈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
我走到台前，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震惊的脸。
“大家好，我是‘重生’，我叫苏染。”
“今天，我在这里，有三件事要宣布。”
“第一，我，苏染，正式和沈司夜先生离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第二，我将以‘重生’的名义，起诉沈氏集团总裁沈司夜，以及他的父亲沈雄，蓄意谋杀。”
我的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沈司夜拨开人群，冲到台前，双目赤红地瞪着我。
“苏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蓄意谋杀？”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五年前，我姐姐苏晴的车祸，不是意外。”
“是你父亲沈雄，一手策划的。”
“而你，沈司夜，是帮凶。”
“不可能！”
沈司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反驳。
“我父亲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打断他，将一份文件投影到身后的大屏幕上。
“这是警方重新调查后出具的报告，上面清楚地写着，当年那辆失控的货车司机，是沈氏集团的员工。”
“事发前一天，他的账户里，多了一笔五百万的汇款，汇款人，是你父亲的特助。”
“沈司夜，你敢说你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沈司夜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里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不似作伪。
看来，他还真被蒙在鼓里。
我心中冷笑，继续说道：“你当然不知道。”
“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你以为你娶的是你的白月光苏晴，实际上，你只是沈家用来吞并苏家的一颗棋子。”
“而我，苏染，就是那个替我姐姐活下去的，可悲的替代品。”
我看向台下，我的父亲苏明远，在人群中脸色铁青。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在今天，把所有真相都公之于众。
“爸，你还要继续沉默吗？”
“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你牺牲了一个女儿，又将另一个女儿推入火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苏明远浑身一颤，低下头，不敢看我。
沈司夜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冲上台，抓住我的肩膀。
“苏染，你说谎！你和我结婚，是你心甘情愿的！”
“你爱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
“爱？”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用力甩开他的手。
“沈司夜，你太自作多情了。”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学画画，模仿我姐姐的笔迹，穿她风格的衣服，做她喜欢吃的菜，都只是为了让你相信，我就是她。”
“我忍受你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些赝品带到我面前，逼我画她们的肖像，只是为了收集证据，为了等今天。”
“等一个，能把你们父子俩，连同整个沈家，一起送进地狱的机会！”
我的声音，在整个画廊里回荡，带着彻骨的寒意。
沈司夜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背景板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
“你……你不是她……”
“你到底是谁？”
我摘下脖子上的一条项链，扔到他面前。
那是一个小小的画板吊坠，背面刻着一个“晴”字。
“这是我姐姐的遗物。”
“沈司夜，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白月光。”
“我只是，从地狱里爬回来，向你们复仇的恶鬼。”
沈司夜死死地盯着那条项链，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
“不……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晴晴她……她明明最讨厌画画……”
我心中一震，猛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
沈司夜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焦距。
“我说，苏晴她，根本就不会画画。”
“她有先天性的色弱，根本分不清红色和绿色。”
“她怎么可能成为画家‘重生’？”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姐姐她……色弱？
怎么可能？
我记忆里的姐姐，明明最喜欢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天。
她的画，还得过国际大奖。
沈司夜看着我震惊的表情，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你也不知道……”
“苏染，你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模仿了五年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姐姐！”
“你以为你在为她复仇，实际上，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
那张脸，和我，和苏晴，有七分相似。
但又有些许不同。
“看清楚了吗？”
沈司夜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飘渺而不真实。
“这，才是我的白月光。”
“她叫林微，是你姐姐苏晴的……双胞胎妹妹。”
“五年前那场车祸，死的不是苏晴。”
“是她。”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林微？
姐姐的双胞胎妹妹？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画廊的门被推开，我的父亲苏明远，在两个警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小染，别闹了，跟爸回家。”
我看着他，声音颤抖。
“爸，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还有一个……小姨？”
苏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避开我的目光，对身边的警察说：“警察同志，我女儿受了刺激，精神有点不正常，我先带她回去了。”
说着，他就要上前来拉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尖叫道：“别碰我！”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姐姐苏晴，她到底在哪儿！”
苏明远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颓然地垂下头。
“她……她在精神病院。”
“五年前车祸后，她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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