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青王泽圆圆《天行》
“爸爸,什么时候能让外婆滚蛋啊!她总是穿的土里土气,身上还有股难闻的油烟味,我闻到就想吐。”
彼时,我正在厨房忙前忙后。
听着外孙女奶声奶气的吐槽,心猛地一沉。
随后,女婿压低的声音响起:
“等她替咱家还清房贷,爸爸就把她赶走,接你奶奶过来好不好?”
外孙女欢呼了一声。
“奶奶身上香香的,还戴着漂亮的首饰,圆圆最喜欢奶奶了。”
指甲掐进肉里。
原来我三年经济上和生活上的照拂。
都没有亲家母偶尔露个面有分量。
既然如此,那我回自己家就行了。
……
我强忍怒意掏出手机给女儿打去了电话:
“宁青青,马上回家,我有事和你说。”
二十分钟后,女儿开车赶了回来。
我捂着胸口坐在沙发上,她瞥了一眼不耐烦道:
“你又犯什么病?我刚和同事约好去聚餐,叫我回来干什么啊?”
我脸色发白看向她,语气颤抖:
“你去问问你女儿和老公刚刚说了什么。”
她有些不明所以,满脸烦躁地敲响了卧室门:
“老公,你出来一下。”
王泽闻言抱着圆圆走了出来,他看向餐桌疑惑道:
“妈,你怎么还没做好饭?”
“我不是说了我下午有事,要早点出门吗?”
女儿宁青青揉了揉太阳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还吃什么饭,人家更年期又犯了,说你背后和圆圆说她坏话呢,你刚刚说什么了?”
王泽想到刚才和女儿说的话,不耐烦地解释:
“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那就是我们父女间的玩笑话,至于吗?”
我呼吸一滞,将手里的锅铲摔在了地上:
“玩笑话?你管那叫玩笑话?”
王泽听了眼底闪过几分嘲讽。
他没回答我,转而对着宁青青道:
“老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妈解释了。”
“刚刚女儿就是说了几句嫌弃她,想让她走的话,孩子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我就算骂了也没用啊。”
宁青青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满眼指责看向了我:
“真不是我说你,和个孩子较什么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抽空儿去中医院看看开几副药吃,别老是犯病影响家里人。”
女儿的话像一根尖刺狠狠刺入了我的心脏。
我不可置信看向她,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年前,女儿和我说想送孩子去贵族幼儿园,
但是存款不够付学区房的首付。
我卖了老房子替他们付了首付,
又拿出每个月的退休工资替他们还房贷。
为了减轻女儿女婿的压力,我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孩子的重任。
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都是我在出。
现在他们却想着将我赶出家门。
我越想越难过,本来就不好的心脏隐隐抽痛起来。
见我不语,宁青青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嫌恶道:
“说真的,也不怪圆圆讨厌你,瞧瞧你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
“你一个月退休金少说有四五千吧,还不够买几身体面的衣服吗?真是抠门抠到家了。”
“看看我婆婆,每天不是去打麻将就是全国旅游,穿的戴的都是名牌,你多和人家学学行吗。”
我眼里的震惊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确实有退休工资,可那点儿钱还了房贷买了菜,根本剩不下多少。
他们夫妻俩从来不管家里的支出,每个月发了工资都是出去吃喝玩乐,现在却说我抠门。
我气得心脏突突跳,厉声道:“我的钱去哪儿了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为了这个家……”
“好了,又要说你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了是不是?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怎么,你难道不在这个房子里住?还是说你每天不吃饭,圆圆是你外孙女,你当外婆的不该好好照顾她吗?”
“我还没嫌弃你做饭难吃,你倒满腹牢骚起来了。”
宁青青冷冷看着我,从嘴里吐出一连串伤人的话。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儿,我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青青,你怎么能这么和妈妈说话?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又帮着你照顾孩子……”
“那又怎么样?谁家父母不是这么做的?生养不是恩,托举才是恩,你以为给我做做家务,带带孩子就是对我好了?”
“要不是你没出息,我怎么可能现在还背着房贷?”
我被她的话气得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女婿拍了拍宁青青的背,附和道:“老婆,你也别和妈置气了,她毕竟没接受过高等教育,学识和认知都太低了。”
宁青青冷哼道:“说得也是,要是她有婆婆一半有本事,我现在也不用为了生活这么奔波劳累了。”
听到她的话,我强忍怒意质问:“宁青青,你不是说生养不是恩,托举才是恩吗?那我问你,你婆婆为你做了什么?”
“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我买的,孩子是我带大的,连你每天开的车都是结婚那年我给你的陪嫁。”
“你那个高贵有本事的婆婆,连八万块钱的彩礼都舍不得出,圆圆长这么大,她连颗糖都没买过,这就是你说的托举吗!”
这番话一出,宁青青和王泽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孙女突然冲过来指着我骂道:
“臭老太婆,我不许你说奶奶的坏话!”
“你本来就是个没用的东西,除了做饭洗衣服什么都不会,奶奶就算没给我买糖,也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童言无忌,可也正因如此,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们一家子眼里只是个会做饭洗衣的免费保姆罢了。
我苦笑一声,眼底涌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我缓缓起身走向那间逼仄的小卧房。
外孙女圆圆拉了拉宁青青的手,得意道:“妈妈,我保护了你,厉害吧!”
宁青青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厉害,我的宝贝最棒了!”
王泽看着我的背影,忍不住问:“老婆,你妈不会被气走吧?咱的房贷还没还完呢。”
宁青青翻了个白眼,不在乎道:“走?她才舍不得,她就我一个女儿,走了谁给她养老。”
“你们谁都别理她让她好好冷静冷静,省得闲的要命没事找事。”
圆圆点点头,嫌弃道:“外婆最讨厌了,奶奶说了,像她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肯定不长寿,她要是能早点死多好啊!”
听到这句话,我关门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看向女儿。
宁青青毫无反应,仿佛根本没听见圆圆咒我。
反而笑吟吟道:“宝贝,咱们买几只大闸蟹去看看奶奶好不好?”
圆圆欢呼道:“好啊!再带一个蛋糕,奶奶喜欢吃甜的。”
她们从来不记得我喜欢什么,却对那个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的亲家婆婆格外上心。
我自嘲一笑,重重关上了门。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我收拾了行李,连夜坐火车回了老家。
老家还有一个院子,收拾收拾也能住。
这些年我多少攒了点养老钱,加上我爸妈留给我的古董字画,安度晚年不是问题。
飞机落地,看着熟悉的城市,我只觉得眼眶发热。
从生了孩子起,我就一直在为别人活,今天之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老邻居们见我回来了都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他们知道我这些年去了女儿家,好奇道:
“老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家青青呢?”
“大城市怎么样?是不是比咱们这小县城好多了?”
我笑了笑,淡淡道:“挺好的,可我还是习惯在这儿住。”
我活了一辈子,最讲究的就是个脸面,实在没勇气告诉他们我在女儿家的遭遇。
他们都点头附和:“确实,人老了还是要回家,落叶归根。”
我拉着大包小包走进院子,大扫除了三天才彻底收拾好。
下午,邻居打麻将三缺一,我被拉着去充数。
然而我刚打了两把,女儿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我本来想直接挂断,可到底还是担心她有事,忍不住接了起来。
宁青青尖锐的声音穿透空气落进了我耳中。
“妈!你还有没有责任心啊,我们不就是去婆婆那边住了几天吗?你居然敢连家都不回了。”
“圆圆明天就开学了,你不在谁送她上下学,谁给她做饭?”
“你现在在哪儿?把定位发过来,我去接你。”
我就说为什么突然联系我,
原来是担心没有免费保姆替他们照顾女儿了。
就在这时,麻友忍不住催促道:“箫姐,到你出牌了。”
听到这话,宁青青瞬间炸了,她怒道:
“妈,你在打麻将?家里的房贷都还不完,你居然把钱浪费在那种地方!”
“谁带着你玩的,还要不要脸啊,不知道咱们家现在什么情况吗!”
她的声音很大,拍桌上的人都听了个大概。
他们脸色都沉了下来。
“箫姐,青青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打麻将就是消遣,输了也只是大家喝个茶,又不赌钱。”
“这谁敢和你玩啊,算了算了,都散了吧。”
几人说着都散了场,独留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我气得胸口疼,忍不住怒道:“我干什么还用不着你来管,你婆婆天天泡在麻将馆也没见你说过她一句不好。”
“房贷是你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女儿没人照顾,你怎么不叫你那个高贵的婆婆去带?”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这么冷漠,宁青青愣了几秒,不可置信道:
“妈,你说什么呢?”
“前几年你亲口答应会帮我还房贷,还说替我把圆圆带到初中,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了?”
我冷笑一声:“前几年你还说会好好照顾我,给我养老送终呢?我去了你家三年,你给我买过一件衣服带我吃过一顿好饭吗!”
“好了,我不想和你多说,以后不要联系我了。”
听到我的话,宁青青气坏了,她咬牙道:
“你这是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好啊,有本事你再也别回来,以后养老也不要找我!”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痛到抽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冷冷开口:
“你不给我养老可以,把我给你花的钱都还回来。”
宁青青声音尖锐道:“凭什么!那是你应该给我花的!”
“这世上可没那么多应该,我养你长大供你读书这些钱不用还,但是我给你买房子还房贷的钱你必须给我,否则你就等着上法庭吧!”
“你要是不嫌丢人就去告我,看看法官会不会让我还钱!”
宁青青气冲冲甩下这么一句话,直接挂了电话。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压下翻涌的怒火后,我联系了当律师的老友。
我把这个情况详细地告诉了他。
他明确告诉我,这些钱都可以要回来,而且我还可以申请让宁青青每个月给我打赡养费。
我犹豫了几秒,平静道:“那麻烦你帮我起诉宁青青吧。”
这种白眼狼女儿,我不要也罢。
半个月后,传票寄到了宁青青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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