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姜姐周栋《他月薪七千扶贫后，我带娃逃了》
远嫁生女后，发现家里存款全没了。
一问才知周栋都给了白月光。
我让他去要账。
周栋暴跳如雷：
「曼曼得癌症快死了，还逼她还钱，你太恶毒了。」
他一把抢过女儿。
「向曼曼道歉，不然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孩子。」
我刚想反驳，眼前出现几行弹幕：
【完犊子，女配又想和男主死犟，却不知孩子真被送走了。】
【急死个人，在人家地盘上犯蠢作妖，怪不得一年后被关进精神病院不得善终。】
【装病的白月光马上登堂入室，她还在磨唧。】
【莫名心疼女配的娃，往后日日吃不饱饭，还惨遭虐待，好可怜！大哭.JPG】
1
「还给我。」
「把孩子还给我！」
我瞬间急了。
心乱的如同缠成一团的毛线。
周栋攥着我，走到李曼跟前。
「你先道歉。」
不容置疑的话语让我心如刀绞。
「周哥，要不还算了。」
李曼怯生生瞟我一眼。
「姜姐让我还钱是应该的，毕竟我快死了，没钱还你。」
说着说着眼眶泛红，还伴随着哭泣声。
周栋见此顿时慌了手脚，低声安慰：
「你不会死的，眼下治好你的病要紧，而且我说过不用还钱。」
哀伤与不忍，清晰可见。
可那眉眼的温柔却在对上我时，瞬间变成疾风骤雨。
他冲我吼：「还不赶紧道歉！」
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我双目赤红。
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女儿，想起方才看到的弹幕。
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我错了。」
女儿就是我的命。
我不能没有她。
周栋面色稍缓，满意地点点头。
李曼却在这时开口：
「周哥，姜姐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一般，是不是怨恨我不还钱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缩，仿佛我是洪水猛兽。
周栋顿时沉下脸，怒目圆瞪：
「家里的钱都是我挣的，她没资格管。」
语气中带着警告不容置疑。
这句话像一剂重锤狠狠砸进胸膛，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舍不得点外卖。
舍不得买化妆品。
不买超过二百的衣服。
我勤勤恳恳，省吃俭用。
他却说我没资格管。
好不容易攒够十万。
他一句话，让所有努力化为乌有。
望着李曼笑着离开的背影，我只觉得讽刺。
正当我思绪乱飞时，周栋将哭得满脸通红的女儿递过来。
满脸复杂：「钱的事往后别再提，我不会饿着你和孩子的。」
这时，弹幕又出现了：
【笑死了，月薪七千能过什么好日子，勉强饿不死罢了。】
【养娃费钱，还要偷偷攒钱给白月光，男主只能PUA女配别乱花钱。】
【窝操，还真是，女配一向节省，我赌她三年不买新衣。】
【+1……】
【+10086……】
我呆愣在原地。
看来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2
我和周栋是自由恋爱。
当初在鞋厂上班时，追我的人有很多。
个个卯足了劲，想讨我欢心。
我一个也没相中。
直到每月月评时，周栋工资拿了全组第一，五百元奖金落进他的口袋。
我气疯了。
要知道第一的头衔一直属于我，从未挪过窝。
如今奖金没了，我自然不服气。
犟脾气一上来，开始和他别苗头，没想到最后看对眼了。
周栋虽家穷，但勤奋，肯干，有冲劲。
是个适合过日子的男人。
婚后，我俩恩爱美满。
眼看卡里的钱一日比一日多。
我幸福的快要溢出来，感觉生活有奔头。
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李曼。
辛辛苦苦攒的积蓄，一夜之间全没了。
结婚前，我便明白穷人的婚姻，本质上就是搭伙过日子。
但通过一加一大于二的协同效应，也能过上好日子。
我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如今梦碎了。
弹幕里应该说的都是真的。
一年后，我会死在精神病院。
女儿则被虐待病亡。
凄惨的结局让我迫不及待想逃离这里。
可之前与周栋拌嘴时，他曾说：「你走可以，孩子必须留下。」
我现在没工作。
如果离婚，争取孩子的抚养权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要徐徐图之。
先将镇上那套房子变现是首要任务。
晚饭时，我装作若无其事。
「之前在镇上买房没考虑好，到时再要个儿子，恐怕住不开，不如卖了，置换成大的。」
自从女儿盼盼出生后，婆婆三番五次催生二胎。
养儿防老是农村人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周栋也不能免俗。
「是该买个大的。」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腹部，像在审视领地有没有开拓成功。
微弱的光线遮住我眼里的冷意。
我努力工作，怀孕八个月才开始休息待产。
一心想小家富裕，有对抗未来风险的底气。
却没想到……没想到钱全部打了水漂。
窗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刺骨的寒意袭上心头，冻的人直打哆嗦。
「盼盼，让妈妈给你生个弟弟好不好？」
「好。」
堂屋里传出父女俩的欢笑声。
我面无表情，反复擦洗碗里的污渍，一遍又一遍放水冲刷。
碗脏了洗洗就好。
可人一旦脏了，便如同腐烂的苹果，即使剜去坏掉的果肉，也依旧恶心的让人无法下咽。
3
房子挂牌后，来了几波人看房，可惜都没谈拢。
虽然心急，也毫无办法。
上午我从厂里领了点手工活回家。
进门看到一袭白裙的李曼在堂屋里四处走动。
周栋神态自若：「曼曼来家里看看。」
我眸色一沉。
白月光果然登堂入室了。
李曼的目光对上我的视线，笑的自然：
「姜姐回来了，赶快坐。」
她动作熟稔地将凳子放在我面前，仿佛她才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
见我无动于衷，她也不恼。
反而亲热地拉着我的手，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来道谢的，谢谢周哥又为我捐了一万元。」
我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栋。
「你疯了，以后是想让我和孩子喝西北风吗？」
自家日子过的稀巴烂，他还在外面当大哥。
「放心，我每月有固定工资，家里不愁吃喝的。」
见我还想争辩，他不耐烦地打断：
「你非要和一个病人过不去吗？」
「曼曼说她的病还有治愈的机会，等病好了，会还钱，也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
看着言词凿凿的男人，我自嘲一笑。
李曼离婚回来后，一直对外宣称得了癌症。
她说治疗费用高，只能发起水滴筹。
大家同情她的遭遇，纷纷慷慨解慨。
同村村民捐100，200。
实在亲戚最少1000起步。
再加上频繁转发，没几天捐了十多万。
我忍不住提出质疑：「也没见她往医院跑啊，会不会是骗钱的？」
却被喷个狗血淋头。
周栋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脑子有病吧，谁会拿这事开玩笑。」
固有的认知和思维，让大家毫不怀疑它的真实性。
毕竟，谁会拿健康卖惨呢。
看着女人笑靥如花的脸，心中的恶气不断上涌。
我冷笑：「你一句道谢，卷走了我所有财产，真是一谢值千金啊。」
周栋立马呵斥：「不会说话就闭嘴，那是我自愿捐的。」
又转头安抚李曼：「她说话粗俗，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周哥从小就对我好，可惜我们有缘无份。」
带着哭腔的语调，让气氛一下变的低迷。
周栋慌乱地瞥我一眼，勉强笑笑：「以前的事别再提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病治好，别多想……」
一句又一句的安慰争先恐后地钻入耳朵，像要在心里砸出一个窟窿。
李曼和周栋既是老乡，又是大学同学。
当年因彩礼谈不拢，被父母强行分开，嫁去了外地。
听说周栋为此曾下过跪。
可惜不管怎么求，都没能如愿。
得知李曼病情后。
周栋第一时间在水滴筹平台上捐了1000元。
我没吭声。
他又私下给了十万，如今又砸了一万。
真大方啊！
平日我想吃个溜莲，周栋总说：「又臭又贵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抠搜如他，一出手就是全部身家。
看来，他不将家里掏空，是不会罢休的。
李曼走后，我寒着脸问他：
「你到底图什么？是不是想离婚和她过？」
如果真是这样，我不拦着，成全这对苦命鸳鸯。
「你烦不烦，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如你非要一个答案，我就图个心安，总行了吧。」
他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我牙关紧咬。
好。
好的很。
4
房子挂了两个月，终于有人买下。
因是毛坯房没住过，房价虽跌，好在是学区房不愁卖。
价格比照之前稍高点卖了出去。
钱到手的那一刻，我忍住心中的激荡，开始盘算后面的计划。
当晚，周栋坐在床边逗女儿玩，到了睡觉时间也不肯离开。
钱没了后，我带着女儿搬出了主卧。
不找事，也不多言，不咸不淡地处着。
我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房款明天转到我卡上吧。」
磨蹭了半天，他终是开了口。
我打量着缝好的裤腿，将针插入线筒，才淡漠地看他一眼。
「别忘了，那也是我的钱，放谁那里不都一样吗？」
给他？
哼！
只怕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好不容易钻了空子，让买主将钱打入我的账户，又怎会轻易交出去呢。
「结婚前说好的，你主内，我主外，大事听我的。」
他急了。
蓦地握住我的手，眼里带着急切。
我蹙着眉头，用力抽回手，发现虎口上红肿一片。
鲜红的手指印刺痛了双眼。
其实人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夫妻不同心。
我面无表情，抬眸看他：
「听你的，卡里的钱应该很快一分不剩。」
意有所指的话，让周栋变了脸色。
他瞬间像被惹毛的公鸡，恼羞成怒：
「还有完没完，如果不想过，你可以滚，没人拦着你。」
呵。
不愧是最熟悉的人，知道刀子往哪里插最痛。
他知道我父母双亡。
知道我无处可去。
也知道我放不下孩子，一直想要一个安稳的家。
明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为什么却处得像仇人。
压抑沉闷气氛，让我感到窒息。
最后这场闹剧以女儿被吓到，哭闹不止才终结。
5
翌日，周栋好似昨晚的事从未发生。
他若无其事地嘱咐我：
「明日陪你去将钱转过来，等有空再去看大点的房子。」
我静静看他。
自女儿出生后，每次发生矛盾，我总告诫自己，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差不多就行了。
然后将自己哄好了。
周栋习惯了我的退让，才会肆无忌惮挑战我的底线。
他就是这样，每回吵架像得了失忆症，转头就忘。
让我内耗一夜，活的像个笑话。
「你中午能回家一趟吗？女儿过生日一起吃个饭。」
他不耐烦地骑上电动车：
「厂里赶货，没时间，等晚上回来吧。」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本来还想吃个团圆饭，看来他没那个福气。
我不在意地转身上楼。
将一些重要证件放进包里，带上女儿像往常一样上街买菜。
周村是个大村落，亲戚连着亲戚，宗族很团结。
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人尽皆知。
我需要不动声色地带着孩子一起走。
到了镇上，忽然有人喊我名字。
吓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邻居。
我控制不住地脸皮抽动，勉强打了招呼。
她却走过来，指了指对面，满脸同情：「那是你男人吧。」
顺着视线看过去，确实是周栋，身边还站着李曼。
我不由冷笑。
说什么厂里赶货，都是骗人的鬼话。
原来是陪别的女人逛街。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过生日？要陪李阿姨啊？」
稚嫩的童音好似在心上扎了一针，疼痛难忍。
正当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时，邻居不嫌事大地喊了一声。
周栋看到我的瞬间，即意外又有些尴尬。
「你怎么也上街了？」
见我面上不愉，他赶忙将手提袋里的衣服掏出来。
献宝似地说：「这是曼曼给你挑的，样式好看，很适合你。」
「多少钱？」
他噎住。
讪讪笑笑：「穿的好看就行，价格多少不都一样。」
我望着打折区，五十元一件的衣服，款式一模一样。
又看看李曼身上崭新的名牌外套，都想抽他一巴掌。
以前每次逛街，有看中的衣服想买。
周栋一看标牌上的价格，攥着我就往外走。
他说：「那衣服一看质量就差，不值这个价，下次咱多花点钱，买件好的，穿出去也有面子。」
往往到最后衣服一件也没买。
我伸手挑起衣服，颜色、款式，都土的掉渣。
「我跟了你八年，经历生育之苦，难道只配穿五十块钱的衣服？」
「你别不识好歹，有的穿就不错了。」
周栋气急败坏。
李曼双手抱臂，皮笑肉不笑：
「姜姐，女人不要太矫情，周哥这样的好男人不多，适可而止吧。」
周栋站的笔直，眼神睥睨。
好似在告诉我，人要知足。
我没说话
只觉八年青春喂了狗。
6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记得我生日啊？」
盼盼有些闷闷不乐，边走边回头。
恋恋不舍的小模样，让人看了心里发酸。
「乖，妈妈记得就好，一会带你去买肯德基。」
她听了，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迎风的发尾都透着欢喜。
我带着女儿坐上回老家的汽车。
开出站时，女儿站在窗边指着外面大喊。
「爸爸，爸爸……」
忽如其来的喊声，吸引了周栋的目光。
他霎时瞪大眼。
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李曼不解，凑上前拉着他说了些什么，却被狠狠甩开。
周栋撒腿就追，喊的撕心裂肺：「小娴，你去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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