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许听晚《捐肾当天，我妈骂我白眼狼》
我哥病危，我妈跪下求我捐肾，还立了字据，要把家里唯一的房子过户给我。
我没想过要这房子。
她却哭了：
「听晚，你就当妈求你了，你哥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不救他，妈也不活了！这房子你不收，是不是心里还怨恨妈偏心？」
她以死相逼，求我务必救我哥，不然她当场撞死。
我便去医院做了配型。
谁知在我准备好上手术台时，医生却告诉我手术取消了。
我追问医生原因，才知我的肾源根本不匹配。
怕是医院搞错了报告，我便没声张。
只想着等重新检测，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却不料，她带着一帮亲戚杀到我病房，劈头盖脸一顿骂：
「许听晚！你怎么这么狠心？我让你捐个肾，你居然临阵脱逃！」
「搞半天之前答应得好好的，是早就惦记上我们家房子了啊！你这种白眼狼，幸亏我还没把房子给你，不然我们娘俩都要被你害死！」
她要跟我断绝关系，还让我滚出许家。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那就断绝关系吧！这张亲子鉴定申请书你签一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许家的种！」
她以为我在胡搅蛮缠，请来族中长辈给我施压。
结果看完我的体检报告，她脸都白了。
1
「许听晚！你什么意思？自己不想捐肾，就拿这种东西来糊弄鬼？」
我妈林馥没接那张亲子鉴定申请书，气得浑身发抖。
我耸耸肩，从包里又抽出一张纸，是我刚刚拿到的体检报告。
我淡淡道：「我没糊弄你，医生说我跟许嘉言的肾源不匹配，我也很奇怪。直到我看到了这个。」
我将报告上「血型」那一栏指给她看。
「妈，你是O型血，我爸是A型血，那你告诉我，我这个AB型血是怎么生出来的？难不成是基因突变，百年难遇的医学奇迹？」
林馥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她身后的七大姑八大姨瞬间炸开了锅。
我那个向来最爱挑事的二姨，一把抢过报告，尖着嗓子喊：
「什么AB型？这肯定是医院搞错了！我们老许家祖祖辈辈就没出过这种血型的人！」
「就是！听晚，你哥都快不行了，你还有心思搞这些有的没的！你就是不想救你哥！」
「林馥啊，我看你这女儿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为了不捐肾，连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真是没脸没皮！」
林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夺过报告，三两下撕得粉碎。
她指着我的鼻子，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许听晚！你为了逃避责任，居然伪造体检报告来咒我们！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铁石心肠的女儿！」
「房子！你就是为了房子！你这个心机深沉的贱人！」
漫天的纸屑飘落，像一场迟来的雪，冰冷刺骨。
我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心里那点仅存的亲情，也跟着那些碎片一起，碎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许嘉言。
我刚接通，他虚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听晚……姐姐，你真的不管我了吗？妈说你为了房子，要看着我去死……」
「姐，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只要你肯捐肾，我马上就让妈把房子过户给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充满了引诱，仿佛那栋房子是我梦寐以求的珍宝。
我冷笑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林馥。
「啪」的一声脆响。
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这个畜生！你连你哥的电话都敢挂！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
她双眼通红，像一头发了疯的母兽，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女！就当我没生过你！」
亲戚们非但不拉，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打！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孝道！」
「这种女儿，留着也是个祸害！」
我被她们推搡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我眼前发黑。
混乱中，我只觉得，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2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因为「孝顺」这个词，被人按在地上打。
林馥骑在我身上，左右开弓，巴掌雨点般落下。
亲戚们围成一圈，像看一场精彩的猴戏，嘴里还不停地叫好。
「林馥，用力点！这种白眼狼就得下狠手！」
「让她长长记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忤逆长辈！」
我放弃了挣扎，任由她们发泄。
疼痛让我异常清醒。
也让我彻底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打累了，终于停了手。
林馥从我身上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喘着粗气下达最后通牒。
「许听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明天，就去给我签字做手术！不然，我就去你公司闹，去你住的地方闹，我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说完，她带着那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一个人，狼狈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那张被我紧紧攥在手心的亲子鉴定申请书。
上面已经沾染了血迹，皱巴巴的。
我看着它，忽然笑了。
第二天，我没有去医院。
我直接去了本市最权威的鉴定中心，递交了我和我爸的样本。
几天后，我拿着新鲜出炉的鉴定报告，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一进门，就看到林馥和许嘉言正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地看着电视。
许嘉言的脸色红润，精神头十足，哪里有半点病危的样子。
看到我，林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刻薄的表情。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手术同意书签了没？嘉言可等不了多久了！」
许嘉言也假惺惺地开口：「姐，你总算想通了。你放心，等你做完手术，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我没理他们，径直走到茶几前，将那份DNA鉴定报告甩在他们面前。
「看看吧，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答案。」
林馥狐疑地拿起报告，当她看到最后一页「排除亲生血缘关系」的结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许嘉言也凑过来看，看完后，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这……这是假的！许听晚，你为了不给我捐肾，居然伪造这种东西！」
他激动地想抢过报告撕掉，被我一把推开。
我冷冷地看着林馥，一字一句道：
「现在，你还要我给他捐肾吗？」
3
林馥死死地盯着那份报告，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许嘉言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肯定是假的！爸妈这么疼你，你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他转向林馥，急切地寻求认同：「妈，你快告诉她，这报告是她伪造的！她就是不想救我！」
林馥像是被他的声音惊醒，猛地回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狠厉。
「对！是假的！许听晚，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她把报告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向我。
「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我生的，你都是许家养大的！你这条命就是我们给的！现在你哥需要你，你就必须救他！」
「你要是不捐，我就去法院告你遗弃！让你身败名裂，一辈子坐牢！」
这番话，真是让我开了眼。
我气笑了：「告我遗弃？你用什么身份告我？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凭什么要求我捐献器官？」
「法律可没规定，养女有义务给养兄捐肾。」
林馥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许嘉言见状，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捂着胸口，虚弱地咳嗽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姐……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难道这点情分都没有吗？」
「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双酷似林馥的眼睛，充满乞求地看着我。
要是在今天之前，我或许还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收起你那套吧，许嘉言。你病危的样子，可不是现在这样。」
许嘉言的脸色一僵。
林馥见状，立刻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许听晚！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哥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养了你这么个祸害！」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我后退一步，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那是前几天，我在医院门口，无意中录下的她和二姨的对话。
「林馥啊，你这招『以死相逼』可真高！你看，听晚那丫头不就乖乖听话了？」
「哼，那当然！她要是不捐，我就死给她看！反正嘉言的病不能再拖了。」
「不过，你真打算把房子给她？那可是你们家唯一的财产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骗骗她的。等她做完手术，那房子还不是我们嘉言的？她一个丫头片子，早晚要嫁出去，要房子干什么！」
录音播放完毕，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林馥和许嘉言的脸色，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4
「你……你居然录音！」
林馥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许嘉言更是面如死灰，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亲妈的算计，会被我这样赤裸裸地揭穿。
我收起手机，眼神冰冷。
「现在，你们还觉得我应该『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吗？」
「把我当成许嘉言的移动器官库，需要的时候就哄骗，用完了就扔掉。林馥，你这算盘打得真是响啊！」
林馥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硬道：「我……我那也是为了你好！女孩子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早晚都是别人家的！我帮你把房子留着，是怕你被人骗了！」
这理由，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既然我已经不是许家的人了，那这个家，我也没必要再待下去。」
「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我转身回房，开始收拾东西。
林馥在我身后尖叫：「许听晚！你给我站住！你敢走！你走了谁给你哥捐肾！」
我脚步未停。
许嘉言冲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眼眶通红。
「姐！你别走！妈说的是气话！她也是太担心我了！」
「我……我不要你捐肾了！只要你留下，好不好？」
他演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个舍不得姐姐的好弟弟。
可惜，我已经不会再上当了。
我甩开他的手，冷声道：「别叫我姐，我担不起。」
我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行李箱。
在我拉着箱子准备离开时，林馥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挡在门口。
「不准走！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死在这里！」
她说着，就朝墙上撞去。
许嘉言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哭喊道：「妈！你别这样！」
母子俩抱头痛哭，上演着一出苦情大戏。
我冷眼旁观，只觉得无比讽刺。
「想死？可以。」
我拿出手机，对准他们。
「我帮你打120，再顺便报个警，就说有人寻衅滋事，妨碍他人人身自由。」
「对了，我还可以开个直播，让街坊四邻都来看看，你们许家是怎么逼死一个养女的。」
林馥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你……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笑了。
「是啊，我变了。都是被你们逼的。」
「让开。」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林馥和许嘉言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让开了路。
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了二十多年的牢笼。
我以为，离开这里，一切就结束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林馥的无耻程度。
她竟然把这件事捅到了我公司。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经理叫进了办公室。
5
「听晚啊，你家里的事，我听你妈说了。」
经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今天却板着脸，神情严肃。
「她说你不孝顺，为了霸占家产，连亲哥哥的命都不顾了。」
我攥紧了手心，喉咙发涩：「经理，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经理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
「你不用跟我解释。但是听晚，我们公司是个讲究企业文化的地方，最看重的就是员工的品德。」
「你母亲今天一早就在公司楼下又哭又闹，拉着横幅，说我们公司包庇不孝女，影响非常不好。」
「上面领导很生气，所以……」
他叹了口气，递给我一份辞退通知书。
「公司决定，跟你解除劳动合同。你收拾一下，今天就办离职手续吧。」
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我怎么也没想到，林馥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这是要彻底毁了我。
我拿着辞退通知书，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
工位上，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我就说她平时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心这么狠。」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为了钱连亲哥都不要了。」
「可不是么，听说她哥都快死了，她还惦记着家里的房子呢！」
那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我面无表情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离开了公司。
走出公司大楼，我果然看到了林馥。
她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哭天抢地，身前还拉着一条白色的横幅，上面用红漆写着几个大字：
「黑心公司包庇不孝女，为争家产逼死亲哥！」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对着她，也对着我，指指点点。
看到我出来，林馥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扑了过来。
她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对着围观群众哭诉。
「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现在为了房子，要眼睁睁看着她哥去死啊！」
「我可怜的儿子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声泪俱下，演技堪比影后。
围观的人群瞬间被她调动了情绪，纷纷开始对我进行道德谴责。
「小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妈和你哥？」
「是啊，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快给你妈道个歉，跟你哥去医院吧！」
我看着林馥那张丑恶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
「林馥，你闹够了没有？」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DNA鉴定报告贴满整个小区！」
林馥的哭声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反而哭得更凶了。
「大家听听！她还威胁我！她伪造假的报告，说我不是她亲妈，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不救她哥啊！」
「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孽障啊！」
她这番贼喊捉贼的话，彻底点燃了围观群众的怒火。
一个大妈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小姑娘心肠怎么这么毒！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
另一个大爷更是激动，扬手就要打我。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停在我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精致，气质高贵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脸上的红肿，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然后，她抬手，毫不犹豫地给了林馥一个响亮的耳光。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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