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赵小玲《能窥探人体器官后,我被家人视作精神病》
我从小便能通过肉身窥探他人器官。
在我十八岁这天,我突然看见爸爸体内的器官正被一群恐怖的细胞侵蚀,我提醒他一定要去医院做检查,哪想到他非但不信,还把我痛打一顿。
可没过多久,我再一次窥探到姐姐身体的异样,她脑袋里面长了一个大大的肿瘤,要是不及时手术,最终的结果和爸爸无异。
但我说出的话,依然没有得到家人的信任。
她们认为我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请道士在家里做法,最后又将我送进精神病院。
直到半年后,我看见了自己渐渐萎靡的双肺。
1
爸爸终日酗酒,癌细胞已经侵蚀了他整个肝脏。
要是再不进行治疗,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种特异功能,小的时候我说出来时,爸妈只认为我是动画片看多了,伤了脑袋。
直到我清晰地看见爸爸的器官,正在一天一天消殒,我实在忍不住告诉了他。
“爸,你生病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这酒你也别喝了,身体已经出现问题了。”
爸爸非但不听,还将酒瓶死死抱在怀里。
“你这孩子,不想让我喝酒就直说,怎么能诅咒我呢?”
“我是你爸,又不是你仇人,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酒就是我的命,没你可以,没它不行。”
我快急出眼泪,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
的确,没有科学依据,很难让人信服。
所以我又只能去厨房,告诉正在洗碗的妈妈。
“我爸他真的生病了,你能不能劝劝他,哪怕去医院拍个片子也好。”
妈妈将碗放进消毒柜,甚至没拿正眼看我。
“你爸他身体好得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生病。”
“你要是没事干就去写作业,或者帮我做点家务也行,别整天胡言乱语。”
最后我不得不妥协,只能眼睁睁看着爸爸的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
他的瞳孔越来越黄,整个腹部犹如青蛙肚子一样鼓鼓的,身体时不时发出求救信号,可他依然没有理会。
直到四十五岁生日那天,他喝完最后一瓶酒,直接倒在了地上。
妈妈以为他还和以往一样,第二天酒醒了便会好起来。
哪想到爸爸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都没能起来。
妈妈也发觉不对劲,便和我一起将爸爸送到了最近的乡镇卫生院。
卫生院医疗条件有限,很多检查都不完善,我拉着妈妈的手看着她。
“我没有骗你们,爸爸真的得了癌症,我们还是去县里的大医院吧。”
而此时爸爸站在一旁已经虚弱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妈妈或多或少会相信我说的话。
可她气鼓鼓的抬起手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我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妈指着我的脸,凶神恶煞的说道。
“赵小玲,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能诅咒你爸得癌症呢,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从没见妈妈生这么大的气,她愤愤地看了我几眼,然后扶着爸爸去了医院。
我就那样呆呆的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忍不住叹气,自己终究没有能力改变他人的命运。
没过多久,二人提着药袋子走了出来。
爸爸脸上的痛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举着手里的止痛药对着我讪笑。
“你爸我没那么容易死,医生说了,是我最近没有休息好才会晕倒。”
“刚吃了医生开的药,我感觉身体已经好多了,回家吧。”
“我不希望以后还能从你嘴里听见那些不吉利的话。”
自那之后,爸爸装作身体好转,四处下地干活,但只有我知道,他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
2
因为那段时间的胡言乱语,爸妈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们不喜欢满口谎言的孩子,所以总会故意在我面前给姐姐打电话。
似乎想用他们亲昵的谈话,激起我的愤怒,但我哪还有吃醋的心思。
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爸爸的身体。
终于,在临近冬末,爸爸一病不起了。
连他最爱的酒瓶,他都没有力气睁眼看看。
原本健壮的身体,现在消瘦得犹如一棵即将断裂的枯木。
他长时间躺在床上哀嚎,身体的疼痛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妈妈在这一刻才意识到爸爸真的已经病入膏肓,她又从镇上买了很多的药回家,又去山里的赤脚医生那里买了很多中药。
可这次,爸爸没能好起来。
我坐在床前,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几经说不出一句话。
“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要是一开始就去大医院,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爸爸隐隐皱起眉头,似乎在回想我之前说过的话。
他努力扯了扯嘴角,艰难的开口。
“小玲,爸爸从来不是一个迷信的人,生病这些事是避免不了的。”
“走到这个地步,都是我的命,你不用自责。”
那天下午,我们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床上的人再也没有一句回应,我知道他真的解脱了,再也不会被病痛所折磨。
我默默从衣柜里拿出提前为他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替他穿上。
可妈妈不信爸爸会这样死掉,她疯了般冲进房间,将那些衣服全部扔在地上,然后从抽屉拿出剪刀,将其剪了个粉碎。
随后她又将剪刀指向我,狰狞的表情,恨不得将我一并撕碎。
“你就是个丧门星,要不是你诅咒你爸,他就不会死。”
“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
妈妈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诅咒,她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
我也觉得我是个扫把星,假如我没有洞察那些的能力,我便不会陷入无尽的自责。
姐姐从外地赶了回来,因为妈妈总是告诉她,爸爸只是一点小感冒,所以她从不知道爸爸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或许伤心过度,姐姐在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偏头痛,妈妈将爸爸没吃完的药又找出来,让她吃掉,并告诉她,这种止痛药效果很好,爸爸当初就是吃了这个药才会好转。
可她怎么就不清楚,爸爸最后还是死掉了,那个止痛药根本没能救他的命。
处理完爸爸所有的事情,姐姐又准备返程去上班时,我竟又看见了她脑袋里的恐怖异物。
3
可这次,我犹豫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她们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临走前,姐姐握着我手,细声说道。
“爸走了,这个家还要继续生活下去,你还要读书,妈妈也还要生活。”
“挣钱的重担只能落在我肩上,在家里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
我轻轻应下,喉头几度哽咽。
妈妈站在身后哭到泪眼婆娑,爸爸刚离开,姐姐也不能长时间待在家里,最后又剩下我们孤苦无依的二人。
我想,我应该尊重他人命运,既然改变不了,那就袖手旁观。
只是意外来得太快,就在姐姐踏出客厅门的瞬间,她突然失去意识,好在我及时扶住了她。
醒来后,她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脑袋疼得快要爆炸。
妈妈担心到双手颤抖,她将热水递给姐姐。
“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低血糖犯了,不如先在家里多休息几天,等身体好点了再出发也不迟。”
姐姐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因为姐姐的留下,我又一次犹豫了,或许这次她会相信我呢?
又或许我能拯救她呢?
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告诉她。
“姐,要不然咱去医院看看?有病咱就治,没病就是皆大欢喜,你看行吗?”
姐姐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她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小玲,我知道爸爸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也知道你有点草木皆兵了,可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本来家里就没什么存款,你还要上学,哪有闲钱去医院检查,而且就一个低血糖而已,没必要小题大做。”
我不由得在心里苦笑,明知道结局一样,竟还傻傻的认为,自己能逆天改命。
“可我真的在你脑袋里看见了一团东西,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姐姐和妈妈面面相觑,最终都将眼神看向我。
妈妈抬手摸了摸我额头,神色凝重。
“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请你快点从我女儿身上滚下去。”
“你应该被这个鬼缠身很久了吧,不然怎么会总说这种胡话。”
“妈妈明天就请道士在家里做法,一定让他远离你。”
年轻的姐姐竟也相信了鬼神之说,认为我真的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
妈妈去山里请道士的时候,姐姐就在家里照看我,生怕我会不小心溜走。
江湖术士来了家里,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便认定我是被鬼神上了身。
他用绳索将我捆住,然后用黑狗血泼至我全身。
最后又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说了一大堆。
妈妈对着天祈祷,姐姐也跟着将眼睛闭上。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滑稽至极。
做完法事已经是傍晚,妈妈将道士送出门,折回来时手里多了一道符。
她细心的将符咒缝在我衣服内侧,细心叮嘱。
“这个东西可是妈妈花了几百块钱求来的,你千万别弄丢了。”
“道士说了,恶鬼已经被他驱走,你不会再胡言乱语了。”
一生迷信的妈妈宁愿花几百块钱做这么多无用的事,都不会将爸爸和姐姐带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不知道该怪她,还是该心疼她。
4
姐姐偏头痛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看着她脑袋里的肿瘤越来越大,几乎占据了她半个大脑。
妈妈以为自那次做法后,我便恢复了正常,哪想到在某天夜里,我又对着姐姐的脑袋胡言乱语。
“姐,求你了,去医院看看吧,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失去两个亲人。”
“哪怕为了妈妈信我一次,就一次?”
姐姐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看来你不是被鬼上身,而是精神失常了。”
随后妈妈从房间走出来,看着又打回原形的我,满脸失落。
姐姐看着妈妈,郑重其事的说。
“小玲她应该是精神出现了问题,我们还是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吧。”
“她还这这么小,长此以往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医院肯定有办法治疗她的。”
该去医院的是你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当天晚上,姐姐便拨打了精神病院的电话,势必将我关进去。
我靠在门后面垂死挣扎。
“我没有说谎,我一直说的都是真的。”
“爸的死,难道还没有唤醒你们吗?”
“该去医院的是你,不是我,你再不去医院,就要死了。”
妈妈隐忍的怒气在此刻终于爆发出来,她将姐姐护在身后,然后气冲冲的走到我面前。
“赵小玲,为了你,我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你姐呢?”
“你不是有透视眼吗,那你看看我脑子里我肚子里有没有肿瘤?”
“真是家门不幸,你爸已经被你的乌鸦嘴害死了,你怎么还不能懂点事呢?”
“既然你总是这样执迷不悟,那就把你送去医院好好治治,要是治不好,你就别回来了。”
当天夜里,下起了大暴雨,妈妈和姐姐还是义无反顾,将我推出了家门。
我被强制关进精神病院,每天的衣食住行全由护士监管,我告诉他们我没有病。
护士只是笑笑打趣我。
“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越说自己没病,就说明病得不轻。”
“而且你这病是我们这里最特殊的,竟然说自己有透视眼,那这样说来,医院那些设备不成了摆设?”
我每天只能坐在暗无天日的病房,不知道姐姐现在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病情有没有加重?她有没有去医院?
可好像我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终日郁郁寡欢,导致我身体渐渐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我似乎在逃避,从不敢低头直视它。
直到妈妈和姐姐来接我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看向自己的胸部。
原来,我也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
我的双肺已经干瘪得不成样,难怪最近总感觉呼吸不畅,经常胸闷气短。
医院门被打开,妈妈和姐姐焦急的站在门外等着我,见我完完整整走出来,她们悬着的心才得以落下。
我捏着手心,走到二人面前,然后苦涩一笑。
“我好像也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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