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诺《女鬼梦中索命,我反手揭开旅游村的秘密》
“我要回家……”
“谁能救救我……”
“我想回家……”
……
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传来,程予诺下意识睁开眼。
是谁?
她环顾四周,房顶低矮破烂,周围墙皮裂开了许多缝,墙面上还有不少发霉的斑点,像是很久没有居住过人。
仅有的一道光线刚好被窗户上糊着的纸挡住了。
突然,程予诺顿住。
被桌子遮挡的墙角隐约缩着一个人,模糊间,只看到她浑身脏乱,蓬头散面。
女人双手抱膝,手臂上可见全是鞭痕,有血丝从伤口缓缓渗出。
她似乎很害怕,浑身不停地抖着,嘴里正呢喃着什么。
程予诺刚要仔细听她说些什么,就听到‘嘭’的一声!
大门随之被打开,一个跛脚的男人骂骂咧咧的闯进来。
“妈的个臭娘们还想跑!我让你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走到女人身边,男人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再敢跑就弄死你!”
女人双手抱着头,被打得身子一僵,下意识蜷缩起来,声音抖得发颤:“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却充耳不闻,突然一抬脚,狠狠地朝着女人身上踹去!
女人的惨叫声顿时弥漫整个房间。
程予诺想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定在了原地,半点都不能动弹。
直到女人绝望的眼神看过来,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缓缓流出两行血泪,程予诺才猛然惊醒!
抬手打开灯,程予诺拿过纸巾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
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九次做这个梦了。
她曾是一名战地记者,为了救人受伤,只能提前退休,回老家做复建。
但自从回家后,只要晚上一闭眼,她就会进入到这个奇怪的梦境中。
每一晚都是如此。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弱的床头灯下,手机显示着1:00。
程予诺起身喝了一口水,重新躺回床上。
刚闭上眼,一阵敲锣打鼓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是很刺耳的音乐,像是一首喜庆的歌,有点耳熟,也有点诡异,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程予诺顿住,赶紧环视四周。
她又进入那个梦境了!
喜床上坐着一个新娘子。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跛脚男人走了进来,掀开了红盖头。
程予诺身子一怔。
女人眼里满是绝望。
而这时,男人摸上女人的脸颊道:
“老婆,你以后就是我们安点村的一员,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说完便淫笑着扑了上去。
程予诺紧咬牙齿,喉咙像被棉花堵住,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看着眼前的窗帘拉下,床帐中男人得意地笑声传了出来。
女人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淹没在门外热闹的锣鼓声和音乐中。
程予诺捂住胸口,心脏剧烈抽痛着。
下一秒,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后背已经湿透了。
她大口喘着气,脑海里闪过刚刚的梦。
安点村……
她赶紧打开电脑搜索。
叫安点村的名字没有,但安什么村的有几个。
这时,手机里突然响起一首熟悉的音乐。
程予诺指尖僵住。
和梦中一模一样的音乐!
她顺着音乐的旋律搜索。
很快,手机屏幕跳出来三个字。
安定村。
最近爆火的一个旅游景点。
真的有这个地方,那梦里的人,会不会也是真的?
简单的思虑后,程予诺快速定下一张三天后跑安定村的旅游团。
她要搞清楚,为什么她一直重复做那个梦。
三天后,程予诺跟着旅游团来到了安定村。
旅游大巴悠哉悠哉地开了八个小时,才终于在一个被大山包围的村口停下。
程予诺下车,瞬间被村口的一棵老槐树吸引。
它盘根错节,枝干像虬龙般伸向天空,枯黄的树叶遮蔽了大半个村口大门的牌匾。
一瞬间它好像活过来,张牙舞爪要吞掉她。
她猛的甩甩头,再一抬眼,眼前是一张笑眯眯的脸,
“你就是程予诺程小姐吧,我是村长,你的住宿在我家,你的行李呢,我帮你提过去。”
程予诺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村长您带路。”
她跟着村长离开,同行的还有另一个男生。
回村长家的路上,她扫视了四周。
路过的村民都笑脸相迎,很是热情。
这个村子看起来很积极向上,和她梦里压抑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难道她找错地方了?这不是她要找的安点村?
过了十多分钟,她来到了村长的家。
这时,身后村长开口了:“我就住你隔壁,有事叫我就行。”
程予诺笑着点头,回到房间,她带着一丝沉重的心情入睡。
第二天睁开眼,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凝重。
她昨晚没有再做那个梦了。
突然,外面集合的声音响起,程予诺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疑虑。
她起身走到外面,只见村长正拿着大喇叭,高亢着喊道:
“欢迎大家来到安定村,滞空秋千马上就要开始了,感兴趣的游客可以过去排队,想轻松一点的,还有特色采茶,围炉煮茶项目。”
滞空秋千就是安定村突然爆火的原因。
旅游团的六个人都是为了秋千而来,此时已经不约而同的走向了秋千点。
程予诺也随大流跟了上去。
她走到秋千点,第一个游客已经绑上安全带。
程予诺抬头,工作人员正仔细确认着游客的状态,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
这时,前面递过来一杯茶饮和小零食。
她转头,是一个原住村民:
“站着挺累,娃娃,来这里坐着,喝点茶水,尝尝村里的特色零食。”
程予诺受宠若惊地接过,连连点头:“谢谢。”
村民送完她的,又去招呼其他游客了。
这个村子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旅游村子,并无任何怪异。
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眼神一顿,好奇问道:
“后面那座山看起来更高更大,你们怎么选择在现在这座山建秋千?”
她只是随口一问,秋千台上所有村民却突然僵硬了一瞬。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所有村民又和之前一样热情,好像刚刚的僵硬只是她的错觉。
程予诺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疑惑。
第二天,她和其他游客正参加采茶项目。
茶香四溢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奇怪的音乐响起。
采茶的手一僵,程予诺猛的抬头,想要找寻来源。
“不要怕,这是咱们村又有人娶老婆了。”村民笑着解释。
可她没有错过村民眼睛里的一抹紧张。
他们在紧张什么?
而且这音乐和梦里的一样!
这就是她要找的安定村!
可是为什么她从来了村子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她为什么会梦到这个村子里的人?
梦里的女人和她有什么联系吗?
程予诺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明天她就要跟随旅游团离开了。
晚上,程予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意识刚沉下去,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爹,李大丫那死女人又闹着自杀。”
程予诺心头一惊,她下意识环视一周,身子猛然一颤。
她又做那个梦了!
床上的女人这次瘦得几乎只剩皮包骨。
她两眼无神地半躺在床上,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丝丝血迹渗透纱布。
视线往下落,程予诺目光顿住,女人的肚子已然微微鼓起。
下一瞬,一个矮小老头踹门而入,骂道:
“买过来的就是犟,叫王寡妇来劝,她有经验。”
程予诺拳头拽的嘎吱响,却见女人突然抬头,睁着血泪朝她扑过来: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程予诺猛地惊醒,映入眼前的却是民宿的天花板。
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好半晌,才掀开被子,拿出特意带过来的密码本,记下刚刚的梦境信息。
写好后,她起身去了个厕所。
回来时,她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
“收尾处理好了?”
是村长的声音。
程予诺的脚步顿住。
“我早吩咐人,提前去后山重新处理了,保证没人知道。”
是一个女声。
收什么尾?
村长要处理什么?
后山,是她今天看到的那座后山吗?
程予诺屏住呼吸,走近门口,耳朵贴了上去,门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王寡妇那边你也叮嘱好。”
村长的声音像淬了冰,与白天热情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程予诺拳头一紧,她刚刚梦里也出现过一个王寡妇!
她正要继续听,突然,后颈传来一阵重击,眼前一黑,她昏死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程予诺睁开眼时,她的脖颈还有一些余痛。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出门刚好碰到一个女人端着早饭往堂屋走,“醒了呀,正好,快来吃早饭。”
脖子的痛让程予诺意识到,昨晚那并不是梦。
这个村子绝对有问题。
趁着旅游团还没集合,程予诺问到了王寡妇的家。
她走到了村尾,这里只有一幢小房子孤零零的杵着。
她瞥了一眼,捡起被风吹到地上的衣服,敲了敲门。
门嘎吱一声开了,她抬眼,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面无表情:
“你是谁?有事吗?”
程予诺笑着把衣服递了过去:
“您是王大姐吧,我是住村长家的游客,逛到您家看到衣服掉一地,给您捡起来。”
或许是听到村长二字,王寡妇脸上的表情放松了。
她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谢谢你了。”
王寡妇刚刚说完,眼前的门就要被关上。
程予诺连忙一只手压在门上,另一手扇了扇风:
“我热出了一身汗,姐姐您能让我进去喝口水吗?”
王寡妇无奈地退后一步,程予诺趁机走了进去。
坐在木椅上,她伸手,接过王寡妇递过来的水。
喝了一口水,她抬眼,状似不经意开口:“王大姐,您认识李大丫吗?”
王寡妇僵住,眉眼骤然冷了几分,但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
“认识,你问这个作甚?”
程予诺大咧咧地笑道:“旅游的时候听到村里人说的,说她很可怜什么的,我就想,在咱们这文化底蕴和人文都这么好的村里,怎么还有这么可怜的人。”
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这人好奇心重,就想了解一下,如果不能说就算了。”
王寡妇松了一口气,端起水掩饰地喝了一口:
“没什么不能说的,李大丫是李宝根的媳妇。”
程予诺疑惑:“她们一个姓氏吗?”
“那不是,李大丫之前叫什么慕若萱。”王寡妇摇头,
“但是嫁进李家,得随夫姓,名字李宝根取的,说贱名生出来的孩子聪明。”
慕若萱?程予诺身体颤了一瞬。
她垂眸,继续追问:“那她现在……”
王寡妇叹了一口气:“那丫头洗衣服掉进河里,尸体都没打捞上来,唉……”
程予诺身体猛地一颤,李大丫已经死了?
她正要继续追问,抬眼的一瞬间怔住。
眼前的女人手指在洗得发白的衣服上反复摩挲着,她在紧张。
只见女人眼神微微闪烁,接着闪过一丝心虚和愧疚。
她在心虚和愧疚什么?
回过神来,程予诺安抚地拍上王寡妇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我也没想到她……抱歉。”
程予诺站起来刚准备走,大门突然就被人一把推开,有村民焦急的开口,“山体滑坡了!”
程予诺猛地站起身,冲了出去。
她跟着人流来到了村口。
只见村口出去的路被无数的巨石泥土挡住,堆得无比高。
她环视一眼,走向了右边的导游。
旅游团的所有人都围在了导游身边。
导游一脸菜色:
“我刚刚问了村长,就算外面的救援赶过来,也大概需要一周才能通车。”
程予诺捻了捻指腹,一周的时间。
忽然,有个村民尖叫着跑出来:“不好了,村长,后山也塌了。”
程予诺转身,就见村长的脸上瞬间暗沉下来。
所有人跟在村长身后跑去后山。
后山的情况没有村口严重,只是塌了一小块,不影响进山。
可是村长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更加阴沉。
程予诺右手抵住下巴,眼睛微微眯起。
后山,到底有什么值得村长这么紧张?会和她的梦有关吗?
正在这时,一声尖锐的惊叫突破了天际——
程予诺转头,只见一个妆容精致的男人倒在地上,颤抖着指着一处,嘴巴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顺着男人的视线,她瞳孔皱缩。
滑落的泥土里,一根人类指骨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旁边的导游解释道:
“村里还有个综艺节目在后山录着,这男的就是其中一个嘉宾。”
顿了顿,导游摇了摇头:“他故意开直播和粉丝卖惨,说因为山体滑坡回不去,结果真被他说中了……”
霎时间,周围人议论纷纷:
【这是想红想疯了】
【这村子死人了,是正常死的吗】
【我们不会牵扯上命案吧】
程予诺低头,遮住了嘴角的一抹嘲讽。
说不定,不止一个命案呢。
突然的拍手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头,就见村长站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大家不要担心,我们村里有个习俗,青壮年死了是不能入祖坟,要埋到神山上去赎罪。”
他指了指身后:
“这座后山就是神山,可能因为山体滑坡,坟墓里尸体的一部分被带了出来,我马上处理。”
周围的人松了一口气,安心看热闹。
程予诺抬眼,却见村长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她眼神一闪,没有错过刚刚村长发言时,他在不停地吞咽口水。
而且,程予诺转头看向指骨,那分明是一个女人的指骨。
曾经作为战地记者,她不可能认错。
村长也撒谎了。
后山埋的真的是村里的青壮年吗?
李大丫的尸体真的没有找到吗?
王寡妇为什么要隐瞒李大丫的死因?
村长说的收尾,是处理李大丫的尸体吗?
程予诺低头,心情有些沉重。
村长的语气如此熟练,后山究竟有多少像指骨这样的尸体呢?
肩膀被突然拍了一下,她回头,是一同住在村长家的男生小嘉。
他笑道:“没什么好看了,我回民宿,你呢?”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程予诺耸肩道:“我一起。”
她和小嘉转身离开后山。
路过仍旧瘫倒在地的男嘉宾,程予诺斜视了一眼。
男嘉宾眼里满是可惜。
没有在意,程予诺收回了视线。
路上,小嘉问道:“还要呆一周左右,导游问我们有什么想玩的,可以一起去,你有想法吗?”
程予诺眼神有些飘忽,随口说道:“我……”
突然,她灵光一闪,原来话咽进嘴里。
清清嗓子,她转头看向小嘉,好奇道:
“村长说后山是神山,我们能去山上拜拜吗?保佑我们早点出去。”
小嘉眼神一亮:“对啊,而且神山是什么样子,我也挺想知道。”
说完,他便兴奋地把想法发在了群里。
群里一个接一个地同意,程予诺默默地复制了【+1】。
不一会儿,导游回复:“我先去和村长商量一下。”
程予诺跟着发了一句:“导游,我们和你一起去吧,一起求求村长,人多力量大。”
【对呀对呀对呀】
所有人约好到时候一起来找村长。
而这时,程予诺也回到了民宿。
村长不在,她久违地见到了从未露面的村长媳妇。
女人热情道:“这次塌方真是不好意思,路通之前,你们都放心住,不会多收你们一分钱。”
程予诺眼神一凛,这道声音,和她那天晚上在门外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回神过来,她轻微笑着点头,和小嘉告别,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导游和旅游团的所有人都来到了民宿。
在所有人的恳求下,村长最终同意了旅游团进后山的要求。
不过,他有一个要求:“我会安排一个向导带领,你们要听指挥,不要以免冲撞山神。”
程予诺抬眼,只见村长的脚步频繁点地。
他在紧张,所以,后山很大可能有她想要的东西。
旅游团的人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人群渐渐散去。
程予诺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坐在床上,翻出了密码本。
手指在后山两字上面抚摸着。
李大丫?不,慕若萱,是你再向我求救吗……
到了下午,程予诺跟着导游,在村长安排的向导带领下,走进了后山。
前面的向导滔滔不绝地介绍神山历史。
程予诺轻微抬头,所有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听着。
她下意识放缓脚步,逐渐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程予诺环顾四周,突然,她指着远处一株植物问道:“这是什么花?好好看。”
向导走了过来,笑道:
“这是我们神山特有的赤针花,赤针花开放的地方,土壤特别有肥力。”
程予诺蹲下来拍了几张照片,手指捏起花旁边的泥土,搓了搓。
接着,她站起来拍拍膝盖道:“不愧是神山,真的太神奇了。”
向导与有荣焉,继续在前面引路介绍。
仍在队伍末尾的程予诺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赤针花旁边的泥土很新鲜,像被重新翻过一遍,却偏偏又被伪装成以前的样子。
她默不作声地扫视一眼,长了赤针花下面的泥土绝对是被翻新过的。
她拿起手机,用刚刚的照片识图。
介绍跳出来的一刻,金灯花三个字映入眼帘。
程予诺瞳孔瞬间震动。
视线接着往下扫,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金灯花,又叫彼岸花。金灯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那竟然是彼岸花!
程予诺抬眼,视线所及之处,不下99朵彼岸花。
她捂着胸口,眼眶瞬间通红。
这99朵彼岸花下面,是不是埋葬着99个曾经鲜活的女性呢?
心脏一瞬间像掉进了油锅,痛得她要喘不过气来。
李大丫的尸体是否也在这其中的一朵彼岸花下面。
所以……她生前痛苦的记忆才会被花朵聚集,送到了程予诺的梦中。
“你怎么又蹲在这里!”
突然一声呵斥打断了程予诺的思绪。
她用力地擦了擦眼,刚抬眼,就看到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孩蹲在一株彼岸花的旁边。
小孩眼神无比认真地盯着眼前的花,而那株彼岸花,比周围所有的花开得都要艳丽。
程予诺心口猛地剧痛。
她颤抖着手按住胸口,拼命压住从心底涌上来的酸涩感。
这时候,向导转头,带着歉意道:
“不好意思,这小孩是李宝根的女儿,天生就是个傻子。”
程予诺瞬间看向小孩,眼神充斥着怜惜。
她竟然是李大丫的女儿。
向导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孩子妈妈掉河里去以后,就天天往后山跑,抱回去,她自己又跑回来蹲着。”
向导摇了摇头:“问什么也不说话,后来见她只是蹲着,到点就回去,就随她了。”
程予诺心头猛地一颤。
她呆滞地看向小孩旁边那株艳丽的彼岸花。
视线缓缓往下,落在地上。
她有了一个新的猜想。
都说小孩子心思最为纯净,她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
这株最艳丽的彼岸花下面,是不是就是李大丫的尸体?
李宝根究竟做了什么,要杜撰李大丫掉进河里,却偷偷把尸体埋在后山呢?
……
从后山回来,程予诺在村子里闲逛,和村民唠家常,提取有用的信息。
【那小孩真是傻子,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对所有人的话都没有反应,可不是个傻子吗】
晚上回到民宿房间,看着密码本上的信息,程予诺抿了抿唇。
小孩的表现不像痴傻,像是有严重的自闭倾向。
她要接触一下孩子,那小孩一直守着那里,一定知道些什么。
第二天上午,程予诺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密码本,思考着什么。
突然,村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发物资还需要几个志愿者,请有意者来村口。”
眼睛一亮,她迅速换了衣服去了村口。
近水楼台,她和小嘉获得了志愿者的身份。
看了自己要分发的人家,李宝根赫然在列。
程予诺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一户户地物资分发过去,她和小嘉最后来到了李宝根家里。
院子里,小孩坐在地上,一身脏兮兮的。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突然,小孩抬头,和她对上了视线。
下一瞬,小孩猛地起身,扑进了她的怀里,嘴里叫着:“妈妈。”
程予诺身子瞬间僵住,莫名眼眶通红。
不过几秒,怀里的身影突然离开。
她抬眼,梦里曾出现过的跛脚男人出现她面前,提走小孩扔在一边:
“她见谁都这样叫,你们不要介意。”
说完,男人的视线落到程予诺身上,毫不遮掩的扫试着。
看到男人,程予诺像是被什么击中,刹那间僵在原地。
梦境和现实重叠,像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一瞬间有些窒息。
小嘉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递过手上的东西:“你好,这是你家里的物资。”
李宝根嫌弃地瞥了一眼,接过物资,皲裂地嘴巴正要张开,房间里却突然传来叫喊声。
他面色上充满了不耐烦,转身回了房间,一句道谢都没有。
只剩了小孩还在外面,她又重新抱住了她的腿,嘴里喊着:妈妈。
程予诺蹲下来,小心的擦拭着小孩脸上的灰尘。
小孩的嘴里突然蹦出了四个字:“妈妈,救妈。”
程予诺手一僵,张嘴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小孩却把头埋进她怀里,不肯再说一个字。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调笑声:“程小姐,你还挺招这小孩喜欢。”
她转头,是路过的本地人,她尴尬一笑。
本地人走开了,她的腰上传来一阵痒意。
低头,小孩在轻轻挠她的腰。
抬眼,她对视上了小孩清亮的视线,那绝不是一个痴傻的孩子能有的眼神。
她顿了顿,开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是,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能听懂吗?”
小孩轻轻点了一下头。
程予诺欣喜若狂。
缓了一会儿,她开口:“妈妈是掉进了河里吗?”
小孩摇头。
右手拳头握紧,她继续开口:“你每天守着的地方是妈妈吗?”
小孩用力的点头,嘴巴微张,吐出一个字:“救。”
程予诺浑身发颤,颤抖着声音问出一句:“是爸爸杀了妈妈吗?”
小孩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头。
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她嘴角微张着。
突然,李宝根走了出来。
程予诺迅速起身,假装犯困地揉了揉眼睛:“物资送到,我们先走了。”
她拽着小嘉迅速离开了李宝根家。
走在路上,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猛地盯着小嘉:“你……”
小嘉在嘴巴边上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我什么都没听到。”
暂时松了一口气,她摸上口袋,身子一愣。
她的手机呢?
想到刚刚那小孩贴近自己的举动,程予诺只能让小嘉先回去,她迅速赶回了李宝根家。
走到门口,果然她的手机被小孩拿在手上把玩着。
她走走过去,从小孩手中拿回手机,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内一阵压低的声音,“爸,这李大丫都死了好几天了,你给我准备好钱没有?”
是李宝根的声音。
程予诺身子一愣。
接着,她颤抖着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让你下手轻点,她要跑,打一顿就好,打死干嘛?”李老头低声呵斥。
“爹,你下手可不比我轻,都生了孩子还要跑,我不打狠点,她不长记性。”李宝根恨声道,
“谁知道她那么不经打,不过生不了儿子,打死就打死吧,你快点给我买个新的!”
程予诺的双眸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接着她鼻子一酸,一滴眼泪从眼尾流下,掉在地上。
李宝根他们怎么敢!
所以刚刚小孩点头又摇头,是因为杀害李大丫的人不仅是李宝根,还有他的爹。
拿着手机录音的手在发颤,她的另一只手捂住嘴,压住要从嘴角溢出的呜咽。
衣角传来一股力度,她低头,小孩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轻轻吐出一个字:“跑。”
程予诺蹲下,轻轻抱了一下孩子,佯装冷静地起身离开。
等到看不见身后的房子,她拔腿跑回了民宿。
她刚刚回到房间,这时候,群里导游发通知了:
【村口的路障已经清理了一大半,最多三天,我们都能离开】
程予诺心口一紧。
她才刚刚推测出李大丫的尸体所在地,要怎么去揭穿呢?
村长也是坏人,李大丫的尸体肯定就是他处理的。
剩下的几天,她要怎么让人发现李大丫的尸体?
一堆疑问缠绕在程予诺心头。
她躺回床上,缓缓闭上眼,只是眉头依旧紧皱着。
第二天分发物资的时候,她颇有些心不在焉。
肩膀突然被碰了一下,程予诺转头,才注意到今天和她一组的是那个发现指骨的男嘉宾。
男嘉宾努努嘴:“你是自愿的吗?我们都是被导演安排的。”
他说着眼神示意了前方:“导演说反正还出不去,多录些素材。”
程予诺抬头,果然前面好几台摄像机对着男嘉宾。
眼睛盯着摄像机,她扯了扯嘴角,脑子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把手里的物资放在门口,应和着点了点头:“也是为了你们的节目效果。”
男嘉宾突然呸了一口,眼神愤恨:
“当时那个指骨,导演要是不掐掉直播,我现在肯定火了。”
程予诺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随口说道:“你想火,那还不简单。”
话音刚落,男嘉宾就凑了过来:“你有办法?说来听听,火了哥罩着你。”
程予诺却抿紧了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默地发着物资。
发完手里最后一个物资,回去路上,男嘉宾终于按耐不住了:
“你是不是想钱,说吧,10000够不够。”
程予诺看了一眼周围,紧张道:
“只是这个方法对这个村里有些不道德……”
“村里的人和我又没关系,过几天我们就都离开了。”男嘉宾眼里的火焰越来越高。
程予诺假装很无奈,凑近了男嘉宾:“李宝根的孩子你知道不。”
男嘉宾有印象:“那个傻子?”
程予诺皱了皱眉。
深吸一口气,她故作神秘地说道:
“听本地人说,那小孩天天守在后山一个地方,要是没有家里指示,那小孩能那么听话,天天守在那里?”
男嘉宾顺着猜测:“那地方肯定有什么!”
程予诺没有否认:“你离开的前一天,开个直播,把这件事渲染成寻宝……”
她点到为止,抬眼看去,男嘉宾的眼里溢满了兴奋。
她眼神闪过一丝流光,接着,她声音带着一丝刻意伪装的担忧:
“要不还是算了吧,后山是安定村的神山,挖他们的神山好像很不道德。”
男人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准备,嘴里无所谓道:“挖个土而已,不是啥大事。”
走到一半,他又折返回来,突然说道:
“你小心一点李宝根,我昨天听到他好像准备生米煮成熟饭,把你留下来和他结婚。”
程予诺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嘴角扯起,厉声道:“什么?”
男嘉宾耸了耸肩,
“我昨天听见他问村长找到人没有,村长说了你的名字,他就一脸兴奋,说直接下药比较快。”
说道这里,男嘉宾的眼神扫视过来,打量道:“如果你解决不了,我很乐意帮助你。”
说完,他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程予诺猛地冲到路旁,弯腰干呕。
吐了好一会儿,她什么都没吐出来。
轻拍着胸口,她终于压下了心里的恶心感。
她心里利用人的愧疚心散去了。
男嘉宾和李宝根都是一路货色。
直起身子,她走回了民宿。
刚到房门口,小嘉从他房间出来。
他脸上带着笑意:“导游说明天路就打通,最迟,我们明天下午就能离开了。”
程予诺抬眼的一瞬间眼神一拧。
她看向后方,拐角处一抹衣角露了出来。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
“终于要离开了,我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聊完天,程予诺返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她打开门,李宝根一脸焦急:
“程小姐,我明天中午赶不回来,我家孩子如果又跑后山,你能帮忙带下来吗?”
“我家孩子好像很喜欢你,你去抱她,她一定不会拒绝。”
程予诺垂眸,眼珠转了一圈。
村长通知得挺快。
看来李宝根把地址选在了后山,真是巧。
脑子里的想法飞速闪过,几秒后,她抬头,平静应声:
“没问题,我明天中午去看看。”
男人眼里迅速闪过一丝窃喜。
接着,手上一股粘腻感传来。
程予诺低头,只见男人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程小姐,太谢谢你了。”
她费力地抽出手,背到身后轻轻甩了甩,接着说道:“没事,我要休息了,再见。”
说完,她关上了房门。
坐回床上,她拿着消毒水猛喷了十几下,才感觉手上的不适感散去。
又过了半小时,程予诺刚刚换上睡衣,门再次被敲响。
她起身开门,门外是村长媳妇。
女人端着一碗黑乎乎地东西,假笑道:
“程小姐,我今晚刚炖的补充气血的汤,特意盛了一碗,你快喝吧,喝完我正好把碗拿走。”
程予诺接过汤,低头盯着,光看表面,看不出什么名堂。
她抬头,眼前的女人还在笑意盈盈地盯着她。
她端起碗,凑到嘴边,突然放下,看向身后,疑惑道:“咦那个人是谁?”
女人脸色一遍,迅速转身。
程予诺趁机把汤全淋在了房门旁边的墙壁上。
她收回碗,抵在下巴,猛地仰头,装作刚喝完的样子。
女人什么都没看到,重新转了回来。
程予诺迅速把碗放回她手上,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说道:“我刚还以为有个人走过去。这汤的味道真好,谢谢款待。”
女人看着空碗满意点头:“你喜欢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程予诺点头,再次关上了房门。
这时候,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由于没有及时复建,她的旧伤又复发了。
疼痛褪去的那一瞬,程予诺揉着肩膀的手猛地一顿。
几秒后,她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
等到回复后,她从行李箱翻出来一个纽扣一样的针孔摄像头。
她用它替换掉了衬衣上面的一粒纽扣。
过了一会儿,她翻出自己的密码本,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
密密麻麻的字迹在眼前闪过,她抓住本子的手紧了一瞬。
慕若萱,我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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