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许柚柠程川秋《梦碎云消不回头》
    
爆炸后,我逃到边境小县城,换了身份在环保站工作。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在那场瓦斯爆炸里。
两年了,我的衣冠冢被人日日擦拭得一尘不染。
直到这天,上级派人来站里考察。
推门进来的,是我以前的领导。
她震惊地看着我,问我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去。
还说程川秋守着我的墓碑两年,差点在矿井里自杀。
程川秋是我前夫。
他有个小青梅,她父母十五年前在矿难中为救程川秋的母亲牺牲了。
从那之后,秦赫凌就成了程家的女儿。
我嫁给程川秋后,她就开始对我下手。
第一次,她在安全绳上动手脚,我摔进废井,全身骨裂。
程川秋请来最好的专家,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第二次,她破坏氧气瓶,我在密闭矿道里差点窒息。
程川秋带队搜了六小时,才把昏迷的我救出来。
她害,他救。
一次次循环。
直到最后那次。
秦赫凌在我工作的区域引爆瓦斯,我全身烧伤,肺部重创。
被抬上担架时,我用尽力气求程川秋报警。
他蹲下来,轻轻摇头。
“柚柠,凌凌不是故意的,她爸妈是为我妈死的。”
“看在我面子上,算了吧?”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
第二天在矿区医院醒来,我第一件事就是给程母打电话。
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我。
“程总。”我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同意和程川秋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程母果断回应:
“你想明白就好,我让人送文件过去,你签字就行。”
挂断电话没多久,程家律师便出现在病房,恭敬地递来一份离婚协议。
泪水模糊了视线,和程川秋有关的一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和他结婚三年,他对我体贴温柔,照顾周到。
可唯独在涉及秦赫凌的事情上,他永远没有底线。
第一次见面,秦赫凌就把我带进危险矿区,害我吸入有毒气体,在医院抢救了整整一周。
我哭着让程川秋追责,他却抱着我说:“柚柠,凌凌只是工作疏忽,本质不坏,你没事就好。”
从那之后,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伤害,全被他轻描淡写带过。
律师接过文书,松了口气:“许女士,离婚证办好后,我会亲自送来。”
他走后,病房里只剩我一人。
没过多久,门又被推开了。
秦赫凌抱着一束白菊花,笑盈盈地走进来。
我瞬间浑身发抖,本能地往后缩:“你来干什么?”
她随手把花扔在地上,笑容灿烂又阴毒:
“当然是亲手送你上路啊!”
“瓦斯爆炸都没炸死你,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说完她猛地扑上床,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拼命挣扎。
可刚经历烧伤的我根本不是常年训练的秦赫凌的对手。
肺里空气急剧减少,眼前一阵阵发黑。
就在意识快要涣散时,查房的医生冲了进来,失声尖叫:
“你在干什么!快住手啊!”
混乱中,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抓住医生的手:“报……警……”
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程川秋阴沉的脸。
他压抑着怒火:“许柚柠,你为什么报警?凌凌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我的心脏像被插进一把尖刀,痛得喘不上气:“她刚刚想掐死我!”
程川秋眉头紧锁。
“我早就告诉过你,凌凌父母是为我妈牺牲的,她心里有伤,本质不坏,绝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不是真的想让我死?!”
我猛地打断他,积压三年的恐惧、委屈和愤怒全爆发了:
“她在安全绳上动手脚,害我摔断骨头!破坏氧气瓶让我差点窒息!引爆瓦斯把我炸成这样,刚刚还要掐死我!”
“哪次不是想要我的命?这次要不是医生进来,我已经死了!你懂吗?!”
程川秋叹了口气,伸手想抱住我。
却被我一巴掌拍开。
“别碰我!这次我绝不会让步,我一定要让她承担法律责任!”
程川秋沉默片刻,眼神逐渐坚定:
“我和凌凌从小一起长大,她只是被宠得任性了些,我会严厉管教,停她的职、处分、甚至让她离开爆破行业都可以。”
“但我绝不会让她坐牢,毁掉一生!”
没等我反应,身后的助理已经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签了它,此事既往不咎,我们还像原来一样。”
我看着文件上那刺眼的谅解书三个字,只觉得万分荒唐:“我不签!”
“凌凌从小没了父母,没受过这种委屈,看守所那种地方她受不了。”
“柚柠,听话。”
“我说了不签!”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下一秒,助理粗暴抓住我的手臂,狠狠一扭!
“啊!”
剧痛席卷全身。
他抓着我的手强行在谅解书上签字,又按住我的手指沾了印泥,快速按下去!
程川秋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我浑身是汗,抬头看着这个我爱了多年的男人,声音虚弱:
“程川秋…你为了她,竟然这样对我?”
他转头对助理吩咐:
“去叫医生来,用最好的药,把她的手治好,好好照顾。”
之后几天,程川秋再没露面,只每天发来几条消息。
【矿井塌方,暂时脱不开身。】
【别生气了,等你出院,带你去城里散心。】
【手还疼吗?好好照顾自己。】
可每条短信刚收到,秦赫凌的消息就会随之而来。
全是程川秋陪在她身边的照片。
给她倒水,帮她揉肩,甚至用那把平时碰都不让我碰的防身匕首给她削苹果。
这天晚上,我手痛得睡不着,鬼使神差地竟给程川秋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也没人接。
挂断后,秦赫凌的消息立刻发来了。
【嘻嘻,猜猜我们在干什么?】
底下是一段视频,光是封面就能感受到极致的暧昧气息。
我颤着手点开,视频里秦赫凌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地靠在床头。
她突然起身,从后面紧紧抱住程川秋的腰,将滚烫的身体贴在他挺拔的后背上。
“秋哥……别走……我难受……那酒……后劲太大了……”
“你走了……我会出事的……求你……”
程川秋的脚步猛地顿住,他回头看了一眼眼神迷离的秦赫凌。
最终,咬了咬牙,挂断了我打给他的电话。
转身将秦赫凌扶回床上:“我只能陪你到天亮。”
视频随后陷入一片黑暗,只传来一声低吼和秦赫凌满足的轻笑。
我如坠冰窟,拿着手机,固执地拨打程川秋的电话。
整整一夜,四百多通电话,程川秋一个也没接。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收到几个字:
【昨夜处理突发事故。】
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原来他的“突发事故”,就是在另一个女人床边守到天亮。
出院那天是我的生日。
程川秋亲自来接我,还找酒楼给我办了一场生日宴。
宴厅布置精致,他全程陪在我身边。
切完蛋糕后,将纯金的定制项链轻轻系在我脖子上。
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可我只觉得那奖牌压在胸口沉如泰山。
中途,我实在喘不过气,起身去洗手间。
刚走到走廊拐角,就被秦赫凌拦住。
“哟,这不是今晚最幸福的程太太吗?”
她倚靠在墙边,双臂环胸,满脸讥讽。
我不想理她,转身要走,她却快步上前拦住我,
“秋哥这么重视你,为你办宴,送你这么贵重的项链,你很得意吧?”
“可上次你报警抓我,他还不是逼你签了谅解书把我捞出来?”
“你知道秋哥有多离不开我吗?这些年我们什么都经历过了!而你还死皮赖脸地待在他身边,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钝刀,反复凌迟着我早已破碎的心。
我脸色苍白,只想尽快离开。
她却不肯罢休,猛地一把拽住我的手,指甲掐进皮肉里。
“上次没让你死成,这次看你还有没有运气!”
话音刚落,走廊阴影里立刻闪出两名穿着工装、身形彪悍的男人,一左一右架住我,不由分说地将我拖进了顶楼会客室!
我惊恐地挣扎,可力气在他们面前微不足道。
秦赫凌眼神恶毒,又带了几分得意:
“许柚柠,既然秋哥喜欢你,我就把你彻底毁了!看他还要不要一个被玩烂了的破鞋!”
一个面目猥琐的男人淫笑着朝床边走来,我拼命挣扎,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秦赫凌还拿出手机,准备录下这一切!
就在那只恶心的手要碰到我衣襟时,“砰”的一声,会客室门被狠狠踹开!
程川秋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了进来,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看到床上被制住、衣衫凌乱的我,目眦欲裂。
一个干脆的过肩摔,瞬间将那个靠近我的男人狠狠砸倒在地,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昏死过去。
“柚柠!”
他冲过来,解开束缚,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别怕!我来了!没事了……”
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巨大的委屈瞬间决堤,我在他怀里崩溃大哭。
他打横抱起我,小心翼翼地用外套裹住我,准备离开。
经过秦赫凌面前时,他脚步顿住,眼神冰冷:
“秦赫凌!以往你任性胡闹,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都忍了,但你居然敢用这种下作手段伤害我妻子!”
“如果柚柠今天出事,我绝对不会放过!”
秦赫凌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后退半步,随即像是被刺痛般尖声叫道:
“你想怎么样!让我坐牢吗?”
“好!程川秋,既然你要我的命,我现在就还给你!”
说完,她出人意料地猛地冲向敞开的落地窗,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凌凌——!”
程川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几乎是本能地扔下我,像一道闪电般冲向窗边!
我猝不及防地被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挣扎着爬到窗边,只看到程川秋疯了一样冲下楼。
抱着浑身是血的秦赫凌,跳上那辆越野车,引擎发出狂暴的轰鸣,狂飙离去。
自始至终,没看过我一眼。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车消失的方向,心口只剩下无边的死寂。
最后,我缓了一会,然后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
程川秋也回来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要捏碎我的骨头:
“凌凌内脏大出血,附近只有你和她的血型匹配!”
我眼前一黑,气血上涌。
“不!程川秋,你疯了!我凭什么救她?”
他却紧紧攥着我的手臂,眼神带着哀求:
“柚柠!凌凌是因为我的话才跳楼的,我不能看着她死!她还年轻!抽点血对你影响不大,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调理,以后加倍补偿你,好不好?”
我歇斯底里地反抗,可他最终还是把我拖进手术室,按在手术台上!
“程川秋!我恨你!!”
麻醉注入前,我的哭喊成了最后的意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
程川秋守在病床边,见我睁开眼立刻过来:
“柚柠,你醒了?”
他拿出各种名贵补品和礼物,可我只是麻木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这天,程川秋出去给我买粥,恢复好的秦赫凌又溜进病房:“哟,这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许柚柠,你真可怜,休克昏迷了这么久!你浑身上下的血几乎都输给了我,也多亏了你,我才能活下来。”
我只觉得恶心,哑声道:“滚。”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一个血库装什么装啊!”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没过一会儿,程川秋冲进病房,劈头盖脸地质问:“柚柠!你为什么买通护工在凌凌的药里下毒?!”
我莫名其妙:“什么?”
“凌凌说!你恨我逼你救她,所以买通护工给她的药里加有害物质,害她突发中毒反应,刚从抢救室里捡回一条命!”
他语气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指责。
“我没有!”
我终于忍不住,猛地坐起身,泪流满面地嘶吼:
“程川秋!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你永远只相信她!偏袒她!我差点被她害死!全身都是伤!”
“而你呢?!除了逼我签字、逼我输血、逼我去死,你还为我做过什么?!”
“你的爱真让我恶心!恶心透了!”
程川秋愣住了。
病房门被推开,秦赫凌靠在门框上,声音带着哭腔:
“秋哥,答应过我的!你说要把她交给我处置三天的!”
程川秋看着虚弱的秦赫凌,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三天,你不能让柚柠有生命危险,这是底线!”
“你放心,我只是想教训她,不会要她的命。”秦赫凌立刻保证。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程川秋竟然为了安抚秦赫凌,主动把我送出去任人折磨?!
“程川秋!你敢!!”
我惊恐地想下床。
秦赫凌一挥手,两个穿着工装的壮汉走进来,毫不客气地把虚弱的我从病床上拖下来。
“程川秋!救我!不要!我不要去!”
我绝望地哭喊着,向他伸出手。
可他只是攥紧拳头,站在原地闭上眼,无动于衷。
此后三天,我被秦赫凌关在一处偏僻的废弃工厂内,她用尽各种手段折磨我。
鞭打、禁止睡眠、吃下呕吐物,极尽所能地凌辱我的身体和尊严。
直到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她才停手,让人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回急救室。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医生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通知家属来办手续吧。”
他把手机递还给我。
一打开,就是程母发来的加密讯息:“离婚手续办好了,你赶快离开川秋吧。”
想到程川秋偏执的性格,我拨通程母专线,嘶哑哀求:“求您帮我伪造死亡证明,用停尸间无人认领的女尸代替我。”
“如果我突然消失,程川秋一定会动用所有资源满世界找我,与其纠缠不休,不如让他以为我死了,一了百了。”
程母沉默片刻,终是松口:“跟着我的人走,后续我来处理。”
我在程母的安排下,从后门离开,直奔机场。
另一边,程川秋死死盯着腕表。
三天时间一到,他立刻给秦赫凌打去电话,语气焦急:“三天到了!柚柠呢?我警告过你,不准闹出人命!”
秦赫凌语气委屈:“你这么舍不得她?放心,我把她送回医院了。”
程川秋立刻驱车赶去,刚到手术室门口,灯就灭了。
医生摘下口罩,沉重地摇头:“先生节哀,病人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伤势过重,我们尽力了。”
接着,盖着白布的推床被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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