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谢忱林茉莉《谢却海棠》
我追了谢忱七年,谢忱拒绝了我七年。
所有人都说温棠爱谢忱爱到了骨子里,也说谢忱对温棠是生理性厌恶。
他们不知道,那七年里谢忱在我床上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可一提上裤子,我永远都是那条舔狗。
分开五年后,我和谢忱在同学会上再次同席而坐。
阔别多年的班长凑在我耳边轻声问我:“温棠,你现在还追谢忱吗?”
“上次新闻上说谢忱还单身呢,你加把劲把他拿下啊!”
我正想否认,包厢里再次沸腾了起来。
身穿西装的男人满身矜贵,穿过一句句问候和恭维坐在了我身侧。
“温棠,好久不见。”
“这五年来,过得好吗?”
我垂眸笑了笑,“都挺好。没你,什么都好。”
谢忱手边的勺子哐当落地。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整个包厢,那张经年不变的面瘫脸,在我笑着说话的那个瞬间崩了。
在服务员来更换餐具的间隙,他俯身凑近我:
“温棠……”
我用手稍微抬了抬椅子,移到了距离他一臂远的地方。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瞬间黯淡了几分。
“等会儿结束了,我送你。”
“不用。”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下雨了,你的共享单车骑不了。”
窗外的雨,愈发大了。
确实骑不了,那得叫人来接了。
“如果当年你肯要那笔补偿,现在一定不会过成现在这样子。”
我不知道他说的补偿是分手费,还是打胎费。
毕竟这些年,他欠我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光是打胎就五次了。
心里有些烦闷,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裤脚边的那块污渍。
这才想起来的路上,被一辆黑色迈巴赫溅了一身的污水。
原来开车的是谢忱。
他又换车了,看来是账上钱太多,买车避税。
“我带了雨衣的,不劳费心。”
谢忱来回扫了我几眼,深深叹了口气,“阿棠,你别总这么倔……”
“阿忱。”
一声清甜的叫唤声打断了谢忱的话,所有人循声望了过去。
门口站着的女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职业套装,精致的妆容愈发凸显出立体的五官。
每一个人都在交换眼神,猜测着女人的身份。
唯独我头也没抬,顾自吃着碗里的东西。
最近觉多,醒来已经是下午。
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班长夺命连环call叫来了,实在是饿。
“棠棠姐?”
林茉莉夸张惊讶地拉住了我的手,手上的肉掉了。
“你怎么也在这?阿忱说今天高中同学会,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呢!”
我讪笑了几声,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
“这位是?”
坐在我旁边的班长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大家都看向了谢忱。
“我的未婚妻,林茉莉。”
谢忱的话简短,听不出什么情绪。
原来谢忱这样的人,也会大大方方承认爱人的身份。
七年地下恋,三年隐婚。
我不被承认的十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开始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不知谁说了句恭喜,人群再次开始热闹起来。
林茉莉在谢忱身边入座,两个人像是新婚夫妻一般接受着大家的祝贺。
“我迟到了,本该自罚三杯。但最近阿忱不让我喝酒,我以饮料代酒敬大家一杯。”
林茉莉很会来活。
哪怕谢忱纹丝不动,她一个人也举着酒杯敬遍了全场。
气氛也就随着热闹了起来。
几分钟不到,所有人都吹捧着她。
“对了,我听说你们班有人追了阿忱七年啊,是谁啊?”
“我是真好奇,是谁这么有耐心。”
林茉莉抬眼扫了扫在场的人,嬉笑着问出了声。
我依旧低着头,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
全场没人回应也没人敢看我,他们都怕我一怒之下把桌子给掀了。
从小到大,我都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睚眦必报。
除了谢忱,几乎没人能压住我。
所以当年我追谢忱的日子里,几乎没有女生敢和谢忱搭话。
“她今天没来。”
班长好心地替我解了围。
“啊?那真是无缘了。”
“我还想着给她发个请柬呢……”
林茉莉佯装遗憾叹了口气,随后笑哈哈地倒在了谢忱怀里。
班长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瞪着她,“这女人真不是一点贱啊?”
我看着班长化悲愤为食欲,笑出了声,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别噎着。
班长一把抱住了我的手臂,“棠棠,我的CP真的be了!”
“你真的不能和谢忱在一起吗?!”
班长咬牙切齿地看着林茉莉,我看笑了,“又不是没在一起过。”
班长的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头大象,连瞳孔都震了震。
我扭头看向了谢忱,向他求证。
“你说对吧,谢忱。”
谢忱眉峰微微颤了颤,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真的假的!”
班长瞬间跳了起来,吃了口过期糖的她愈发癫狂了起来。
全场炸锅了。
毕竟我追谢忱的七年里,所有人都以为谢忱恨我恨得要死。
甚至抬出了生理性厌恶的说法。
林茉莉百年不变的笑脸,此时变得十分僵硬。
她没想到我会说出和谢忱的地下恋,更没想到谢忱会应。
“原来阿忱的前女友居然是棠棠姐啊!”
“那我就更得谢谢棠棠姐了,感谢你让位让我有机会和阿忱在一起。”
林茉莉说着就拿了酒杯过来敬酒。
一杯橙汁,一杯白酒。
我推开了白酒,冷着脸说,“不好意思,喝不了。”
“怎么会喝不了呢?”
林茉莉却不依不饶,酒杯一直往我面前推:“我记得你在公司当销售总监的时候,很能喝的。”
“当时你不还教我怎么训练酒量吗?”
大四那年,谢忱靠着自己在外创立了科技公司。
那时候的我为了他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工作,去了他那帮忙。
初创的公司,生存空间狭窄。
谢忱骨子里的傲气让他不肯为五斗米折腰,最后折腰的是我。
每一份合同,每一次合作,每一次融资,都是我拼了命在酒桌上喝回来的。
那时候的谢忱无疑是感谢我的。
所以他和我求婚了。
延续七年的地下恋,我们迎来了三年的隐婚。
那时候的谢忱会为我做醒酒汤熬粥,会在我醉到发癫时抱着我哄我入睡。
哪怕没什么钱,他也会记得每一个纪念日为我买昂贵的礼物。
除了名分不给我,谢忱几乎什么都给了我。
这也是我对这场感情之如饴的原因之一。
我总觉得某种程度上,他是爱我的。
后来公司逐渐崭露头角,谢忱凭借着过人的才能站稳了位置。
公司也开始扩招。
林茉莉就是那时候进来的,是我招的。
谢忱说,“我不喜欢你出去抛头露面,你找个人替你喝酒也行。”
从那时候起,我逐渐退居幕后。
林茉莉初生牛犊不怕虎,时常在酒桌上喝到下不来台。
我开始教她怎么劝酒,怎么训练酒量,怎么能在酒桌上把合同签下来。
她天分高,学得很快。
又因为活泼开朗,人长得好看,一连谈下了好几个大合同。
谢忱很喜欢她,完全不掩饰的喜欢。
除了该得的奖金,谢忱开始给她额外的奖励。
价值不菲的衣服、包包、首饰,流水一样进了林茉莉的口袋。
他们开始在公司里出双入对,若无旁人的亲昵相处。
我不止一次地闹,但最后都以谢忱甩脸子离开收尾。
“温棠,别用你这么龌龊的思想揣测别人。”
“温棠,你再闹下去,我们没必要在一起了。”
那段感情,以我为牺牲品,几乎葬送了我的一生。
看着面前那杯晶莹剔透的白酒,我抬起头看着林茉莉。
“那我没有教过你吗?劝酒别劝女人。“
说着我放下筷子,把酒杯里的酒倒进了谢忱杯里。
“谢忱,你管不好自己的女人,就别带出来丢人现眼。”
谢忱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一把拉回了林茉莉,“别闹了。”
“好好坐下来吃饭,你不吃肚子里孩子也要吃。”
一句话落地,面前这桌菜突然变得寡淡无味。
胃里翻涌着一阵阵恶心,我蹭地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一走出门,寒风裹着细雨钻进了我的大衣,又湿又冷。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恶心感消散了一半。
孩子。
他们居然有了孩子。
那个声称不喜欢孩子的谢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十年时间里,我和谢忱一共有个五个孩子,但无一例外都打了。
谢忱有个很差劲的癖好,不爱戴套。
每一次都是我吃避孕药,怀了就打掉。
不要孩子的理由很简单,事业上升期,还有就是他不喜欢孩子。
每一次打胎,谢忱都会给买很多礼物哄我开心。
他总说我们还年轻,这些年忙都没好好过过二人世界。
或许因为太喜欢他,我总是能被他几句话哄得服服帖帖。
因为喝酒和长期吃避孕药,我的身体早已负累不堪。
第五次怀孕时,医生说如果这个再流掉,我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我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想和谢忱谈谈。
我想留着这个孩子。
可我没等到他。
等来的是办公室里,他和林茉莉在办公沙发上忘我的交缠。
“温棠,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滚出去!”
谢忱捡起地上的衣服裹住了怀里的女人,林茉莉如同受惊的小鹿无辜地看着我。
那天,我落荒而逃。
甚至不忘为他们带上门。
那天谢忱回来时,家里一片狼藉。
饭菜蛋糕都被我摔在了地上,我撕碎了我和谢忱所有的合照,砸碎了一切能砸的东西。
谢忱绕过那些东西,坐在了我面前。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
“温棠,你安心地在家做谢太太不好吗?”
谢忱依旧那么冷漠,说的话像是冰刃刺穿了我的心脏。
我开始发疯,当着他的面给林茉莉打电话。
谢忱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砸得稀烂。
“你疯了是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空气瞬间凝固。
我苦笑着问他,“谢忱,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和谢忱虽然是隐婚。
可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我和他关系匪浅。
林茉莉不止一次打听过我和谢忱,哪怕是傻子她也该明白的。
“至少我没说过。”
谢忱冷漠的话脱口而出,那一刻我听见了心碎裂的声音。
“温棠,我警告你,如果你找她麻烦,我们就离婚!”
过去的三年里,我因为林茉莉闹情绪的时候,谢忱总喜欢用离婚威胁我。
每一次我都卑微地低头了。
唯独那一次,我答应了。
“谢忱,那就离婚吧。”
后来离婚时谢忱为了逼我妥协提出了苛刻的要求,几乎要求我净身出户。
我很果断,签了字离婚。
那时候没有离婚冷静期,我们很快就拿到了离婚证。
民政局门口,谢忱咬牙切齿地警告我别后悔。
谢忱好像笃定我会回头,会后悔。
可我没有。
五年来,我甚至很少想起他。
如果不是这次班长缠着我参加同学会,我和他不会再见。
肩上一沉,一件黑色的西装盖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股熟悉的冷香钻进了我的鼻腔。
是谢忱。
“温棠,五年了,我没想到你真的不肯回头。”
我想也没想,把衣服扯下来还给了他。
“回头当你的小三啊?”
“谢忱,你要不要脸啊,偷吃上瘾?”
谢忱冷脸拽住了我的手腕,他一把掀开了我的里衣。
白皙的肚皮上,是密密麻麻的纹路。
“温棠,五年前你是不是生下了我的孩子?”
风太大了,我听不清谢忱的语气。
眼前变得模糊,我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无家可归的日子里。
那时候我和谢忱离婚,什么都没要。
因为离婚怀孕,我连家里的大门都不敢近。
三年的全职太太,让我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工作经验。
我又没钱打胎,只能用一些土办法想让孩子自然流掉。
试过跳绳、生吃活血的草药、三天不吃饭,可这个孩子却意外地顽强。
最后,我舍不得了。
我成了一个蠢货,拼了命都要生下出轨前夫的孩子。
我住在几平米的地下室,找了一份餐馆的兼职,养活着我自己和肚子里的小生命。
我每天和他说话,和他说着我的日常。
我给他买了很多小衣服,甚至从二手市场淘了一个婴儿床。
我给了他我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一切。
我以为一切都会顺利,可却在某个夜里突然大出血。
“胎盘突然变低,几乎覆盖了整个宫颈口。”
“你需要住院保胎,否则这个孩子要不了。”
医生机械化的声音,像是锤子在敲打我的心脏。
保胎的费用太高了,我承担不起。
上面掉眼泪下面流血的痛苦,让我想到了谢忱。
我躺在病床上定思痛最后还是拨通了谢忱的电话。
铃声很长。
谢忱接起来的时候,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喂?”
“谁?”
谢忱的声音带着粗喘声,随后传来的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双手在那一刻开始颤抖,我手忙脚乱挂断了电话。
不堪的回忆撕扯着我的神经,我逐渐看清了谢忱的脸。
谢忱焦急地拽着我的手,力道一点点加重。
“温棠,孩子呢?还在在哪?”
我甩开了谢忱,“谢忱,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
“少看点没营养的总裁短剧,我没那么蠢,蠢到生下出轨丈夫的孩子!”
谢忱不信,指着我的肚子,“那你这妊娠纹哪里来的?”
“从前分明是没有的。”
我烦躁地皱了皱眉头,“神经。”
正抬起脚想走,身后传来了林茉莉的声音。
“棠棠姐,我们送你吧。”
“这么晚了也不好打车的。”
林茉莉匆匆赶来,手上拿着的是我的包。
我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一上车,林茉莉就开始絮絮叨叨讲着自己去产检的事情。
谢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后视镜里,他的眸光始终在我身上瞟。
“棠棠姐,这是我和阿忱的第一个孩子。”
“阿忱可紧张他了,专门托人找了最好的产科医院呢!”
“你要是以后有需要,我给你引荐一下。”
林茉莉眉眼弯弯,笑着对我说,“对了,还不知道棠棠姐住哪呢!”
“西岸五号。”
林茉莉惊讶地张大了嘴,“城西路的西岸五号?那可是最贵的盘,你怎么会住在那?”
谢忱挑眉看向了我,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还在说,“棠棠姐,你该不会是为了虚荣心骗我们的吧……”
我打断了林茉莉的喋喋不休,“对,我在里面当保姆。”
林茉莉噗嗤一声,谢忱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逼仄的车厢空气像是浸了毒,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不好意思,最近孕反严重,我开个窗透口气。”
刺耳的轮胎打滑声传来,我护住了肚子才没撞上。
林茉莉却没那么幸运了,头上被撞出了大包。
她哭丧着脸对谢忱撒娇,可谢忱只是转头看着我。
眼神灰蒙蒙的,像蒙了层雾。
“你结婚了?”
我往后调整了坐姿,点头。
“对啊,刚离就结了。”
抖音[黑岩故事会]小程序,搜索口令[谢却海棠]即可阅读全文~
文章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除非注明,否则均为网站名称原创文章,转载或复制请以超链接形式并注明出处。https://xiyoulite.com/post/7228.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