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蔓《我在日本留学，妈妈却到处造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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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妈妈视频时，打工的居酒屋客人突然说了句：“哒咩！”
妈妈瞬间皱着眉凑到镜头前，
“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在那边拍片子啊？人家都说常听这个词的，都是干那行的女人……”
我解释道自己在打工。
“我都听到了，你还在撒谎。非要跑去日本那么远，真想要读书哪里不能读？”
她愤怒的咆哮声引来了店里客人的不满。
我直接挂断了视频。
手机里很快弹出她发来的一串几十秒的语音条。
不用听我就知道，一定又是对我毫不留情的侮辱。
我缓缓的敲出一行字回复给她：
“如果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那我们就断亲吧。”
第二天一早，我刚在教室坐下，就看见妈妈拎着行李箱堵在门口，红着眼眶冲我喊。
“你怎么能为了拍那种片子连妈妈都不认了呢！”
“我一把年纪了，连夜不睡觉坐飞机过来，都是为了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
教室里几个中国同学瞬间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随即把妈妈的话添油加醋地翻译给周围人听。
众人看向我的目光像带着刺，逐渐变得轻蔑又下流。
妈妈又一次用她所谓的“母爱”，将我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压着发抖的声音解释。
“妈，我昨天已经跟你说过，视频里的声音是我打工的居酒屋客人聊天时说的。”
妈妈尖着嗓子打断我，声音大得整个教室都能听见。
“客人会一直‘哒咩’‘雅咩碟’地叫唤吗？”?
身后立刻有人跟着起哄，“哒咩”“雅咩碟”的模仿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低低的哄笑。
我咬着牙，把眼泪逼回去，继续说。
“昨天那名客人只是说了一句达咩，这是很日常的一句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要是不信，还可以查我银行卡里的转账。”
“每一笔钱都是我打工挣的，干干净净。”
这些话，我是说给妈妈听，更是说给身后那些看热闹的同学听。
我太清楚，一旦谣言传开，毁掉的会是我的前途，我的人生。
可是妈妈只是冷笑一声，仿佛我已经无药可救。
“从小你就是个谎话连篇的孩子。”
“偷窃、霸凌同学、勾引已婚的老师，你做过这么多坏事，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在这里拍片！”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得我脑袋发懵。
那些早就被我埋在心底的、被她扭曲过的过往，又一次被她扒出来，扔在阳光下示众。
就因为她是妈妈，她说的话，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毋庸置疑的真相。
短短几分钟，我的清白再次被她撕得粉碎。
我不敢回头，只能攥紧衣角，深吸一口气。
“妈，别闹了行吗？我先陪你找个宾馆休息。”
再在这里闹下去，谁知道她还会编造出什么脏水泼在我身上。
我伸手想去拉她的行李，她却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你爸爸在你小时候就抛弃了我们母女，这些年我独自拉扯你长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
“我为了你没有再婚，没日没夜地打工，换来的却是你的不心疼、不理解。”
“我的人生，全都被你毁了啊！”
那几个中国同学听不下去了，围在她身边。
一边哄着她，一边朝我翻白眼。
她的疯癫哭闹，和我的沉默隐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有人撑腰，她哭得更凶了，拉着一个女生的手说。
“你们都是好孩子，帮阿姨劝劝林蔓。”
“她也不是无可救药，只是年纪小误入歧途。”
我站在原地，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怎么敢说这些话？
当初是她打麻将输了钱，撒泼打滚不同意离婚，爸爸才被逼得离家出走；
她所谓的“没再婚”，是因为她的疯脾气吓跑了所有追求者；
至于“没日没夜打工”，不过是她守着市中心几套公寓收房租，却天天泡在麻将馆输钱的借口。
可这些真相，我没法说出口。
在所有人眼里，她是含辛茹苦的单亲母亲，我是忘恩负义的坏女儿。
我曾试过解释，可没人愿意听
因为“母爱”的道德高地上，我永远是那个错的人。
就在我被那些鄙夷的目光压得喘不过气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挡在我身前，声音温和却坚定。
“女士，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我们学院的助教程川，也是个中国人。
我心里刚升起一丝暖意，就被妈妈接下来的话浇得冰凉。
“你是不是跟我女儿有一腿？”
她指着程川，眼神里满是恶意，
“不然就是你怂恿她去拍那种片子的！”
周围几个受过程川照顾的中国留学生立刻急了：
“阿姨，程川师兄不是那种人！您千万别误会他！”
妈妈眼珠一转，话锋又变：
“不是他，那肯定也有别人带坏我女儿！不然她一个小姑娘，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跑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这话一出，刚才还围着安慰她的人瞬间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被她缠上，惹得一身腥。
我看着他们躲闪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冷笑。
我早该习惯了，在国内读书时，同学们就是这样对我敬而远之的。
我初中时交了一个好朋友。
结果妈妈打麻将输了钱，第二天就跑到学校告状，说是我偷了她的钱，还拉着我朋友一起骂。
“我女儿跟你做朋友前从没偷过东西，肯定是你把她带坏的，你就是帮凶”。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跟我走近。
现在，她又千里迢迢追到日本，一次又一次想毁掉我好不容易换来的平静生活。
程川显然也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脸色沉了下来：
“阿姨，无凭无据你不能胡诌。你虽然在国外，但也该遵守法律和道德，随便造谣是违法的。”
妈妈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拍着大腿喊。
“你这臭拉皮条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自从林蔓出了国我就没给过她钱，她却能在这里过得这么潇洒，还说不是去拍片了！”
她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那些原本还带着疑惑的目光，又一次变成了鄙夷。
我看着程川无奈的表情，看着周围人躲闪的眼神，只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无论我逃到哪里，都逃不过她给我设下的地狱。
围观的几个中国学生，彻底相信了妈妈说的话。
“林蔓，我们学校对学生的作风很重视。”
“如果让校方知道你兼职做那种事，一定会开除你的。”
妈妈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舆论已经完全倒戈向她，她只需要一个“铁证”，就能彻底把我踩在脚下。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地冲过来
“你脖子上的这道红印是什么东西？”
不等我反应，她一把扯开我的领口，布料被撕扯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一道扭曲的疤痕顺着我的脖子一路蔓延至肩颈，像一条丑陋的红色蜈蚣，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你们快瞧瞧！这就是她拍片留下的证据！肯定是被人打的，做那种事的女人，不都这样吗？”
她拎着我的领子将我的“罪行”示众，精致美甲上镶嵌着的钻石抠进我的皮肉里。
“这伤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
我垂眸哽咽，声音里满是疲惫和绝望。
她当初招惹了一个有妇之夫，被人家的原配提着刀闹到我家门口。
是我奋不顾身的替她挡下一刀。
就在我大出血被送进医院的那天晚上，妈妈和她的情夫还跑去开房。
所有不堪的回忆里，都是她对我的利用和诋毁。
我用力挣脱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将衣服拉了回来，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究竟想怎么样？”
妈妈指着一旁的程川，语气里满是威胁。
“还有你，带坏了我的女儿，还好意思做助教？”
“我要去找你们校长，让他把你们两个都开除！”
我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
“够了！”
“不要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妈妈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要不然你就主动退学，跟我回去，在外面没人管你，你只会变得更坏！”
程川听出了她想用自己来威胁我，皱着眉开口。
“阿姨，你作为一个母亲，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一次？”
“林蔓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可你单凭几句日语和一道不明由来的伤疤，就要逼她退学，你究竟爱不爱自己的孩子？”
伴随着程川的质疑，我的目光静静落在妈妈的身上。
虽然我从小就知道答案，可我仍然想听她亲口回答这个问题。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说。
“她是一个不要脸的撒谎精，可我还是没放弃她，还特意坐飞机过来救她，这难道不是爱吗？”
她用了一个反问，巧妙地回避了“是”或“不是”这个简单的答案，把自己的恶意包装成了伟大的母爱。
“程川师兄，你别在帮林蔓说话了。”
刚才那个指责我的女生拉了拉程川的胳膊。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她亲妈说的还能有假吗？哪有妈妈会胡编乱造污蔑自己女儿的清白？”
“就是啊。”
另一个男生附和道，
“林蔓，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不想看你堕落下去，你还是快迷途知返吧。”
“学业固然重要，但是人不能走歪路。你应该感谢你的妈妈，不抛弃不放弃你。”
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却是扯走了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妈妈眼眶通红，顺势拉着我的衣袖，语气里带着一丝卑微的央求，可眼底的贪婪却藏都藏不住，
“咱们回家吧，趁着这学期刚开学，学费说不定还能退回来，那笔钱也能派上用场……”
“而且你现在有了了留学经历，进厂也能多点工资。”
我偏过头，直视着这个看似可怜的女人，声音冰冷。
“学费跟你有什么关系？”
听我这么问，她立刻急了，语气也变得理所当然。
“怎么跟我没关系，你是我女儿，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钱自然也是我的。”
“那笔学费要是退回来，我还能还点麻将账，你总不能看着我被人催债吧？”
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终于彻底明白。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会像梦魇一般永远缠着我，我永远无法摆脱她，直到我被逼疯，或是被逼死。
她的人生糟糕透顶，所以她只能靠着掌控我的人生来获得满足感。
“母亲”是她能触及的最高身份，以母亲之名摆布我、折磨我，是她手里最锋利的权杖，也是她最无耻的借口。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待我作何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足以让教室里的每个人都听到。
“你以前打麻将输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却污蔑是我偷了家里的钱，还闹到学校，让学校给我记了处分。”
“后来，你干涉我交朋友，到处散播我霸凌别人的谣言，让所有人对我敬而远之。”
“我的班主任看不过去你的行为，特意来家访找你谈话，想帮我解围，你却跑去校长那里投诉，说我和班主任有一腿，害得班主任丢了工作。”
那些被她掩盖在“母爱”之下的恶意，终于被我一一揭开。
空气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解，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异常平静地说出这些年我所遭遇的一切，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母女关系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却不应该是你一而再伤害我的借口。这一次，我不会再隐忍沉默下去了。”
我看着妈妈，眼神坚定。
“如果你能拿出我去拍片的确凿证据，我就退学跟你回去，这辈子都听你的。”
“可如果我没有做那种事情，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从此再无往来，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