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女儿中秋吃垃圾，听到心声我断亲》
我生完女儿乐乐后工作忙，妈妈主动来帮我带孩子。
我每个月给她五万块家用，还经常让弟弟一家来陪她。
中秋节，妈妈做了一桌好菜，请了弟弟一家团圆。
侄子东东不小心把虾掉到了地上，乐乐赶紧跳下椅子捡起来吃。
我大为震惊，刚要制止她，却听到了她的心声：
【姥姥说了，好孩子才吃地上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每次东东发脾气把饭扣到地上，都是乐乐吃干净的，乐乐一定会长壮壮～】
我看着正蹲在地上剥虾的女儿，红了眼眶。
既然我女儿上不了桌，那这饭，谁也别想吃了。
……
我看着乐乐的举动，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妈。
张扬在旁边嗤笑一声：“姐，女孩就是不行，还捡地上东西吃。”
他老婆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我妈脸上堆着笑：“哎呀，小孩子嘛，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乐乐懂事，知道不浪费。”
我看着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嗦着虾壳的乐乐，一阵凉气从脚底升了上来。
我每个月给我妈五万块，她就教我女儿吃地上的东西？！
我盯着我妈的脸，既然我女儿不配上桌吃干净东西。
那这顿饭，谁也别想痛快吃了。
我重重放下筷子，全桌安静下来。
“妈，”我冷冷地开口，“乐乐平时，也是这么乖的吗？”
平时我问我妈乐乐最近情况，我妈说得最多的一个字就是“乖”。
她笑容僵在脸上：“菡菡，你这话什么意思？孩子乖还不好？”
“乖？”我目光扫过地上的油渍，“捡地上的食物吃，这叫乖？您就是这么教她的？”
“姐，你冲妈发什么火？”张扬不乐意了，“不就吃个虾吗，掉地上怎么就不能吃了？你小时候吃了多少，怎么乐乐就不行了？”
我没理他，直接走到乐乐身边，蹲下握住她的小手。
“乐乐，大声告诉妈妈，为什么吃地上的虾？”
乐乐看着我，怯生生地说：“姥姥说……掉在地上的东西，吃了身体好……”
【姥姥说妈妈小时候也这样，吃了长得高！乐乐想和妈妈一样高！】
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抬起头，直视着我妈。
我妈眼神躲闪：“我……我那不是为了哄孩子吗？”
“哄孩子？”我猛地站起来，“你故意哄她吃脏东西？我每个月给你五万，是让你这么照顾我女儿的？”
这话一出，桌上气氛彻底变了。
张扬像被踩了尾巴：“张菡！你什么意思？给妈钱了不起啊？你作为女儿，给妈钱不是应该的吗？妈是来给你当保姆的吗？”
他那股理直气壮的劲儿，仿佛付出了大量金钱的我，反而成了十恶不赦。
我情绪终于爆发：“还有你，张扬，妈在我这儿，拿着我的钱，贴补你们一家，你真当我不知道？”
我妈脸唰一下白了：“菡菡！你胡说什么！我连东东都不带，就看你辛苦来给你带乐乐，你就这么想我？”
还没等我回应，侄子东东突然把手中的碗狠狠扔在了地上，跳下椅子拽住了乐乐的胳膊：“吵死了！乐乐，快把你的平板拿来给我玩！”
乐乐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无措，她下意识地看向我，又看向姥姥，嘴唇翕动，却不敢反抗。
【东东又生气了……拽得好疼……】
【姥姥说姐姐要让着弟弟……平板……要给东东玩吗？】
这就是他们灌输的道理，大的要让着小的，女孩要让着男孩，哪怕对方无理取闹。
我妈呢只是皱了皱眉，象征性地说了句：“东东，别拽姐姐……”
我一步上前，一把拍开东东拽着乐乐的手。
东东吃痛，“哇”一声大哭起来。
“你干嘛打孩子！”张扬和他老婆同时尖叫。
我没理他们，弯腰将受到惊吓的乐乐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到她小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既然在这个家里，我女儿被教得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那这饭，谁也别想吃了！”
我抱着乐乐，后退一步，把整个桌子掀翻了。
我抱着乐乐回到儿童房，她低着头，小手揪着裙角。
【妈妈生气了……是因为乐乐不乖吗？可是姥姥说……】
【乐乐不想惹妈妈生气……姥姥说妈妈每天累，让乐乐不要打扰妈妈…】
“妈妈，”她声音像蚊子哼，“你别不要姥姥……也别不要我……”
我蹲下身，平视她：“乐乐，是谁告诉你妈妈会不要姥姥或者你的？”
乐乐闷闷地说：“是姥姥说，如果乐乐经常打扰妈妈，妈妈就会不要乐乐的……还说只有姥姥最疼乐乐了。”
我一阵急火攻心，万万没想到我妈趁着我工作忙早出晚归，竟然这么教孩子？
“乐乐，妈妈不会不要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吃地上的东西了，知道吗？”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妈妈好像真的生气了……姥姥说的和妈妈说的不一样……该听谁的呀？】
听着她困惑的心声，我深吸一口气。
这场景，太像了。
只不过，当年那个被要求“懂事”、“让着弟弟”的小女孩，是我。
我和张扬是双胞胎，我只比他大五分钟。
就因为这五分钟，我从小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
一块糖，我得掰一大半给他；
一个玩具，只要他看上了，我就得“主动”让出；
甚至犯错，挨骂的也多半是我，因为“你没带好弟弟”。
明明只大五分钟，我却好像背负了五年的责任。
如今，我的乐乐，也只比东东大一个月。
就因为这一个月，同样的魔咒又降临到她头上。
“姐姐要让着弟弟”，连掉在地上的食物，都成了她需要懂事地去承担的福气。
外面传来我妈的哭闹和张扬不满的嚷嚷。
我没理会，拿出手机，直接给助理打电话：“Amy，帮我立刻联系一个靠谱的育儿嫂，要求最高标准。”
挂了电话，我走出儿童房。
我妈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张扬在一旁怒气冲冲，好像犯错的人是我一样。
“张菡，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贴补？妈帮你带孩子还有错了？”
“错没错，你心里清楚。”
我走到茶几旁，拿起我的平板电脑，快速调出几个转账记录。
“过去一年，妈以‘买菜钱不够’、‘东东要买衣服’、‘家里电器坏了’等各种理由，从我这里额外转走的钱，不下二十万。需要我一笔一笔念给你听吗？”
我妈猛地抬头，脸色惨白：“菡菡！那……那都是家用！”
“家用？”我冷笑，“乐乐幼儿园学费、兴趣班费用、日常开销，甚至菜我都是在网上订好了送来的。这五万块纯粹是给您的辛苦费。什么菜一个月需要吃掉二十五万？还是说，这些钱，都吃进张扬家里了？”
张扬看着平板上的数字，气势矮了半截：“你……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自己花的，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去银行看看妈的流水就知道了。”
我放下平板，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母子：“妈，从下个月起，家用我会按照市场价给您，多余的部分，一分没有了。”
“你怎么能这样！”我妈尖叫起来，“我是你妈！帮你带孩子你还跟我算钱？”
“正是因为您是我妈，我才更应该跟您算清楚！”我打断她，“免得有人觉得，我张菡的钱，那么好拿，拿了还能背地里欺负我女儿！”
“谁欺负乐乐了！”我妈激动地站起来，“我对她不好吗？我掏心掏肺……”
“让她吃地上掉的东西叫好？让她事事让着东东叫好？”我指着儿童房方向，“您那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别套在我女儿身上！乐乐和东东都是孩子，凭什么乐乐就要让？”
张扬憋红了脸：“让着点弟弟怎么了？传统不都这样！”
“去你的传统！”我彻底火了，“在我的家里，只有道理，没有狗屁传统！以后，谁也不准让乐乐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尤其是让着东东！”
我妈瘫坐在沙发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张扬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这时，乐乐悄悄从门缝里探出头，怯生生地看着我们。
【妈妈在和姥姥舅舅吵架……是因为乐乐吗？】
【乐乐不想大家吵架……】
我走过去，抱起她，语气放缓：“没事，妈妈在解决问题。乐乐饿不饿？妈妈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没事的，乐乐。
欺负你的坏人，妈妈一个都不会放过。
下午，Amy精心挑选了林阿姨就到家了。
我回家时，张扬一家已经走了，屋里一片狼藉，还没收拾。
我把乐乐交给林阿姨熟悉环境后，把那盘油焖大虾，连盘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我妈终于忍不住开口：“菡菡，你就非要做得这么绝？”
我看着她，最终放缓了语气：“妈，我们之间，最好保持清晰的界限。对大家都好。”
晚上，我把乐乐哄睡，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才踏实下来。
【妈妈今天好厉害……像动画片里的超级英雄……】
【乐乐也想像妈妈一样厉害……】
细微的心声传来，带着一丝依赖和憧憬。
林阿姨来后，乐乐明显开朗了许多。
我妈除了做三餐外插不上手，脸也一天比一天阴沉。
我冷眼看着，只要她不生事，一日三餐也算给她找个由头留在这里，全了最后一点母女情分。
那天晚上，乐乐吃着吃着饭突然开始哭闹，小手小脚不受控制地抽动，小脸憋得通红。
林阿姨吓了一跳，抱着乐乐开始打急救电话。
我妈一把推开林阿姨，紧紧抱住乐乐，声音带着哭腔：“哎哟我的乖宝！这是怎么了？别吓姥姥啊！”
她边哭边拍乐乐的背，乐乐在她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手里还拽着一个我没见过的香囊。
【姥姥身上香香的……闻着好舒服……头不晕了……】
【乐乐刚才好难受……】
我心头猛地一沉，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吃完饭就……
我妈抬头看我：“菡菡！这就是你请来的什么育儿嫂！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孩子离了我根本不行！你快把她辞退了吧！”
林阿姨脸色煞白，刚要辩解，我抬手制止了林阿姨，盯着那个香囊。
太巧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我的脑海。
我没理会我妈的表演，端起乐乐吃剩下的那半碗饭，仔细闻了闻。
我妈见状，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你干什么？怀疑我做饭有问题？我还能害我自己的外孙女不成？”
“能不能，查了就知道。”我本就是想诈一下她，现在看她表现，八九不离十了。
我打电话给医生朋友，安排最快速的毒物检测。
“张菡！你疯了！你要拿你亲妈做的饭去检测？”我妈扑过来想抢手机，没抢到，在一旁哭天抢地，骂我没良心。
我气得说不出话，心里一阵后怕。
如果我听不到乐乐的心声，如果我被我妈刚才那番表演骗过去，我会不会真的辞退尽心尽力的林阿姨，重新把我妈奉若神明，然后把我的乐乐推回那个吃地上食物、还要被暗中下药的深渊？
检测结果出来得很快。
朋友电话里的声音很严肃：“菡菡，饭里确实检测出会导致儿童神经兴奋，甚至惊厥的药物成分，虽然剂量不大，但长期很危险。”
我挂了电话，走到我妈面前，把她那个香囊一把扯了下来。
她尖叫着想抢回去。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解释一下？饭里的药，和你这香囊，是怎么回事？”
我妈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那副样子，等于承认了一切。
我指着大门，声音发抖：“滚。现在，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菡菡，妈……妈只是一时糊涂……”她还想扑上来抓我的手。
我猛地甩开她：“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为了多要点钱补贴张扬，你对我女儿下药？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妈！滚！”
我妈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还在含糊地咒骂着。
我没再看她一眼，直接打电话给小区保安。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为我的女儿，也为曾经还对母爱存有幻想的自己。
林阿姨抱着乐乐走过来，乐乐伸出小手，擦我的眼泪。
【妈妈不哭……坏姥姥走了……乐乐保护妈妈……】
我抱紧女儿，汲取着她身上纯粹的温度。
从这一刻起，我和那个女人，恩断义绝。
自那天把我妈轰出门后，家里彻底清静了。
我给家里换了锁，也跟物业严正声明，禁止李秀兰和张扬进入小区。
乐乐在林阿姨的精心照料下很快恢复，没留下后遗症，但她似乎更粘我了，也隐约明白姥姥做了很坏的事。
【姥姥让乐乐难受，是坏人。林阿姨和妈妈好。】
听着女儿清晰的心声，我最后一点残存的犹豫也烟消云散。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一个周六上午，门被疯狂地拍响。
林阿姨透过猫眼看了一眼：“乐乐妈，是您母亲和弟弟。”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我妈直接冲了进来，头发散乱，眼睛红肿得不像话，后面跟着一脸阴沉的张扬。
“张菡！你心肠怎么这么狠啊！连亲妈亲弟弟的死活都不管了！”我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张扬的房贷断供了！银行要收房子了！东东这么小，你让他们爷俩睡大街去吗？！”
张扬梗着脖子瞪着我：“姐！你非要逼得我们家破人亡是不是？当初妈不就是一时糊涂，你至于赶尽杀绝吗？”
“一时糊涂？”我声音冷得像冰，“在亲生外孙女的饭里下药，叫一时糊涂？”
我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厌恶：“从你做出那种事起，我们之间就完了。我今天正式告诉你们，我张菡，要跟你李秀兰和张扬，恩断义绝！以后你们是死是活，跟我再无关系！”
这番话像重磅炸弹，她愣了两秒，随即彻底撕破了脸，尖声咒骂起来：“断亲？你敢！你这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心肠这么硬这么毒，怪不得徐逸要跟你离婚！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种女人！”
她试图用我最痛的伤口来打击我。
徐逸，我的丈夫，乐乐的父亲。
去向未知，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抛弃了的可怜女人，纵使年入几百万，仍然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这句话像根刺，扎得我心口一痛。
别人就算了，我的亲妈也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攻击我？
就在我准备强硬反击时，一个沉静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自身后走廊响起：
“谁说我不要张菡和乐乐了？当我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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