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欢秦佑泽林雨欣《星星不说话》
秦佑泽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痴情种。
二十岁那年,他单枪匹马闯进人贩子窝,把受困的未婚妻楚时欢抢了回来;
等刚够法定年龄,他就拽着楚时欢领了证。
五年婚姻,他愣是没碰过楚时欢一次,就怕勾起她当年被绑架的阴影。
外人都羡慕楚时欢好命,嫁了个把她捧在手心的男人。
楚时欢也曾信了这满心满眼的疼惜,直到那天,一通医院的电话,打碎了她所有的念想。
当时秦佑泽急着回办公室,手机落在车上,她顺手接了。
电话里的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是怎么做人丈夫的?房事不知道节制,把小姑娘搞到黄体破裂,还扔她一个人在医院算怎么回事?”
楚时欢下意识回道:“你打错了。”
对面静了半秒,显然没料到是女人的声音,随即语气更冲,带着鄙夷:
“病人备注的就是老公,怎么可能错?你该不会是小三吧?”
耐心被这无端的挑衅磨尽,楚时欢声音冷了几分:
“你说,病人叫什么?”
“林雨欣。”
三个字砸进耳朵,楚时欢指尖猛地一颤。
林雨欣,她怎么会不认识?
那是秦佑泽从高中就开始资助的女学生,今年刚考上大学,才大二而已。
她攥着手机挂断,原本想找秦佑泽,让他管管这小姑娘的恶作剧。
可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的对话就把她钉在了原地。
是秦佑泽和他发小的声音。
“嫂子跟你青梅竹马,又结婚这么多年,你真舍得背叛她?”
秦佑泽“啧”了一声,语气凉薄:
“你也知道,她十八岁那年被人贩子……还是我眼睁睁看着的。”
“这么多年我没碰她,就是觉得脏。”
发小干笑了一声,“那林雨欣呢?你跟她玩真的?”
提到这个名字,秦佑泽的声线都变得温柔起来。
“雨欣不一样。她是我亲手养大的玫瑰,总归是干净的。”
“脏”、“干净”,这几个字在楚时欢耳边反复炸响,大脑一片空白。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不听使唤。
治愈一段伤痛需要多久?
楚时欢用了七年。
七年来,她强迫自己把人贩子窝的黑暗锁进记忆最深处,无视旁人若有若无的打量,一头扎进设计里。
从没人看好的新人,熬成如今业界高山仰止的楚设计师。
她以为自己终于能站在阳光下,再也没人会提起那段过往。
可偏偏把她拽回泥沼的,是她最信任的丈夫。
办公室门被打开,秦佑泽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她,皱眉问:
“怎么了?”
楚时欢慌忙垂眼,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没什么,风迷了眼睛。”
她把手机递过去,努力保持镇定:“刚刚有个电话打进来,我一接,对面就挂了。”
秦佑泽接过手机,没多问,转身走到窗边回拨。
不过片刻,他脸色变了变,快步走回来,语气仓促:“城南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立刻过去,你先自己回家。”
一阵风掠过楚时欢身侧,他走得太急,连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都忘了拿。
楚时欢望着那件外套,恍惚间想起多年前,她被拐的那天,秦佑泽也是这样慌张。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一脚踹开那扇破败的木门,手里攥着把水果刀冲进来,迎着人贩子的棍棒,把她死死护在怀里。
背上被打得血肉模糊,他却没动一下,只在她耳边哑着嗓子说:“欢欢别怕,哥哥来救你了。”
“只要熬过去,以后每天都是好日子。”
那时候她缩在他怀里,哭得快断气,还不忘骂他:
“傻瓜,怎么不等警察来?”
他抱着她的手更紧,声音都在抖:“我怕……怕来不及。”
“乖乖,要是我们能活下来,你就嫁给我好不好?我一辈子对你好。”
那时的秦佑泽,是她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可现在,她嫁了他五年,最后却只换来一句“觉得脏”。
楚时欢回了家,径直打开电脑,打印了三份离婚协议书。
做完这些,她拨通了国外导师徐宁青的电话:
“徐老师,您国外的工作室,还招人吗?”
电话那头的徐宁青听了,心花怒放:“招!怎么不招?你肯来,我直接把首席设计师的位置给你!”
顿了顿又问,“半个月后我们要集体出去走访,你赶得上吗?”
楚时欢勉强扯出个笑:“赶得上,您一定要等我。”
挂了电话,她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以前每年这时候,秦佑泽都会提前订好餐厅,还会准备一份她意想不到的礼物。
今年,他大概早就忘了。
楚时欢去厨房炒了几道菜,又去楼下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
时针指到十二点,秦佑泽依旧没回来。
蛋糕上的奶油慢慢融化,她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里,竟尝出了苦味。
凌晨两点,门锁终于传来转动声。
秦佑泽一脸疲惫地走进来,看见桌上的蛋糕,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对不起欢欢,我实在太忙了,忘了你的生日。”
他走过来,语气带着惯有的安抚,“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买给你。”
楚时欢早有准备,拿出了一沓文件。
“我看中了一颗小行星,想以我的名字命名。”
她抬眼望着他,语气平静,“你买给我吧,只需要签字就行。”
许是心虚,秦佑泽没多问,拿起笔飞快地签了字,连最后两张是离婚协议书都没看出来。
楚时欢将文件妥善地放好。
“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五年前的同一个夜晚,秦佑泽抱着刚领的结婚证,在她耳边说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若有违背,就把天上的星星送给她。
如今,那颗“星星”她收到了。
而她,也是时候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楚时欢直奔移民局。
头回办出国签证,手续比预想中繁琐,工作人员明确说至少要等半个月。
她拿着回执单回家,没歇片刻就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
五年婚姻,家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衣柜里叠着的情侣睡衣,冰箱上贴着的设计草图便签,书房抽屉里用空的马克笔……
她一件件往箱子里塞,想把自己存在过的印记,彻底从这个房子里清干净。
最后,她停在秦佑泽的衣帽间门口,想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可刚拉开角落那扇深棕色柜门,楚时欢就愣住了。
二十七个粉白相间的礼物盒,整整齐齐码在柜底,盒里的东西都被取出来,分门别类放在了上层格子里,每个格子外都贴着手写标签。
字迹软乎乎的,带着小姑娘的娇气,连字里行间都透着甜蜜:
“给1岁的秦佑泽:你居然不等我就出生啦!送你拨浪鼓,记得等我长大呀~”
“给10岁的秦佑泽:听说你开始跟男生聊车啦?我没钱买真车,只好送你玩具小汽车咯~”
“给18岁的秦佑泽:呜呼!大灰狼终于成年啦!从今天起,你要准备好被我喜欢啦!”
“给26岁的秦佑泽:今天我答应你的告白啦,以后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楚时欢的手指猛地蜷起,死死攥着柜门边缘,手指克制不住地发颤。
26岁,就是去年……
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背着她,偷偷补完了一整个青春的遗憾。
她太了解秦佑泽了。
他自小成熟稳重,衣柜里永远是黑白灰的西装,案头摆着新闻周刊,休息时只去打高尔夫,对花哨幼稚的东西,向来连看都不看。
当年结婚布置婚房,工作人员多挂了几个彩色气球,他都皱着眉让全撤了,说“晃眼,不庄重”。
可现在呢?
衣柜里,他的白衬衫领口画着歪歪扭扭的小太阳,西装翻领上别着不对称的卡通胸针,连他宝贝得不行的袖扣盒里,都躺着枚粉色草莓纽扣。
楚时欢盯着那些痕迹,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紧。
他不是讨厌幼稚,只是不愿陪她幼稚。
林雨欣的少女心事,他愿意妥帖地藏进自己最私密的衣帽间,连标签都贴得整整齐齐。
她没说话,轻轻关上柜门,转身走出衣帽间。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她的脚步声,闷声闷气的,像个笑话。
秦佑泽从医院回来后,大概是怕她起疑,连着三天都按时上下班,晚上还会问她想吃什么。
到了第四天傍晚,他忽然凑过来,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
“欢欢,上次你生日我忙忘了,今天给你补办好不好?”
楚时欢没什么兴致,但还是问了一嘴:“怎么补?”
“去游乐园。”
秦佑泽答得飞快。
楚时欢皱了皱眉。
她本来就不喜欢游乐园,人多嘈杂,过山车的失重感还会让她想起当年被关在小黑屋的窒息。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秦佑泽就拉着她的手腕往门口走:
“去吧,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打开玄关柜,拿出个鞋盒,里面是双十厘米高的镶钻高跟鞋。
鞋码小了半码,勉强能穿,但脚趾会挤得疼。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郊区新开的游乐园。
秦佑泽提着她的包,跑前跑后买冰激凌、棉花糖,还举着手机不停找角度,要给她拍“好看的照片”。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楚时欢忽然有些恍惚。
没结婚那会儿,他也是这样的。
出门总把她护在里侧,买奶茶记得她要三分糖去冰,走路会放慢脚步跟她同步。
那时候她觉得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来就行”,他就把她抱进怀里说:
“我以后要娶你当老婆的,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只是现在……
她手里捏着快要化掉的冰激凌,胃里已经隐隐发疼。
这个男人早就忘了,喜欢吃甜、喜欢吃冰的是林雨欣,而她因为有胃病,从来碰不了这些凉东西。
果然,午饭时胃痛突然发作,疼得她趴在餐厅卡座上,额角全是冷汗。
她想叫秦佑泽,抬头却发现他的座位空了。
她蜷缩在角落等,等了整整三个小时,秦佑泽才满头大汗地从人群里挤进来。
他手里提着两个透明盒子,里面是游乐园开业的限量卡通玩偶。
楚时欢早上刷手机见过,这是城市限定款,排队都难抢到。
她刚要问“你去哪了”,秦佑泽就下意识把盒子往身后藏了藏:
“客户家的小孩喜欢这个,我特意去抢的,你别多想。”
楚时欢低下头,声音虚弱:“我胃疼,我们回去吧。”
秦佑泽这才慌了,扶着她往停车场走,一边走一边道歉:“对不起欢欢,我忘了你不能吃凉的,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路上,秦佑泽的手机一直响不停。
一开始他还摁掉,后来实在没办法,拿起来看了一眼。
楚时欢靠在副驾上,透过车窗反光,清楚地看到了屏幕。
是段视频,林雨欣被几个穿名牌的女生围着,头发被扯得乱蓬蓬的,脸上还挂着泪。
发信息的人语气特别急:“秦总,您再不来,欣欣就要被她们打了!”
秦佑泽放下手机,踩油门的脚忽轻忽重,车开始剧烈颠簸。
楚时欢本来就疼得缩成一团,颠簸得更难受,后背很快被冷汗浸湿。
突然,秦佑泽猛地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中央。他打开车门,直接把楚时欢抱了下来。
“欢欢,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让小张来接你。”
“公司有急事,我必须马上过去。”
楚时欢疼得牙齿都在颤,话都说不完整:“可是我……”
话还没说完,秦佑泽已经把她扶到路边,又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现金塞给她:
“乖,小张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胃痛先忍忍,欢欢这么坚强,我相信你可以的。”
秦佑泽的车扬长而去,尾灯很快拐进另一条分叉路,没了踪影。
四周荒无人烟,寂静到没有一辆车经过。
楚时欢脚上那双不合码的高跟鞋,此刻像双华丽的刑具,刚走两步,脚后跟就磨得生疼,渗出的血粘在鞋跟上。
她索性把鞋踢掉,赤脚蹲在路边。
为了分散注意力,楚时欢摸出手机打开微博,鬼使神差地搜了“林雨欣”的名字。
置顶的第一条,就是林雨欣晒出的那二十七件礼物。
配文写着“给秦先生的专属时光”。
往下翻,一条两小时前刚发的微博突然撞进眼里:
“呜呜呜我就随口说想要,某人就跑好远,排了三小时队给我买到了~谢谢秦先生的礼物吖~”
配图正是秦佑泽刚才藏在身后的那两个限量玩偶。
照片角落,男人无名指上,明晃晃地戴着他们的结婚戒指。
楚时欢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胸腔,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差点栽倒在路边。
她原来还傻傻以为,秦佑泽是愧疚,是想弥补,才带她去游乐园。
所以胃痛她忍了,挤脚的高跟鞋她也穿了。
可到头来,她不过是个“顺便”。
秦佑泽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给林雨欣买礼物,才特意跑一趟游乐园!
她抓起路边的高跟鞋,用尽全力掰断鞋跟,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堆。
那双鞋烂透了,就像她这么多年的爱,还有秦佑泽的虚情假意,全都该扔进泥里。
楚时欢赤着脚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胃里的疼和脚底的疼缠在一起,最后晕倒在了路边。
再醒来时,鼻尖满是浓烈的消毒水味。
待恢复一点意识,她打开手机,一条热搜瞬间跳了出来——
陈、柳、王三家千金向贫困生鞠躬道歉。
视频里,三个平时娇纵的富家女,低着头站在林雨欣面前,态度卑微得近乎惊惧,整个城市都在议论,林雨欣到底攀上了哪个大人物。
只有楚时欢清楚,给林雨欣撑腰的,是她结婚五年的丈夫。
刚放下手机,病房门就被推开,秦佑泽提着保温桶走进来,里面是清淡的三菜一汤。
他把汤碗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温柔得像昨天的事从没发生过:
“欢欢,我问过医生了,你这胃病得慢慢养,吃不了油腻的。”
“这是我亲手熬的汤,趁热喝。”
楚时欢没置气,她知道得先顾着身体。
可汤刚咽下喉咙,昨晚被丢在路边的委屈、林雨欣微博上的炫耀、秦佑泽的谎话,一下子全涌上来。
她猛地捂住嘴,转身吐了个干净。
那是打心底里的恶心,只要想到这汤是秦佑泽做的,就忍不住反胃。
秦佑泽却没嫌弃,默默收拾干净呕吐物,还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带着心疼:
“没关系,慢慢来,不着急。”
出院回家后,秦佑泽倒真像个合格的丈夫,每天洗手作羹汤,细心照顾她。
等楚时欢好得差不多时,她筹备了国内最后一场时装秀。
这是她离开前,要给自己的交代。
秦佑泽得知后,殷勤地说要陪她一起去。
可到了出发那天,楚时欢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的人。
等她急匆匆赶到秀场后台,却看见秦佑泽早就来了,身边还站着林雨欣。
他很自然地把林雨欣往她面前推了推,笑着说:
“欢欢,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一直资助的贫困生林雨欣,她特别喜欢你的设计,今天我带她来开开眼界。”
楚时欢抬眼,面前的女孩穿着一身粉红色洛丽塔蓬蓬裙,头上别着和秦佑泽西装胸针同款的发卡,皮肤白皙,眼神娇俏,浑身透着被娇养的娇气,半分“贫困生”的样子都没有。
林雨欣娇滴滴地伸出手:“欢欢姐你好呀,我是雨欣。”
楚时欢心口像被针扎了下,没给她多余的眼神,扭头就走。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秦佑泽轻声安慰:“别伤心,时欢她就是这个性子,不是针对你。”
小姑娘的哭声断断续续,好一会儿才被哄好。
楚时欢将一切暂时抛在脑后,耐心等着压轴作品“玫瑰星河”登场。
那是她耗时一年设计的作品,倾注了她对未来和幸福的所有幻想。
她有信心,这会是她国内设计生涯最完美的句号。
果然,最后一个模特穿着“玫瑰星河”走上T台时,现场瞬间轰动,无数镁光灯聚焦在那条长裙上,快门声此起彼伏。
可就在这时,一个记者突然站起来,指着台上大喊:
“这……这不是云美大学学生的参赛作品吗?”
“楚设计师,你这是抄袭啊!”
记者的话,砸得楚时欢大脑一片空白。
她攥紧手指,才勉强稳住声音:“这位记者,你说我抄袭,有什么证据吗?”
记者当即掏出相机,调出不久前在云美大学拍的底片。
屏幕上的设计构想图,从玫瑰纹样到星河水钻的排布,和模特身上的“玫瑰星河”成品一模一样。
而图纸右下角的署名,却是“林雨欣”。
楚时欢猛地转头,看向台下第一排的秦佑泽。
男人对上她的目光,喉结滚了滚,飞快地低下头。
她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发冷。
楚时欢迅速拿出电脑,点开文件夹,想找出自己一年来的设计草稿、修改记录。
可那些曾密密麻麻存了满盘的文件,全都不翼而飞了。
“欢欢姐……”
林雨欣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委屈。
她眼圈红红的,从观众席站起来:“我一直把您和秦总当恩人,您怎么能抄袭我一个小透明的作品呢?”
“难道是觉得我籍籍无名,就算被抄了也无处申诉吗?”
话音刚落,她就提着裙摆走上台,从包里掏出U盘插进电脑。
屏幕上跳出的创作记录,时间节点精确到天,从最初的线稿到最后的面料选择,每一个细节都和楚时欢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那分明是她熬夜改了无数遍的心血,却被林雨欣堂而皇之地当成了自己的成果。
楚时欢再也忍不住,转身看向台下的秦佑泽,质问: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吗?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秦佑泽捏着拳头,沉默了几秒,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欢欢,事实已经在这儿了,你偶然抄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先跟我回家,咱们慢慢想办法解决。”
“够了!”
楚时欢怒吼出声。
“秦佑泽,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他是设计公司的老板,比谁都清楚“抄袭”两个字对设计师意味着什么。
那是能毁掉整个职业生涯的污点。
可在这么多媒体面前,他还是选择牺牲她,保全林雨欣。
没有证据,百口莫辩。
楚时欢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更难堪,转身想离开。
可周围的记者怎么会放过这个大新闻,蜂拥着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推搡间不知是谁拽到了旁边的绳索。
“哐当——”
舞台上方那块没固定好的木质牌匾,突然直直往下落,正对着楚时欢和林雨欣的方向砸来。
台下的秦佑泽反应最快,几乎是瞬间就冲上台,一把将林雨欣牢牢护在怀里,滚到了旁边。
而楚时欢被他撞得一个趔趄,躲闪不及,后背被牌匾结结实实砸了一下。
火辣辣的疼瞬间蔓延开来,楚时欢眼前开始发花,模糊中,她只看到秦佑泽捧着林雨欣的脚腕,满脸焦急地冲外面喊:
“欣欣的脚流血了!快叫医生!”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空荡荡的。
楚时欢动了动,后背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医生说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算万幸。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想去找护士问问情况,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见旁边病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透过门缝,她看到林雨欣伏在秦佑泽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佑泽哥,都怪我,要是我没用那个设计,就不会出这么大的事,也不会害欢欢姐受伤了……”
秦佑泽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得安慰:
“瞎说什么,这怎么能怪你?是我非要把设计塞给你的,要怪也该怪我。”
“可万一……万一欢欢姐找到我抄袭的证据怎么办?”
林雨欣的声音带着怯意。
秦佑泽的声音冷了一瞬,却依旧带着安抚:“放心,有我在,她永远找不到。你好好养伤,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
“至于欢欢,我会另外补偿她。”
话音未落,楚时欢就看见秦佑泽的手开始不安分,顺着林雨欣的衣角往里探。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夹杂着林雨欣细碎的娇吟:
“佑泽哥,别……这里是医院,而且我上次被你弄出来的伤还没好全……”
剩下的话被秦佑泽吞拆入腹。
“小妖精,你敢说这段时间没想我?”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
“放心,这次我会小心点的,不会再让你受伤。”
林雨欣半推半就,脸蛋红透了,却还不忘“懂事”地提醒:
“欢欢姐该醒了吧?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她,被发现就不好了。”
秦佑泽的吻一路往下,伸手挑开了她胸前的纽扣,语气带着不耐烦:
“先别管她。”
楚时欢僵在门外,有些喘不上气。
他们在一起五年,秦佑泽永远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连亲吻都克制得发乎情止乎礼,她还以为他是顾及她的阴影。
原来不是,他只是对她冷淡,对着林雨欣时,他可以是一头饥不择食的饿狼。
她浑身发颤,胳膊软软地垂下来,不小心碰到了旁边放着的铁制药架。
“哗啦”一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病房里的动作瞬间停了。
秦佑泽猛地起身,警觉地看向门外:
“谁?谁在外面?”
在林雨欣面前,楚时欢反倒像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她快步逃回自己的病房,她不想让秦佑泽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这是她仅存的尊严。
秦佑泽追出来时,只看到倒在地上的铁架。
“怎么没人?”
他皱着眉扫视四周,身后传来林雨欣娇滴滴的声音:“佑泽哥,怎么了呀?”
林雨欣裹着被子探出头,脸蛋还泛着红。
秦佑泽回头时,语气已经软下来:“没什么,应该是护士路过不小心碰倒了东西。”
说完,他叮嘱林雨欣好好休息,转身走向楚时欢的病房。
楚时欢已经躺回床上,闭着眼装睡。
脚步声越来越近,秦佑泽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欢欢?醒着吗?”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刚醒。”
秦佑泽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带着明显的试探: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刚……你没出去过吧?”
话里是关切,可眼神里全是确认。
确认她有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楚时欢看着他悄悄松了口气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了下,却还是平静地反问:“设计稿的事,你就打算这么跟我解释?”
“对不起,欢欢。”
秦佑泽立刻露出愧疚的神情,“我以为那是你用不上的废稿,才拿给欣欣的,我没跟你说,是我的错。”
“我不用的废稿,你就能不经我同意,随便送给别人?”
楚时欢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冷意。
她想起以前,秦佑泽把她的设计看得比什么都重。
当年她那个凤凰男父亲要把她赶出家门,还想让小三的女儿抢她的设计成果,是秦佑泽冒着大雨闯楚家,那时他还没完全掌家,却直接爬上天台,对着楚父喊:
“楚俊良,要么把欢欢的作品还给她,要么今天秦家的继承人,就死在你们楚家!”
那时他为了她的前程,连命都敢赌。
可现在,他却为了林雨欣,把她推向抄袭的深渊,让她万劫不复。
秦佑泽被问得噎了一下,却还是耐着性子诱哄:“你已经是知名设计师了,抄袭的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
“可欣欣不一样,她刚起步,要是背上抄袭的名声,这辈子就毁了。”
“十个亿。”楚时欢突然开口。
“什么?”
秦佑泽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给我十个亿,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这‘光明前程’,我让给她。”
楚时欢抬眼望他,眼底没有波澜。
她很清楚,只要秦佑泽想压,她在云城就永远没机会澄清。
与其闹得两败俱伤,不如给自己要个保障。
她早就没家人了,总得为自己的以后打算。
秦佑泽的脸色变了变,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以为楚时欢会像以前一样,为了尊严跟他闹,跟他吵,甚至跟他决裂。
他都已经买通了媒体,准备好了通稿,就等着她闹起来时,“无奈”地妥协,尽可能保全林雨欣。
可她没有,她只是跟他要钱,平静得像在谈一笔交易。
这种平静,比歇斯底里更让他不舒服。
他皱着眉,却还是点了头:“我给。只要你不生气,多少钱都没问题。”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雨欣从大山里出来不容易……”
楚时欢没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
接下来的几天,秦佑泽表现得像个完美丈夫,把工作搬到病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给她喂饭、擦手,温柔得无可挑剔。
医院里的护士和病人都在羡慕她,说秦总有钱又专情,是难得的好男人。
可到了晚上,楚时欢却没睡着。
她听到秦佑泽跟值班护士低声说话,语气强硬:“给她打一针镇定剂,能让她睡一整晚的那种。”
护士拒绝:“楚小姐睡眠挺好的,不用打这个。而且镇定剂对正常人不好,有副作用。”
“让你打你就打。”
秦佑泽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威胁。
片刻的沉默后,护士妥协了。
脚步声靠近,冰凉的针头刺入手臂,一管不明液体被缓缓推入。
楚时欢背对着他们,一滴泪悄悄滑落在枕头上。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白天在她面前装恩爱,等她被镇定剂迷晕,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跑去隔壁,陪他的情人。
一墙之隔,一边是被强行催眠的妻子,一边是翻云覆雨的情人,多讽刺。
意识渐渐模糊,楚时欢陷入沉睡。
这一夜,她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小时候,秦佑泽窝在她的被子里,拿着故事书给她讲故事。
“欢欢,你怎么这么难哄啊?我都讲三个了,你还没睡着。”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是无奈,“算了,谁让你喜欢听,我再讲一个。”
“从前,大海里有个美人鱼,她救了人类的王子,为了跟王子在一起,她放弃了声音,最后却看着王子娶了别人,自己化为了泡沫……”
讲完,他捧着她的脸,眼里亮晶晶的:
“我们欢欢长大了,肯定比美人鱼还好看。我才不要做王子,我就要娶你这条小人鱼。”
梦里的她笑啊笑,笑的眼底一片潮湿。
她不明白,明明是那么温暖的故事,怎么最后就变成了冰冷的镇定剂?
他们的结局,也像极了这个故事。
她像人鱼公主一样,赌上了所有的爱和信任,最后却只换来一场泡沫。
楚时欢和林雨欣同一天出院。
抄袭的事还在风口浪尖,网上虽有质疑声,但更多人被林雨欣“贫困生逆袭”的人设打动,选择相信她。
更让楚时欢心寒的是,秦佑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一夜之间,业内原本中立的声音全倒向林雨欣。
连几家曾夸过她设计的媒体,都开始隐晦地说“楚时欢江郎才尽”。
隔天,秦家要办晚宴,秦佑泽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楚时欢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摇头:“抄袭的事没查清,我现在出去,不过是让人看笑话。”
秦佑泽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既然这样,那我带雨欣那孩子过去见见世面,多认识些人脉。”
楚时欢的手指猛地攥紧桌沿,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
昨晚她没睡沉,迷迷糊糊听到林雨欣给秦佑泽打电话,小姑娘哭唧唧地闹着,非要做他的晚宴女伴。
当时秦佑泽还哄她:“乖,欢欢刚出了抄袭的事,我现在带你公开露面不合适,等下次一定带你去。”
她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却没想到,秦佑泽还是答应了。
楚时欢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我说不行,你就不会带她去吗?”
秦佑泽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动作温柔,话里却全是敷衍:
“就是带她认识几个人,没别的。”
“你刚出院,好好在家休息,我会尽快回来陪你,嗯?”
楚时欢没再说话,看着他转身离开。
可她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是秦佑泽打来的,声音抖得厉害:
“欢欢,你告诉我,你把欣欣藏哪儿了?”
“我没见过她。”
楚时欢皱起眉,心里莫名一沉。
“不可能!”
秦佑泽的声音骤然拔高,随即挂断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别墅大门就被撞开,秦佑泽冲进来,先是把楼上、楼下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一脚踹开卧室门,眼神猩红地盯着她:
“欢欢,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把她放了好不好?”
他慌得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旁边的助理急忙解释:
“秦总一早给林小姐准备了礼服,让她准时来赴宴,可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林小姐联系不上,到处都找不到人。”
楚时欢听完,突然笑出了声:“所以你觉得,是我把她藏起来了?”
秦佑泽的眼神更坚定了,“只有你说过不想让她去宴会,除了你,没人会害她。”
“我说了,我没有。”
楚时欢别过头,不想再看他这副模样。
“楚时欢!”
秦佑泽终于失控,声音里满是怒火,“欣欣是我的人!整个云城没人敢动她!你还要置气装到什么时候?”
“你的人……”
楚时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裂开一道缝。
事到如今,秦佑泽终于在这种时候,不体面地承认了他和林雨欣的关系。
秦佑泽越来越急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冲进书房,从保险柜里翻出一沓文件,狠狠摔在她面前:
“你母亲的遗产,你也不想要了吗?”
楚时欢的脸色瞬间白了。
当年母亲去世,她拼尽全力才把遗产从楚家分出来,那时她刚毕业,没能力打理,就暂时转到了秦佑泽名下。
他们婚前约定好,只要将来分开,这些财产会自动转回她手里。
可现在,这份她视若珍宝的遗产,成了他威胁她的筹码。
秦佑泽捏着文件,语气里满是恶意:“你爸和那个小三,不是早就想抢这些东西吗?”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叫他们过来签转让合同。看着仇人霸占你母亲的东西,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秦佑泽,你混蛋!”楚时欢气得眼眶通红。
他上前一步,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凶狠:
“告诉我,欣欣在哪儿?”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助理突然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
“秦总,林小姐找到了。”
秦佑泽一把甩开楚时欢,她没站稳,摔在地上,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只留下一句:
“等我回来找你算账!”
林雨欣被直接送到了医院,身上穿戴整齐,只有胳膊上擦破了点皮。
看到秦佑泽进来,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扑进他怀里:“泽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想到欢欢姐那么狠心,竟然把我卖给人贩子。”
“什么?”秦佑泽猛地推开她,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愤怒,“真的是楚时欢做的?”
“是……是人贩子招供的,说是欢欢姐指使他们的。”
林雨欣哭得抽抽搭搭,“她年轻的时候被人毁了,难道就要用同样的方式毁了我吗?不过还好,警察来得及时,我还是干净的……”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秦佑泽:“泽哥,你信我吗?”
秦佑泽毫不犹豫吻上她的唇:“我信,我当然信。”
楚时欢扶着墙壁,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听到里面的对话,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嫌弃了她那么多年,就因为她当年被拐的经历;
可同样的情景,林雨欣只是受了点惊吓,他却立刻选择相信,甚至心疼地安抚。
那她这七年的信任,算什么?
他们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又算什么?
医院里人来人往,护士、医生、秦家的保镖,都围着林雨欣转,嘘寒问暖。
楚时欢缩在走廊的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心一点点沉下去,直到彻底冰凉,心如死灰。
恰好这时,手机里跳出一条信息提示:
“楚女士,您的签证已办理成功,可随时前往领取。”
楚时欢没再犹豫,连夜把行李箱收拾妥当,订了第二天飞往米兰的机票。
签证已到手,只要熬过这一晚,她就能彻底离开这里了。
可她没等到天亮。
一夜之间,“林雨欣遭人陷害”的消息被炒得沸沸扬扬,网上全是对“幕后黑手”的声讨。
楚时欢早上出门买早餐,刚拐进小巷,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眼前一黑,被人塞进了麻袋。
“就是她?带头造谣林小姐的人?”
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狠劲。
手下点头哈腰:“没错,是林小姐亲自指认的,说就是她故意散播谣言。”
“好,给我打!打到她再也不敢乱说话为止!”
棍棒一下下砸在身上,钝痛顺着骨头缝蔓延开来。
楚时欢的嘴被布条堵着,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血很快浸湿了麻袋。
不知打了多久,棍棒声停了。
一只皮鞋狠狠踹在麻袋上,楚时欢被踢得滚出去老远,熟悉的声音带着狠厉传来:
“林雨欣是我的女人,以后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懂了吗?”
是秦佑泽。
楚时欢蜷缩在麻袋里,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侥幸,现在她彻底懂了。
这个男人,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会护着她的少年了。
她隔着麻袋,朝着声音的方向,用力点了点头。
这顿打,她记着,这辈子都不会忘。
看到她“屈服”,秦佑泽才冷声道:“扔去垃圾堆,让她长长记性。”
麻袋被扔进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旁,楚时欢挣扎着撕开一道口子,爬出来时浑身是伤,连站都站不稳。
可她不敢停,咬牙扶着墙走回家,只想拿上行李赶紧登机。
刚打开门,手机就响了,是秦佑泽发来的信息。
先是几张照片,照片里,他正把一沓文件递给楚父,那是母亲留下的遗产,正被一份份转回楚家。
配文是:“欢欢,这是你欺负欣欣的代价。”
紧接着又是一条:“现在给你20分钟,滚去医院给欣欣道歉。”
“否则,剩下的文件我全签了,让你那个好父亲,好好‘保管’你母亲的东西。”
照片的角落,楚父笑得一脸贪婪,那嘴脸让楚时欢想起母亲当年被他逼得咳血的模样。
她不甘心,绝不允许母亲的心血落到这种人手里。
可她也清楚,去了医院,秦佑泽绝不会轻易放她走,她的米兰之行恐怕是要泡汤了。
抉择之际,秦佑泽又发来了信息,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欢欢,我保证,只要你道歉,之前的事我都当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
“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乖乖回来,好不好?”
楚时欢心里止不住一阵恶寒。
她攥紧手机,转身就往秦氏集团跑去。
就算抢,她也要把文件抢回来。
可刚跑两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母亲的遗照从书包里滑了出来,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道缝。
楚时欢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遗照抱在怀里,突然失声痛哭。
她仿佛看到母亲温柔的眼神,好像在说:“欢欢,妈不在乎那些钱,妈只希望你好好的,别再受委屈了。”
是啊,母亲从来没在意过财产,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得幸福。
楚时欢擦干眼泪,把遗照仔细放进书包里,又找了块布裹好。
她转身回屋,把手机卡拔出来扔进垃圾桶,又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
从此,云城的楚时欢,再也不会有了。
她拉起行李箱,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飞机穿过云层,渐渐升高。
楚时欢看着窗外,地上的城市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片模糊。
她在这里出生,带着满心欢喜而来,以为能找到一生的归宿。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躺在阳台的摇椅上,靠在秦佑泽怀里问:“你爱我吗?”
那时他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嘘,你听,星星会说话。”
“它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现在她才知道,星星不会说话,那些话,全是骗她的。
她在这里的爱与痛,喜与悲,都该结束了。
此去米兰,山高水远,只愿此生,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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