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扶桑沈渡《竹马赎我做妾后,他悔疯了》
怡春楼的姑娘间流传着一句话:不羡世家女,愿做扶桑妓。
只因那位新登科的状元郎不近女色,却能为了我一掷千金,在楼里打造一间专属的黄金屋。
甚至夜夜点我作陪,不让别人染指半分。
可无人知晓,当年若非给沈渡的母亲求药续命,我不会委身花楼。
又为了他一句:“金榜题名时,定赎扶桑为妻”的承诺。
我执着等候五年。
看着他从寒门学子走到三元及第。
然而就在被封为礼部侍郎那天,沈渡要和丞相嫡女成婚的消息却传遍了京城。
软榻之上,他借着烛火轻吻我的发间:“扶桑,这些年我保全你清白之身,也算是还清了你给母亲换药的恩情。”
“可你到底是青楼女,做不得正妻,阮棠可怜你的遭遇,待我们成婚过后,她许我给你一个妾的名分,让你洗去贱籍安享余生。”
沈渡以为除了答应他,我已经别无选择。
殊不不知,只要我一句话。
那位日夜盼着走失女儿的大将军,就会来接我回家了。
1
见我许久没有应答,沈渡再一次握紧我的手,目光深深。
“扶桑,我入仕不久,很多事情都还受制于人。”
“能有个名分已是不易,你要……懂得知足。”
我几乎不能相信,这话出自沈渡的口中。
他是个读书人,向来最重视清誉。
可四年前,当我的处子身被妈妈明码标价地挂牌售卖时。
沈渡却不惜当掉了他所有的书卷字画换钱,做了姑娘们嘲笑声中道貌岸然的恩客。
千金难换的春宵之夜。
没人知道沈渡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只是红着眼睛,对镜擦去我脸上的胭脂水粉。
“扶桑,等我攒足银两后定要赎你做妻,不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
少年旧时的承诺和灼灼目光于此刻重叠。
只是他许诺的婚事,如今却好似变成了我的刻意刁难。
我轻轻将手抽离,淡声问:“大婚定在什么日子,能否让我也前去观礼?”
闻言,沈渡当我对做妾一事松了口,神色欣喜。
“二月初十。”
“扶桑,你放心,一切结束了我便来接你回家。”
那天晚上,沈渡破天荒留宿到了天明。
第二天,又托人送来了昂贵的金银与服饰。
青楼里的姐妹都以为我们定下了婚事。
捧着贺礼要来沾沾喜气。
唯独素来最是抠门的金雀娘子,紧拽着钱袋子骂骂咧咧。
“男人床榻上说的话,你们也信?”
“哪有官宦会自降身份取娼妓做妻的?我看这礼送了迟早也是白送!”
姑娘们都知道,平日里我容不得他人论沈渡半句是非,吓得赶忙上去捂她的嘴。
可这次我只是笑了笑,并不反驳。
“金雀娘子说得对。”
不顾众人各异的神色,我兀自带上了房门。
窗外,雪融化在屋檐,那位将军府派来的小丫鬟正在廊下靠着墙根取暖。
我朝着她挥了挥手。
“姑娘,劳烦你去回禀将军一声,就说……扶桑想通了,让他来接我回家吧。”
“日子,就定在二月初十。”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沈渡,我原来并非被父母抛弃的孤女。
而是镇国大将军崔远年幼走失的掌上明珠。
数月前,他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来青楼喝花酒。
却无意凭借我肩上的胎记,认出了我的身份。
第二日,那位白发苍苍,一生立下无数战功的崔老,便亲自来了趟怡春楼。
他说,不怕将军府因此名声败坏,唯独怕再失去我这个女儿。
是我太固执,总想着等沈渡八抬大轿,将我名正言顺地接出这困人的牢笼。
可细想来,待在怡春楼的这段时光,我已经尽数在等待沈渡中度过。
等他金榜题名,平步青云。
等他有朝一日攒够赎金,兑现接我回家的承诺。
直到等来沈渡腰间的香囊上,多了阮棠钟爱的垂丝海棠,和写尽闺阁情愫的缠绵诗文。
看着他慌乱地将东西收进袖口,向我解释的那一刹那。
我才恍然,我只是被自己长久以来的执念困住。
一百两的赎身银,远不及圣上给他奖赏的十分之一。
可那个愿意为我倾尽一切的沈渡早已不在了。
我也再没有继续等下去的理由了。
2
在怡春楼呆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去妈妈那里拿回了自己的卖身契。
她拨着算盘,将几册书扔到我的面前,感叹。
“这月你托人去书斋买的书送到了,不过既然沈渡已经替你赎了身,我看倒也不用再学这些东西刻意讨好了。”
我抚摸着封皮上工整的列女传三个字,有几分恍神。
曾几何时,沈渡最喜欢将掌灯在侧的我揽入怀中,一点点教我读书习字。
可那些夸赞我悟性高的话语中,总是不免带着遗憾。
“扶桑,你若是幼时有机会上学堂,现在也定不会输给那些世家千金。”
无人不知,盛京最负盛名的才女是阮棠。
我曾暗里较劲地描摹她那一手簪花小楷,却终究是东施效颦,学不来风骨。
我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淡然塞到妈妈的手中:“妈妈,这书要来,我是为自己而读的。”
“还有赎身钱,劳烦你替我还给沈渡。”
妈妈看着我,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迟缓地张了张唇。
却被门外的一道声音打断。
“令仪,青楼是风尘之地,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去得?”
令仪,是那位丞相家小姐的小字。
我往下瞧去,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沈渡。
“阿渡,都说这里的舞姬跳的比宫宴上还要好看。”
“难得我女扮男装出次门,你就带我看个新鲜可好?”
少女将手指点在他的掌心处,孩子般肆无忌惮地撒娇。
“再说了,我也想知道你要报恩的那位扶桑姑娘是何等的美人。”
从她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沈渡身形明显一僵。
我却无声地笑了。
十余年的情分,换来的不过是沈渡在别人口中,给我安上一个恩人的名号。
原来他的真心,不过如此。
沈渡不想让阮棠在这里遇见我。
可不巧的是,原定要在今夜宴上献舞的白芍姑娘摔断了腿,祈求我临行前替她跳最后一支舞。
念着这些年姑娘和妈妈们的照拂,我没有推辞。
我披着舞衣上台时,沈渡正在专心地给阮棠剥着葡萄。
阮棠张开嘴去接,捧着脸笑意盈盈。
“阿渡,看来青楼舞姬的传闻所言非虚,就是不知——你那位扶桑姑娘比不比得上她?”
沈渡这才顺着她的手指抬起头。
一瞬怔愣过后,他的目光由惊转冷,竟似愠怒。
仿佛是在指责我的不可理喻。
他将我的出现当做了对阮棠挑衅。
我的心轻微地抽痛,又忽而觉得讽刺无比。
大婚在即,无论沈渡是真的对阮棠有意,还是想借丞相这架登云梯,又怎会容许它出现任何变数?
阮棠到底是个聪明人。
只一眼,便从沈渡的表情中读出了端倪。
于是席吃到一半,她头一歪,装醉推翻了岸上的酒盏。
滚烫的茶水烫过我的脚背。
我没站稳,一下摔倒了满地碎瓷上。
血浸透鞋袜的瞬间,我看见沈渡紧皱的眉心闪过一丝担忧。
却终是捏了捏袖口,在阮棠面前按捺住了起身的动作。
“呀,是我不小心,姑娘没事吧?”
她假意上前伸手扶我,暗里又使了几分巧劲儿,将我的脚往瓷片里按得更深。
我痛得浑身发颤。
阮棠却笑意更浓。
“都说世上最顶尖的舞姬即便断了双足,也能仅凭腰肢翩翩起舞,不知姑娘是不是那等尤物?”
妈妈赔着笑上前,替我解围。
“公子,这位姑娘今日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现在不再是青楼的妓子了,您若是想看舞,不如换成……”
阮棠顶着被酒意熏红的脸颊,直接往桌上拍了几锭银子打断。
“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要看最好的才值。”
“阿渡,你说是不是?”
3
我的脚下还在流血。
底下旁观的人却开始起哄,都让我坐在凳上以腰起舞。
青楼里的看客们,多数比戏子更为薄情。
不同的,只有曾经的沈渡。
他会在我被那些权贵们戏耍玩弄时,红着眼睛护在我的身前。
“扶桑,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我怎能不倾尽一切护你的周全?”
那副虽死而不悔的模样,曾叫多少青楼姑娘羡慕得红了眼。
只是这次,他的目光却只看向阮棠,冷淡的神色被温柔划开:“自然依你。”
回忆倾覆,沈渡亦成了昔日权贵的帮凶。
心像是被人猛地攥紧,泛起酸涩的隐痛。
妈妈走到我的身侧,为难道:“扶桑,这些官场上的人,我们实在得罪不起……”
啪!
她话音未落,忽然有人将一个金锭子扔到了阮棠的案上。
男人冲阮棠扬了扬下巴:“这么点银子也想看绝世舞?本少爷出一两黄金,买这舞姬单独为我舞一晚,你可要跟?”
崔铭盛,我的兄长。
底下的熟客都清楚这位祖宗的背景,讪讪地收了声。
不顾一边阮棠难看的脸色,和沈渡目光中浓烈的探究。
崔铭盛直径将我从地上抱起,穿过了人群。
入厢房后,他吩咐丫鬟来给我清理脚上的瓷片,上药包扎。
似乎是看见我咬牙忍痛的模样,崔铭盛轻叹一口气。
“小妹,你是我们崔家的女儿。”
“崔家,日后就是你的倚仗,你大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脸色,随心而活。”
话音落,我的泪潸然而下。
崔铭盛悄悄退了出去,将时间留给了我一人独处。
可是没过多久,厢房的门忽然被沈渡推开。
他像是醉了,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些直勾勾的意味。
“沈渡,你要做什么?!沈……”
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地,一双手攀上我的肩头,莽撞地褪下舞裙。
无视我惊恐的呜咽,甚至腿上的伤口。
直到确认过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人留下的的痕迹,沈渡才停住了动作。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莫大的羞辱感让我倾倒在床,牙关不住打颤。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与你无关。”
沈渡眼中平复的情绪被失望取而代之。
“扶桑,你一向最能体谅我,这回就因为我没有娶你为妻,你就要同我置气到底么?”
“你可知沈棠好不容易才答应了和你同日过门,现在得罪她,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难道做我的妾室还比不上被千人枕万人骑?”
沈渡似乎忘了,当年被明码标价卖身时,我早有挥簪自裁的勇气。
是他一句女子清白不在罗裙之下,将我拉出深渊。
可如今看来,沈渡如此审度我清白的模样,和那些恩客们又有何不同?
我拢紧衣裙,嘲讽地笑了笑。
“沈渡,你难道真当你那些银两够买我五年清白么?”
“你所求的,也并非我想要!”
“什么意思?”
沈渡怔住片刻,就在这时,阮棠却红着一双兔子眼从门口挤进。
“扶桑姑娘,你可好些了?”
“都怪阿渡,也不告诉我一声台上跳舞的人是你,喏,这是太医院特制的伤药,就当给你赔罪了。”
阮棠嗔怪地推了沈渡一把。
走到我身边耳语时,却变得狠厉。
“我还以为你们感情有多深呢,可今日我伤了你一条腿,沈渡可是一句话也不敢为你说。”
“等你入了沈家的门,我还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她掀开我腿上包扎好的纱布,新上的药粘着皮肉一起撕下。
我痛得缩脚。
阮棠却紧闭着眼哎哟一声,吃痛般倒在了地上。
“扶桑姑娘,没关系,你有气就冲我撒吧,我知道是我抢了你的东西,我不怪你,只要你能消气……”
我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得演技拙劣万分。
可惜断定戏好不好的人从来都只有沈渡这个观众。
于是就像个无数个他收到阮家捎来的口信就会离开的夜晚一样,这一次赢家也是阮棠。
“扶桑,你明知道令仪大婚在即,为何偏要在这时候伤她?”
哪怕我的双腿缠满纱布,而阮棠分明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
“要是令仪出了事,我们的婚约便取消!你就在这怡春楼孤老终身吧!”
沈渡抱着阮棠转身离去,没有再给分我一个眼神。
他还不知道。
只怕是日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4
二月初十,沈渡迎亲。
满城红妆打破了盛京寂静的冬日。
我走出怡春楼,站在门外等着将军府接应。
却忽有一顶灰扑扑的小轿撵停在了门前。
“崔扶桑可在?”
我抬头,看见沈渡一身火红的喜服,骑马领着接亲的队伍走来。
说话的人是位老嬷嬷。
“我们家小姐和姑爷说了,虽然同意纳崔氏入门,但崔氏毕竟是青楼女子,只有行过净身礼,方可入我们阮家大门。”
“崔氏,你可有异议?”
青楼中送我出来的姑娘们面面相觑。
所谓的净身礼其实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以木棒敲击女子的下腹,确保其没有身孕,或是将胚胎扼杀在胞宫。
可这法子能伤及脏腑,多半也会导致终身不育。
几乎是瞬间,我就明白过来。
沈渡分明是在介意我昨天的那句话!
他以为,我所谓的清白,是早就有了其他的恩客,所以才想了法子要净我的身!
我看着这声势浩大的人群,慢慢地笑出了声。
“这净身礼与我何干?我从未同意过要做沈渡的妾室。”
被请来执杖的嬷嬷打量我一眼。
“聂氏,你如此盛装打扮地出这青楼,除了是等着出嫁,难道还能有别的理由?”
“来人,把她架着!上棍!”
我被强行绑上了双手,摁倒在地上。
脚上的伤口又一次渗血,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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