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知意傅斯年《如他所愿,此生不见》
京城谁不知,我是傅家最见不得光的太太。
傅斯年娶我,只因他心头的白月光需要一个肾源。
如今,他的白月光回国,手术提上日程。
他带着她出入各种名流宴会,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深情。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被取走肾脏,然后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出傅家。
我没有哭闹,在他为白月光举办的接风宴上,递上了离婚协议。
“傅斯年,放过我吧。”
他却当众撕碎协议,掐着我的下巴冷笑,
“沈知意,你的肾是晚晚的,你的命是我的。想离婚?除非我死!”
我望着他眼中的恨意,默默捂住了日益疼痛的心口。
他不知道,我的心脏,快要衰竭了。
这一次,不用他死,我也能解脱了。
第1章
“傅斯年,放过我吧。”
他猩红着眼,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放过你?”
“然后让你去跟哪个野男人双宿双飞?”
他一步步逼近,周身裹挟的寒气几乎要将我冻僵。
“沈知意,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本事。”
“敢在我的宴会上,跟我提离婚?”
我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后腰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心脏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我下意识地按住心口,脸色瞬间煞白。
傅斯年没注意到我的异样。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就这么迫不及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为了逼我离婚,连这种寻死觅活的把戏都玩上了?”
他以为我捂住心口,是在演戏。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他将我从宴会厅里粗暴地拖拽出去。
宾客们的目光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嘲讽,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傅太太这又是何必呢,傅总对林小姐是真爱,她早该认清现实了。”
“就是,占了位置这么多年,也该还给正主了。”
林晚晚站在人群中,柔弱地靠在朋友肩上,眼中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她看着我,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我的。”
我的肾,我的人,我傅太太的位置,都是她的。
我被傅斯年塞进车里,他欺身而上,将我死死压在座椅上。
“沈知意,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手术下周就进行,等晚晚的身体好了,我自然会让你滚。”
“但现在,你敢再耍花样,我就让你全家给你陪葬!”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曾让我沉沦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厌恶和憎恨。
我的家人早就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
我闭上眼,心口的疼痛愈发剧烈,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死死攥着我的心脏。
“傅斯年……”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
“你恨我,是因为你觉得,是我害了林晚晚,对吗?”
三年前,一场离奇的车祸,林晚晚重伤,失去了一颗肾。
而当时,开车的人是我。
傅斯年认定是我嫉妒他爱林晚晚,故意制造车祸,想置她于死地。
从那天起,他对我的爱意,就变成了滔天的恨意。
他娶我,折磨我,就是要我为林晚晚赎罪。
车内一片死寂。
傅斯年身上的戾气陡然加重。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声音淬着冰。
“闭嘴!”
“你不配提那场车祸!”
“沈知意,你欠晚晚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窒息感袭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也好。
就这样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我瘫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疼。
心脏疼,浑身都疼。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发动了车子。
“收起你那副要死的样子,我看着恶心。”
是啊。
他怎么会让我这么轻易地死去。
我的肾,还是林晚晚的。
我的命,是他的。
回到别墅,傅斯年像扔一件垃圾一样,将我扔进了卧室。
“手术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门被“砰”地一声甩上,然后是上锁的声音。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脏的剧痛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麻木的死寂。
第二天,林晚晚来了。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笑意盈盈地走到我面前。
“知意姐,我给你炖了些补汤,斯年哥说你最近身体不好,让我来照顾你。”
她把“斯年哥”三个字咬得极重,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没有理她,只是撑着身体,从地上坐起来。
林晚晚也不恼,她自顾自地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汤。
“知意姐,你别怪斯年哥,他只是太在乎我了。”
“你也知道,三年前那场车祸,我伤得有多重。”
她说着,撩起自己的衣摆,露出腰侧一道浅浅的疤痕。
“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所以,知意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把肾给我,好不好?”
“斯年哥说了,只要我好了,他就会和你离婚,放你自由。”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总是这样,用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残忍的话。
“林晚晚,你演得累不累?”
我淡淡地开口。
林晚晚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柔弱的模样。
“知意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听不懂?”
我扯了扯嘴角,“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
林晚晚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放下手里的碗,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沈知意,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傅太太吗?你不过是斯年哥养的一条狗,一个移动的器官库!”
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我告诉你,手术就在下周三。”
“等你的肾到了我身体里,我就会成为真正的傅太太。”
“而你,会被斯年哥像扔一条死狗一样,扔出傅家!”
“哦,对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斯年哥还不知道吧,你心脏不好。”
“你说,要是在手术台上,你的心脏突然衰竭了,那该多有意思?”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怎么会知道?
我的病,除了主治医生顾言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林晚晚看着我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笑了起来。
“你以为你能瞒得过谁?”
“沈知意,在京城,我想知道什么,就没有不知道的。”
她说完,转身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
那是我和我父母唯一的合照。
“啧啧,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她端详着照片,嘴里发出惋惜的声音,“可惜啊,死得太早了。”
她手指微微用力。
“啪”的一声,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林晚晚夸张地捂住嘴,眼中却没有丝毫歉意。
我死死地盯着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林晚晚!”
我嘶吼着,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她却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狠狠地碾压着。
“沈知意,别挣扎了。”
“你的肾,你的命,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
“你就安心地去死吧。”
剧痛从手背传来,我的心脏也跟着一阵抽搐,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
傅斯年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见我醒了,他冷冷地开口。
“醒了?”
“沈知意,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绝食,自残,现在又开始装晕?”
“你就这么不想把肾给晚晚?”
我没有力气跟他争辩,只是偏过头,看着窗外。
我的手背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作痛。
心口的疼痛也还未完全消散。
“傅斯年,我没有装。”
我的声音沙哑干涩。
他嗤笑一声,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收起你那套博同情的把戏。”
“医生已经给你做过全面检查了,除了有点低血糖,你健康得很。”
“你的肾,非常适合晚晚。”
他说“健康得很”四个字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是啊,我必须健康。
否则,怎么能保证那颗肾的质量。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是顾言之。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便被专业的神情所掩盖。
“傅先生,沈小姐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顾言之将一份文件递给傅斯年。
傅斯年随意地翻了翻,目光只停留在肾功能那一页。
“很好。”
他合上文件,站起身。
“那就安排手术吧,越快越好。”
“傅先生,”顾言之推了推眼镜,试图阻止,“沈小姐的身体状况……”
“她的身体状况好得很!”
傅斯年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只管做好你的手术,钱少不了你的。”
他瞥了一眼顾言之胸前的名牌,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顾医生,是吧?”
“管好你自己的事,别多管闲事。”
傅斯年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沈知意,别想着耍花样。”
“也别以为找个医生当靠山,我就拿你没办法。”
“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的肾挖出来给晚晚!”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他冰冷的身影。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顾言之。
“知意,你还好吗?”
顾言之快步走到我床边,语气里满是担忧。
“他……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摇了摇头,对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没事,言之,谢谢你。”
顾言之是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唯一知道我病情的人。
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边。
“你的心脏情况越来越差了,根本承受不了一场大型手术。”
“我已经尽力拖延了,但傅斯年他……”
“我知道。”
我打断他,“言之,你不用为我冒险。”
“这是我的命。”
“胡说!”顾言之有些激动,“这不是你的命!我们可以报警,可以寻求法律帮助!”
我苦笑着摇头。
“没用的。”
“在京城,傅家就是天。”
“没有人能斗得过他。”
顾言之沉默了,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是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怎么可能和权势滔天的傅家抗衡。
“知意,”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跟我走吧。”
“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来给你治病。”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手很温暖,是我这三年来感受到的,唯一的暖意。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眸,心中一阵酸楚。
如果……如果我没有遇见傅斯年,或许,我和顾言之真的会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我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
“言之,谢谢你。”
“但是,我不能连累你。”
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拥有任何未来了。
我只求,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走得有尊严一点。
“帮我办出院吧。”
我看着他,轻声请求。
“我想回家。”
回到那个,曾经有过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家。
在我的坚持下,顾言之最终还是帮我办了出院手续。
他把我送回了沈家老宅。
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父母在世时的模样,仿佛他们只是出了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那张被林晚晚摔碎的合照,眼泪终于决堤。
爸,妈,我好想你们。
女儿不孝,很快就要来陪你们了。
我擦干眼泪,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电话卡换上。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张律师吗?我是沈知意。”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份财产公证和一份遗嘱。”
……
接下来的几天,我哪里也没去,就待在家里。
我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把父母最喜欢的白兰花浇了水。
我还去了我最喜欢的甜品店,吃了一块黑森林蛋糕。
很苦,但又带着一丝甜。
就像我这短暂的一生。
傅斯年没有再来找我,大概是笃定我插翅难飞。
林晚晚倒是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得意又嚣张。
“沈知意,明天就是手术的日子了,准备好贡献你的肾了吗?”
“别担心,我会好好用它的。”
我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明天。
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在上面写下“傅斯年亲启”五个字。
信里,没有痛斥,没有咒骂,也没有揭露林晚晚的真面目。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他,我不欠林晚晚任何东西。
当年那场车祸,真正的受害者,是我。
是林晚晚亲手拔掉了我车的刹车线,还伪造了现场。
她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一颗肾那么简单。
她想要的是我死。
是傅斯年毫无保留的爱和一辈子的愧疚。
信的最后,我写道:
“傅斯年,我把命还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做完这一切,我换上了一件漂亮的白色长裙,化了一个淡妆。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我开车来到京城最高的地标建筑——环球塔。
这里是傅斯年向林晚晚求婚的地方。
他曾在这里为她燃放了整整一夜的烟花,轰动全城。
而我,选择在这里,结束我荒唐的一生。
我站在天台的边缘,冷风吹起我的长裙,像是要将我带走。
我给傅斯年发去了最后一条短信。
【傅斯年,来环球塔,我给你一个交代。】
然后,我将手机和那封信一起,放在了天台的护栏上。
我没有等他来。
我不想再看到他那张充满恨意的脸。
我张开双臂,像一只终于挣脱牢笼的蝴蝶,纵身一跃。
风声在耳边呼啸,地面上的人群和车辆变得越来越小。
我闭上眼睛,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
傅斯年,林晚晚,再见了。
这一次,不用他死,我也能解脱了。
然而,我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身体落入了一个坚实而冰冷的怀抱。
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震惊、愤怒,又带着一丝惊慌失措的眼眸。
是傅斯年。
他竟然接住了我。
“沈知意!你疯了!”他抱着我,身体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
而我,却在他的怀里,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我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飘向了高空。
我看到了楼下,一辆失控的卡车正朝着刚刚傅斯年停车的位置撞去。
而卡车的驾驶座上,赫然坐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那张脸,我死也不会忘记。
是林晚晚的亲哥哥,林宇。
一个彻头彻尾的亡命之徒。
所以,这才是林晚晚的最终目的。
她不止想要我的肾。
她还想要傅斯年的命!
她要傅家的全部财产!
我猛然醒悟。
我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我死死地抓住傅斯年的衣襟,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傅斯年!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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