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姜存周徉《婆婆用商户收款码预支彩礼后，我倒欠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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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八年的男友一家开快餐店，上门那天婆婆把一张银行卡交给我。
说快餐店每天的盈利都会打进这张卡里，让我不要嫌弃。
“姜存啊，这些钱就当作你和周徉婚后的小金库，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准儿媳妇了。”
男友家庭条件一般，可当时婆婆的诚意还是把我深深打动，不久后，我和周徉就结婚了。
然而两年后，婆婆忽然找上门，想要回这张银行卡。
“姜存啊，你爸他生病了需要钱治，你能不能把那张卡里的钱取出来救救急？”
我当场愣在原地，和周徉对视了一眼。
可周徉也对我说：“小存，咱妈要是没有难处是不会开这个口的，你就把钱拿出来救救爸吧。”
我心想，原来你们也知道这个口不能开啊。
我当场把银行卡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拿去吧，但我估计这里的钱应该不够。”
闻言，婆婆立刻瞪起眼睛：“什么？我仔细算过了，这两年间店里至少赚了五十万！你总不能告诉我这卡里连十万都没有吧。”
诶，还真让她猜对了。
“但是您猜多了，这里面只有五千块钱！”
下一秒，婆婆双腿一软瘫倒在沙发上，喃喃念叨着不可能。
接下来，她直接在家里撒起了泼，还把周围邻居都引了过来。
直到我查了快餐店两年来的监控录像，公公婆婆却都傻眼了。
1
“姜存，你开玩笑呢吧，我爸妈两年的心血只剩下了五千块？”
周徉拿着银行卡，迫不及待向我质问。
另一边，婆婆张春柳正顶起房盖般朝我撒泼。
“那可是我忙了半辈子的心血啊，你现在告诉我卡里就剩下了五千块，说，你把钱都弄哪里去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为了钱和我撕破脸的人是我婆婆。
两年前，明明是她拉着我的手，亲手把这张绑定了商户收款码的银行卡交给我。
当时她明里暗里暗示我，这卡里实际上是我和周徉结婚的彩礼，因为当时她实在拿不出十八万块钱，才想出这个办法。
我和周徉是恋爱第八年结婚的，在此之前，我是周徉女朋友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婆婆一直以来也很喜欢我。
我念在他们家条件贫困，才接受了这种“预支”彩礼的方式。
结婚两年了，我靠自己的打拼也买上了房子，根本没动过这张卡里的一毛钱。
知道里面只有五千块，还是前段时间我要装修房子，需要资金周转才查看了一下余额。
结果没想到，这卡从半年前就一直都没有过进账了。
所以此刻，我看着跳脚的婆婆，并没有任何心虚。
“您先冷静一下好吗？首先我可以保证，这卡里的钱我从来都没动过，事实就是，这里面只有五千块钱。”
可婆婆听了，情绪更加激动了。
“怎么可能！”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泛黄的本子，摔在我身上。
“你自己看！这是两年来，我每一天记的帐。顾客每一笔消费都在这上面，只可能少不可能多！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五十万！”
我惊讶地拿起本子，大概翻了几页。
发现这上面真的记满了快餐店每笔收入，甚至连五毛一头的大蒜都仔仔细细记在了上面。
“你说，如果卡里没有五十万，那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
事到如今，我也感到非常奇怪。
但无论事实是怎样的，我也不可能做那个被冤枉的冤大头。
周徉也在一旁唉声叹气的。
“小存，那些钱你是不是买房的时候用上了？如果是，你就承认。爸妈是不会怪罪你的！”
我看着陌生的周徉，不禁一阵苦笑。
“好，既然你们都怀疑我。那我们就报警查个究竟。”
就在我拿起手机拨电话时，公公忽然从门外闯了进来。
“小存，别报警！”
2
公公是什么时候来到我家门外的？
正怀疑时，他已经走了过来，自顾自挂断了我的手机。
“我们是一家人，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公公这句话还像个人话。
我暂时收起了刚才的情绪，独自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说不定这事真是个乌龙呢？
我还没告诉他们，就在昨天我检查出了怀孕，我不想在这种关头动了胎气。
就这样，公公在我们中间做起了和事佬。
“我这病说严重也不严重，实在不行，大不了就不治了嘛！”
我抬眼看了看婆婆的反应，谁料，她忽然哭了起来。
只见她双手敲打着公公的胳膊，嘴巴伤心地嘟了起来：“死老头子，你胡说什么呢！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啊，现在儿子已经偏向他老婆了，你可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你有个万一让我怎么活啊！”
我听得挤眉弄眼，恨不得把耳朵摘下来放水里洗个干净。
在这天之前，我一直以为婆婆和公公是感情好，但今天才明白。
婆婆怕是娇妻文学看多了。
于是下一秒，婆婆又把矛头指向了我。
“姜存，你已经抢走我儿子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恶毒，看着老头子病死啊！”
“我警告你，你快点把钱给我吐出来！”
说着，她就伸出双手朝我走了过来。
眼看着事态就要不受控，一直装死的周徉终于有了动作。
他拦住了婆婆，把她按了回去。
可转头，他就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姜存，你还嫌我爸妈不够苦吗？”
我：“？”
“周徉，你什么意思？”
3
周徉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支烟。
狠狠吸了一口后，他才把猩红的眼睛望向我。
“两年了，为了还你的彩礼，他们老两口不分黑白在店里做生意，才五十出头，头发就已经全白了。按理说，十八万的彩礼他们早就应该还完了，甚至还多出了三十万，你真就这么自私，连十万都舍不得拿出来吗？”
周徉的字字句句就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所以，是我逼他们还彩礼的吗？”
“周徉，当初难道不是你承诺我的，要给我一个最体面最盛大的婚礼？事实上呢，我没要车子也没要房子，现在买的房子有一大半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你好意思说这些吗？”
我情绪一上来，腹部就开始隐隐作痛。
可周徉不仅看不出我的不适，还在他妈的眼色下步步紧逼。
“姜存，这不是你见死不救的理由！”
“你看看我爸病成什么样了，医生说了，如果三个月内不做手术，他都活不过今年！”
我能看出公公比以前憔悴了一些，可冷不丁知道真实情况，我还是有些震惊。
人心都是肉做的，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到这个份上，我的心也软了软。
“爸，你先坐下。”
公公看了我一眼，拉着婆婆坐了下来。
“老太婆，有事好商量嘛，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说完，他把讨好的眼神看向我：“小存，你看你那里能拿出多余的钱吗？爸不多要，十五万就够了。”
我叹了口气，下意识抚摸了一下腹部。
虽然暂时感觉不到宝宝的动态，可我怀的毕竟自己的骨肉，也是周家的血脉。
为这件事把一家人闹散了不值得，况且家里还有个公公是善解人意的。
我一咬牙，对他们说：“爸说的对，一家人无论是谁有了困难，一起解决就是了。”
婆婆见状，眼睛忽地亮了起来：“你答应把钱拿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
片刻后说：“我会拿钱给爸治病，但我只能出五万，这也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话音落下时，整个客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然而忽然间，一声刺耳的辱骂打破了寂静。
“贱人！”
这两个字，当然出自婆婆之口。
她疯了般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我破口大骂：“五万？我去你妈的！老娘的五十万呢？你还是私吞了对不对！”
4
我大脑一阵晕眩。
天花板也在视线里自动转了起来。
可来自婆婆和周徉的指责从未停止。
“姜存，你没听说爸的手术需要十五万么？既然已经松口了，为什么不彻底都拿出来啊！”
“徉啊，你看你娶了个什么东西。那可是妈的血汗钱啊，到头来她只能拿出来五万，这五万连做一次手术都做不起啊，邻居们快来看看，这个女人是多么冷血啊……”
恍惚间，我看见家门外已经聚集满了人。
里面有熟悉的邻居，也有小区的陌生人。
他们无一不指指点点，迎合着婆婆的哭闹非议我。
“这老两口多可怜啊，你就把钱拿出来帮帮他们呗。”
“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蛇蝎心肠！”
我无力地开口解释着：“我能出五万，是因为我能周转的钱只有五万。至于你说的那五十万，我就是没有啊，你们想逼死我吗！”
事实上，我没有说错。
他们就是想要逼死我。
因为下一秒，婆婆就挣脱开周徉和公公，随手抄起拖把朝我扬起。
电光火石之间，我本能地大喊出声：“我怀孕了！”
5
拖把应声衰落在地上。
门外的人在一瞬间全部噤声，包括面前捂着嘴错愕停下的婆婆。
可是，腹部的绞痛还是告诉我。
我没能护住肚子里的宝宝。
抽搐着蜷缩在一起时，周徉后知后觉红着眼眶跪在地上。
“小存，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怀孕了？”
我恨恨地抬起头，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
周徉，十年了。
我用十年，竟然都没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性。
一时间，周徉手足无措地打了120。
公公也急出了满头大汗，在一旁教训婆婆。
“五万就五万嘛！你干嘛非要逼她呢！”
婆婆双手颤抖着，摇着头一步步后退。
可迟来的清醒，已经让我下定了决心。
“报警。”
周徉冷不丁抬头：“小存，你说什么？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你再撑一会……”
我嘶声打断了他：“我说报警！”
我知道，我指望不上周徉的。
在众人的围观下，我在地上爬着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10。
二十分钟后。
随着警笛声一同响起的，是公公打在婆婆脸上的巴掌声。
而我用了一整个晚上，终于明白公公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6
经过抢救，我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保住了。
可我并不开心。
当时婆婆的举动很明显，已经对我的安全构成了威胁，可在我喊出那句话之前，周徉整个人都不为所动。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是我怀孕了，周徉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关心我的。
就算如此，病床前，周徉还在替他妈求情。
“小存，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看在咱妈年纪大了不懂事的份上，你就别折腾她了。”
“也别折腾我们的宝宝了，好吗？”
我麻木地眨了眨眼，没有回应他。
周徉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我床边睡着了。
我始终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也是因此，我看见了周徉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过去，我对周徉十足信任，从来没查过他的手机。
他也每天三点一线在快餐店工作，每天累得回到家倒头就睡。
我没有疑神疑鬼的理由。
但此刻，第六感指使着我拿起了周徉的手机。
于是我看见，给他发来的消息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本地号码。
信息内容是：“你老婆怎么样了？我今天去了店里，叔叔阿姨都不在，一打听才知道出事了。”
直觉告诉我，发信息的这个人，是个女人。
首先，她的口吻看起来和周徉，甚至和公公婆婆都很熟络。
如果是熟人，周徉大可以给她一个备注，或者直接在微信联络。
但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和崩溃。
相反，我非常镇静，还用周徉的口吻给对方回了一条信息。
“她没事了。对了，你去店里找我有事么？”
冗长的等待后，对面终于有了回复。
可是这条回复，瞬间让我脊背发凉。
“还是老样子呀，大宝小宝长身体，最近吃得可多了。说起来也惭愧，在你家吃了两年饭，每次你都不要钱。听说你爸生病了，需不需要我借你点钱周转一下？”
这一刻，我全身发凉，手指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我好像，要找到那五十万的真正去向了。
7
但是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两个未成年儿子，能在两年之内吃下五十万吗？
我知道，这不太可能。
但某种程度上，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应该进账的钱却没有打到那张银行卡里。
这个发现也让我整个人振奋起来。
我看了眼熟睡着的周徉，把那个女人的手机号码记了下来，并把信息录屏。
然后我就把手机放回了原处，小心翼翼下了床。
快餐店的钥匙，就被周徉随手放在桌子上，所以离开医院后，我第一时间打车前往快餐店。
在即将发现真相的路上，我感到整个人身轻如燕。
而事实上，我确实悄悄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
很快，我到了店外。
店里的监控录像也很给力，除了偶尔的停电和故障，几乎每一天进出饭店的客人都记录在案。
也包括，给周徉发信息的那个女人。
电脑前，我把监控画面暂停，不断放大。
终于看清那个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