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苏琴周建军《老公帮寡妇修水管后,我提了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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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农村来的媳妇,嫁给了城里人。
我那前途无量的丈夫周建军是轧钢厂最年轻的车间主任。
他心里有个白月光。
是他下乡时的初恋,一个同样嫁进城里,如今却守了寡的病秧子邻居。
半夜,那位邻居托人捎信,说家里水管爆了,吓得犯了心悸。
刚下夜班的丈夫周建军连工装都没换,提着工具箱就冲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天快亮了才回来。
“林雪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身子又弱,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见我仍旧坐在饭桌前没吭声,他疲惫地想来拉我的手。
“林雪是厂里要照顾的困难户,我有责任帮一把,你作为我的家属,要有点觉悟。”
我平静地抽回手,不再像往常一样勤快温顺。
“离婚吧。”
……
桌上的四菜一汤早就凉透了。
盘子边缘凝着一层白色的油腻,和我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样。
今天是厂里分房后,我们搬进新家的三周年。
墙上挂钟的指针在“五”上停了很久,门外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
周建军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铁锈和机油味,还夹杂着一股林雪家那股廉价香皂的气味。
他看到我还坐在饭桌前,愣了一下。
“小琴,怎么还没睡?”
他一边换鞋一边说,嗓音因为熬夜而有些粗粝。
“林雪家的水管总阀锈死了,我弄了半宿才修好,她一个女人家,吓得脸都白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英俊又充满正气的脸。
此刻上面写满了疲惫,和对另一个女人的关切。
他走过来,看到一桌子没动的饭菜,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说了我今晚要加班盘点,让你别等我吗?”
“做这么多,吃不完不就浪费了。”
他话说得随意,却像是在指责我的不懂事。
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周建民,我们离婚吧。”
他脱外套的动作停住了。
然后失笑出声,走过来想摸我的脸。
“又闹什么脾气?我知道今天日子特殊,忘了给你带礼物是我的不对。”
“但林雪那边是突发情况,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我能不管吗?”
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我的脸颊,我猛地偏头躲开。
“我不是在闹脾气。”
我站起身,因为坐得太久,腿有些发麻。
“你不是忘了带礼物,你是忘了这个家还有我。”
“林雪,林雪,你张口闭口都是她!”
“她是困难户,她是病秧子,她柔弱不能自理!”
“那我呢?我是铁打的吗?”
“周建军,你是轧钢厂的车间主任,不是她林雪的专属水管工!”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积攒了三年的委屈和失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争执间,我抬手一挥,桌上一只印着喜鹊登梅的搪瓷碗掉在水泥地上。
“哐当!”
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碗身被磕掉了一大块瓷,露出里面黑色的铁皮。
周建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眼里的温情和愧疚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猛地一拳砸在饭桌上。
“砰!”
厚实的木头桌面发出一声巨响,桌上的盘子碗筷被震得跳起来。
汤汁菜叶洒了一地。
“苏琴!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他双眼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帮扶同志,到你嘴里就成了不清不白?”
“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你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一点当初的温柔贤惠?简直就是个泼妇!”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看着一地狼藉,心里的某个角落,彻底冷了下去。
这出戏,总算开了个像样的头。
第二天一早,我拖出床底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这动静惊醒了隔壁房间的公婆。
婆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冲进来,看到这架势就急了。
“小琴,你这是干什么?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怎么还动真格了?”
周建军也黑着脸站在门口。
公公跟在后面,指着周建军的鼻子骂:“混账东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小琴这么好的媳妇你都不知道珍惜!”
我以为公公是懂我的,心里刚升起一丝暖意。
婆婆接下来的话就给我浇了一盆冷水。
她拉住我的胳膊,语重心长地劝道:“小琴啊,你听妈一句劝。”
“建军他就是个热心肠,林雪那孩子也是真可怜。”
“年纪轻轻守了寡,身体又不好,建军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他多帮衬点也是应该的,你就当是积德行善,别这么小心眼。”
“唯一的依靠?应该的?”
我甩开她的手,觉得荒唐又可笑。
“妈,他是我丈夫,不是菩萨。”
“他要普度众生,也得先问问我这个家里人愿不愿意。”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劝阻,从包里拿出昨晚就写好的离婚申请书,拍在桌上。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房子是厂里分的,我什么都不要。”
“等上班时间到了,我们就去街道把手续办了。”
周建军看着那份离婚申请书,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他兜里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明晃晃地跳动着“林雪”两个字。
他看了我一眼,还是接了。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让他紧绷的脸柔和下来。
“建军哥……咳咳……你昨天是不是累坏了?”
“我早上起来头好晕,好像发烧了……”
“家里没有药,我也不敢一个人出去……”
林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刻意的虚弱,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在周建军的“责任心”上。
他立刻皱起眉:“你别乱动,躺着等我,我马上过去给你送药。”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和恳求。
“你听到了?她发烧了,一个人在家。”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体谅?”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电话,当着他和他父母的面,迅速按下了回拨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
“建军哥?”
听筒里传来林雪惊喜又柔弱的声音。
“林雪,我是苏琴。”
我对着听筒,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和周建军要离婚了,以后有事,别再来麻烦他这个‘外人’。”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去看周建军是什么表情,也没理会婆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的惊呼。
我拎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门。
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我靠在冰冷的楼道墙壁上,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周建军发了条信息。
“戏要演真,别露破绽。”
三秒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他发来的回复。
“放心。厂保卫科的小王已经跟着你了。”
我没有回娘家,而是住进了厂区附近一间早就租好的单身公寓里。
接下来几天,我没有联系周建军。
我彻底扮演一个决绝而伤心的妻子。
直到离婚申请需要走的流程都准备妥当,我才用公共电话约他在厂门口的国营饭店见面。
我特意挑了中午人最多的时候,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碗阳春面。
等了快一个小时,面都坨了,他还是没来。
我知道,他大概是脱不开身。
我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用“离婚”这把火,逼出藏在暗处的那条毒蛇。
我心里有些发紧,控制不住地担心。
我走到饭店门口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轧钢厂车间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听筒里传来嘈杂的机器轰鸣声,还有人压低声音在喊:“主任,别接!三号高炉的压力不对劲!”
“小琴?我在忙,晚点说!”周建军的声音急促,背景音混乱不堪。
“晚点说?周建军,你连签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按照计划,故意拔高了音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怨气和歇斯底里。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来,我就去你车间闹,去厂长办公室闹!”
“让全厂的人都看看,你这个先进标兵是怎么逼疯自己老婆的!”
我的话音刚落,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
紧接着是电话那头他手下徒弟小李的惊叫:“师父!师父中招了!”
电话“啪”地一声断了线。
我赶到市医院的时候,整个走廊都挤满了人。
周建军的徒弟小李一看到我,眼睛通红地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女人!”
“要不是你非要打电话过来闹,师父怎么会分心!”
“他为了去接你那个催命电话,才没来得及躲开爆出来的钢水!”
“现在人还在抢救室里,医生说、医生说……”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周围的工友们也纷纷投来指责的目光。
“就是,主任平时最稳重了,怎么可能犯这种错。”
“这女人心也太狠了,为了离婚,连自己男人的命都不要了。”
一个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匆匆跑出来,急切地喊。
“谁是周建军的家属?病人大面积烧伤,需要立刻手术,快来签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我将那张纸推了回去。
对着护士和所有围观的人,一字一句地说。
“让他先把离婚申请书签了。”
“不然,这个字,我不签。”
我的话音刚落,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小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纤弱身影提着一个铝制保温桶,哭着挤了进来。
是林雪。
她跑到小李身边,抓住他的胳膊,眼泪掉得像断了线的珠子。
“小李,建军哥怎么样了?我刚听说出了事就赶过来了……”
“都怪我,昨天建军哥帮我修完水管,我说让他检查一下我们那栋楼的老化线路。”
“他担心有安全隐患,才会在三号高炉那边多留了一会儿……”
“苏琴姐,你怎么还能逼他离婚啊?他都这样了……”
她的话半是解释,半是哭诉,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怒火再次引向我。
“听到了吗!主任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才留下来的!”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主任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
我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径直走向抢救室。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周建军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脸上血色尽失。
我推门进去,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确保门外的人都能听到。
“担心大家的安全?”
“我看你是担心你每个月从废品站收的那笔黑钱,怕被我查出来吧?”
病床上,周建军的眼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眼,双眼布满血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我俯身靠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计划有变,对方在三号高炉动了手脚,想灭口。”
然后,我直起身子,再次拔高音量,语气里充满了“威胁”和“怨毒”。
“你不签也没关系,我已经查到你办公室的抽屉里,藏着你和废品站站长老黄的账本。”
“我现在就把这个交给厂纪委,你这个车间主任,还能当几天?”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我的话彻底击垮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门口的小李嘶喊道。
“去……去我办公室!右边第三个抽屉,蓝色笔记本!”
“里面有……有证据……能证明我的清白!”
小李愣了一下,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很快,他拿着一个蓝皮笔记本回来。
周建军颤抖着手,一页一页地翻着。
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化,从苍白到涨红,再到毫无血色。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瞳孔急剧收缩。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血不偏不倚,全都洒在了他翻开的那一页上。
鲜血染红了纸上的一串地址和一个人名:城郊废弃水泥厂,温子昂。
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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