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姜悦《真假贫困生:假的永远是人心》
和贫困生分到一个寝室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的敌人不是贫困生,而是旁边那个装大款的死装姐。
我和贫困生一起吃饭的时候,死装姐假装手抖将奶茶泼到了我们两个人的饭碗里。
她瞪着无辜的双眼,笑嘻嘻说: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你就这么吃吧,反正我们城里人都这么吃呢!”
我气笑了,站起身反手就把两份混着奶茶的餐盘扣在了她的头上:
“我不想吃你替我吃了吧,反正你们城里人也不会这么浪费粮食。”
而我资助的贫困生一脸崇拜地看向我,眼里亮晶晶的:
“姐!太帅了我的姐!”
开玩笑,我从小就是混世魔王。
和我有血缘关系的都得让着我,更何况这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还能让你骑我头上来?
1
身为姜家最小的孩子,我打小就是家里横着走的混世魔王。
上头三个哥哥姐姐把我宠得没边,连爸妈跟我说话都得掂量着语气,毕竟谁也不想招惹这个上一秒还在乖乖吃饭,下一秒就能爬树掏鸟蛋、在后院追着蚂蚱跑的小祖宗。
最出名的一次,是在幼儿园大班。
邻班的小胖子抢了同班女生的发卡,还把人弄哭了。我正好撞见,二话不说冲上去,拽着小胖子的胳膊就把人掀翻在地,骑在他背上捏着他脸蛋喊:
“还不把发卡还回去?再欺负人我把你橡皮全掰断!”
最后小胖子哭得惊天动地,他家长找上门,我哥还拍着胸脯替我撑腰,“我妹没错,是那小子先欺负人。”
打那以后,“姜家小丫头不好惹”的名声,在幼儿园里传了好一阵。
后来上了初中,爸妈觉得我“戾气”太重,劝我多做点善事磨磨性子。
我琢磨着也行,就选择资助贫困生。
照片里那个叫林晓的女孩,黑瘦黑瘦的,抱着旧课本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被欺负的女生,心里莫名软了一块。
没想到缘分这么巧,上大学我居然和林晓分到了一个班,还被分到了同一个寝室。
我上下打量她,比照片里胖了点,脸色也红润了,洗得发白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乖巧。
一想到她现在能吃饱穿暖,有一半是我的功劳,我心里就忍不住冒出自豪感。
林晓显然没认出我,看到我进来,她紧张地攥了攥衣角,小声说了句,“你好,我叫林晓。”
“我叫姜悦。”
我冲她笑了笑,转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大包东西——那是我妈上个月去国外玩,特意给我带的深海虾干和鳕鱼肠,怕过期全让保姆真空包装了。
虽然包装朴素,但懂行的都知道,这可是有钱都难买到的好东西。
我把袋子往她桌上一放,“喏,给你的。我看你跟我特投缘,这些你拿去当零食吃。”
林晓吓得连忙摆手,眼睛瞪得圆圆的,“不、不用了,这也太多了……”
“跟我客气啥!”我直接把袋子塞进她手里,满不在乎地说,“我家多的是,放我这儿也是落灰,你拿着吃,不够了再跟我说。”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冷哼从门口传来:
“真是烦死了,怎么会跟两个穷鬼住一个寝室啊?”
2
我回头一瞧,嚯,这女生身上的“行头”可真够扎眼的。
衣服上香奈儿的Logo乍一看很真,实际上已经印歪了、手里拎的包乍一看像某大牌经典款,可那金属扣的光泽假得晃眼……
我懂了,这姐们穿了一身的高仿。
她刚踏进寝室,就皱着眉像扫垃圾似的打量一圈,目光扫过我和林晓时,那鄙夷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仿佛我们俩是什么弄脏了她视线的东西。
拖着行李箱走过我们身边时,她脚步没停,嘴里却吐出一句轻飘飘的骂,“两个乡巴佬。”
我当时就愣了,不是,我请问呢?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确实没印显眼的Logo,可这是我姐特意找设计师给我定制的,面料摸着比她那身硬邦邦的高仿舒服十倍。
合着在她眼里,穿高仿才算“城里人”,穿定制倒成乡巴佬了?
按我以前的脾气,听到这话早怼回去了,可想起爸妈开学前反复叮嘱“在学校别惹事,好好照顾自己”,我攥了攥手心,还是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好在张白露也就骂了这么一句,就扭着腰去收拾她的床位,没再搭理我们。
林晓性子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问:
“同、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
张白露头都没抬,手指不耐烦地指了指床头贴着的“张白露”三个字,语气冲得像吃了枪药:
“你瞎啊?不会自己看?”
她顿了顿,又斜睨着林晓洗得发白的衣服,补充道,“你们这种穷乡僻壤出来的刁民,别想着跟我攀关系。有些人啊,这辈子都高攀不上我。”
这话听得我心里直冒火,目光落在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大牌包”上,没忍住直接戳穿:
“你这爱马仕是假的,金属扣颜色都不对。”
张白露的脸“唰”地一下就变了,赶紧把包往身后藏,声音都尖了几分:
“你瞎说什么!这是正品!你就是穷酸,见不得别人用好东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她骂完,目光扫到我放在地上的编织袋,突然嗤笑出声,声音大得整个寝室都能听见:
“嗤,我奶奶现在都不用这种破袋子装东西了,你到底是从哪个年代穿越来的?”
我低头看了眼那个巴黎世家编织袋——这还是我妈上次去专柜随手买的,说装东西方便,家里杂物室堆了一摞,从LV到Prada的都有。
再怎么说,我这正品编织袋,也比她那宝贝得不行的假货贵吧?
算了,跟一个用假货包装自己人设的人掰扯,纯属浪费时间。
我翻了个白眼,没再理她,转身帮林晓整理书桌,但是我心里也清楚,以后跟这“死装姐”住一屋,怕是没什么安稳日子过了。
3
林晓说为了感谢我给她送好吃的,非要请我在食堂吃顿饭。
我指尖还停留在日料店预订界面,那间藏在巷尾的高级日料店,我提前三天才约到板前座位。
可看着林晓期待的模样,那份心意滚烫得让人没法拒绝,我悄悄点了“取消预订”,笑着朝她摆手,“不用那么破费,随便吃点就行。”
来到食堂,林晓握着饭卡,说我想吃什么都可以,我想了想,于是随便挑了一个餐口买了一份酸汤肥牛。
林晓见状,也和我买了一样的,然后说什么都非要帮我端到座位上去。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软了软。
这姑娘是真实诚,没有半点弯弯绕,比起学校里那些虚头巴脑的人,舒服多了。
可这份暖意还没焐热,肩膀就突然被一股蛮力狠狠撞了一下,紧接着“哗啦”一声,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后颈往下淌。
黏腻的珍珠和椰果混着奶茶,直接泼在了我和林晓面前的餐盘里。
酸汤肥牛的热气瞬间被浇灭,白色的米饭泡在褐色的奶茶里,狼狈得一塌糊涂。
林晓攥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圆圆的,半天没回过神。
我猛地抬头,就见张白露拎着空奶茶杯,嘴角勾着假得要命的笑,眼里却全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没拿稳,抖了一下。”
她笑了一声,看向我和林晓被泼得不成样子的酸汤肥牛,语气里毫无歉意可言:
“不过这样也挺好,你们就这么吃吧,反正我们城里人都爱这么吃。不用感谢我,你们农村里出来的,怕是没尝过吧”
周围已经有人探头看过来,林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眶都有点发湿。
张白露见状,更是得寸进尺,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嗤笑:
“果然是穷鬼,上了大学还挤食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没跟她废话,冷笑一声,直接撸起袖子站起身。
桌上两碗被“玷污”的饭菜还带着余温,我一手端起一碗,在张白露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狠狠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这么爱吃那你多吃点,城里人不也总说不要浪费粮食吗?”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张白露站在人群中央,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原本还在崩溃尖叫的张白露在看到我身后的一瞬间,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神瞬间慌了。
她甚至顾不上擦脸上的油污,低着头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连一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我回过头,就看到我的男友裴晔向我这里走来。
裴晔看到张白露匆匆跑走的狼狈背影,疑惑地皱了皱眉,“那是谁啊?”
我盯着张白露消失的方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异样——刚才张白露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像是单纯怕丢人,倒像是在怕裴晔。
我摇摇头,把疑惑压下去,随口问道,“我室友,你认识她吗?”
裴晔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即摇摇头,语气自然,“刚刚没注意看,但是你室友我为什么会认识?”
他的眼神很坦然,语气也没什么异常,可我心里那点疑惑却没散,反而像一颗小种子,悄悄落了地。
张白露刚才的反应太奇怪了,她为什么看到裴晔就跑?
而在我转头时,刚好对上了林晓亮晶晶的眼神,她向我竖起大拇指:
“姐,你刚刚好帅!”
我得意一笑,“那当然,对这种人就不该手下留情。”
4
原本以为张白露该收敛些,没承想她变本加厉,总盯着我和林晓找存在感。
在寝室里,她的嘲讽像苍蝇似的绕着耳边转,还总“不经意”地把那些一眼假的东西摆出来炫耀:
“知道这是什么吗?LV的手包!你们这辈子估计都摸不着。”
“我的护肤品全是海蓝之谜,不像某些人,用的牌子我连听都没听过——哦不对,是压根没资格用。”
“林晓,你沐浴露居然还是舒肤佳?这都什么年代的便宜货了,也难怪身上没高级香味。”
……
我向来不惯这种装腔作势的性子,每次她一开口,我总能精准戳破她的假面具。
那天寝室里大家都在低头写作业,张白露却跷着二郎腿刷剧,还故意拔高声音找存在感:
“哎,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要不是我高考前发烧发挥失常,今年咱们市的高考状元就该是我了,哪轮得到别人出风头。”
本高考状元听得一脸懵逼,不是?我怎么记得我的高考分数甩第二名十几分,而且第二名也不叫张白露啊?
这一次我也没惯着,直接嘲讽了回去:
“高考状元?梦里的高考状元?”
张白露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狠狠瞪了我一眼: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运气好踩线进的这所学校,能跟我住一个寝室,都是你沾了我的光,偷着乐吧!”
我和林晓对视一眼,互相摇摇头,张白露真是没救了。
可没等我继续写作业,张白露突然拿着手机兴奋地站起来,声音甜得发腻:
“喂,裴学长吗?我是露露呀就是想问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顺便跟你聊聊学习上的事。”
听到熟悉的姓氏,我猛然一惊。
这个学校,姓裴的可不多,再联想到之前张白露看到裴晔的那个反应,我很难不揣测这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什么,你现在就在楼下?”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滋啦”声,我忍不住皱紧了眉。
张白露兴奋地向着窗户那儿跑去,然后激动地握着手机开口:
“学长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张白露跟只兴奋的花蝴蝶似的,在衣柜里翻来翻去挑衣服,还对着镜子涂涂画画,香水喷得整个寝室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心里的异样感越来越重,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
果然,裴晔正靠在楼下的梧桐树上,低头玩着手机,熟悉的白衬衫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张白露这时也凑到窗边,见我盯着裴晔看,立刻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劝你别在这儿痴心妄想,裴学长可不是你这种穷酸能肖想的。你啊,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别做不该做的梦。”
我被她的话气笑了,挑眉反问,“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你那些假名牌、假优越感,真以为能骗得过所有人?”
张白露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比?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能认识裴学长!你不会真以为裴学长能看得上你吧?”
她顿了顿,又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告诉你,我和裴学长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对我比对谁都好,你趁早死了那份心思!”
看着张白露信誓旦旦和得意的样子,我冷笑一声,直接拽着她的手就下了楼。
走到裴晔面前,我把张白露往前推了推,看着裴晔开口道:
“我室友说她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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