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江宛凝梁鹤林《爱恨难解亦无消》
我爸破产跳楼后,我在桥洞捡回冻得只剩半口气的江宛凝。
她右腿有旧疾,连路都走不稳。
为了帮她凑医药费,我卖了脖子上的平安锁,那是我妈走前唯一的念想。
催债的人找上门时,她为护我被打断三根肋骨,我以为捡回了一辈子的光。
为治好她的腿,我打三年零工,终于攒够了手术费。
可她痊愈被星探挖走爆红后,一切都变了。
江宛凝成为影后那天,聚光灯却落在泼我硫酸,扬我妈骨灰的私生粉身上。
他泼我的那瓶硫酸,让我的右眼成了冰冷的义眼。
而她没有追究,只因她听信了我爸拖欠工资才逼她父母走向绝路的谣言。
却不知,是她爸赌光了二十万抚恤金,才酿成她家的悲剧。
我盯着她手中的影后奖杯,突然笑出声。
在全场尖叫中,我摔碎她手中奖杯,将袖中硫酸全泼向私生脸上。
“江宛凝,你欠我的血泪,我偏要在你最风光的时候,让你和这个畜生一起偿还!”
01
萧淮景的惊呼炸响,我泼出去的硫酸,全都被江宛凝硬生生挡住。
她的礼服瞬间被烧出一块黑洞,后背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我僵在原地,手里的空瓶哐当掉在地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疼得我几乎快要窒息。
我爱了江宛凝十年,换来的却是她护着害我右眼失明的凶手。
“宛凝,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很疼!”
萧淮景声音惊恐,却恶狠狠瞪着我,眼中满是怨毒。
“梁鹤林,这可是直播!你想火想疯了?”
说完,他松开江宛凝扑过来,拳头几乎要打到我脸上。
可我早不是两年前那个任他欺辱的软柿子了。
我偏头躲开,右手顺势扣住他的手腕。
当初被他泼瞎眼睛后,我报了半年跆拳道,每天把指节练得青紫,就是为了有一天将他踩在脚下。
没等他反应,我铆足了全身力气,猛地把他往地上一摔。
我攥紧的拳尽数砸在他脸上。
“对,我就是疯了!”
“你这种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凭什么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萧淮景挣扎着喊骂,胡乱扑腾的指甲抓得我胳膊生疼。
“是你一直缠着宛凝不放!是你非要毁了我们!”
周围的记者炸开了锅。
“就是!谁不知道梁鹤林像个疯子一样天天缠着江影后!”
“萧先生多不容易啊,陪江影后从低谷走到现在,还要被疯子害!”
听到这些颠倒黑白的话,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萧淮景家里是暴发户,他有的是钱砸给媒体买通稿。
这些收钱的媒体,把我写成阴魂不散的疯子,却把本是私生粉的他包装成默默守护江宛凝的痴情陪伴粉。
我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疯子,我不坐实你编造的罪名,都对不起你费心抹黑我!”
说罢,我攥着他衣服的手更用力。
可拳头还没落下,胳膊突然被一双手死死扣住。
“梁鹤林,你闹够了没?!”
江宛凝的额角全是冷汗,背后溃烂的伤口还在渗血,却还是选择护着萧淮景。
“不够!远远不够!”
再次涌出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江宛凝,就算你们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解不了气!”
“你难道忘了?没有我,你根本活不到今天,你欠我的是一条命!”
我指着躲在她身后,却狠狠瞪着我的萧淮景。
“他几次想要我性命,就算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江宛凝的脸色越来越沉,没等我说完,她突然用力一推。
我一时没站稳,重重摔下了领奖台。
她眼中满是不耐,对着助理吩咐。
“叫安保把他拉出去!别在这碍事!”
很快,两个安保人员冲过来,狠狠架住我的胳膊。
台下的观众愤怒指责我。
“这人真是疯了!赶紧拖走别脏了这里!”
萧淮景撑着爬起来,捂着红肿的脸扯着嗓子喊道。
“他伤了宛凝,就该把他送进警局!”
江宛凝沉默了几秒,喑哑道。
“既然他脑子有病,就送精神病院好好治。”
精神病院?
我倾尽所有陪伴她的十年,换来的就是这样凄惨的结局?
我被拖出门时,双目死死钉在台上。
燃起的仇恨让我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江宛凝,你亲手把我推进地狱。
我偏要拉你一起堕落。
我被送去了城北的精神病院。
冰冷的针头扎进手臂时,我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是萧淮景特意打点过的,推药时下手极重,针管几乎要戳进我的骨头缝。
萧淮景倚在门框上,看着我笑得欢畅。
“梁鹤林,我劝你早点死心。”
“这院里的人都听我的……”
他迈步向前,贴近我的耳边轻声道。
“就算你没病,我也要让你真的变成疯子。”
我偏过头看他,嘴角扯出一抹笑。
“那正好……”
“等我确诊后,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萧淮景脸色骤变,听见门外脚步声的瞬间,他扬起的手僵在半空,换上一副委屈的眉眼。
江宛凝进来后,看见红了眼的萧淮景,立刻将他护在身后。
“梁鹤林,我警告你,别再打他主意。”
萧淮景顺势往她肩头靠了靠,声音带着哭腔。
“宛凝,我就是担心他,想来看看……可他刚才说话句句都是威胁,我好怕……”
江宛凝拍着他的背,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这地方晦气,待久了不好。”
“我给你订了上次你提过的那条手表,你先去专柜试试,我处理完这里就找你。”
萧淮景瞬间收起眼泪,故意抬着下巴看向我。
“那条三十万的手表,你竟然真的买了……宛凝,你对我真好。”
他说完,还特意朝我挥了挥手里的车钥匙,挥了挥手得意地走了。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江宛凝两个人。
她盯着我的脸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送你来,是为了保护你。”
“外面记者都等着看你笑话,你要是真伤到萧淮景,他家人不会放过你,待在这至少安全。”
我撑着坐起来,听到她冠冕堂皇的话只觉得好笑。
“你护着萧淮景,把我扔进精神病院,倒是成了为我好?”
“江大影后,你说我该不该感动得哭出来?”
她别过脸,不敢看我的眼睛,“梁鹤林,你别跟我阴阳怪气,听话点不好吗?”
“听话?”
我笑得胸口发疼,眼泪顺着脸颊流在床单上。
“难道我听话,我的眼睛就不会瞎?他萧淮景就不会跑到我妈墓地闹事,连骨灰盒都要掀翻?”
我声音发颤,却字字戳心。
“你看不见他的坏,看不见我的疼,只会把我塞进这种地方,还要我谢你?”
江宛凝的喉头滚动,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可很快就被硬压了下去。
“你先在这待着,我会让人照顾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再回头看我一眼。
没过一会,护士端着一碗药进来,不耐烦地塞进我手中。
“梁先生,喝吧。”
我盯着窗外的树,心中忽然生出一计。
反正已经烂到谷底了,再差又能怎样?
护士刚走,我就扑到窗边。
窗户焊的粗铁丝锈迹斑斑,我深吸一口气,攥紧铁丝用力往外掰。
铁锈嵌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可我不敢停,一下比一下用力,
直到缝隙足够我爬出去,我才松了口气。
我踩着窗沿翻出去,紧紧抱着窗外的树干往下滑。
落地的瞬间,我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我闷哼出声,才发现自己没穿鞋。
脚底被碎石划得鲜血直流,可我只顾着往公路跑。
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这点痛又算什么?
远处的路灯越来越近,我心里刚燃起一丝希望,身后却突然响起脚步声。
“梁鹤林,你要去哪里?”
我浑身一僵,转头就看见江宛凝。
她手里拿着麻醉剂,步步紧逼向我走来。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她偏头看向我,“离开我,你又能去哪里?”
我往后退了一步,脚底的疼让我晃了晃,却不甘地看向她。
“天下之大,我想去哪就去哪!”
“你不是嫌我坏你和萧淮景的事吗?我走了,你该高兴才对!”
“高兴?”
她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能跑掉?”
“你喝的那些药……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禁锢在她怀里。
我刚要挣扎,冰冷的针已经扎进我的皮肉。
“鹤林,你不该离开我的。”
再次睁眼,我的眼前只剩一片黑。
我看不见了!
我颤抖着摸向左眼,眼泪瞬间夹着疼痛涌了出来。
我的手被人猛地攥住,江宛凝的声音带着慌乱。
“别乱动。”
“江宛凝,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声音发颤,挣扎着想要推开她。
“你别碰我!我嫌你恶心!”
她把我紧锢在怀里,像从前那样顺着我的头发。
“你只是暂时失明。”
“我这样做,只是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
“疯子!”
我用力捶打她的身子,“你非要逼死我才满意吗?!”
她抱着我的力气却更重,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脸颊上。
“鹤林,我只是想让你安全!”
“安全?”
我笑得眼泪直流,胸口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你把我眼睛弄瞎,把我关起来,这叫安全?”
我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那当年萧淮景泼我硫酸时,你怎么不保护我?!”
她身子一僵,突然松开我,把我狠狠推倒在床上。
“梁鹤林!你失去的只是一只眼睛!我却因为你没了父母!”
我摸索到床边的水杯,朝她声音的方向砸过去。
“我说了无数遍!你爸不是我爸害的!我爸给了他二十万,是他自己赌光了!你为什么不信?”
我心中的悲愤快将我淹没。
我费尽心思查到的证据,在我找江宛凝证明的前一日,被萧淮景偷偷烧了。
可她现在成了影后,想查当年的事明明不难。
江宛凝却猛地打断我,“梁鹤林,你别再撒谎了!”
“你爸当年公司濒临破产,那次工程坍塌,多少员工出了事?家家都要赔二十万,你家怎么可能赔得起?”
我僵在原地,心脏像被狠狠攥住。
原来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愿相信。
她宁愿把错都推给我们梁家,也不肯承认自己父亲的不堪。
我摸索着下床,朝她扑过去。
“江宛凝,你就是窝囊!你不敢面对过去,不敢面对你对我的伤害,就用这种方式把我困住!”
“你以为我瞎了就会认命?我就算瞎,也不会放过你和萧淮景!”
我的脚下突然一滑,踉跄着就要摔倒,手腕却被她用力拽住。
“你就不能安分点?”
她压着怒火,“我留你在身边,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仁慈?”
我冷笑一声,用尽全力甩开她的手。
“我就算死,也不会领你的情!”
江宛凝向来说一不二,整整五天,她断了我的食物和水。
好在房间有洗手间,我本就有胃病,但为了活下去,只能勉强喝自来水。
在我撑不住虚脱倒在地上三天后,房间门终于开了。
我以为是江宛凝,耳边却传来萧淮景的笑。
“梁鹤林,我还以为你早饿死了呢,没想到命这么硬。”
我撑着眼皮,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你们这对狗男女都没死,我怎么能死?黄泉路上总得有人陪我吧?”
“我是不怕死,至于你嘛……”
“作恶多端的小三害人精,下辈子估计只能当个畜生了。”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萧淮景。
他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脚狠狠踹在我身上。
“梁鹤林,我就不明白!”
“你这种瞎了眼的疯子,凭什么占着宛凝的心?”
我伸手去抓他的腿,却被他反手甩了个耳光。
“当初你在颁奖台让我出丑的账,今天该好好跟你算算了!”
萧淮景兴奋地笑着,“反正你右眼已经瞎了,左眼瞎了才对称,省得你再祸害宛凝!”
我心里一慌,挣扎着想往后缩,却被他死死按住肩膀。
“梁鹤林,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他另一只手强行掰开我的左眼,就在他手中的药瓶贴近我眼皮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你们在干什么?!”
江宛凝冲进来推开萧淮景,将地上的我一把拽起来。
萧淮景的声音满是委屈和不甘,“宛凝!他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你明明答应要嫁给我,就不该再和他死缠烂打!”
嫁给他?
我浑身一僵,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们认识不过两年,萧淮景当初是靠买通她助理才靠近她的私生。
江宛凝以前最厌恶这种人,如今却要嫁给他?
“够了!”
“我是让梁鹤林陪我去医院的。”
我心中猛地泛起一阵不安,“你带我去医院做什么?”
她没回答,只伸手想拉我走。
我执拗地站在原地,话中满是讽刺。
“难道又想给我灌什么药?是让我彻底瞎掉,还是弄成残废?好让我一辈子被你关在这里,不碍你和萧淮景的眼?”
江宛凝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沉声开口。
“我怀孕了。”
“但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掐着日子算,她的确两个月没来例假了。
上次她喝醉后,缠着我要了整整一夜,嘴里却念叨着萧淮景的名字。
萧淮景愣了一瞬,随即咬牙切齿地附和。
“这孽种本来就不能留!”
“宛凝,是不是这畜生威胁强迫你,想靠孩子留住你?!”
我猛地抬头,哪怕看不见,也能感受到江宛凝炙热的目光。
“江宛凝!你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那是一条命啊!”
她叹了一口气,声音压抑。
“就凭我根本没法养他,而且……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让保镖拉着我往外拖。
“我只是在解决我们之间的错误,也想……让你复明后看孩子最后一眼,哪怕他只是个没成型的胚胎。”
“你最好听话,不然别怪我无情。”
见我始终不愿意,她抬高了声音。
“我带了国外的堕胎药,我也可以现在就吃。”
“但你,就看不到孩子最后一面了。”
我拼命扭着头,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江小姐!出事了!有人……有人扒出当年非法赌博窝点的账,名单里的确有你爸……而他赌光的钱,的确是梁家打来的二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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