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书瑶温砚辞小舟《与你离散,是我最后的心愿列表》
确诊癌症晚期那天,沈书瑶和那个男孩儿的亲密照又拱上热搜。
沈氏继承人婚内出轨,一夜之间,股票动荡。
股东们催我赶紧澄清,媒体们逼我立马回应。
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沈书瑶打来电话,态度嚣张又无所谓:
“我忙着陪小舟看话剧,没空理这些闲事,你自己应付,反正你也习惯了。”
“还是那句话,但凡你敢说他半个不字,那温家就不只是破产这么简单了。”
这次,我没有歇斯底里地跟她争吵。
只是盯着桌上的两个骨灰坛,轻轻开口:
“知道了。”
我让公关部去准备召开记者会,却撕掉了他们提前帮我写好的发言稿。
都说人临死前,为了不留遗憾,总会列份心愿列表,一一完成。
而我的心愿,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和沈书瑶离婚。
……
发布会刚结束,沈书瑶质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让你澄清热搜,谁允许你提离婚的?”
“你这和当众宣布小舟是小三有什么区别?!”
我愣了下,一股荒唐感油然而生。
刚刚怎么会错觉,她是因为这段婚姻即将结束而紧张呢?
按了按发痛的胃,淡淡开口:
“我只是觉得,既然你那么爱他,就该给他个名分,不是吗?”
“反正这个位置,原本也不属于我,我不过想物归原主而已。。”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不屑的嗤笑:
“你当小舟跟你一样自私自利?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是我这个人。”
“温砚辞,你该不会以为在这装几句好人,我就会心软签字吧?没那么容易!”
“既然鸠占鹊巢地骗到了那个位置,那你就给我哭着坐下去,除非我玩儿腻了,否则休想让我放过你。”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大概是没看到我像以往那样,露出屈辱又忍耐的表情,让沈书瑶很失望。
我在记者发布会上,宣布将与她离婚的视频被撤得一干二净。
无所谓了。
我已经没有时间再陪他玩儿这场名为报复的婚姻游戏。
甚至,我也不需要他的签字。
来到老宅,沈老爷子正在书房等我。
听到我要离婚,他微微皱眉,劝道:
“砚辞,我知道这几年委屈你了。”
“书瑶只是一时糊涂,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不能因为赌气就离婚,况且你爸妈还……”
不等他说完,我轻轻摇了摇头:
“爷爷,我父母已经去世了。”
“让我离婚,是他们的遗愿,也是……我的遗愿。”
看到面前的两个骨灰坛,和那份癌症晚期的诊断报告。
沈老爷子震惊地久久说不出话。
“临死前,我只想最后过一段清净日子,看在我是您看着长大的份儿上,您帮帮我吧。”
如今的沈书瑶,已经是沈氏的掌权人。
可我知道,这个忙,沈老爷子还是能帮的。
长久的沉默后,他终是叹了口气。
“走吧,走吧,是沈家对不住你,那丫头……终是辜负了你。”
老人看着我和沈书瑶长大。
亦目睹了我是如何在这段婚姻中渐渐凋零、枯萎。
临走时,他叫住我,眼里含着心疼:
“砚辞,不管去哪儿,都要告诉爷爷,若真到了那一天,爷爷去送你最后一程……”
鼻子一阵酸涩。
我抹了把眼睛,笑着点点头。
将爸妈安葬后,我将家中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
准备打包捐给慈善机构。
结婚证掉落在地,照片上的沈书瑶靠在我怀里,弯起的眼睛满含柔情。
五年过去,如今这张脸在面对我时,只剩厌恶。
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
聪明半生,当年怎么就会错了意?
哪怕再多问一句,或许就不是如今的结局。
大概,还是贪心了。
从我记事起,沈书瑶就是京圈子弟中最耀眼的存在。
美丽、聪明、全能,浑身透着说不出的矜贵。
不管走到哪儿,总是前呼后拥。
和别家少爷比起来,我既不幽默风趣,又不擅长社交,内向又孤独。
只敢在宴会上,远远地隔着书本偷看她。
22岁那年,沈书瑶在看话剧时突发地震,剧场坍塌,她受伤昏迷。
而我是她的主治医生。
万幸伤的不重,只是事发前的记忆受损。
沈书瑶苏醒后,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我。
她激动地抱住我:
“是你救了我对不对?没有你我就死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不知所措。
害羞地摆手,表示没那么夸张,再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可第二天,沈书瑶就向所有人宣布,她要嫁给我。
别人见她一面都困难,她恨不得每天见我八遍。
讨厌等人和早起的她,每天定时定点地接送我去医院,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的做。
我们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去冰岛看极光。
她亲赴瑞士,花十亿拍下粉钻原石,熬了几个月为我设计求婚的钻戒。
年少的暗恋突然得到回应,我幸福地像活在梦里。
两家本就有联姻的打算,刚好我们两情相悦,很快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那时候,我们是京圈有名的金童玉女。
每次她深情望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老天待我不薄。
能够在商业联姻中,得到少有的真情。
可惜,梦是会醒的。
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好友帮我们订了酒店庆祝。
沈书瑶姗姗来迟,众人起哄喝交杯酒,她也一动不动,脸色难看。
我捏捏她的手,询问她怎么了?
下一秒,她猛地甩开我,手中的红酒尽数泼到我脸上。
“温砚辞,这骗来偷来的沈家男主人之位,坐的舒服吗?你有什么脸在这办纪念日?!”
她的声音比镇过的酒还冷,眼神带着浓浓的讥讽和厌恶。
在好友的惊呼中,我才意识到脸疼得厉害,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
精心准备的礼服满是酒渍,我不解又无措地望着她。
那么了解我的沈书瑶,怎么会不记得我酒精过敏呢?
可她没有丝毫心疼,抬手往我脸上砸了一沓照片:
“当初在剧院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你,耍我很好玩儿是不是?为了联姻,给自己家谋取利益,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如果不是你冒领功劳,让我认错了人,小舟就不会因为没钱,耽误了治腿的最佳时间,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
“你过敏又怎样?脸烂了都活该!”
我呆呆地看向照片里,坐在轮椅上的清纯男孩儿。
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
我在医院躺了两天,沈书瑶连面都没有露。
而我终于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全貌。
话剧坍塌那天,巨大的水晶灯掉落,眼看就要砸在作为赞助商的沈书瑶头上。
是那个叫林舟的芭蕾演员,推开了她,自己的双腿却被砸断。
不然她必定当场丧命。
听说是沈书瑶的学弟,喜欢她多年,因为自卑出身,从来不敢表明心意。
直到不久前偶遇,两人才将话说开。
一切都清晰明了。
原来她要找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我第一次动了离婚的念头。
可命运就是这么搞笑,沈书瑶怀孕两个月了。
沈老爷子和我爸妈高兴坏了。
劝我夫妻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怎么也要替孩子想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沈老爷子要办家宴庆祝,也为缓和我和沈书瑶的关系。
为了孩子也好,为了心里那放不下的爱意也罢。
我同意了。
可沈书瑶却并不买账。
她推着那个叫林舟的姑娘,穿着定制的情侣礼服,堂而皇之地坐在属于我的位置上。
沈书瑶对她爷爷黑如锅底的脸视而不见,只温柔地问男孩儿想吃什么。
林舟不安地看我一眼,小声问:
“书瑶姐,我真的能坐在这吗?会不会惹你丈夫不开心……”
“呵,小偷没资格不开心。”
这句话像耳光一样抽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无视周围尴尬的目光,借口说自己不舒服,仓皇上楼。
余光却瞥见沈书瑶的唇落在林舟的额头上,心猛地一揪。
和沈老爷子的怒喝一同响起的,是我从楼梯滚落的声音。
鲜血模糊了视线,失去意识前,我似乎看到沈书瑶朝我奔来的身影。
再睁眼,是在医院里。
沈书瑶坐在床边,眼下淡淡乌青,像是没有睡好。
想起晕倒前的那一幕,我隐隐有些期盼。
她是在担心我吗?
可沈书瑶一开口,就将我拉回冰冷的现实。
“孩子我打掉了,在谎言中诞生的孽种,本来就不该存在。”
明明新婚恩爱时,她也曾贴在我的耳边撒娇,要生个像我一样乖巧的儿子。
孩子的离开,爱人的冷漠和厌弃,彻底击穿我努力维持的修养。
我第一次朝她哭喊,声嘶力竭地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书瑶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衣领,语气讥讽:
“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从你冒领功劳那一刻起,就该想到现在的下场。”
我无力地瘫在床上,看着她被林舟一个电话叫走。
想到那个无辜的孩子,哭得不能自已。
可是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啊。
作为医生,我只是给我的病人进行了一场治疗。
只不过,那刚好是我暗恋的人。
为什么,却成了罪人?
出院那天,我让律师帮我准备离婚协议。
既然都觉得是我占了林舟的位置,那我还给他们就是。
温家的儿子,还不至于靠偷别人的感情来成全自己。
可我却忘了,正因为我是温家的儿子。
我的父母不会容忍我被人如此羞辱,沈家更不会接受林舟。
他们找到林舟,以足以让他后半生生活富足和国外著名的骨科教授治疗为条件,换他走人。
当天,林舟就拿着钱失踪了。
我的手机却收到他的短信:
“温少,我对书瑶姐是真心的,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既然你容不下我,我愿意接受所有安排,祝你们幸福。”
没等我回复,沈书瑶突然回家了。
她抢过我的手机,盯着上面的内容看了足足五分钟。
我以为她会质问我,可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去厨房帮我熬了一碗鸡汤,就像从前一样体贴。
她重新变得温柔,出去应酬也时刻把我带在身边,言行举止间极尽宠溺。
我们似乎又变回了众人口中的神仙眷侣。
见她稳重懂事,沈老爷子终于放心地把沈氏集团交给她,爸妈也安下心来。
就连我也以为在她心里,终究是我们的家更重要。
可后来才明白,她只是在蛰伏罢了。
大权在握的沈书瑶,再也没了忌惮。
不顾两家众多项目还在合作,联合京市几家豪门,公然对温家公司进行围剿。
短短几个月,温家就被逼到破产,负债累累,彻底被踢出上流圈子。
追债的人整日堵在门口,爸爸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花白,妈妈没日没夜的流泪。
我跑去求沈书瑶手下留情,却撞见她正给怀里的林舟喂水果。
半晌才施舍般地看向我:
“你当初跟你爸妈告状,让他们毁掉小舟的生育能力,把他卖到东南亚红灯区的时候,想过手下留情吗?”
“你不是想靠联姻,给自己家捞好处吗?那我就让你看看,算计我的后果。”
“沈家如今我说了算,老爷子也不能奈我何,留你爸妈一条命,都算我仁至义尽。”
沈书瑶让保镖按住我,大把大把地往我嘴里灌绝育药。
我身下涌出鲜血,听私人医生跟她确认我再也不能生育。
而她却捂住林舟的眼,温柔叮咛:
“别看,脏。”
那一刻,我突然笑了。
笑自己痴心妄想和不自量力。
“我们离婚吧。”
沈书瑶怔了怔,眼中莫名涌出恼怒。
她捏住我的下巴,眼神发狠:
“怎么,发现跟我联姻也捞不到好处了,就想一走了之?没那么便宜!”
“如果不是你,小舟也不会到现在还站不起来,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温家是完了,但你父母还在,不是吗?”
沈书瑶不肯离婚,却又带着林舟公然出入各种场合,宠得惊世骇俗。
任凭媒体将他们的私密照传得满天飞。
而她每次都无所谓地笑笑,让他们来找我,将我独自推到风口浪尖上,忍着屈辱和难堪帮他们澄清。
一次次承认自己鸠占鹊巢,是个偷人功劳、自私自利的无耻骗子。
是折磨,亦是报复。
作为奖励,她会帮我爸妈不被债主骚扰。
原以为,日子不会比这更糟了,只要爸妈能安稳健康。
这段破败不堪又饱含屈辱的婚姻,似乎也不重要了。
可医院的一通电话,让我知道地狱是没有尽头的。
过往跟温家有恩怨却又忌惮的人,终于得到了机会。
他们偷偷割断了车上的刹车管,爸妈出了严重的车祸。
医院打来电话,说老人伤势过重,手术难度极高,整个京市只有我能做。
我疯了一样往外冲,却被保镖在门口拦下。
沈书瑶语调慵懒:
“份内工作都还没做完,温少这是想去哪儿?”
“还是说这男主人的位置你也看不上了,急着出去找下家帮你脱离苦海?”
彼时沈书瑶已经将林舟接进家里,请了无数中外骨科专家帮他治疗后,终于能靠拄拐站立。
专家说要每日进行按摩,有利于恢复。
我是医学出身,作为补偿,沈书瑶帮我辞掉医院的任职,逼我每天帮林舟的腿按摩五个小时。
可爸妈还在等我。
我第一次朝沈书瑶下跪,求她放我出去。
等我救回爸妈,哪怕后半生都要给林舟当奴隶也可以。
可沈书瑶却嗤笑道:
“温砚辞,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个好骗的傻子吗?”
“你不就是看不惯我让小舟住进家里,又不愿意伺候他,故意找借口躲出去偷懒吗?”
“连自己父母都咒,你真是比我想的还恶心。”
最终我被压跪在地上给林舟按摩。
沈书瑶捏着怀表坐在旁边喝茶,少一秒钟都不行。
等我满头大汗赶到医院时,等着我的只有爸妈盖着白布的冰冷尸体。
同事说,他们知道了我每天像奴才一样伺候林舟,今天本是想开车去接我走的。
爸妈至死都在后悔,不该让我娶沈书瑶。
临终前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要我一定离婚。
朋友圈里,林舟开心地秀着恩爱,沈书瑶带他去新西兰泡温泉了。
两个人在烟云缭绕中接吻。
那天我晕倒在医院的走廊里,醒来后,得知自己已经癌症晚期。
没有害怕,只觉得解脱。
爸妈走了,我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沈书瑶再也拿捏不了我了。
寄走最后一个包裹,我将结婚证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准备离开时,却遇见刚从新西兰飞回的沈书瑶和林舟。
不是说要玩儿够两个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大概是胃痛产生了错觉,看到我的那一刻,沈书瑶似乎松了口气。
很快,她眼底又只剩厌恶,开口就是挖苦:
“不是要离婚吗?怎么还赖在沈家不走?”
“我就知道,温家败了,你再也没有从前当少爷的资本,像你这种唯利是图的男人,怎么舍得离开?”
“放心,我马上就走。”
我径直朝门外走去。
沈书瑶却一把拽住我:
“温砚辞,你在跟谁甩脸子?大晚上的你往哪儿跑?!”
胃本就痛的厉害,被她这么一扯。
喉中顿时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鲜血。
沈书瑶惊得下意识松开了手:
“你、你怎么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就没忍住呢?
这辈子,到底还要让她看到我多少的不堪。
所幸林舟替我开了口。
“啊,温少,是因为我刚给你发消息,想请你帮我们做份夜宵,你不愿意,才故意吐血吗?”
“没关系的,你直说就是了,这样弄虚作假的多让书瑶姐担心呀?早知道我就不让保姆休假了,唉,我自己去吧……”
闻言,沈书瑶重新冷下脸,冷笑道:
“你可真没让我失望,骗人的花招越来越多了。”
“比起你对小舟做的事,让你做份夜宵你有什么不满的?赶紧去,还是说,你要我请你爸妈一起来帮你做?”
她强硬地将我扯到厨房,下一秒,手机响起。
沈家老爷子叫他回趟老宅,说有事找她。
沈书瑶自然不会丢下林舟,走之前吩咐保镖,看着我把夜宵做好,哪儿也不许去。
可她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走,她的人就被打晕。
“姑爷,老爷让我们送你离开。”
我拒绝了沈老爷子托人带给我的卡,独自回到温家的旧房子。
这里承载着我和爸妈生活的点点滴滴。
如今布置依旧,却物是人非。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这双手,做过很多手术,救过很多病人。
可唯独,没能救得了自己的父母。
我骗了沈爷爷,我这种不孝子,根本不配过清净的日子。
刀刃割破手腕的时候,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全家福。
爸爸还很年轻帅气,妈妈仍优雅美丽,而我,还没和沈书瑶结婚。
意识渐渐消散,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真好,再也不会疼了。
真好,可以去和爸爸妈妈团聚了。
……
老宅里,沈书瑶等了整整一夜,都没见到沈老爷子。
管家拿来一堆文件,说是公司那边送来的。
她不知道爷爷在搞什么鬼,脑海里又总出现我吐血的样子,心烦意乱。
以至于看也不看地就签了字。
直到她的人说,我不见了。
沈书瑶彻底坐不住了。
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肯定回家找爸妈了,说不定还想带他们逃走。
真是可笑,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她也能把我揪出来。
想摆脱她?没那么容易!
沈书瑶让人去机场和车站堵人,自己赶往温家。
可当她推开客厅的大门,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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