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霆阮夏瑶苏月《晚风藏匿于孤城》

傅云霆阮夏瑶苏月《晚风藏匿于孤城》

“三分钟,我要知道苏苏的下落。”傅云霆指尖轻点着桌面,皮鞭抽打着空气作响。
阮夏瑶双手被紧紧束缚在身后,身体吊在半空中打晃,黏腻的冷汗湿透了衣背。
她根本就没有对苏月动手!更不知道她在哪里!
“嘴硬。”
幽潭般的眸子眯起,目光森冷刺骨。
啪——
阮夏瑶紧咬着牙关,后背的皮肉瞬间炸开,疼得她几欲晕死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认错,可那双眸子颤了颤,闪着不屈的光,
“傅云霆……我堂堂阮家小姐,不屑于绑架勒索别人。”
他眸子微缩,紧握的拳逐渐松开。
“你看看我是谁!”她颤抖着发出气音,眼底翻涌着泪珠,倔强的不落下来:“过去的傅云霆,不会这样对我。”
他喉结滚了滚,莫名不敢对上阮夏瑶的视线。
气氛安静的可怕。
秘书匆忙赶来,轻声耳语。
傅云霆疾步冲出别墅,俯身抱起全身湿透的苏月,眼底的关切都快要溢了出来,“阿月,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语气里的那份关心和柔软,戳得阮夏瑶心脏生疼。
曾经这些关怀和心疼都是属于自己的,却没想到现在伤害自己最深的也是他。
眼泪猝不及防的滑了下来。
“云霆,你别和夏瑶姐生气了,都怪月月不好,才会惹得她生气,扔掉了你送我的戒指。”
她手心摊开,是个情侣对戒。
和阮夏瑶食指戴着的一模一样。
“我没扔!”
傅云霆垂眸,眼底的厌恶不加以掩饰。
她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不信她!
“好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他公主抱着苏月,步伐坚定的路过她,一路走上二楼。
“阮夏瑶,你的大小姐脾气该收收了。挂满五个小时,不许松绑。”
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阮夏瑶沉默了许久,苦涩的勾起了嘴角。
过去的傅云霆,才不会着这样对她。
他把自己捧在心肝上,就算她扇了他一嘴巴,傅云霆都要贱兮兮的握住她的手,亲吻着手心,生怕她疼。
可自从那次车祸,一切都变了。
他再醒来时,得了精神分裂的毛病,医生说他压力太大,主人格被副人格压制,暴戾乖张。
与此同时,他还领回来了个摆摊的女孩儿,说她是救了自己,是前世的恋人。
阮夏瑶不相信。
高傲如她,怎么能忍受青梅竹马带着别的女人过日子?
可傅云霆把苏月宠进骨里,为她买酒店别墅,一掷千金。
空运反季双头玫瑰,只为哄苏月一笑。
最后,重金请来工匠打造和她相同的情侣戒。
阮夏瑶气急,离家出走,被他找了回来。
主人格出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还是那个爱她如命的傅云霆。
眼眶猩红,语气温柔。
“夏瑶,我们结婚。结婚前我保证治好这个病,压制住副人格,把她送走。”
可这一等,就是整整三个月。
如今,临近婚期只剩下七天的时间了。
阮夏瑶落寞的垂眸,眼底闪烁着晶莹。不知过了多久,才被管家放了下来。
“阮小姐,少爷得病,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您提前回房,我就说您晕倒了。”
“婚都订了,可千万别因为这点事影响你俩的感情啊。”
王管家从小看着他俩长大,更胜似亲人。
阮夏瑶轻点着头,脚步虚浮无力,后背的灼热感疼得她只能侧着身子躺在床边。
房门被推开,傅云霆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拎着药箱,步伐沉重的走到她床边。
那熟悉的眼神,她知道,是主人格出现了。
赌气不想再看他一眼。
“瑶瑶,对不起。我没想到他这次会发疯,甚至不惜出手伤害你。”
“我已经联系了医生,找到特效药,让他加急运送过来了。”
傅云霆笨拙又小心地帮着她擦拭后背的伤口,眼底泛起抹水雾,动作格外轻柔。
不经意的,手机滑落掉进被褥里。
“瑶瑶,我记得你最爱吃城北的雪花酥了,我去买给你,赔礼道歉。”
傅云霆温柔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嘴角噙着些许笑意离开。
屏幕闪了闪,阮夏瑶起身想去送手机。
可当看清消息提醒后,人愣在原地。
输入着密码开锁。
她的生日,不对。
傅云霆和她的恋爱纪念日,不对。
最后,阮夏瑶指尖发颤,按下了苏月的出生年月。
画面解开。
没来由,她觉得心慌极了。
她倒吸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点开微信。
苏月的微信被置顶,而她被排在了最底层。
“四人游”的小群狂闪不停。
十五分钟前。
【傅哥,还是你有头脑,想出个精神分裂的办法来骗嫂子,她还照顾你呢,真是够傻的。】
【不过你打算骗到什么时候啊,就阮夏瑶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要是知道了不得作翻天?】
傅云霆语气冷漠,异常平静。
【这件事,不许告诉瑶瑶。从小我围着她打转,结婚前也该玩把刺激的,时间一到,我自然会回归家庭。】
聊天界面,弹出哥们最新的消息提醒。
【那你到底喜欢那个摆摊女,还是喜欢嫂子啊?】
阮夏瑶心脏被人狠狠揪起,撕成两半,后背的伤口远不及心里的十分之一。
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他怎么敢这样对自己?
傅云霆出车祸,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从不沾厨房的她心甘情愿熬汤煮菜,手被切破无数个口子也丝毫不怨。
只要能治疗傅云霆的病,阮夏瑶都心甘情愿。
可每当他所谓的副人格出现,都会在她面前拥吻苏月,厉声让她滚出去。
而不久后傅云霆就会忏悔认错,再将她牢牢抱紧。
傅云霆啊傅云霆,你玩的一手好把戏!
来去自如,推拉从容。
既然一切都是精心编制的谎言,那她就陪他演到底。
七天后,还他一个盛大的婚礼。
走廊脚步碎杂,夹杂着厚重的喘息声,撞破了阮夏瑶卧室门。
傅云霆喘着粗气,眼底闪过慌乱,视线落在手机上。
嗓音干涩发哑。
“瑶瑶,你……看见什么了?”
阮夏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态。
她眼看着傅云霆汗水滚落,潮湿的眼底泛起丝水汽。
心还是好痛,她那么真心以待的人,却用这样的手段来欺骗伤害自己。
就好像曾经爱都是假的。
“云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愣了愣,西裤泛起褶皱,“瑶瑶,苏月是我的救命恩人,况且副人格还喜欢她……”
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惊叫声。
“啊,好疼。”
苏月赤着脚站在地毯上,被玻璃碎渣割破了皮肤,血珠滚落。
傅云霆瞬间就红了眼,抱着她走进了阮夏瑶的卧室,动作轻柔的放在床角。
“怎么这样不小心?”
她看着他单膝跪地,翻找着药箱,认真又焦急上药的模样觉得无比搞笑。
傅云霆向她求婚时,也是这样,单膝跪地,深情认真。
后来,傅云霆搂着她的腰,轻咬着耳垂。
“小祖宗,除了你我谁也不跪。”
这些,他恐怕自己都不记得了。
阮夏瑶虚弱地喊来管家,要求扔掉所有的床品。
“她坐过的,我嫌脏。”
苏月瞬间就红了眼眶,踮脚想要站起来,却更为无力的跌进了傅云霆怀里。
“夏瑶姐,对不起。我是个摆摊的孤儿,没有钱,和您这种千金小姐比不起……”
她哭的越来越凶,傅云霆的眉头紧蹙,眸光阴暗幽深。
“床品罢了,你不该欺负她的。有钱又能怎样,月月凭借自己努力过日子,不比你差半分。”
“更何况,你的出身,也没资格评价别人。”
阮夏瑶脸色瞬间褪去,眸光闪烁着不可置信和难堪,错愕的望向眼前的人。
她父亲出轨,母亲受到刺激过失杀人,呆在精神病院。整个阮家顷刻间覆灭,是哥哥力挽狂澜,苦苦支撑。
她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往,却成为了傅云霆嘲讽自己的刀。
只有熟悉的人知道,戳伤哪里最痛。
苏月装模作样的牵起她的手,假惺惺说道,“瑶瑶,我们都一样,我是孤儿,你也是没人疼得孩子……”
就连她家里的事,傅云霆也和她说了!?
她不甘的抬眸,眼看着傅云霆眼底闪过抹愧色,转瞬即逝。
许久,他抽出张钻石黑卡,摊开交在她掌心。
用钱安抚,是他一贯的特色。
可她只觉得恶心。
放进了他胸前的口袋里。
“我不要了。”
连同他这个人,都不要了。
她离开别墅,第一件事是办理移民销户手续,买好了一周后飞往北美的机票,去找哥哥。
第二件事,则是来到了精神病院。
妈妈是她唯一的牵挂。
阮母才刚服完药,见到她眼神清明,掩饰不住的笑意,“瑶瑶,你和云霆的婚事快举办了吧?”
她嘴角动了动,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出轨变心的真相。
“……妈,我们感情很好,我想把你接走。”
就算是离开云城,她也要带着母亲一起离开。
阮夏瑶办理好了全部的手续,又单独租了叠层洋房,安排她先暂住。
准备回去收拾行李。
那栋别墅里,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工作室里的雕塑。
她是国内有名的雕塑师,创作的人像栩栩如生,无可比拟。
可现在,她推门而入,却看见自己得奖的处女座正被苏月拿着颜料乱涂乱画!
她嗓子骤然发紧,厉声呵道,“住手!”
苏月被吼的手一抖,鲜红的颜料全都洒了出去,撞翻了雕塑人像,连人带着雕塑砸倒。
阮夏瑶愣在了原地,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这个雕塑,是她花了三天三夜赶工制作出来的。
是傅云霆单膝跪地,向自己求婚的场景。
就这么碎了。
“月月!”
阮夏瑶只觉得身子一轻,被赶来的傅云霆推开,胳膊撞破了墙角,划出条血痕。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助瑶瑶姐上色,没想到她突然推我……不对,是我自己没站稳才摔倒的,和瑶瑶没有半分关系!”
苏月惊恐的向后退,“瑶瑶姐,求求你不要打我,这些值多少钱,我赔给你。”
赔偿?
恐怕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傅云霆闻言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牙根咔嚓作响,“阮夏瑶,一个雕塑而已,你至于这样为难月月……”
“那是我得奖的处女座,是我们一起完成的。”
傅云霆呆住,瞳孔疯狂颤动。
这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的作品。
“还有,我根本就没有碰她,我有监控作为证据。”
她阮夏瑶就算再讨厌苏月,也不会主动伤她一根寒毛。
她本以为傅云霆会有所触动,最起码也不会让他再进自己的工作室,相信自己,可没想到他只是弯起嘴角,不屑嘲讽轻笑。
“呵,原来是那个家伙和你一起做的,破石膏像而已,又值得几个钱?”
“月月,只要你喜欢,这个工作室让给你,好不好?”
苏月眼底瞬间亮了起来,可又忌惮的看向阮夏瑶。
“不可以!这里都是我的心血,她凭什么鸠占鹊巢?!”
阮夏瑶激动的差点快要晕过去,手腕却被傅云霆狠狠钳住,露出嗜血的笑意。
“你不乖。”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砸!”
苏月飞快低下头,掩住眸中一抹恨意,抬起手瞬间推倒了摆放的雕塑。
“不要——!”
阮夏瑶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可傅云霆都力度却越发变紧,骨骼分明的大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角。
“争锋吃醋,伤害别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阮夏瑶视线扫过残骸,眼底盛满了水雾,强忍着不让打转的泪水流下来。
这是她入行十多年来全部的心血,如今都付之东流了。
傅云霆凭什么这么做!
他但凡有良心,都不会故意伤她!
破碎的呜咽声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她绝望的眼神莫名让傅云霆感觉到心慌。
难不成,是自己玩大了?
阮夏瑶只觉得唇边一阵冰凉,手心的力度缓缓松开,像是终于能喘过气,双手用力推开他,冲了出去。
她要离开这里。
不在这里和她们多呆一分钟!
阮夏瑶抽出床底的纸箱,里面装满了曾经傅云霆海淘回来哄她开心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她没有灵感,傅云霆就包机飞海岛。
她烦闷无聊,傅云霆便请来爱豆在她面前唱跳。
年少时的傅云霆为了哄她开心无所不用其极。
可现在,他也心甘情愿为苏月跌落神坛。
阮夏瑶抽出许愿桶里的火柴,一把火将礼物烧了个干净。
烟雾钻出门缝,傅云霆一脚踹开门将她抱了出去。
在看清火盆里的礼物后,愕然失色,全身呆立不动。
“瑶瑶,你在干什么?怎么把我们的礼物烧了。”
阮夏瑶泪凝于睫,掌心深深抠出血印。
她不想再陪他玩这种人格分裂的游戏了。
“傅云霆。”
“我们分手吧。”
她声音极轻,却重重砸进了他心里。
“瑶瑶,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了?接下来的日子我都陪你,好不好?”
她心头涌上一丝无奈,准备要说出真相,“其实我看到了你的手……”
“云霆,外面在打雷,我好害怕呀。”
苏月穿着宽松及臀的白衬衫,瑟缩着站在他身后。
轰隆——
闪电恰好劈中了电线,耳边划过电流声,头顶的吊灯清脆碰响,眼见着就要砸了下来!
傅云霆起身下意识就要挡住阮夏瑶,后背蓦地一紧,手腕被攥住。
他眼底的犹豫一闪而过,脱下西服盖在了苏月头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阮夏瑶躲闪不及,裸露的小腿扎满了碎玻璃渣,疼得她险些快要晕死过去。
隐约传来呜咽声。
苏月的脚趾被划破,像是受惊的鸟躲在他怀里。
两人十指相扣,无比亲昵。
阮夏瑶紧紧咬着嘴唇,任由血腥味蔓延开,提醒着自己不要出声。
她,不会和苏月一样。
傅云霆抱着她绕过阮夏瑶想离开,备用应急灯光骤然亮起,阮夏瑶轻轻眯起眸子,借着灯光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伤势。
“瑶瑶,月月她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先把她送到医院……”
阮夏瑶直勾勾的看着他,许久,扯出抹释怀的笑意。
“去吧。”
他去照顾吧。
反正在傅云霆的世界里,早就已经看不见自己了。
是救命恩人,还是真正动了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阮夏瑶笨拙的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来到医院包扎伤口。
一墙之隔,苏月哼唧着撒娇。
“乖,有我在你身边,呼呼就不会痛了。”
声音传到阮夏瑶耳朵里,她感受到护士们同情的眼神,牵强的笑了笑。
或许就连傅云霆自己都忘记了,他是这家医院的常客。
阮夏瑶总是毛躁,经常磕碰,腿上时常会青紫色的痕迹。
傅云霆就会像疯了一样,抱着她来专家会审。
无人不知傅云霆对她有多偏爱,明晃晃的刻进了骨子里。
可现在,像是个巴掌,扇得她脸隐隐作痛。
阮夏瑶拖着两条沉重的双腿,回到母亲在的叠层别墅,说自己无意摔伤,想让她放心。
可她哪里能瞒得过阮母,三言两语便问了出来。
“……我不想和他再纠缠了。”
她也会累。
这种装疯卖傻的游戏,她要亲自终结。
还有两天。
她就可以离开了。
阮夏瑶视线望向窗外,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眼看着两辆迈巴赫停在了院外。
傅云霆怀里捧着香水百合,阔步走来。
他身后怎么还跟着苏月!
阮夏瑶生怕自己母亲受到刺激,精神病复发,忍着剧痛快步下楼,小声的让他们离开。
香水百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喉咙发痒的厉害。
自己对草本球根类植物过敏,过去的他是知道的。
“瑶瑶,这是月月亲自挑选的花束,想对你赔礼道歉,吊灯的事,我一时情急就都没顾得上你。”
阮夏瑶红着眼睛,无比落寞。
“不只是吊灯,现在你也没有真的把我放心里,我的水仙花过敏。”
傅云霆全身僵硬的呆在原地,把花扔了出去。
“……抱歉,我再去订新的给你。”
不必了。
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施舍的感情她才不屑于要。
“瑶瑶姐,你也知道,云霆的副人格有多温柔,就别再耍脾气了,像我从来都不让他为难。”
苏月扭捏的晃动着身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下一秒就被阮母推了出去。
“滚开,贱人,离我女儿远一点!”
她卯足了力气,苏月站不稳,摔进花坛。
“月月!”
阮夏瑶心底一惊,下一秒手腕被傅云霆狠狠钳住,他唇线紧珉,声音染上三分愠怒。
“月月好心赔礼道歉,你妈却还要伤她,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腕间力度松开,她没站稳磕在门框旁,身后的阮母被保镖硬生生拽了出来。
“妈!”
阮夏瑶无力看着母亲被倒吊挂在汽车尾气管上,崩溃的对着傅云霆嘶吼,“你放过她,放过我妈!她看不得小三所以才会出手推她……”
“小三?”苏月眼底寒芒闪过,转瞬即逝,哭着倒在傅云霆怀里。
他使了个眼色,汽车发出轰鸣声。
阮母脸色瞬间憋的青紫,嘴角渗出血迹,双腿挣扎着。
阮夏瑶的脸都白了,颤声哀求他。
“月月,你想怎么惩罚她?”傅云霆温柔的擦拭她泪珠,无比耐心。
两人耳语一番后,他眼底柔情褪去,泛起冷意。
“下跪,磕头道歉。”
阮夏瑶愣在原地,身体抖的厉害,双膝微弯,噗通跪了下去。
傅云霆僵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砰!
“对不起,是我的错,惹得苏小姐不开心。”
砰!
“对不起,是我母亲失手,让苏小姐受伤了。”
砰!
“对不起,是我……错了,全都错了。”
那滴泪,隐入了尘埃里,消失不见。
傅云霆心底突然烦躁的厉害,不耐起身,抱着苏月离开。
汽车转了数十圈,终于停了下来。
阮夏瑶踉跄的解开绑在母亲脖子上的绳索,眼里止不住的砸落。
为她顺气。
“瑶瑶……你不要和妈一样,犯同样的错误……”
她很清楚,母亲话里的意思。
“妈,错了,全都错了。我不该答应和他结婚,更不该陪在他身边治病。是我害了你。”
心脏像是被刺穿的空洞,划出个血淋淋的口子。
只有她知道,这道痕迹再也填不平了。
接下来一整天,傅云霆都在给她发消息。
【阮夏瑶,你别再胡闹了!月月被你妈吓坏了,快来道歉!】
【阮夏瑶,你竟然敢不回我消息?】
【……瑶瑶,她是我的恩人,别让我为难。】
她索性装作看不见。
接下来的两天,傅云霆像是故意再气她,带着苏月去私人海岛拍情侣照片,把名下的海景酒店过继续到她名下,发朋友圈官宣。
那些能给的,不能给的,苏月全有了。
他的感情,还真是廉价。
阮夏瑶嘴角弯起,摘下了情侣对戒,放进了首饰盒里。
又来到婚纱店,退回了婚纱。
空旷的路上别无一人,阮夏瑶失神的望向沿途的婚礼告示牌和LED屏,上面挂满了她和傅云霆的照片。
他信誓旦旦的发誓,要给她一场世纪婚礼。
她也曾说过,但凡傅云霆有半点不忠心,就会离开。
或许从那天开始,两条缠绕的平行线就已背离,永不交汇。
阮夏瑶愣怔许久,黑色保姆车急刹停在她身侧。
车门打开,是傅家的保镖。
“阮小姐,有人要见你。”
她被带回了傅家别墅。
才短短两天不见,原本意式风格的装修也变为浮夸的欧美风,苏月拿着画板和燃料,见到她时眸光一亮。
“这不是阮小姐么,请您来可真是不容易。”
“我正缺一个人体模特,不知你可否能赏脸配合。”
阮夏瑶瞪大了眼睛,像她这种新手,想要创作出立式雕塑,必须要在人脸涂抹石膏,才能勉强打造出相对完美的雕塑。
可稍有不慎,就有致死的风险。
她从来不会用人体石膏来创作。
“不要!苏月,你什么都不懂,很容易出事!我才不当什么狗屁模特,你放我离开!”
她挣扎着,可保镖左右架着她胳膊,根本无法挣脱。
被迫灌入了药水。
“这是软骨水,五个小时内不能动,要不了你的命。”
阮夏瑶视线扫过她脚下的石膏,感受到全身逐渐瘫软无力,认命般的被她拉扯在了座位上,愤懑的道:
“你这样做,就不怕傅云霆知道了报复你吗!”
苏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报复我?他连你妈都敢折磨,怎么会伤害我呢?”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他故意装作精神分裂,就是想名正言顺的在你眼皮子底下和我偷情,你还真相信守在他身边,我呸!”
阮夏瑶眼神空洞,像是灵魂都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躯壳。
所有人都知道!
就她不知道!
她呢喃着还想说什么,楼下传来脚步声,苏月急忙的将石膏全都倒在了她脸上,动作不由得加快。
房门推开。
“月月,你在这里做什么?”
傅云霆眉头微蹙,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人体模特上。
她的身形,好熟悉。
阮夏瑶感受道那束探究的目光,努力想张开嘴,可被灌满了石膏,根本无法开口。
求救的看向傅云霆。
一眼,哪怕他看自己一眼,就能认出来她!
“云霆。”苏月闪身,挡在她身前,双手为他松开领带,若有若无的在耳边吹气,“这个模特家境不好,想挣点钱,我就给她了个机会,你肯定不会介意吧?”
“两个小时没见你了,人家很想你……”
她香肩半露,踮起脚吻住他的唇。
傅云霆身子微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她太热情了,根本容不得他多想。
分明的骨节穿过她碎发,加深了这个吻。
“小妖精,又磨人。”
俯身抱起她离开工作室。
细碎的呜咽声溢出,她眼眶酸涩的发疼,流下两行清泪。
但凡他有耐心,多看一眼。
就能发现是自己的未婚妻。
药劲逐渐开始挥发消散,苏月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进耳朵里,她绝望的闭紧了眼睛。
“傅云霆……我好恨你……”
恨他欺骗,恨他不公平。
恨他背叛了感情。
无力感终于褪去,阮夏瑶掌心布满了虚汗,脚步漂浮无力的推开了傅家的大门。
脸颊和发丝还残留着石膏的痕迹。
屏幕弹出条提醒,是身份注销成功的提醒。
新身份以及移民签证也完成办理手续。
阮夏瑶回到叠墅,带着母亲来到机场办理手续,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去往北美飞机。
手机卡一分为二,掰断扔进垃圾桶里。
她的过去,她的爱情,都留在了云城。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她冷漠的闭起眼。
等到假以时日。
傅云霆,苏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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