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江默唐念《他背了我八年之后,将我弃如敝履》
为救继哥,我被车子压断双腿。
高昂医药费下,妈妈在某一天抱着我流泪后不告而别。
我强忍悲伤告诉江默。
“我不要你一直照顾我,你好好上学,以后想去哪座城市就去哪座。”
可江默还是退了学,成了我唯一的支撑。
从10岁到18岁,他给我当了八年的人形轮椅。
甚至为了凑我的复健费,他放弃和青梅去国外上学的机会,转而去工地搬砖。
可即使他磨出满手茧,我的腿依旧站不起来。
直到我22岁那天,江默的青梅寄来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
他在阳台坐了一夜,烟蒂落了一地。
他压着咳嗽说给我煮生日面。
我看着桌面遗留的贺卡,开心地打开:
【宋微,你毁了我一辈子,我恨你。】
【如果你死在那场车祸里就好了。】
【我松了你的轮椅锁,你会摔下台阶然后摔死吗?】
我僵在原地,然后攥紧扶手慢慢往台阶挪。
“哥哥,今天的面要多放个蛋呀。”
......
江默顿了几秒,在鸡蛋滑入热油的声响里重重叹了口气。
“......知道了。”
我攥紧轮椅扶手,故作轻快。
“哥,你是不是又忘了!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啊!”
这些年,我的每个生日都有江默的礼物,却从未回赠过他什么。
如今,送他自由,或许是我能给出最像样的礼物了。
前轮在台阶边缘试探,我慢慢扬起了嘴角。
这个高度,应该很快,就能让他的生活回到正轨。
可就在我向前倾身的刹那,厨房传来碗碟摔碎的刺耳声响。
不等我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从轮椅中猛地拽出,重重摔在地板上。
天旋地转间,轮椅孤零零坠下,在楼下摔成一地残肢。
江默两眼通红。
“宋微你疯了是不是!不知道掉下去会摔死吗!”
我看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心里一阵发酸。
为什么要拦我呢?
明明只差一步,他就能彻底摆脱我这个累赘了。
他扣着我肩膀的手抖得厉害。
“微微,是不是摔疼了?哥刚才太急了......”
我垂下眼,扯出个温顺的笑。
“不疼的,都怪我不小心,只是可惜了这碗长寿面。”
我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面暗暗叹息,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如果刚刚死在了江默面前,怕是会成为他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江默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电话那头的女声骄纵明媚。
“江默!你到底要固执到什么时候?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教授给你机会来读书!”
我一下就听出那是唐念,江默青梅竹马的初恋。
那年江默是理科状元,唐念是文科榜眼。
原本他们俩应该一起在国外的图书馆里,讨论着我看不懂的公式。
可江默却一连几年都在工地粉尘和我的药味里,熏得满身疲惫。
电话里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江默,算我求你......只要你开门当面拒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你。”
江默眼眶骤然泛红。
他踢翻了挡路的茶几,转身冲向门口。
我正用手撑起身体,却因为掉在手边的蛋糕滑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后仰。
手掌按进了碎瓷片,尖锐的刺痛瞬间从掌心炸开。
“哥......好疼......”
可回应我的只有防盗门重重合上的巨响。
很快,门外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江默,搬砖能挣几个钱?微微她已经可以自己处理很多事了,请个护工不行吗?”
江默疲惫却坚定:
“念念......我答应过要照顾她,这是我欠她的。”
“欠她的欠她的!难道你要用你的一辈子来还?你的前途呢?你的梦想呢?......我们呢?”
门外静了几秒,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满是愧疚。
“唐念,对不起。”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后,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我躺在一片狼藉中,忽然想起双腿刚断那年。
那时我才跟妈妈来继父家不久,她嫌麻烦不愿管我。
是江默每天早上将我背起,一步步把我送到学校,自己再往学校赶。
少年单薄的脊背,成了我摇摇欲坠世界里唯一的支点。
后来医疗费像滚雪球,继父摔了杯子,说他养不起我这个拖油瓶。
妈妈红着眼去找他吵:
“微微是为救江默才断的腿!”
可继父铁了心,连江默也不愿留。
那两人吵了许久,最后都留下一句你们兄妹互相照顾吧,就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时我缩在旧沙发里,看着江默冻裂的手,一个劲让他也走。
十二岁的少年眼眶通红,指着墙角那座老座钟。
“看见了吗?那两个齿轮咬在一起转了十年,拆了哪个都走不动。”
“宋微,我跟你,就是这两个齿轮。分了,就都停了。”
如今这座钟早已停摆,他应该装在崭新的表盘里,跟着时代一起向前走。
而不是陪我卡在这块生锈的废铁中,蹉跎一生。
大门重新打开,江默带着一身寒气进来。
“你的手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血?”
我下意识把受伤的手往后缩,却被他轻轻握住清理着伤口。
“刚想收拾碎碗片,不小心被划了下,不碍事的。”
江默猛地甩开我的手腕。
“宋微!你不想做事可以不做!没必要用这种方法表达对我的不满!”
“你知不知道你去一趟医院要花多少钱?要我在工地搬多久的砖才能换来!”
我下意识地揪紧衣角。
“对不起,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怪江默生气。
地上的栗子蛋糕早就糊成一团,但还是能认出是我念叨了好久那家店的新品。
小小一块,贵得离谱。
他却总是在带我去医院后,买来哄我开心。
江默突然拽起我的胳膊,近乎粗暴地拖着我往门外走去。
我踉跄着摔倒在楼梯上,又被他拖着往上走,掌心刚凝固的伤口重新裂开。
“哥......我们去哪?”
他猛地停在楼梯转角,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宋微,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别人断了腿三年就能拄拐走路,甚至还能照顾一大家子,为什么就你不行?”
楼梯间昏暗的光线下,他松开手,将我按在台阶边缘。
“今天如果你不能自己从这里走回家,就再也不要回去了!”
江默此刻的声音和继父每次虐打我的开场白,如出一辙。
我望着眼前蜿蜒向下的台阶,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地下室。
我瞬间就被海水般的恐惧淹没。
我死死抓住楼梯扶手,血液混着铁锈在掌心黏腻不堪。
上下楼的人脚步匆匆,有人撞了我的肩膀,骂声刺耳。
“一大早挡什么路啊!不会走路就别出门!”
我不停道歉,想要离开。
可双腿依旧没有任何知觉,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急着上楼的人侧身绕过我们。
“一个大男人欺负残疾人,也不怕遭报应!”
我摇摇头,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
是我真的让他太累了。
抓着扶手的手指一根根松开,我让自己的身体猛地朝楼下坠去。
只有扔掉生锈的齿轮,他才能不被困在旧时光里。
可下一个瞬间,却撞进一个颤抖的怀抱。
江默不知什么时候垫在我和台阶之间,后背磕在台阶棱角上,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宋微,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都学不会?”
“你把我从车祸里救下来,就是为了让我亲眼看着,我的人生是怎么一点一点毁掉吗?”
我终于崩溃,拳头无力地落在他胸膛。
“你滚啊!我不要你管!就让我自己烂在这里行不行?”
江默身体僵住。
断腿那晚我拉着他出门前,他也是这样吼我。
那时候继父赌输了钱,要把江默给人家抵债。
我打了自暴自弃的江默一耳光,拉着他就跑。
卡车灯光刺过来时,我只来得及推开他,自己却被撞得飞起来。
模糊中看见穿交警服的人跑来,我们这才算得救。
江默从台阶上抱着我一步步走回家,把我放在沙发上时,声音哑得厉害。
“微微,对不起......哥以后再也不逼你了。”
他转身去拿医药箱,我的手机屏幕上跳起了一串陌生的数字。
按下接听,继父粗哑的嗓门炸开:
“你赶紧收拾东西,我过几天去接你!”
“人家唐念早就把路给我儿子铺好了,你个残废别再拖累他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如释重负。
唐念姐姐做到了,她找到了继父,还愿意给钱让他照顾我。
这样,江默就能毫无负担地离开了吧?
江默拎着医药箱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屋子里收拾行李。
他声音疲惫:
“你又在闹什么?”
我的背影僵住,随即转身笑道:
“爸刚来电话,说想接我过去住段时间......我答应了。”
江默夺过我手里的背包砸在地上,拼命压抑着怒火。
“宋微!你忘了他当年要对你做什么了?你现在是要回去找他?”
我垂着眼不敢看他,怎么可能忘得掉呢?
断腿后没多久,那个男人油腻的手指掐着我下巴。
“反正腿都断了,不如躺着给老子去赚点钱!”
我吓得发抖,是江默冲进来,攥着水果刀死死挡在我床前。
“你敢动她,我就跟你拼命!”
也是他不分昼夜守在我的房间,这才让那人断了念头。
我闭上了眼,鼻头发酸。
可我当年拉着他跑出来,是想让他好好活着。
上世界顶尖的大学,去见外面的世界。
他该有更好的人生,不该被我这双断腿拴一辈子。
我睁开了眼睛正要说话,唐念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江默,我真的不明白!保姆你不放心,连你亲爸爸也信不过吗?”
江默声音干涩:
“念念......我......”
唐念打断他:
“行了!你不就是觉得她必须有人照顾?她的亲生母亲我也找到了。”
“到时候把她们母女安置在我们学校附近,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她的声音软下来:
“如果是因为钱......那你更应该来读书。等毕业赚了钱,再还我也不迟。”
“求你,就当为了我,再试一次,好吗?”
江默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我,我去。你发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江默离开后,手机屏幕亮起,是唐念发来的信息。
【谢谢你宋微,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我望着那行字,嘴角终于扬起真心的弧度。
那天夜里,我独自听着窗外风声,觉得此刻的江默也和晚风一样自由。
我扶着墙慢慢挪出去。
医生说多试试站立,或许有奇迹。
我确实做不了什么,但也想等他回来时,至少也能少点拖累。
可八年没有知觉的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次尝试都重重摔在水泥台阶上。
浑身摔的青紫,额头也隐隐渗出血迹。
掌心在扶手上留下暗红的手印,我又一次努力起身。
可下一秒手臂却突然脱力,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栽去。
我的头不断磕在台阶边缘,温热的液体流下,视野渐渐模糊起来。
再次恢复意识时,耳边是妈妈尖利的哭骂。
“忘恩负义的东西!怎么把我女儿害成这样!”
我费力睁开眼,发现妈妈正对着围观的邻居哭诉。
“我女儿为了救他断了腿,他们一家就这么把人丢在这里等死!”
江默和唐念回来时,正撞见这混乱的一幕。
唐念冷笑着开口:
“宋微,你们母女演戏给谁看?亏我昨天还真拿你当个好人!”
围观的路人立刻指指点点:
“这嫂子说话真难听啊!”
“就是,哪有妈妈会这样糟蹋自己女儿?分明是哥哥嫂子容不下残疾妹妹!”
我慌乱地摆手,却没能阻止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江默脸色阴沉走到我面前。
“宋微,是不是只有我永远在工地搬砖,你才满意?”
“我努力读书,想办法赚钱,不也都是为了你吗?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过一天好日子?”
我望着他猩红的眼睛,突然笑出声来。
“对,我就是看不得你好!”
“你爸是个赌鬼烂人,你就该子承父业!老老实实在工地搬砖,这才是你的命!”
江默红着眼睛嘶吼:
“胡说!我不一样!我永远都不会变成他那样!”
“宋微,你救了我的命!可我也为你安排好了今后的生活!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唐念轻轻拉住他的手臂。
“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有妈妈照顾她,不用再喂这头白眼狼了。”
江默深深看了我最后一眼,转身和唐念消失在楼梯拐角。
我望着他们,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
哥哥,祝我们今后再也不要相见。
妈妈把我拖回屋里,门一关就变了脸色。
她翻遍空空如也的抽屉,气急败坏地拨通电话。
“老江,我们被唐念骗了!这丫头根本没钱,白折腾这一趟!”
继父骂骂咧咧:
“那就按原计划!反正残废也能卖几个钱......”
他们的对话传进耳朵,我苦笑一声,把掌心剩下的白色药片也吞了下去。
意识开始模糊,我好像看见继父粗鲁地踹开门进来。
恍惚间又回到他要逼我接客那年,江默颤抖着把我护在身后。
“哥......我好怕......”
我轻声呢喃,仿佛看见少年单薄的背影就在身前。
“你又要带她去哪儿?”
突然一声巨响,继父的咒骂声戛然而止,然后是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生锈的齿轮在眼前碎裂,时间骤然静止。
紧接着,带着叹息的声音穿透了迷雾。
“江默,你记起来了吗?”
“宋微在你们生日那天就已经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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