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承宇赵芮玥玥《只因调高一度暖气，儿子把我锁进了储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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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儿媳把我捧成了家里说一不二的老佛爷。
我卖掉老宅，掏空养老金给他们买了婚房，只为让儿子婚后能挺直腰杆。
我随口说想吃楼下的酱肘子，儿子能立马下楼去买。
儿媳的手机里，存满了我给他们带孙子的每一个瞬间。
后来儿媳怀了二胎，他们也摸着我的手说：“妈，您辛苦了，不是想再累您，只是以后让您多享一份福。”
孙女出生之后，儿子对我的孝顺只增不减。
可那天我只是把暖气调高了一度，想让感冒的自己暖和点。
儿媳就突然红着眼睛崩溃大哭，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从小就看奶奶久病床前无人愿意照料，所以才不想让您也受委屈，但我们给了您全部的孝顺，不是让您倚老卖老这么自私自利！”
儿子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关进了没暖气的储物间，恶狠狠道：“想暖和就自己生热，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自己出来！”
我在储物间里冻得哆嗦，想要解释，却被满脸焦急的儿媳打断：
“快走，产检要迟到了！”
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可是，他们忘了储物间的门锁早就坏了，从外面锁上根本打不开。
我蜷缩成一团，意识模糊地想。
只要我乖乖听话，儿子儿媳一定还会像以前那样孝顺我吧？
……
身体里的热气一点点被抽干，我开始害怕。
我用力去推那扇沉重的木门，可这门像是焊死了一样。
当初儿子承宇还笑着说，这储物间的门结实，防盗。
现在，它成了关住我的铁笼。
我想喊，可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才想起来，他们去给儿媳赵芮做产检了，家里根本没人。
就算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刺骨的寒意从水泥地钻上来，透过薄薄的衣衫，扎进我的骨头里。
我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就在这时，我听见外面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心里猛地燃起一团火，是他们回来了！
他们一定是想起我还在里面，回来救我了！
很快，他们的说话声传了进来，清晰又冰冷。
是赵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
“都怪妈，非要把暖气开那么高，害得我差点晕过去。”
“医生说孕妇不能待在太热的环境里，对胎儿不好。”
“承宇，你说妈是不是故意的？她是不是不喜欢玥玥？”
玥玥，是他们给未出生的孙女取的名字。
承宇连忙安慰她：“怎么会，妈最疼孩子了。”
“她就是老糊涂了，一时没想那么多，你别跟她计较。”
“你快坐下歇歇，我去给你拿件外套盖着，别着凉了。”
我急得用尽全身力气去拍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可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根本没听到。
好在，承宇走过来的时候，朝着储物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好像想起我了。
他喊了一声：“妈？”
我拼命想回应，想告诉他我在这里，我快冻僵了。
可我的身体不听使唤，胳膊和腿都像是冰块一样沉重。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眼皮直往下掉。
见里面没有动静，赵芮不耐烦地开口：
“喊什么喊，她肯定早就自己跑出去了。”
“谁惯的她这臭脾气，说她两句就闹离家出走！”
“让她走！走了才好，省得在家里碍眼，还想害我的玥玥！”
承宇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疲惫：
“行了行了，别说了。她年纪大了，小孩子脾气。”
“不管她了，你和孩子要紧，咱们回房间休息。”
他的脚步声朝着卧室走去。
下一秒，“砰”的一声，卧室门被重重关上。
储物间门缝里透出的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
黑暗和寒冷将我彻底吞没。
意识模糊中，我好像看见承宇和赵芮给我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赵芮握着我的手，满脸歉意：
“妈，对不起，我不该跟您发脾气，您别生我气了。”
承宇也蹲在我身边，给我捶着腿：
“妈，您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们孝顺您还来不及呢。”
可就在我伸手要去接那碗姜汤时，他们猛地变了脸。
赵芮一把将姜汤泼在我身上，滚烫的液体瞬间变成了冰碴。
“你这个自私的老太婆！就想害死我的孩子！”
承宇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
“我们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的母亲！”
我拼命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感冒了，想暖和一点……”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全是冰雪。
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经不在那个储物间里了。
我轻飘飘地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有些发懵。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声，承宇和赵芮回来了。
赵芮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承宇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我下意识地想飘过去，身体却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胳膊。
我碰不到他们了。
他们也看不见我。
他们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全是给新生儿准备的。
赵芮抚着肚子，满脸幸福地对承宇说：
“医生说玥玥很健康，再过一个月就要出生了。”
“承宇，我们很快就是三口之家了。”
承宇笑着亲了她一下：“是四口之家，还有妈呢。”
提到我，赵芮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她扫了一眼客厅，没好气地嘟囔：
“她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她死在外面了呢！”
“走了快一个星期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心里根本没这个家。”
我想冲上去解释，告诉他们我没有走，我就在这里。
可我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穿过他们，发不出任何声音。
承宇叹了口气：“可能还在生气吧，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赵芮冷哼一声，走到沙发旁，一眼就看到了我放在那里的全家福相框。
那是我们一家三口，加上第一个孙子乐乐的照片。
她拿起相框，眼神里满是厌恶。
“都是你这个妈，心里只有她那个大孙子！”
“现在我怀了女儿，她就不高兴了，处处给我使绊子！”
她举起手，狠狠地将相框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又尖锐。
“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我把你的东西全扔了！”
“看你还怎么偏心！”
照片上，乐乐的笑脸被玻璃碎片划破。
我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承宇赶紧拉住她：“好了好了，别生气，对孩子不好。”
“她想闹就让她闹去，我们不管她就是了。”
提到孩子，赵芮才停了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行，就当没她这个妈！以后玥玥出生，也别想让她抱一下！”
晚上，承宇做了丰盛的晚餐。
他看着空荡荡的对座，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老太太，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饭也不回来吃。”
承宇嘴上抱怨，但还是盛了一碗饭，夹了她最爱吃的红烧肉。
他把饭菜端到我的房间，放在床头柜上。
可惜，床上是空的，我也再也吃不到他做的红烧肉了。
第二天一早，承宇要去上班。
他嘱咐赵芮：“我今天加班，可能晚点回来。”
“你在家好好休息，要是妈回来了，你态度好点，别再跟她吵了。”
赵芮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啰嗦。”
承宇走后，赵芮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下午，她约了朋友来家里打麻将。
我最讨厌的邻居婧姨也来了。
婧姨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问：
“哎哟，芮芮，你婆婆呢？好几天没见她下楼了。”
看见婧姨，我下意识地想躲。
这个女人，以前当着我的面一套，背着我一套。
她总在小区里说我坏话，说我仗着儿子孝顺，在家作威作福。
还说我一个寡妇，把儿子拉扯大不容易，现在就该好好享福，别多管闲事。
我跟她理论过，她却嬉皮笑脸地说：
“哎呀，陈姐，我这是夸你呢，你儿子多有出息啊。”
后来我把这事告诉承宇，承宇气得要找她算账。
我拦住了他，说邻里之间，没必要闹得太僵。
可现在，赵芮却主动把她请进了家门。
还热情地给她端茶倒水，削水果。
赵芮摸着肚子，叹了口气，一脸委屈地说：
“婧姨，您是不知道，我妈她……离家出走了。”
婧姨故作惊讶地张大嘴：“离家出走？为什么啊？”
“你们对她那么好，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赵芮眼圈一红，开始添油加醋地诉苦：
“还不是因为我肚子里这个。我妈她重男轻女，就喜欢乐乐。”
“自从知道我这胎是女儿，就天天给我脸色看。”
“前几天，就因为我嫌暖气太热，说了她两句，她就跟我大吵一架跑了。”
“您说，我一个孕妇，闻着那暖气味就恶心，她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婧姨一拍大腿，立刻站到了赵芮这边。
“我就说吧！你这个婆婆，就是被你们惯坏了！”
“心眼小得很，还特别自私，只想着自己。”
“芮芮你可得当心点，这种人，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算计你和孩子呢。”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婧姨那张嘴。
我什么时候重男轻女了？
乐乐是我的第一个孙子，我疼他。
可玥玥也是我的亲孙女，我盼了多久才盼来的。
我给她准备的小衣服小鞋子，都装了满满一箱子。
可赵芮信了，她用力点了点头，好像找到了知音。
“婧姨，您说得太对了！我以前就是太傻了，总觉得她不容易。”
“没想到她心里根本就没我们，只有她自己。”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没受过委“
”我爸妈把我当公主一样疼，所以我才想着，也不能让妈受委屈。“
”可我们给了她最好的生活，不是让她来拿捏我们的！“
婧姨满意地笑了：“就是这个理。”
“你现在怀着孩子，可得把心放宽，别被这种人生气。”
“她爱走就让她走，走了你们还清净呢。”
她们几个人一边打麻将，一边数落着我的不是。
那些我曾经对他们的好，在她们嘴里都变成了别有用心的算计。
我卖掉老宅给他们买婚房，是想用钱拿捏他们。
我掏空养老金给乐乐报早教班，是想控制孙子的教育。
我每天起早贪黑照顾他们，是想赖在他们家不走。
我无助地站在一旁，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
我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笑话。
婧姨她们走后，赵芮心情好了很多。
她哼着歌，开始在网上给玥玥挑选婴儿床。
她好像真的忘了，这个家里还有一个我。
到了傍晚，承宇下班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问：“妈回来了吗？”
赵芮头也没抬，指了指我的房间：
“没呢。不过她房间的饭菜不见了，估计是晚上偷偷回来吃了又走了。”
“真是能耐了，还跟我们玩捉迷藏。”
我心里一紧，那碗饭菜明明是被赵芮倒掉了。
她打麻将的时候，嫌放在那里碍眼，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承宇听了，皱起眉头，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们把她当老佛爷供着，她还想怎么样？”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饿她几顿就好了，看她还闹不闹！”
我飘在他们面前，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想起以前，我生病了，承宇会整夜守在我床边。
我随口说想吃什么，他会跑遍全城给我买回来。
可现在，他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给我定了罪。
第二天，承宇休息。
他提议道：“老婆，我们去给玥玥拍孕妇照吧？”
“听说城郊新开了一家影楼，拍得特别好。”
赵芮立刻高兴地跳起来：“好啊好啊！”
“正好我这几天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
他们兴高采烈地计划着，完全没想起来，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往年的今天，承宇都会推掉所有应酬，在家陪我。
他会亲手给我做一碗长寿面，祝我生日快乐。
可今年，他们只记得给未出生的孙女拍照。
他们一大早就出了门，家里又恢复了死寂。
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今天是周一，也是我该去老年大学上课的日子。
他们似乎也忘了。
过了没多久，家里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飘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是我的老同学，李阿姨。
我以为是承宇他们回来了，没想到是李阿姨。
李阿姨是我在老年大学最好的朋友。
她满脸焦急地拍着门，一边拍一边喊我的名字。
“陈姐！陈姐你在家吗？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见没人开门，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承宇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喂，承宇啊，我是李阿姨。”
承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很不耐烦：
“李阿姨，有什么事吗？我正忙着呢。”
我能听到背景音里，摄影师在指导赵芮摆姿势。
“你妈今天没去上课，电话也打不通，我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她是不是生病了？”
“哦，没事。”承宇的语气轻描淡写。
“她前几天跟我们闹脾气，离家出走了，我们也在找她呢。”
“这个老太太，就是爱小题大做，您别担心，过两天自己就回来了。”
赵芮的声音也插了进来，尖酸刻薄：
“什么离家出走，我看她就是故意躲着我们，好让我们着急。”
“李阿姨我跟您说，您可别被她骗了，她现在心眼多得很！”
“就因为我们没顺着她，她就寻死觅活的，谁受得了啊！”
听着赵芮颠倒黑白的话，我气得浑身发抖。
李阿姨也皱起了眉头，语气变得严肃：
“芮芮，话不能这么说。你婆婆不是那种人。”
“她前几天还跟我说，她感冒了，浑身没劲。”
“一个生病的老人，能跑到哪里去？你们做儿女的，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承宇才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她说她感冒了？”
“是啊，她说家里暖气开得足，她反而不舒服，头晕。”
“我还让她多喝水，注意身体呢。”
李阿姨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承宇和赵芮心里炸开。
我看到承宇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想起了那天，我确实说过我感冒了，想把暖气调高一点。
而赵芮，也想起了她是如何指责我自私，如何把我推倒在地。
电话那头，赵芮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
“她那是装的！她就是想博取同情！”
“她要是真病了，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出去！”
“李阿姨，我劝您少管我们家的闲事！”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李阿姨举着被挂断的手机，气得脸色发白。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放心地报了警。
没过多久，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就来了。
他们敲开了邻居家的门，询问情况。
婧姨一看到警察，立刻来了精神，把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找陈姐的吧？”
“她都失踪一个多星期了，她儿子儿媳一点都不着急。”
“我还听她儿媳妇说，是她自己离家出走的，嫌弃儿媳妇怀的是女孩呢。”
“哎，这老太太，心也是够狠的。”
警察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很快，承宇和赵芮也被警察叫了回来。
一进家门，看到警察，赵芮就先发制人地哭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婆婆她无缘无故就离家出走，还到处败坏我名声。”
“我这还怀着孕呢，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办啊？”
承宇也跟着附和：“是啊，我妈她就是脾气倔，我们也没办法。”
警察没有理会他们的哭诉，严肃地看着他们：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承宇和赵芮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心虚。
承宇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上个星期天，在家里。”
“她因为一点小事跟我们吵架，然后就……就走了。”
警察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
“家里什么小事，能让一个老人离家出走一个星期？”
赵芮的眼神开始躲闪：“就是……就是暖气的事。”
“我觉得太热，她觉得太冷，就吵起来了。”
警察追问：“然后呢？她是怎么走的？”
承宇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不敢看警察的眼睛。
“她……她自己走进房间，我们以为她去睡觉了。”
“后来……后来我们再去看，她就不见了。”
警察冷笑一声，指了指紧闭的储物间门。
“是哪个房间？”
承宇和赵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扇门。
那扇他们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再看一眼的门。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缠住了他们的心脏。
李阿姨也想到了什么，她指着那扇门，声音颤抖：
“我……我想起来了，陈姐说过，你们家这个储物间的锁是坏的。”
“从外面锁上，里面就打不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门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承宇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那扇门。
他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几次都握不住门把手。
赵芮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扑过去想拉住他。
“不要开！承宇！不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