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薛寂月肆然《父母惨死后,女友竹马把我家惨案拍成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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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寂月的竹马是沉寂多年的金牌编剧,急需一个爆款剧本重回神坛。
于是,作为我女友兼心理医生的她,把我家的那桩血案当成素材送给了郁子琛。
电影上映那天,她没有告诉我。
但我还是去了。
大银幕上,本该是受害者的我们一家三口,成了死有余辜的恶人。
穷凶极恶的罪犯,却被洗白成生活所迫的可怜人。
看着昔日的噩梦破开屏幕,我生生把自己的手掌掐出血印才忍住没晕过去。
电影结束,郁子琛被众星捧月请上台。
他笑着揽住薛寂月的肩,向所有人介绍:
“这是本市最优秀的心理医生,也是我电影的灵感缪斯。”
全场掌声雷动,主持人盛赞他们是天作之合。
在薛寂月惊愕的目光中,我缓缓举起了手。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这位缪斯小姐。”
……
薛寂月的表情明显一僵。
显然没料到我会出现,眼底的慌张我哪里还不明白。
两天前,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海岛旅行。
出发前一天,她却说诊所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
她温柔地道歉:“肆然,等我一天,就一天。”
“你先去,我处理完马上就来找你。”
我信了。
直到我的发小张漾发给我一段视频,薛寂月和郁子琛在电影首映会上同时出现。
姿态亲昵,宛如情侣。
顾不上旅行,我匆匆赶来,却看到电影里我们一家三口变成了恶人。
我才恍然。
她不是有事,只是要支开我。
薛寂月的目光与我撞在一起,连忙撇开视线,不敢看我。
原来,她也会害怕啊。
害怕我知道,害怕面对我的愤怒。
但她还是做了,为了郁子琛。
嘴角勾起苦涩:“薛医生,我只是单纯好奇,您作为心理医生提供给郁编剧的这个真实事件的创作原型,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想知道薛寂月的解释。
再给她一个机会。
薛寂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下一秒,她淡淡地开口:“一个旧友的经历罢了。”
我愣了几秒,低低地笑起来。
薛寂月,我总是心软,幸好,你比我决绝。
我真傻。
答案早已经知道,却还是想听她怎么骗我。
薛寂月看我红了眼,语气里染上担忧:“我……”
这时,郁子琛略带傲慢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
“这位先生问得真好,看来您也是我们电影的深度爱好者。不如就让我来分享一下,我和寂月的创作故事吧。”
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电影里的故事因为题材过于沉重,我迟迟无法下笔。”
“直到我遇到了寂月。”
他的目光转向薛寂月,眼神里的爱慕浓得化不开。
“她作为最顶尖的心理医生,为我剖析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人群最真实的内心世界。我们一起探讨人性的复杂,探讨罪与罚的边界。”
“她陪我熬了无数个深夜,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这部电影的灵魂。”
他说完,深情地看着薛寂月。
薛寂月看了我一眼,随后像被烫到一样立刻移开,不敢与我对视。
却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配合着郁子琛。
台下爆发出掌声,夹杂着艳羡的惊叹。
“天啊,这简直是灵魂伴侣!”
我静静地看着那张脸,自嘲地笑了笑。
和薛寂月相识六年,相恋四年。
如今,我却只是旧友。
曾经对她揭开的伤疤,也被她讲给了郁子琛。
她用我的伤口来讨好另一个人。
等掌声稍歇,我冷静下来。
“探讨人性,剖析心理。说得真好听。”
“可薛医生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把病人的隐私当成素材提供给别人——”
我顿了顿,声音转冷:“这,是不是有违你的职业道德?!”
话音落下,刚刚还一脸赞叹的观众,脸色变了变。
是啊,私自泄露病人隐私,这可是心理医生的大忌!
记者们反应迅速,将长枪短炮对准了台上的薛寂月。
“薛医生,请问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您真的把病人的隐私泄露给郁编剧,当成剧本素材了吗?”
薛寂月慌了,急忙摆手,声音都变了调:“不!不是的!大家误会了,这不是病人的隐私!”
郁子琛立刻帮腔,语带不屑:“我们这部电影是基于真实的社会事件改编,怎么会是病人的隐私呢?这位先生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哦?真实事件改编?”
我笑了笑:“那郁编剧能告诉大家,你口中的真实事件是从何得知的吗?”
当年,因为相关人员的办案失误,差点让凶手逃脱。
因此案子被死死压住,根本没被报道过。
除了薛寂月这个信息源,郁子琛不会知道的。
郁子琛神情一顿,沉默下来。
他不能说从薛寂月那听来的,因为那坐实了她泄密。
只能阴恻恻地瞪着我。
空气凝滞。
郁子琛求救似的看向薛寂月,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位当事人是我的一个旧友,他不愿再被提及,我本不想多说。”
“既然这位先生如此执着,那我就解释清楚。”
心往下落了落。
她下意识地,还是选择了保护郁子琛。
我输得一败涂地。
“我的那位旧友深知他父母犯下的过错,多年来背负着巨大的道德压力,为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他找到我倾诉了一切,并恳求我,能用一种方式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警示世人,算是他对受害者的赎罪。”
她顿了顿,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凛然的正气。
“所以,这不是泄密。”
“我和子琛,只是在帮一个可怜的男孩,完成他的自我救赎。”
我哑然看着薛寂月。
心脏一阵抽痛,难受得快要窒息。
父母惨死后,我病了。
抑郁症。
活着比死更痛苦。
我吞过安眠药,割过腕,从天台往下看过无数次。
每一次,都被人拉回来。
直到一次洗胃后,医生看不下去,给我找来了薛寂月。
她说,我是幸存者,不是罪人。
生命中有的人,就是像礼物一般的存在。
在她的陪伴下,我慢慢被治愈。
而现在,她的脸变得和当年那个凶手一样,面目可憎。
我忍住泪意,声线有些不稳:“薛寂月,你大概真的没有心。”
“真大义凛然啊,把自己塑造成大英雄了。”
我突兀地笑了一声,声音嘶哑地问她:
“可你颠倒黑白,扭曲事实。午夜梦回时,真的不会良心难安吗?!”
人群变得喧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电影是对罪犯的恶意洗白?”
“电影里对罪犯的刻画确实让人感觉不适。”
“对,里面的受害者也好刻板,就是那种受害者有罪论……”
郁子琛听着议论,脸上闪过慌乱,揽着薛寂月的手微微用力。
见状,薛寂月的眸子暗了下来。
“江肆然!你非要在这里闹吗?”
“你父母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放不下?非要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息!”
我猛地抬头看她。
她看我的眼神,失望、愤怒,还带着些许埋怨。
唯独没有了曾经的温柔和心疼。
我有些恍神。
那些年,我把她当成救赎。
她用最缱绻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我:
“肆然,别怕,有我。”
“肆然,你看,太阳出来了。我们一起去晒晒太阳,我给你念诗。”
我茫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隐忍太久的涩意,如今全凝成滚烫的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薛寂月看到我的眼泪,愣了几秒,脸上闪过不忍。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帮我抹去泪痕。
却发现,我们离得太远。
她在万众瞩目的台上,我在孤立无援的台下。
她讪讪地放下手,隔着喧嚣的人群,嘴唇一张一合,我却听得清楚:
“肆然,别闹了,我们回家说。”
呵。
在我全家都被她和郁子琛钉上耻辱柱之后。
我们之间哪里还有家?
我讥讽地勾了勾唇,一步步走上台,对着薛寂月说。
“我父母被污蔑成了死有余辜的罪人,是你们不让他们安息!薛寂月,换做是你,你能放下吗?”
她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哑着声音开口:“肆然,我是为你好,你父母的事需要更多人关注,总需要一个真相的。”
荒谬。
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真相?”
“是美化犯罪和凶手,拉踩受害者的真相?”
“还是我父母被污名化,父亲成了剥削人的老板,母亲成了小三上位,而我成了霸凌同学的恶人的真相?”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薛寂月,人血馒头好吃吗?”
周围的气氛变得凝滞。
薛寂月颤抖的声音响起:“肆然,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是我一时急了。”
她红了眼,好似真的在忏悔。
可下一秒,她却急切地说:“但这次电影对子琛来说很重要,一定不能出错。肆然,你就先退一步,好不好。”
“这次过后,我们就结婚。”
我迟缓地抬头看她,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却笑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退一步?你让我怎么退!你明明知道过去六年,我有多痛苦,你都知道的!”
薛寂月听着我的笑声,语气也变得不耐。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是要毁了我的事业,毁了子琛最重要的作品,才甘心吗?”
她满眼失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
我愣在原地。
看着那张曾经让我无比安心的脸,突然觉得陌生得可怕。
“在你心里,他污名化我的人生,叫作品?”
“我这个被你们踩在脚下敲骨吸髓的受害者,倒成了罪人?”
我的质问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避开了我的视线,不敢再看我的眼睛。
郁子琛见状,皱起眉,语气鄙夷。
“江先生,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和寂月是在给这件事更多的讨论度,是用电影来记录。”
他眼底的恶毒一闪而过。
“你这样胡搅蛮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那个霸凌同学,害别人跳楼的儿子呢。”
原来,郁子琛什么都知道。
他就是想让我承认身份,当众羞辱我。
我一直讨厌郁子琛。
他也讨厌我。
当着我的面,意有所指地和薛寂月说:“寂月,同情不是爱,你不要被病人迷惑了。”
我本就没什么安全感,被他搅得不得安宁,只能一遍遍地向薛寂月确认:
“你只是在可怜我吗?”
“薛寂月,你有一天会不会不要我?”
薛寂月无奈又宠溺地将我拥入怀中:“傻瓜,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
如今,她却站在我的对立面,维护着另一个男人。
原来,她不是舍不得。
只是,舍不得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迎上郁子琛恶意的目光,笑了笑:“是啊,我就是当事人,电影里的那个儿子。”
他的嘴角僵住,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随即,他又重新笑开,故作惊讶:“哎呀,原来江先生就是那个霸凌男呀。”
会场炸开了锅。
“江先生,你父亲真的是冷血资本家,你母亲真的是小三吗?”
“江先生,你家的遭遇,是否是你霸凌别人的报应?”
记者们一个个兴奋异常。
但并不是想探寻真相,而是想要噱头和劲爆的标题。
人群一拥而上,我被一股巨力推倒在地,后脑重重磕在地上。
嗡!
世界瞬间失声。
天旋地转间,一张张扭曲放大的脸在我眼前晃动,与记忆深处那张恶魔的脸重叠。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午后,被父母死死地按在衣柜里。
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我看见——
父亲倒在地上,脑袋被砸得血肉模糊。
母亲被推倒在地,衣衫被暴力撕开,那个恶魔的脸变得淫邪。
她的眼神在与我对视时,瞬间充满了决绝。
主动把亡命劫匪手里的刀刺进自己的心脏。
然后,一步一步,拖着满地的血爬到衣柜前。
用身体挡住那道门缝,挡住了恶魔探寻的视线。
血一点点渗了进来,温热的,粘稠的……
“啊!”
我捂住头,发出一声尖叫,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种令人窒息的濒死感再次袭来。
众人被我的反应吓坏了,不再挤着向前,面色古怪地后退。
我终于得到些许喘息。
“肆然!”
薛寂月注意到我的不对劲,脸色大变,想冲过来扶我。
“别碰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受伤和错愕。
我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把我告诉你的一切都变成谈资告诉他,是不是很好玩?”
薛寂月的脸色微红,似是恼羞成怒。
“江肆然!”
“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总是把每一份善意都揣测成恶意。”
我钝钝地爬起来,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薛寂月,待人如初很难吗?”
“以前的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恶心。”
她眼神变得躲闪。
这反应落在众人眼中,意味深长。
“这下倒真像是江先生被吃人血馒头了。”
“我早就觉得这个电影不对劲,那可是个杀人恶魔,怎么在洗白他?”
“就是,还把他放在宣传海报中间,存了什么心思太明显了。”
质疑声越来越大,郁子琛彻底慌了。
急忙高喊:“大家不要信他!他疯了!”
“他是寂月的一个病人,对她因爱生恨,所以才编造出这一切,想要毁掉我们!”
众人皱起眉,都快要跟不上这个反转。
郁子琛晃动薛寂月的手臂,急忙道:“寂月,不要陪他演戏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他还要这样毁了我们!”
“你不是有他臆想症的病历单嘛!不要心软了,快告诉大家真相,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薛寂月身上。
她在长久的沉默后,闭了眼。
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淡漠。
她看着我,轻轻地说:
“是的,他……患上了严重的臆想症,是我的一个病人。”
“一直在纠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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