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温语傅砚修《原谅你九十九次》
结婚五年,温语和傅砚修一直都没有孩子。
今天是傅氏集团成功拿下城东项目的庆功会,也是他们约好一起备孕的第九天。
可当傅砚修新招的小秘书阮眠当众破了合作方一身酒的时候,傅砚修的第一反应却是将人护到身后,然后毫不犹豫地指着温语冷声开口:
“温语,还不赶紧给王总道歉。”
她愣了一下,不敢置信。
“什么?”
合作方也皱眉,生气地指着小秘书愤怒开口:
“傅总,是这位小姐泼的酒,道歉也应该是她来道歉。”
阮眠红了眼,求救似地拽了拽傅砚修衣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砚修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接着不管不顾地看向温语: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王总敬酒。”
“一杯不行就两杯,两杯不行就三杯,必须让刘总消气。”
“我们不是约好了……”温语刚开口,就被一声哭腔打断。
“傅总,我害怕。”阮眠捏着男人的衣角,要哭不哭:
傅砚修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接着目光越过温语直接看向王总:“还愣着干什么?给太太倒酒。”
温语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
她的小腹还在抽痛,医生叮嘱过这段时间绝对不能饮酒。
可傅砚修忘记了,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
周围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看着她的眼神中尽是不值。
温语想拒绝,抬头却看到傅砚修对她做了个口型,“和好券。”
当年为了能娶到她,傅砚修曾向她求过99次婚,她也拒绝了他99次。
第7次求婚,傅砚修为她包下整个城市LED屏。
那天,所有屏幕同时亮起他们相识以来的照片,最后定格在“嫁给我”三个大字上。
傅砚修站在广场中央,身后是用十万朵玫瑰拼成的巨大心形。
她拒绝后,他在雨里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高烧到39度。
还有第15次求婚是在她生日那天。
傅砚修不知从哪找来她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按记忆复原了她儿时的卧室,床头摆着那个她提过无数次、早已绝版的泰迪熊玩偶。
他说:“我想参与你过去的人生,更想占据你未来的每一天。”
第99次求婚。那是在她父亲病危的医院,他动用了所有关系请来顶尖专家,三天三夜没合眼守在病床前。
当父亲脱离危险时,她终于哭着说“我愿意”。
她被他坚韧的爱打动,答应了。
为了回报这份爱,新婚当夜,温语特意定制了99张和好券。
约定只要这些和好券没用完,他们就永远不分开。
一开始,傅砚修很珍惜,一张都没用过。
可后来,短短几年,他就用了98张。
现在,是第99张。
她垂下眼眸,颤抖着伸出手,却在碰到酒杯的时候被傅砚修按住手腕。
她心头一暖,却听见他说:
“用大杯。”
拿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温语强笑着走到合作方的面前。
“王总,我敬你。”
合作方叹了口气,让她喝一口就算了。
可她还是笑着喝完了整杯红酒。
余光正好瞥见傅砚修宠溺地刮着阮眠的鼻子,声音温柔:
“小笨蛋,下次别跑那么快,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阮眠抓着他的手,眼底笑意盎然:
“知道啦傅总,你对我真好。”
是啊,对你真好。
喝下的酒水后知后觉呛到了喉咙,刺激得温语眼眶发酸。
没关系。
她对自己说。
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第二天温语起得很早。
她径直走向卧室,从衣柜顶层取下那个已经积灰的木盒。
打开盖子,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张卡片。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夜未归的傅砚修发来的:“那么多和好券,我再用一次,最后一次。”
温语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然后拿起打火机。
火苗蹿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卡片很快变成了一小撮灰烬。
原来,他不知道,他早就用完了婚礼当晚说永远不会用到的和好券。
温妍已经哭不出来,她的心只觉得麻木。
床头柜抽屉里,放着一份已经有些发黄的离婚协议。
傅砚修在婚礼当晚签好给她的,说这是给她的“安全感”。
温语翻开协议,在签名处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把离婚协议装进文件袋。
民政局八点半开门,她是第一个到的。
工作人员接过文件,推了推眼镜:“有一个月冷静期,下个月的今天才能正式办理离婚。”
“我知道。”温语点点头。
走出民政局时,她没注意到躲在绿化带后的摄像机。
直到闪光灯突然亮起,三四个记者冲上来把她团团围住。
“温小姐,您是来办离婚的吗?”
“听说傅总在外面金屋藏娇,您为什么能忍到现在?”
“这次是因为那个秘书吗?”
她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石柱。
记者们推搡着,混乱中有人扯到了她的头发,拽的她一个趔趄。
“我们……”
温语刚开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她。
黑色迈巴赫粗暴地停在路边,傅砚修快步冲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拍够了吗?”他声音冰冷,“今天谁要是乱写一个字,就等着收律师函。我和我太太感情很好,不要造谣生事。”
温语被他护在身后,鼻尖萦绕着他惯用的那款古龙水味道。
有一瞬间,她恍惚回到了三年前,傅砚修也是这样挡在她前面,呵退那些骚扰她的逼债人。
记者们悻悻散去。
傅砚修这才转身,眉头微皱:“你没事吧?”
温语刚要说话,就看见迈巴赫的车窗降下一半,阮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傅砚修立刻快步走过去:“幸好你没下车,不然被拍到就麻烦了。”
温语怔住了,原来他的保护,是为了她。
“上车吧。”傅砚修头也不回地说。
车停在别墅前,温语自己开门下了车。
“你家那边环境太差了,你搬过来住吧。”傅砚修对阮眠说,然后拉着她走到大门前,抓起她的食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
“要这样,”quot;傅砚修半环着阮眠,手把手带她操作,“先按指腹,再慢慢滚动到指尖。”
阮眠小声惊呼:“我、我弄不好。”
“没关系,多试几次。”傅砚修的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纵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温语的心猛地一痛。
他居然亲手为阮眠打开家门。
这栋他曾经跪在地上发誓“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房子。
“滴,指纹录入成功。”傅砚修揉了揉阮眠的发顶:“真聪明。”
他转身看到僵在原地的温语,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对了,你上午民政局附近干嘛?”
温语张了张嘴,刚要说自己已经提交了离婚协议,阮眠突然捂着胃蹲了下去:“砚修,我胃好疼。”
“是不是又没吃早饭?”傅砚修立刻慌了神,打横抱起阮眠就往里走,“我给你煮粥。”
温语咽下那句话跟着走了进去。
厨房里,傅砚修熟练地系上围裙,那条她送的印着“世界第一好老公”的围裙。
他淘米、切姜丝的动作行云流水,这些都是曾经为了她的胃病特意学的。
“一起吃吧。”傅砚修看着温妍,嘴角带着笑,“你胃痛,早上是不是也没吃东西?”
温语鼻尖一酸,坐在餐桌前。
她看着傅砚修吹凉粥喂给阮眠,阮眠皱着脸推开姜丝,傅砚修宠溺地笑笑,很自然地夹起来吃掉。
就像以前对她做的那样。
“太烫了。”阮眠娇声抱怨。
傅砚修立刻把勺子送到自己唇边试温度。
温妍猛地站起来,“我上楼了。”
她几乎是逃进卧室的,反手锁上门。
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时,温语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
床头还挂着他们的婚纱照,照片里两人笑得幸福。
傅砚修要带阮眠出国出差一周,临走前,阮眠已经坐在车里等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客厅里的温语,有些诧异她这次竟然没有哭闹,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真乖。”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出差回来,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闹了。”
温语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傅砚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轻松地问:“和好券还够用吧?这几天我可能顾不上你,要是生气了,就用几张。”
温语怔了怔,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满意地点头,又捏了捏她的脸:“想要什么礼物?回来给你带。”
“随便吧。”她低声回答。
傅砚修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温语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驶出院子,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偌大的房子彻底安静下来。
她开始收拾行李。
卧室里,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
客厅沙发的另一侧,却多出了不属于她的衣物。
阮眠的内衣、丝袜、睡衣,阳台的晾衣架上,挂着傅砚修临走前亲手洗的衣物,其中一条蕾丝内裤格外刺眼。
温语记得,他曾经也这样,在她生理期不舒服时,替她手洗弄脏的床单和贴身衣物。
可现在,他的温柔给了别人。
她不知道一个人的变心为什么会这么快,也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三年,那些承诺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从一开始的崩溃,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平静。
她真的累了。
傅砚修出国后,依旧会给她发消息报备行程。
“老婆,这个地方我们之前一起来的。”
“老婆,这瓶香水是你当初送我的。”
可他的朋友圈却充斥着和阮眠的合照。
机场的牵手照。
酒店的自拍。
餐厅里,阮眠笑着喂他吃甜点。
每一条动态,都像刀子一样,狠狠剜着她的心。
这四天里,她以为自己已经伤心到麻木。
直到那天晚上,她无意间点开了一个群聊。
那是傅砚修的朋友群,她一直没退,但也很少说话。
群里聊得热火朝天,似乎没人记得她也在。
有人调侃傅砚修:“这次这个看起来挺认真啊?不会真要离婚吧?”
傅砚修回复:“胡说什么,我老婆永远是我老婆。”
“那阮眠呢?”
“不一样。”傅砚修发了个笑的表情,“我爱温语,也爱阮眠,她们各有各的好。”
有人起哄:“哟,这个叫阮眠的还挺会拿捏?”
傅砚修没否认,甚至出言维护:“她挺单纯的,别乱说。”
温语盯着屏幕,缓缓打出一行字:“挺般配的。”
然后,退出了群聊。
不到一分钟,傅砚修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没接。
很快,他的消息跳出来:
“别闹,用和好券。”
她盯着这条消息,嘲讽地勾了勾唇。
她付出真心送出的和好券,却成了他一次次出轨的挡箭牌。
第二天,温语刚走到客厅,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傅砚修焦急的眼神。
“你醒了?”他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吓死我了。”
一旁的阮眠小声开口:“傅总联系不上你,查了家里监控,发现你晕倒了,立刻订了最早的航班赶回来。”
温语心里微微一颤。
原来,他还有一点在乎她。
傅砚修低声安慰她:“低血糖了,以后要好好吃饭。”
他说着,站起身:“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等着。”
温语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过了很久,他都没回来。
她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扶着墙慢慢走到楼梯口,却听到楼下传来争吵声。
“昨天,你为什么要看那个人”傅砚修的声音压抑着怒意。
“我只是遇到了以前的同学。”阮眠委屈地辩解。
“我说过,你只能看我一个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半点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知道错了,这不是陪你回来了吗?”
接着,是衣物摩擦的声音,和阮眠低低的啜泣声。
温语站在楼梯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所以他提前回来,不是因为担心她。
而是因为吃醋。
她捂着心口,踉跄着退回房间。
没过多久,傅砚修和阮眠一起回来了。
他的衬衫有些凌乱,阮眠的唇色也比刚才红润许多。
温语垂下眼,没说话。
傅砚修坐到她床边,语气温柔:“这次回来得匆忙,忘了给你带礼物。”
他顿了顿,又说:“下周有个拍卖会,你想要什么,随便买。”
温语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轻轻点头:“好。”
拍卖会上,名流云集。
温语坐在前排,身旁的座位本该是傅砚修的,可他却带着阮眠一起来了。
“她没来过这种场合,带她见见世面。”傅砚修轻描淡写地解释,手却自然地搭在阮眠的椅背上,姿态亲昵。
周围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窃窃私语里夹杂着“正房真大度”的调侃。
温语攥紧了手中的竞价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没说话,只是报复般地举牌,拍下了一连串的珠宝、名画、古董。
傅砚修没拦她,甚至在她拍下一枚天价钻戒时,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阮眠坐在一旁,眼里闪过一丝艳羡,但很快又低下头,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拍卖会进行到后半场,一条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被呈了上来。
傅砚修看了一眼温语,直接举牌,一掷千金地拍了下来。
“送你。”他把竞价牌放下,语气随意。
周围人的议论声变了风向。
“到底是傅总追了那么久的女人,再怎么样也是正宫。”
“阮眠再得宠,也比不上温语在他心里的位置吧?”
温语听着这些话,心里却没有半点波动。
直到最后一件拍品,一枚古朴的银质怀表被展示出来时,阮眠突然颤抖着站起身,眼眶瞬间红了。
“那、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她声音哽咽,像是极力压抑着情绪。
温语愣了一下。
阮眠不是贫困生吗?哪来的这么贵重的遗物?
可傅砚修根本没多想,直接对温语道:“你也闹够了,这件让给她吧。”
温语盯着阮眠泫然欲泣的脸,忽然冷笑一声,举牌:“我要定了。”
阮眠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声音颤抖:“温姐姐,你这么有钱,何必和我抢,这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
温语没理她,直接点了天灯。
全场哗然。
傅砚修皱了皱眉,低声安慰了阮眠几句,但最终没再干涉。
拍卖会结束后,傅砚修阴沉着脸,开车载着温语和阮眠来到郊外的一处湖边。
傅砚修一把从温语手里夺过那枚怀表,冷笑一声:“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扬,怀表划出一道弧线,“扑通”一声坠入湖中。
温语怔住,还没反应过来,傅砚修已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推向湖边。
“去捡回来。”他声音冰冷。
温语踉跄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你疯了?”
傅砚修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佩。
那是温语父亲的遗物,她一直珍藏在保险柜里,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拿了出来。
“你要是不帮她找回来,”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佩,手放在粉碎机的开关上方,“这东西,我会立刻扔进去。”
温语瞬间愣住了。
“傅砚修!”她声音发抖,“那是我爸——”
“三。”他打断她,眼神冷漠。
“二。”
温语浑身发冷,在他数到“一”的瞬间,猛地扎进湖里。
湖水冰冷刺骨,像无数根针扎进皮肤。
她在黑暗的水底摸索着,手指被碎石划破,却根本找不到那枚怀表的踪迹。
岸上,傅砚修的声音远远传来:“找不到,你就不用出来了。”
温语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潜入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擦过她的脚踝。
蛇。
湖里不知何时被人倒进了蛇,它们在水底游弋,温语浑身僵硬,恐惧几乎让她窒息。
可她不敢上去。
傅砚修真的会毁掉父亲的玉佩。
她在湖里泡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微亮,才终于摸到那块表,拖着被蛇咬伤的腿爬上岸。
傅砚修站在岸边,看到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的模样,瞳孔猛地一缩。
“你……”他声音有些发紧。
温语颤抖着手,把那枚怀表递给他,声音沙哑:“找到了。”
傅砚修接过怀表,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何必这么认真?”他语气轻飘飘的,“那本来就是假的。”
温语僵住。
傅砚修抬手,轻轻拨开阮眠的衣领,那枚真正的怀表,早就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丢下去的,只是赝品而已。”他低头看着温语,“我只是让你知道,不属于你的东西,抢了也没有用。”
温语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剧痛从被蛇咬伤的伤口蔓延至全身,她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温语从医院醒来时,医生告诉她,蛇毒已经清除,身体并无大碍。
她躺在病床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过一次了。
一周后,傅砚修强行将她带上一艘豪华邮轮。
“阮眠心情不好,都怪上次你的错,带她散散心。”他语气平淡,却不容抗拒。
温语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和阮眠十指相扣,看着他在甲板上搂着她的腰看日落,看着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逗得她娇笑连连。
而她,像个多余的影子,被遗忘在角落。
夜幕降临,邮轮上的赌场热闹非凡。
温语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捧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目光空洞。
不远处,阮眠正兴奋地参与赌局,傅砚修站在她身后,手臂虚环着她的肩膀,时不时低头在她耳边指导几句。
“又输了。”阮眠撅着嘴,眼眶微红,“我是不是很笨?”
傅砚修低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再来一局,我帮你。”
对面的男人叼着雪茄,眯眼打量了温语一眼,忽然笑道:“赌钱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个赌注?”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温语,嘴角勾起一抹恶意地笑:“反正傅总也玩腻了,不如拿她当赌注?”
空气瞬间凝固。
温语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傅砚修。
他却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只是随意地笑了笑:“好啊。”
轻飘飘的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捅进温语的心脏。
她浑身发冷,手指死死攥住沙发扶手,指节泛白。
阮眠似乎有些犹豫,小声说:“这样不好吧。”
傅砚修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宠溺:“玩个游戏而已,别怕。”
阮眠还是输了。
温语猛地站起身,声音发抖:“我不参与这种游戏!”
傅砚修却连头都没回,只是搂着泫然欲泣的阮眠往休息室走,语气敷衍:“别闹,等我哄好她再说。”
温语想追上去,却被两个保镖拦住。
对面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傅太太,请吧。”
她被强行带下邮轮,再醒来时已经被绑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从工具箱里拿出针管、电击器,甚至还有手术刀。
“傅总玩腻了,我可感兴趣得很。”他舔了舔嘴唇,眼神阴鸷,“尤其是你这样的美人。”
温语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针管刺入皮肤,她疼得浑身痉挛。
电击器贴上她的腰腹,电流窜过全身,她咬破嘴唇才没惨叫出声。
男人拿着手术刀,在她腹部比划,语气兴奋:“听说你的血型很稀有,器官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温语剧烈挣扎,绳索磨破了她的手腕,鲜血淋漓。
男人似乎觉得有趣,忽然停下动作,把手机扔给她。
“给你个机会。”他恶劣地笑着,“打电话给傅砚修,如果他答应你,我就放了你。”
温语颤抖着手拨通电话。
漫长的等待音后,傅砚修的声音传来,背景里还有阮眠的娇笑声。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地问。
温语喉咙发紧,声音嘶哑:“砚修,救我……”
“别闹了。”傅砚修打断她,语气烦躁,“我刚把阮眠哄好,你要是生气,就用一张和好券。”
电话被挂断。
男人嘲讽地摇头:“看来傅总真的不要你了。”
他举起手术刀,朝她走来。
下一秒,温语猛地挣开早已松动的绳索,抄起旁边的铁棍,狠狠砸在男人头上!
他闷哼一声,轰然倒地。
温语踉跄着冲出舱房,在昏暗的小路上拼命奔跑。
鲜血从她的手腕、腹部不断渗出,在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彻底脱力,倒在地上。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护士告诉她,是一位路过的人把她送来的医院。
温语怔怔地望着窗外,她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傅砚修没有一条消息,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她点开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傅砚修和阮眠的合照。
背景是教堂,阮眠穿着婚纱,傅砚修搂着她的腰,配文是:
“求婚成功啦!”
温语手无力的垂下,他是真的,不爱她了
她已经在这里躺了两天,身上的伤口结了痂,可心里的那道裂痕却越来越深。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傅砚修的名字。
温语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久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她才缓缓按下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很轻。
“你没事吧?”傅砚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关切,“那天在邮轮上,我后来找过你,但没找到。”
温语扯了扯嘴角,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没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傅砚修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那个,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我之前给你求婚的那些录像,”他顿了顿,“你能不能发我一份?”
温语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被角:“你要那个做什么?”
“阮眠说想看。”傅砚修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宠溺,“我想参考一下,找个最浪漫的方式跟她办婚礼。”
温语怔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些录像……
每一帧画面,都是他曾爱过她的证据。
而现在,他要拿这些去讨好另一个女人。
“录像都在家里的那个柜子里。”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傅砚修似乎愣了一下:“你不介意?”
温语垂下眼睛,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你不是说,和她只是玩玩吗?”
电话那头传来傅砚修愉悦的低笑:“还是你懂事。”
他的语气带着轻快:“放心,玩够了我就回来。”
温语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对了,”傅砚修突然想起什么,“婚礼那天,你来当阮眠的伴娘吧。”
“什么?”
“她是孤儿,没什么朋友。”傅砚修的语气理所当然,“你作为我的妻子,应该大度一点。”
温语盯着床单,忽然觉得荒谬至极。
她的丈夫,要她亲眼见证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还要她以“妻子”的身份,为他的情人做伴娘。
“好。”她听见自己说。
电话挂断后,温语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许久。
她拿起手机,点开相册。
里面存着傅砚修99次求婚的所有录像。
然后一键删除。
民政局的电话打来,“喂,是温小姐吗?离婚冷静期已经结束了,您可以随时来拿离婚证,”
温语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她忽然想起傅砚修第一次向她求婚时的样子。
那是个下着小雨的傍晚,他浑身湿透地站在她家楼下,手里捧着一束被雨水打湿的玫瑰。
“温语,”他眼睛很亮,“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现在想想,他确实没撒谎。
他的一辈子,原来这么短。
温语深吸一口气,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冲散了最后一丝犹豫。
婚礼当天,温语回到了那栋曾经属于她和傅砚修的家。
推开门时,傅砚修正站在客厅里整理领带,看到她进来,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他皱眉,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
温语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走向保险柜,取出那叠求婚录像的U盘。
傅砚修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焦躁,又像是……不安?
温语抬头看着他,她张了张嘴,突然有点想哭。
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砚修,时间到了。”阮眠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打断了这一刻的安静。
傅砚修的手松了松,最终放开了她:“走吧。”
婚礼现场布置得如梦如幻,纯白的玫瑰铺满了整个礼堂,温语穿着伴娘礼服站在一旁,看着傅砚修牵着阮眠的手走向神父。
“我愿意。”
傅砚修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和当年对她说出这三个字时一模一样。
台下宾客的窃窃私语不断传入耳中:
“那不是傅总的正牌太太吗?怎么来当伴娘?”
“听说很大度,亲自操办了这场婚礼呢。”
“真是可怜。”
温语站在光影交界处,当傅砚修低头吻住阮眠时,已经痛到麻木。
婚礼晚宴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温语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傅砚修搂着阮眠的腰,一桌一桌地敬酒。
“温姐姐,”阮眠突然端着酒杯走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砚修最喜欢后入的姿势,你知道吗?”
温语的手指僵了一下,酒杯里的香槟微微晃动。
“阮眠!”傅砚修快步走来,皱眉打断了她,“你喝多了。”
他转头看向温语,语气缓和了些:“你好好休息,下周我们要去度蜜月。”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高兴就用和好券,等我回来。”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低头抿了一口酒,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当晚,温语躺在客房的床上,听着主卧传来的暧昧声响,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傅砚修和阮眠出发去机场时,温语站在门口送他们。
“记得按时吃饭。”傅砚修临走前突然回头对她说,眉头微蹙,“你脸色很差。”
阮眠不高兴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快走吧,要赶不上飞机了。”
温语微笑着挥手:“一路顺风。”
等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消失在视线里,温语回到屋内,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环顾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厨房的冰箱上还贴着她写的便利贴。
卧室的床头柜里,藏着他们蜜月时拍的照片。
“再见。”她轻声说,轻轻关上了门。
民政局的人很少,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走出民政局,温语拿出手机,订了一张机票。
在去酒店的路上,她点开了傅砚修的朋友圈。
最新动态是他在机场搂着阮眠的自拍,配文:“蜜月之旅,爱你一生。”
温语笑了笑,手指轻轻一划,评论了一句“百年好合。”
然后删除好友。
海岛的阳光晒得人皮肤发烫,傅砚修躺在沙滩椅上,墨镜下的眼睛半眯着。
阮眠趴在他胸口,手指在他锁骨上画圈。
“砚修,我们去玩水上摩托好不好?”她凑到他耳边,呼吸热乎乎的。
傅砚修“嗯”了一声,却没动。
阮眠撅起嘴:“你都没听我说话。”
他这才回过神,摘下墨镜:“再说一遍?”
“我说,”阮眠拉长声音,“我想玩水上摩托,你带我去。”
傅砚修坐起身,拿起防晒霜给她涂背。
阮眠的皮肤很白,稍微晒一会儿就发红。
他机械地揉着防晒霜,突然想起温语从来不用他帮忙涂这些。
她总是自己默默涂好,还会顺手把他的那瓶也准备好。
“轻点嘛。”阮眠扭了扭身子,“你弄疼我了。”
傅砚修放轻动作:“这样行吗?”
阮眠转过身来,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想她?”
傅砚修的手顿了一下:“没有。”
“骗人。”阮眠盯着他的眼睛,“你刚才给我涂防晒的时候,眼神都是飘的。”
傅砚修推开她,拿起浴巾擦了擦手:“别瞎猜。”
阮眠不依不饶地贴上来:“我不管,你现在是我的。蜜月期间不许想别人。”
傅砚修突然烦躁起来:“温语才是我妻子。”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阮眠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眼眶发红:“那我算什么?”
傅砚修深吸一口气,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好啦,我这两天好好陪你,嗯?”
“那你干嘛还提她?”阮眠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傅砚修没回答,只是拍了拍她的背。
水上摩托溅起的海水打在脸上,阮眠在后面紧紧搂着他的腰,尖叫着让他再开快些。
傅砚修把油门拧到底,发动机轰鸣声中,他突然想起之前带温语玩这个,她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太刺激了!”上岸后阮眠兴奋地跳着,“我们明天再来玩好不好?”
傅砚修拧开一瓶水递给她:“随你。”
回到酒店,阮眠非要拉着他一起泡澡。
浴缸里,她跨坐在他腿上,“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法餐好不好?我看顶楼那家评价很好。”
傅砚修点点头。
温语不爱吃法餐,嫌分量太少。
不知道温语现在在家,在忙什么。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锁屏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条信息。
他翻了翻和温语的聊天框,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
刚要给那头发去信息,“你又走神。”阮眠不高兴地掐了他一下。
傅砚修回过神来,一把吻住阮眠,水花溅了一地。
阮眠的惊呼被他吞进嘴里。
算了,等回去再好好补偿温语吧。
晚餐时阮眠点了瓶红酒,喝到一半就蹭到他身边喂他。
傅砚修由着她闹,余光瞥见隔壁桌的老夫妻,老头正细心帮老伴切牛排。
他又想起温语总是用不好刀叉,每次他都会帮她切好。
“我去下洗手间。”他突然站起来。
冷水扑在脸上,傅砚修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过才三天,他脑子里全是温语的影子。
明明之前出轨那么多次,从没这样过。
他眼前又浮现出离开时温语那单薄的身躯,和难看的脸色。
不行,她瘦了那么多,这次回去后要好好给她补补身子。
回到座位时,阮眠正拿着手机自拍。
见他回来,立刻凑过来要合照。
“笑一笑嘛。”她戳着他的脸,“蜜月欸,别这么严肃。”
傅砚修勉强扯出个笑容。
接下来三天,傅砚修几乎没出过酒店房间。
阮眠变着花样缠着他,从清晨到深夜。
他沉溺在这种放纵里,好像只有这样才不用思考。
“砚修,你看。”第四天早晨,阮眠趴在他胸口,给他看手机里的照片。
屏幕上是他们昨晚在浴室的亲密照,她笑得得意:“我拍得好不好?”
傅砚修扫了一眼,沉下脸,“别拍这些。”
阮眠委屈地撇嘴:“知道了,凶什么凶。”
她背过身去假装生气,傅砚修叹了口气,说“好啦,我不该凶你。”
阮眠回头泪眼蒙蒙地看着他,傅砚修把她拥入怀里,没再多说。
第二天早上,傅砚修被电话吵醒。
“砚修,你是认真的?”
傅砚修推开睡着的阮眠,轻轻走到阳台,“什么?”
“嫂子她晒了离婚证,你不知道吗?”
傅砚修愣住了,手机滑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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