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正《加班不给钱还得写检讨,我反手一个举报》
面试时,HR说加班会按实际打卡给加班费。
我连续加班半个月,工资发下来,加班费是零。
我拿着工资条去找老板,他看都没看,“公司向来是无偿加班。”
几个新来的员工不服,当场要求返还加班费。
老板冷笑一声,看着我们,“不接受就滚蛋,有本事就去告我。”
第二天,几个妥协了的员工被老板叫去办公室,要求写检讨书,为自己“计较加班费的错误思想”公开道歉。
他们把检讨书一张张贴在了公告墙上。
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听话。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劳动监察部门的投诉电话。
……
手机开了免提。
整个办公室,死一样的安静。
那些刚刚把检讨书贴上墙的同事,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我。
老板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挂着一丝冷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表演。
“喂,这里是劳动监察大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毫无感情的男声。
我开口,声音很稳:“你好,我要投诉,我们公司无偿加班,克扣加班费。”
“公司名叫腾达科技,地址在……”
“先生,请问你有书面劳动合同,和能证明你加班的打卡记录、工作沟通记录吗?”
“有。”
“那你需要带着所有证据材料,来我们窗口提交书面申请。我们收到材料后,会按照流程进行核实。”
“电话里能处理吗?我老板就在旁边,他亲口承认的。”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先生,我们办事需要流程,请你理解。”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来?”
“提交材料后,七个工作日内会给你答复。”
电话挂断了。
老板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办公室。
“哈哈哈,流程?”
他指着我的鼻子,对所有人大声说,“听到了吗?这就是个没出社会的愣头青!以为打个电话,就能把天给翻了?”他走近我,弯下腰,声音压低。
我垂下的手在口袋里,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小子,我告诉你,这家公司我说了算。”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让你加班,是看得起你,给你学习的机会。还想要钱?你配吗?”
周围的同事纷纷低下头,没人敢看我。
有人小声嘀咕。
“疯了吧他,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
“就是,忍忍就过去了,非要出这个头。”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老板那张得意的脸。
“怎么,不服气?”他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现在就滚蛋。
要么,像他们一样,写一份检讨,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指了指墙上那些刺眼的检讨书。
白纸黑字,写满了对“计较加班费”这种思想的深刻忏悔。
我沉默了很久。
老板的耐心似乎耗尽了。
“不选?那我帮你选,你被开除了。”
他转身就要叫人事。
“老板,”我开口了,“我错了。”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不该这么冲动,不该不懂规矩。”老板停下脚步,转过头,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哦?想通了?”“想通了。”
我低下头。
“去吧,人事那里有纸笔,写深刻点。”
他挥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我走进人事办公室。
里面没人。
我拿起桌上的A4纸和笔,开始写。
“本人林正,深刻认识到自己法律意识淡薄……”写完,我拿着检讨书走出去。
老板正靠在他的真皮老板椅上,心腹张主管在给他汇报工作。
他看都没看我,只是指了指墙:“自己找个地方,贴上去。”
我拿着那张纸,走到公告墙前,把它贴在了最中间。
回到自己的工位,我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映出我的脸。
上面没有工作软件,只有一个鲜红的倒计时。
距离国家司法考试,还有90天。
我眼前一阵恍惚,随即关掉倒计时页面,打开了工作软件。
当天晚上,我将那段录音,连同我的劳动合同、工资条、打卡记录的复印件,小心地放进一个文件袋,锁进了我工位最下面的柜子里。
这些都是我扳倒老板的砝码,等我考上,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第二天,老板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昨天的冲突从未发生。
“小林啊,昨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年轻人有点脾气,我理解。”他递给我一份文件,“公司最近有个最重要的项目,我决定让你也参与进来,由张主管亲自带你。”
张主管就站在旁边,对我露出一个虚伪的微笑:“小林,好好干,老板这是给你机会呢。”
我接过文件,点了点头:“谢谢老板,谢谢张主管。”
这个项目确实是公司的核心业务,涉及到一大笔资金。
张主管对我格外“关照”,他以“新人要多学习”为名,把最繁琐也最容易出错的核心数据核对工作交给了我。“小林,这个任务很关键,整个项目的数据都压在你身上了,千万不能出错。”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沉重。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U盘,心里一片清明。
这叫“捧杀”。
先给你一个看似重要的任务,让你感恩戴德,一旦出了问题,所有的责任都会顺理成章地推到你这个“被委以重任”的新人头上。
我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了里面的数据表格。
一整天,我都在核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
下班前,我终于发现了问题——在几处关键的成本数据上,有被修改过的痕迹。
修改的幅度不大,但足以让项目后期出现巨大的资金缺口。
我默默地将原始数据和修改后的数据,分别做了备份,并用自己的私人邮箱,将这些证据加密发送给了自己。
第二天上午,项目汇报会。老板亲自主持。轮到张主管汇报,他果然跳过了那几处错误数据,直接报出了一个乐观的预算结果。
“……所以,老板,这次项目的利润,预计能达到三百万。”
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他身边的财务总监却皱起了眉头:“张主管,你这个成本数据,好像有点问题。”
张主管的脸色变了一下,立刻把矛头指向我:“老板,这个数据是新人小林负责核对的!”
他转过头,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我,“我让他一定要仔细,反复核对!没想到,他这么不负责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老板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我站起身,没有一丝慌乱。
我走到投影前,将我的笔记本电脑接上。
屏幕上出现了两份并列的数据表格。
“老板,各位领导,”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左边这份,是张主管昨天给我的数据。右边这份,是我从公司服务器调取的原始数据备份。”
我用鼠标,将那几处被修改过的数据,用红框标了出来。
“我还查了这份文件的修改记录。”屏幕上跳出了一个系统日志,“最后一次修改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修改人,是张主管。”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张主管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老板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他身上。
这场针对我的打压,变成了张主管的滑铁卢。
张主管被老板叫进办公室痛骂了整整一个小时,出来时脸色灰败。
而我,虽然洗清了嫌疑,但在公司的处境却变得微妙起来。
老板不再公开找我麻烦,但公司很快就发布了岗位调整通知,以“优化结构”为名,将我调任为“行政助理”,负责订会议室、收发快递等杂务。
这是一种直接的羞辱和边缘化。
人事主管把我叫到办公室,公式化地说:“林正,这是公司的新安排。”
她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岗位调整的补充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我接过协议翻开,在密集的条款里,夹杂着几行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的小字号打印的文字:“本人自愿放弃所有加班时长的加班费。”
“本人自愿接受公司安排的无固定期限的工作调动。”
“本人承诺,离职后不以任何形式向公司主张经济补偿。”
这哪是协议,这是一份彻底的“卖身契”。
“这份协议,我不签。”
我抬起头,看着她。
人事主管的笑容僵住了:“不签?林正,你要想清楚,其他人都签了。”
我看到几个同期入职的同事,刚垂头丧气地从办公室走出去。
就在这时,公司负责水电的老员工刘师傅正好抱着工具箱路过,他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认得他,上个月公司的空调坏了,老板为了省钱,让他顶着酷暑在室外机旁修了整整一下午,最后热得中了暑,老板却连一句慰问都没有,还扣了他半天工资,说他耽误了事。
“别不识抬举。”
见我无动于衷,她声音冷了下来,“今天这个字,你不签也得签。不签,就立刻办离职,这个月的工资也别想拿到。”
我把协议推了回去,声音平静:“抱歉,这份协议违反了劳动合同法。以欺诈、胁迫手段订立的劳动合同,属于无效合同,我不能签。”
人事主管愣住了,随即冷笑一声:“哟,读过两天书,真以为自己是法官了?我告诉你,在这里,老板的话,就是法!”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老板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人事主管立刻告状:“老板,林正他不肯签协议,还跟我讲劳动法!”
老板没有发怒,反而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语重心长”:“林正,年轻人不要太钻牛角尖。公司这么做,是在考验你的忠诚度,懂吗?”
我站起身,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老板,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释,用人单位以‘考验’为名,变更劳动合同实质性内容,对劳动者进行人格侮辱,属于违法行为。另外,以开除为要挟,强迫员工签署放弃自身合法权利的协议,涉嫌胁迫。我可以申请劳动仲裁,并向法院提起诉讼。”
我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他和人事主管的耳朵里。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老板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我看着他们因震惊而僵硬的表情,缓缓开口:“老板,人事主管。我想,你们当初看我简历的时候,应该看到了我的专业,但似乎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简历上写得很清楚,我毕业于政法大学法学系。”
“这四个字,不只是一纸文凭。它意味着我接受了四年系统性的训练,去识别、记录并且对抗你们现在正在做的每一件事。”
“从第一天的强制‘感恩’加班,到项目数据上的手脚,再到今天这份非法的补充协议。你们眼里的‘考验’和‘管理手段’,在我眼里,都是一份份可以呈上法庭的证据。所以,我不是在跟你们赌气,我是在捍卫我的权利到底。”
公开的打压消失了,可我总有种莫名的不适。
老板甚至开始把一些公司对外合同的初稿,拿给我看,笑呵呵地说:“小林,你是学法的,专业对口,帮忙把把关。”
这并非信任,而是一种更高明的监视和警告。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知道你的武器是什么,而现在,我让你用你的武器为我服务。”
张主管和人事主管见到我也绕着走。
其他同事看我的眼神,则充满了敬畏、疏远和一丝好奇。
我知道,老板在等一个能将我一击致命、且让他自己看起来合情合理的机会。
这个机会,在我司法考试的前一天下午,终于来了。
我正在工位上抓紧最后的时间复习。
老板把我叫进了办公室,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委以重任”的沉重感。
“小林,有个万分紧急的任务,要交给你。”
他将一份密封的文件袋和一张高铁票递给我,“邻市分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有一份极其重要的纸质文件,必须立刻送过去。事关重大,公司里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稳重、最可靠。而且,必须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亲手交到负责人手上。”
我接过高铁票,发车时间是今晚八点。
而我的司法考试,开考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
这是一个阳谋。
如果我不去,就是公然违抗“紧急”工作安排;如果我去了,就会错过对我人生最重要的考试。
这比任何直接的打压都要狠毒,他要诛我的心。
“怎么了?有困难?”老板不动声色地问,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快意。
张主管也假惺惺地凑过来说:“我听人说你在准备考试?你可别分不清主次,考试每年都能考,但老板给的机会可不好找了。”
我抬起头,看着老板那张写满虚伪的脸,平静地点了点头:“好的老板,我马上去。保证完成任务。”
我回到工位,在同事们“同情”的目光中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但我没有去高铁站,而是去了城际巴士站。
在车上,我拆开文件袋,里面不过是一份常规的季度报告。
我将文件拍照扫描,在手机上迅速浏览了几个同城速递应用,最终找到一个提供跨城紧急专送服务的平台。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贵的“特急专人”选项,并在线联系客服,用一笔可观的额外费用,确保速递员会开启视频通话进行签收。
做完这一切,我才松了口气,坐上了去往邻市的大巴,深夜抵达后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通宵复习。
第二天一早,我从容地走进考场。
第一场考试结束,我刚走出考场,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老板气急败坏的咆哮:“林正!怎么这会才接电话?!文件送到了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平静地回答:“老板,文件在上午九点二十八分已经由速递员亲手交给了李总,并且我收到了他本人签收的视频回执,稍后发给您。您交代的紧急任务,我完成了。我现在在参加司法考试,下午还有一场。”
他们只知道我在准备考试,可不知道,我参加的是司法考。
电话那头的咆哮声戛然而止,随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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