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橙许云裳傅律清《冬眠一夜逢春》

许橙许云裳傅律清《冬眠一夜逢春》

咖啡混着花瓣劈头盖脸砸下时,许橙的第一反应不是恼,而是下意识护住了小腹。
下一秒,一道软乎乎的小奶音,像小炮弹似的撞进她脑海里:
【唔!好烫!妈妈痛不痛呀?这个女人真是坏透了!】
许橙悬了半年的心猛地落定——她赌对了。
重生回来这一百八十天,她忍着许云裳的刁难、傅律清的冷待,甚至故意复刻上辈子“爬床替嫁”的轨迹,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有按原时间线怀上这个孩子,她才能带着小宝避开那些剜心刻骨的灾祸。
可她没料到,这一世的小宝竟有些不一样。
孕四周的胚胎,本该连心跳都微弱,可她腹中的小家伙,不仅能感知外界,还会用细碎的意识跟她“说话”。
许橙抚着小腹的手又轻了些,权当这是重生给她的馈赠。
“哎呀,好好的花,都被你弄脏了……”
许云裳轻蔑的声音响起,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散落的花瓣,身后的保镖把花店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这可是阿律特意让你给我定制的赔礼,谁让你当初不知廉耻爬他的床,把我气得出国躲这么久?”
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许橙,笑出声:“可惜啊,脏东西就是配不上我。”
“倒挺配你这个许家捡回来的替嫁妇。毕竟,你们都是没人要的货色。”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羞辱。
许橙压下心底翻涌的冷笑,没像上辈子那样红着眼眶争辩,只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会如你所愿。”
“你说什么?”
许云裳的手顿在半空,像是没听清,“你不是天天围着阿律转吗?不是逢人就说,你才是跟他有过渊源的人吗?怎么,现在知道争不过我,想认怂了?”
许橙慢慢擦去脸上的咖啡渣,指尖触到混着咖啡液的血迹时,上辈子的惨状瞬间翻涌上来:
被绑在手术台上,活生生剥下怀胎十月的孩子;
被灌下哑药,打断双腿,扔进漫天黄沙的沙漠里流浪;
她拖着断腿爬了四年,才回到京北,却只看到个满身伤痕的小男孩,天天偷偷给她送馒头。
那孩子偷一次馒头,身上就多一道疤,直到他发着高烧倒在她怀里,她才知道,那是她和傅律清的儿子。
她卖光了血,也没保住他,最后只能抱着冰冷的小家伙,听他气若游丝地说“妈妈,我疼”。那时她才彻底清醒,就算傅律清是小时候在人贩子窝教她识字的眼盲小哥哥;
就算她拼死将他推出人贩子窝,自己却被抓回去挨了三天的打;
就算她嫁给傅律清后,天天炖汤熬药盼他复明,傅律清也只会把她所有的付出,当成“冒认许云裳恩情”的笑话。
【妈妈?妈妈别想难过的事啦!】
小腹里的小宝像是察觉到她的情绪,意识变得软乎乎的:
【那个坏女人再凶,等我长出手手,就帮妈妈打她!左勾拳!右勾拳!揍得她屁股开花!】
许橙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肚皮,那片温热的皮肤下,似乎有个小小的东西轻轻颤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更软、更认真的声音传了出来:
【妈妈别怕,小宝保护你。】
她的眼眶忽然热了。
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让小宝受一点苦。
“我说,我会离开傅律清。”
许橙抬眼,声音清晰地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许云裳错愕的脸上,故意添了句:
“毕竟,你在他心里的分量,谁能比得过?”
“上次你抱着他的萨摩耶拍照,明明对狗毛过敏,却硬撑着说没事,他不还连夜让助理买了进口脱敏药吗?”
“这种在意,我确实争不过。”
这话像是戳中了许云裳的痒处,她脸上的错愕瞬间变成得意,下巴抬得更高:
“算你识相。不过就算你不识相也没用,阿律只会信我。”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带着保镖浩浩荡荡地离开,只留下傅律清的助理站在原地,语气公事公办:
“许小姐,傅总说,这999朵弗洛伊德是给云裳小姐的赔罪礼,现在脏了,麻烦你重新包扎一束送过去。”
他顿了顿,话里添了层冷意:“傅总还说,当初云裳小姐出国,你也有责任,这次就当是给你补过的机会。”
许橙望着助理转身的背影,轻轻笑了。
责任?
当初明明是许云裳嫌弃傅律清眼瞎,又还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死活不愿嫁。
许家怕得罪傅家,才急急忙忙找回她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用一杯加了料的红酒,逼她和傅律清生米煮成熟饭,替许云裳嫁了过去。
如今傅律清眼睛好了,成了傅家说一不二的掌权人,许云裳摇着尾巴回来了,倒成了她“不知廉耻”了?
【呸!这个坏助理!还有那个渣爹!都不是好东西!】
肚子里的小宝气得炸了毛:【妈妈别理他!我们把狗毛撒到花上,让那个坏女人过敏!脸肿成大猪头!】
许橙不由得笑了笑,轻轻抚了抚小腹,里面的小家伙瞬间安静下来。
按助理的要求重新包扎好花束,送到住院部导医台时,许橙忍不住往傅律清的病房望了一眼。
上辈子这个时候,傅律清因急性胃出血住院,她天天炖汤熬粥,迎着冷嘲热讽也要照顾他,可他连眼皮都没抬过一次。
但现在,许橙只是将花束放在导医台,转身走向了相反方向的病房。
那里躺着的男人,是她上辈子错过的救赎。
病床里,男人正靠在床头,微微眯着右眼,听到脚步声,缓缓望了过来。
许橙将床头柜上的单边金丝眼镜拿起来,轻轻放在他手边,开门见山:
“谢总,三天前,是我救了你。”
“为了报答我,你该让我提一个要求吧?”
谢珩的指尖顿了顿,眼底的审视更浓了。
三天前他遭对家暗算,浑身是伤倒在巷子里,确实是这个女人将他送进了医院。
只是他没料到,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竟会如此直接地跟他谈条件。
上辈子许橙救了谢珩后,只当他是个普通的生意人,说了句“不用谢”就走了。
直到她被傅律清扔去沙漠,才偶然得知,谢珩是那个靠海外势力在京北站稳脚跟,唯一能和傅律清抗衡的人。
谢珩眼里闪过兴味,指尖敲了敲病床扶手,勾唇笑了:
“当然。你想要什么?”
“十天后,帮我捏造一份假死的假象,带我和我弟弟出国。”
刚走出住院部大门,许橙腹间就飘来小宝奶声奶气的嘀咕:
【咦?好奇怪哦。】
【宝在阎王爷爷那儿锤了十八年腿,才看完妈妈的生平,按理说妈妈现在该跟那个绿茶斗智斗勇,怎么会主动要走呀?】
【不管啦不管啦!反正宝就是来改妈妈命运的,现在这样正好,不用宝出手啦!】
许橙低眉笑了笑,在心里轻声回应:妈妈也是来改小宝命运的。
一阵凉意突然从背后窜上来。
她循着那道锐利的视线望去,猝不及防撞进双黑不见底的眼眸里。
傅律清就站在不远处,手背还扎着输液针,眼神信依旧淬着冰。
和前世今生的每一次对视都一样,满是嘲讽。
金秋的医院花园,桂花开得灿烂,橙黄色的小花缀在枝头,在阴湿的天气里透着几分暖意。
许云裳就坐在桂花树下的长椅上,傅律清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头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傅律清脸色因胃病透着苍白,可望着许云裳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阿律,你看这张拍得好不好?”
许云裳举着手机,撅着嘴撒娇,“你把我拍胖了,必须罚你再给我买杯奶茶才行。”
傅律清低笑出声,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好好好,都听你的。”
话音顿了顿,又添了句细致的叮嘱,“不过你刚过敏痊愈,只能喝常温的,可不许耍小脾气。”
说着,他自然地接过许云裳手里的手机,认真地删删改改,还不忘安抚,“我们家云裳怎么拍都好看。
这样亲昵的场景,是许橙过去无数次幻想过的。
可她和傅律清,别说如此温柔的互动,连张正经合照都没有,就连结婚证上的证件照都是P的。
许橙眼里闪过自嘲,转身想走,身后却传来许云裳的声音:
“姐姐!等一下!”
许云裳笑着挥手,傅律清也抬眼朝她勾了勾手指,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许橙心里一紧,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小宝急促的叫喊:
【啊啊啊!妈妈快躲开!那个坏绿茶让人埋伏在楼顶了,就等着妈妈出现,好把花盆砸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妈妈快找地方躲起来!】
许橙脚步一顿,刚想绕开,两个保镖已经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许云裳小跑过来,亲昵地挽住许橙的胳膊,指甲却暗暗掐进她的皮肤:
“姐姐,你以前不是学美术的吗?审美肯定特别好,帮我和阿律拍张合照好不好呀?”
她故意拉长语调,“阿律笨死了,怎么教都拍不好。”
许橙忍着手臂的刺痛,目光扫过楼顶的通风口。
那里有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挪动花盆。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相机,草草按下快门键。
准备递还相机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挡住了她的动作。
傅律清眼里透着明晃晃的警告和戒备。
许橙一愣,笑了笑:“怎么?这是怕我伤害她?”
手指刚触到她指尖的瞬间,傅律清立刻嫌恶地缩了回去,眉头拧成一团:
“当初你都能不知廉耻爬上我的床,逼我娶你,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他眼里满是戒备更浓,“防范而已,别这么玻璃心。”
他轻啧一声,又将相机重新塞回她手里,语气恶劣:
“站那别动,给我们当人形支架,什么时候拍出满意的再说。我和云裳因为你错过这么多年,现在要多记录。”
小宝在肚子里气得直打滚:
【渣爹你混蛋!又和那个坏绿茶合起伙来欺负妈妈!】
【宝以后出生了,一定要把你现在的示样子画下来,贴满整条街,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有多讨厌!】
许橙却没生气。
她知道和傅律清争辩没用,只能举起相机,一张一张地拍。
傅律清的挑刺从未停过:“你的眼睛不要可以捐掉!”
“手抖什么?相机都拿不稳”、“这构图,还不如路边的乞丐”。
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秋风卷着桂花落在她的肩头,许橙穿得单薄,指尖冻得冰凉,连带着拿相机的手也越来越抖。
不知拍了多少张,傅律清终于不耐烦地挥身:“就这样吧。”
他随手扔给她一件西装外套,“报酬。”
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是许橙曾经最喜欢的味道。
可现在,她只觉得刺鼻。
就在这时,小宝突然在肚子里疯狂撞她:
【妈妈小心!花盆掉下来了!】
许橙猛地抬头,只见楼顶的花盆正朝着她的方向直直砸来!
她早有准备,立刻侧身想躲,傅律清却突然扑了过来。
不是救她,而是用尽全力将许云裳护在了他怀里。
“云裳!你有没有事?!”
傅律清抱着她,声音里满是慌乱,手背的留置针被扯得迸出血,他却浑然不觉:
“我带你去看医生!”
许云裳被他抱着走了几步,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趴在傅律清肩头,对着许橙露出一个得意又恶毒的笑。
许橙躲避不及,花盆狠狠砸在左臂上……
剧痛顺着左臂蔓延到全身,许橙几乎站不稳,只能靠着身后的墙壁勉强支撑。
可耳边传来的,只有傅律清对许云裳近乎焦灼的追问:
“有没有哪里疼?”
“阿律,我没事啦,就是吓到了。”
许云裳娇嗔着往他怀里缩了缩,眼角却偷偷瞥向许橙,眼底满是幸灾乐祸,“倒是姐姐,好像伤得很重呢。”
傅律清这才回头瞥了许橙一眼,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没有半分关心,反倒满是责备: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砸到云裳。”
话音未落,他便抱着许云裳转身就走,只留一句冷硬的话飘过来:
“自己去处理伤口,别在这碍眼。”
【渣爹!你是不是眼瞎啊?看不到妈妈在流血吗?!】
小宝在肚子里哭得撕心裂肺,【呜呜呜妈妈的手臂都紫了,宝好没用,连妈妈都护不住……】
许橙想牵牵嘴角安抚他,可刚动了动唇,手臂的剧痛就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用没受伤的手,指腹轻轻扫过小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忍着痛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墙慢慢站直身体,一步一步往急诊室挪。
急诊室里,医生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痕,忍不住叹气:“幸好只是软组织挫伤,要是砸到骨头,肯定要留后遗症。”
他一边缠绷带一边叮嘱,“最近别用力,按时来换药,别不当回事。”
刚走出急诊室,手机就响了,是弟弟林书逸打来的。
许橙深吸一口气,压下手臂的痛意接起电话,林书逸雀跃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姐!我有好消息告诉你!那个姐姐说愿意给我捐骨髓了!她还来看了我好几次,人可温柔了!”
许橙的心猛地一沉。
她太清楚林书逸说的“姐姐”是谁了。
上辈子,许云裳就是用“捐骨髓”当诱饵,一点点让单纯的阿逸爱上她,可等到手术前一天,却突然反悔,还故意把“从没打算捐骨髓,只是耍你玩”的真相甩在阿逸面前。
那时刚看到生的希望的少年,直接在病房里绝望自杀,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当年她从人贩子窝被救出来时,没人愿意要她,是当地警局的林叔把她领回了家,给了她第一个家。
五年前林叔走了,留下患白血病的林书逸,姐弟俩相依为命,她拼了命想护住的人,上辈子还是栽在了许云裳手里。
“阿逸,”许橙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如果我让你做完这期治疗,就和我出国,你愿意吗?”
“姐姐在国外也能帮你找配型,比国内更专业。”
电话那头的雀跃瞬间消失了,林书逸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带着明显的犹豫:
“姐,你以前不是说,只要能治好我的病,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现在有机会了,你怎么反而不想让我治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羞涩,“那个姐姐真的很好,她还陪我聊天,说等我病好了,就带我去看画展。”
许橙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她能想象到阿逸此刻的样子。
眼睛亮闪闪的,嘴角翘着,满心都是对“救命恩人”的信任。
少年人心性纯良,哪里经得住许云裳那样精心的讨好?
【唉,这个绿茶就是故意的!】
小宝在肚子里轻轻叹气,小奶音里满是无奈。
【先让舅舅爱上她,等舅舅陷得深了,再把真相砸给他,让舅舅彻底崩溃……妈妈,我们一定要拆穿她!】
“阿逸,你听我说,许云裳她……”
“姐!你别再说了!”林书逸突然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激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也不能随便说别人坏话啊!那个姐姐那么善良,怎么会骗我?”
许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没用,阿逸已经被许云裳画的饼迷惑了。
她只能放缓语气:“好,我不说了。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姐姐明天来看你。”
挂了电话,许橙靠在墙上,只觉得一阵无力。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傅律清打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明天晚上有个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傅律清的声音依旧冷得像冰,“云裳也会去,你别给我耍花招,乖乖扮演好你的角色。”
许橙握着手机,突然笑了。
她太清楚傅律清所谓的“角色”是什么。
不过是让她这个“替嫁妇”跟在身边,用她的狼狈和不起眼,来衬托许云裳的高贵和耀眼,满足许云裳的虚荣心。
可她低头看了看小腹,那里有个小生命在陪着她。
她突然觉得,这或许不是刁难,反而是个机会。
“好。”她答应得干脆,“我会准时到。”
结婚三年,傅律清从未带许橙出席过任何公开场合。
所以当他的助理送来那件明显小了两个码的礼服时,许橙并不意外。
当她穿着这件不合身的礼服出现在晚宴现场,发现它和宴厅弦乐团的制服一模一样时,她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有丝毫难过。
傅律清站在宴会厅中央,身边围着一群人。
许云裳穿着高定礼服,挽着他的胳膊笑靥如花,活脱脱一副女主人姿态。
看到许橙,傅律清皱了皱眉,径直走过来,语气里满是嫌弃:
“怎么穿成这样?我没告诉过你,出席晚宴要穿得体面些吗?”
许橙低头看了眼身上被撑得变形的礼服,平静地回应:“助理送来的就是这件,我想,这应该是你特意安排的。”
傅律清的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知道就好。“
他嗤笑一声,轻蔑道,“你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要不是云裳心善,说想让你一起来见见世面,你连这宴会厅的大门都进不来。”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钳住许橙的下巴,用力将她的脸往许云裳所在的方向转:
“看到了吗?那才是属于这里的人。而你,不过是个替代品,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下巴被捏得生疼,许橙忍着痛没躲开,目光却不动声色扫过宴会厅角落。
那里,穿着和她同款礼服的弦乐团成员,正抱着乐器准备上场。
下一秒,傅律清抓着她的手腕,连拖带拽地往角落拉。
手臂上的伤口被牵扯到,剧痛让她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还没等她缓过来,傅律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轻飘飘地扔在她面前:
“这里面都是云裳喜欢的弦乐曲,你不是会拉小提琴吗?拉一首,我给你一万块。”
许橙弯腰捡起那张纸,指尖微微颤抖。
她想起上辈子,为了给阿逸凑医药费,她起早贪黑打理花店,晚上还去餐厅洗盘子、去夜市卖小饰品,一天打三份工,累得倒头就睡。
可那时的傅律清,别说主动给钱,就连半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如今,他却用这种施舍的方式,把钱砸在她脸上。
“怎么?不乐意?”
傅律清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像是吃定了她,“你那个弟弟治病,还需要不少钱吧?这笔钱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不是吗?”
许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怒火。
她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她要等谢珩那边的消息,要护着肚子里的小宝,更要救被许云裳蒙在鼓里的阿逸。
“好,我拉。”
傅律清显然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算你识相。”
“记住,这才是属于你的地方,不要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许橙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弦乐团。
她跟乐队成员点了点头,选了一把趁手的小提琴,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淌在宴会厅里,原本嘈杂的场地安静了些,不少人的目光投了过来。
许橙的视线,却下意识地飘向傅律清和许云裳的方向。
傅律清正牵着许云裳的手,邀请她跳开场舞。
他揽着许云裳的腰,动作温柔,眼神里满是宠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云裳依偎在他怀里,笑得眉眼弯弯,偶尔抬头凑在他耳边说句话,就能逗得傅律清低笑出声。
看到这一幕,许橙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隐隐作痛。
上辈子,她也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傅律清牵着她的手,陪她跳一支舞,哪怕只有一次。
可每次她鼓起勇气开口,得到的都是他冷漠的拒绝:“许橙,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以前总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讨好,总能捂热他的心。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她,再怎么强求,也只是徒劳。
手臂上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抬着琴弓,开始传来阵阵刺痛,许橙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强忍着疼痛继续演奏,可手指却越来越不听使唤。
“嘣——”
一声脆响,小提琴的一根琴弦突然断了。
许橙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解脱般松了口气,放下小提琴,转身快步离开了现场。
她胡乱找了个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试图压下心底的闷痛和委屈。
【妈妈,你别难过。】
小宝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小奶音轻轻的,像团软乎乎的棉花。
【小宝会一直陪着妈妈,等小宝出生了,就换小宝保护妈妈。】
【对了妈妈!】他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急切,【宴会上的食物有问题!宝刚才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你千万别吃!】
许橙忙关了水龙头,侧耳细听。
宴会厅的方向,果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骚乱声。
她瞬间想起上辈子的事——就是这场晚宴,许云裳在她的香槟里下了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失态,彻底败坏她的名声。
没想到这辈子,她还敢故技重施。
许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礼服,深吸一口气,推开洗手间的门,朝着宴会厅走去。
宴会厅一片混乱。
女人的尖叫声、助理声嘶力竭的控场声、保镖钳制混乱人群的声音,乱成一团。
可混乱的人群中,唯独不见傅律清和许云裳的身影。
许橙正疑惑,肚子里的小宝立刻兴奋地充当起“情报员”:
【报告妈妈!绿茶和渣爹走散了!现在正是我们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
【我刚才听到了,绿茶在楼梯间跟那个下药的人吵架呢,两个人互相甩锅,吵得可凶了!】
【渣爹在……】
小宝的话还没说完,一双大手突然从后方伸来,猛地将许橙拽进身后的休息室。
脖颈处传来灼热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和陌生的药味,许橙瞬间反应过来,用力推开身前的人。
竟是傅律清
只见他眉头微蹙,面色潮红,眼神涣散,明显是中了药。
看来许云裳处心积虑想害她,最后却阴差阳错让傅律清中了招。
许橙还没来得及细想对策,傅律清便借着药效再次缠上来,手臂死死勒着她的腰。
许橙怕伤到肚子里的小宝,拼命挣扎,却只换来他低沉的浅笑:
“躲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做过。”
说着,另一只手便要熟练地掀起她的裙摆。
男女力量悬殊,许橙拼尽全力也没能挣脱。
情急之下,她只能用尽力气拍着傅律清的手臂,“我怀孕了。”
手臂上的桎梏猛地一松,许橙趁机从他怀里退出来,后背抵着门板。
傅律清盯着她的小腹看了几秒后,吐出来的话无比残忍:
“这个孩子不能要。”
“许橙,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许橙心里微微一刺。
哪怕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他依旧本能地排斥她,排斥这个孩子。
这句话,和前世她告诉他怀孕时,他说的一模一样。
小宝却半点不在意傅律清的态度,小奶音里满是不屑:
【切,谁稀罕你做爸爸啊!妈妈一个人也能把我养得好好的!】
他很快把注意力拉回正事,继续当许橙的“耳报神”:
【妈妈小心!绿茶找渣爹找到门口啦,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许橙心头一动,一个计划瞬间成型。
她定了定神,故意收起慌乱,语气软了下来:“哪有什么孩子,我骗你的,其实就是想跟你玩点情趣。”
傅律清意识不清,果然没起疑心。
许橙趁机拽下他脖子上的领带,快速将他的手腕绑在身后的椅背上,又凑到他耳边,轻声哄道:
“我先出去五分钟,等会儿你再来追我,好不好?”
听到“没有孩子”,傅律清的脸色果然柔和了些,迷蒙着双眼静静看着她,眼里少了平日的针锋相对,甚至透着几分难得的缠绵温柔。
许橙却悄悄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又故意将自己的领口扯乱,头发抓得有些凌乱,做出一副仓皇失措的模样,拉开了房门。
门外,许云裳正带着保镖四处找人,两人刚好撞了个正着。
许橙立刻切换表情,眼眶瞬间泛红,声音里满是绝望和委屈:
“云裳,我刚刚在楼梯间都听到了!是你让人在晚宴的饮料里下药,想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她攥紧衣角,肩膀微微颤抖,“现在我被他……被他侮辱,你满意了吧!”
许橙心里清楚,许云裳诱骗林书逸爱上她,不过是想拿阿逸当筹码拿捏自己。
只要她在傅律清面前彻底失去价值,许云裳没了威胁她的理由,自然会卸下伪装露出破绽,到时候想诈出她根本不打算捐骨髓的真相,就容易多了。
果不其然,听到“侮辱”两个字,许云裳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就要推开许橙冲进房间,想抓个“现行”,让傅律清亲眼看见许橙的“不检点”。
可当她的目光扫过许橙手里攥着的录音笔时,脚步却猛地顿住。
“这根录音笔里,录下了你刚才在楼梯间跟人吵架的话。”
许橙死死拽住许云裳的裙摆,像是被逼到绝境,“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争不过你,我只想让我弟弟好好活着。”
“你帮我弟弟做完骨髓移植,我立刻把这里面的内容删掉,以后再也不打扰你和傅律清……”
“啪——”
许云裳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把打掉许橙手里的假“录音笔”。
许云裳低头,漫不经心地睨着许橙:“我就算不给你弟弟做骨髓移植,又能怎么样呢?”
“这根录音笔,我明抢也能抢过来。”
“许橙,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蠢?”
她眼神里满是鄙夷,“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你那个病秧子弟弟捐骨髓。像他那样卑贱的人,也配用我的骨髓?”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傅律清?”
许橙故意提高声音。
“我怕啊。”许云裳眼里闪过恶意,语气无比笃定,“可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她轻轻拍了拍许橙的脸颊,“毕竟,过会儿大家就会发现,你被人侮辱后,绝望得投海自杀了。”
说完,她朝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死死抓住许橙的胳膊。
“等我抓到你的‘奸夫’,让阿律亲眼看到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就再也威胁不到我的地位了。”
许云裳迫不及地推开门,可看清房间里的场景时,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表情一寸寸龟裂——
傅律清正坐在椅子上,手腕被领带绑着,眼神黑沉地望着门口,虽然依旧带着几分药效的迷茫,可谁也说不清,他刚才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如果我真的死了,傅律清第一个怀疑的人一定是你,那你在他面前真善美的形象还能保住吗?”
许橙在她身后轻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威慑许橙在她身后轻声开口。
许云裳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盯着傅律清的眼神看了几秒,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放了她。”
【耶!妈妈威武!】
【小小绿茶,轻松拿捏!】
刚出宴会厅,肚子里的小胚胎兴奋地“蹦蹦跳跳”,软乎乎的奶音里满是雀跃,连带着许橙都觉得腹间多了丝暖意。
许橙轻轻勾了勾唇角,拿出手机点开录音页面查看。
进度条完整地记录着昨晚的对话,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有了这段录音,阿逸总能对许云裳彻底死心了。
赶到医院时,林书逸正坐在病床上翻画册。
许橙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将手机放在两人中间,点开了录音。
随着许云裳那句“像他那样卑贱的人,也配我的骨髓”钻进耳朵,少年脸上的朝气瞬间褪去,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许久,林书逸才强撑着笑了笑,眼眶却红得厉害:
“姐,对不起……之前是我糊涂,误会你了。”
许橙摸了摸他的头,避开了许云裳的话题,只轻声安慰:
“别想这些了。你放心,你的医药费我已经攒齐了,等你做完这期治疗,我们就出国,找最好的医院继续治。”
她要带着小宝和弟弟,彻底离开这里,开启全新的人生。
【对!小宝要牵着妈妈和舅舅的手,一起去晒国外的太阳!】
【听说国外的太阳又大又圆,肯定特别暖和!】
小宝的声音裹着期待,许橙心底应了声“好”,眉眼间满是温柔的憧憬。
可这份憧憬,在第二天缴费时被彻底打碎。
“这张卡被冻结了,缴不了费。”
缴费窗口的工作人员皱着眉,将银行卡推了出来。
许橙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指尖攥着卡微微发颤:“怎么可能?我昨天还往里面存了一万块,是不是系统弄错了?”
工作人员又试了两次,依旧不行,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可能弄错!后面还有人排队,别在这耽误事。”
许橙只能颤抖着手,将卡收了回来。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傅律清打来的,他的声音如往常一般恶劣无情:
“收到银行卡冻结的消息了?”
许橙不可置信:“是你做的?!”
“当然,反正那钱是我给的。”傅律清的语气理所当然,“云裳说你偷了她的蓝钻手链,为了安慰她,我自然要惩罚你。”
明明昨晚傅律清就在休息室,亲眼看到许云裳的恶毒嘴脸,却能在一夜之间再次毫无保留地相信她。
许橙只觉得可笑:“可你明明知道我昨晚经历了什么!你也清楚,许云裳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
“哦。”傅律清轻描淡写地打断她,语气里满是漠然,“所以呢?事实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无论云裳是不是想给你下药,无论她是不是冤枉你偷手链,更无论她回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只知道,我希望她留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从云裳把我从人贩子窝里推出来的那一刻起,我这辈子就只想让她开心。所以不管她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她达成目的。”
多么情真意切的理由,却听得许橙想笑。
她牵了牵唇角,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溢出。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黑漆漆的仓库里,她怕得缩在角落睡不着,是傅律清轻声唱着跑调的儿歌哄她。
他还会把温热的手轻轻拍在她背上,小声说:“我不用休息,多唱一会儿,你就少害怕一会儿,也能多开心一会儿。”
可后来,那样温柔的傅律清,成了许云裳的专属。
留给她的,只剩下一次又一次的冰冷和眼泪。
电话那头,见许橙没像过去那样辩解“当年救他的是自己”,傅律清的声音更冷了:
“许橙,这都是你的报应。”
他不仅冻结了她的银行卡,还截断了她所有可能借到钱的途径。
之前帮过她的朋友,要么突然改口说没钱,要么干脆不接她的电话。
许橙太清楚,这是傅律清的手段。
可林书逸根本等不起。
想要出国,必须先做完这期治疗,让他的身体状态稳定下来。
走投无路的许橙,最终还是走向了找血贩子这条路。
就像上辈子为了救小宝那样,她只能靠卖血换钱。
一袋袋鲜红的血液被抽走,许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带着肚子里的小宝也渐渐没了动静,过了许久,才传来一道虚弱的小奶音:
【妈妈……我头好晕……】
许橙猛地缩回手,苍白的脸上满是慌乱。
负责抽血的人也松了口气,连忙拔掉针头:“你终于想通了!再抽下去,就该休克了。我们虽说为了挣钱,但也不想搭上人命官司。”
她不能失去小宝。
许橙用棉签死死按着针眼,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了医院。
她得先给阿逸打饭,再想其他办法。
捧着温热的保温桶路过急诊区时,熟悉的声音再次钻进耳朵。
许橙脚步一顿,抬眼便看见傅律清和许云裳站在走廊里。
“都怪我,阿律。”许云裳眼眶泛红,语气自责,“做饭的时候光顾着想你喜欢吃辣,都忘了你胃炎刚好!”
“你怎么也不提醒我呀?害得你现在又要来看医生。”
傅律清根本不吃辣。
许云裳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连他最基本的饮食习惯都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傅律清眼底的黯淡也只持续了一瞬,随即便笑眯眯地安慰:
“我要是没吃你给我做的菜,把你惹生气了,下半辈子不做给我吃了怎么办?”
“为了以后,就算你在菜里加了毒药,我也要吃下去呀。”
“你在外面等我吧,我一个人进去,省得你看到担心。”
许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腻歪的模样,忽然笑了。
过去的几年里,她给傅律清做过很多次饭,妄图以此讨好他。
可他大多时候只会讥讽她“别白费力气”,偶尔心平气和吃一次,连一句“好吃”都吝啬给。
原来,不是他不会温柔,只是他的温柔,从始至终都不属于她。
【渣爹和绿茶,好碍眼啊……】
【而且什么亲手做的饭,明明是外卖,肯定没有宝妈妈做的好吃……】
小宝连吐槽都开始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许橙知道是抽血导致的,心里不由一紧。
她不敢多停留,转身想悄悄离开,身后的许云裳却突然拔高声音叫住了她:
“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许云裳夸张地捂着嘴,眼神却扫向许橙手里的保温桶,“是不是书逸弟弟快不行了,你急着去给他收尸呀?”
她语气带着幸灾乐祸:“按我说,像他这种活着只会拖累别人的拖油瓶,就活该病死在贫民窟里。”
“如今没了我给他捐骨髓,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这场景了吧?提前跟你说声恭喜啊!”
“啊——!”
刺耳的惨叫突然划破走廊。
林书逸不知何时从病房跑了出来,红着眼冲上前,狠狠咬在许云裳的手臂上。
保镖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人甩开,少年重重摔在地上,嘴角还沾着许云裳的血,眼底满是愤怒:
“死绿茶!我真希望我嘴里有狂犬病毒,把你毒死,好让你家人先跟你说恭喜!”
“贱人!”
许云裳捂着流血的手臂,面色扭曲,“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许橙瞳孔一缩,死死将林书逸护在身下。
保镖的拳脚立刻落在她背上,她痛得闷哼,林书逸挣扎着要护她,却被许橙死死按住:
“别乱动!你病着,打不过他们!”
她太清楚得罪许云裳的后果。
上辈子,阿逸不过是不小心撞了许云裳一下,就被傅律清的人打断了腿。如今阿逸还在化疗,根本经不住任何折腾。
“你们在闹什么?”
诊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傅律清皱着眉走出来。
他的目光在混乱中扫了一圈,落在许橙苍白如纸的脸上时,莫名顿了顿。
早上助理才汇报,许橙这几天一直在卖血换钱,想到这里,他心里竟窜起一丝说不出的烦闷。
许云裳立刻切换表情,捂着手臂哭得梨花带雨:
“阿律……我只是问了问书逸弟弟的情况,姐姐就要冲上来打我……她弟弟还咬了我一口……”
她把手臂凑到傅律清面前,傅律清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轻轻在许云裳的伤口上吹了吹,哪怕心里隐约觉得不对,依旧对着保镖冷声道:“把林书逸带下去,看好了。”
“不要!求你!别抓他!”
许橙跪爬着上前,死死抓住傅律清的裤腿,“他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别抓他……我替他受罚,不管什么惩罚我都认!”
傅律清垂眸看着她,指尖微动,竟难得没有立刻呵斥。
许云裳心里瞬间警铃大作,然后故作善解人意地开口:
“姐姐说什么呢?你的弟弟就是我和阿律的弟弟,我怎么会真罚他?”
话锋一转,她的目光落在许橙及腰的长发上,眼底闪过阴狠:
“不过姐姐要是想道歉,不如把这头头发剪下来卖给我?我最近想学画画,正缺颜料。”
“而且……我听说你付不起书逸的医药费,这也算是帮你一把呀。”
她说得动情动理,谁来都会夸她一句善解人意。
可她让保镖下手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剃刀一刀刀下去,将许橙的头剃得坑坑洼洼,有些地方甚至刮到了头皮,刺痛感顺着头皮蔓延开。
许橙死死掐着手心,一声不吭。
头发没了可以再长,可阿逸不能有事。
“去把林书逸的医药费交上。”
傅律清淡淡吩咐,目光从许橙身上移开,像是在躲避什么。
许云裳越发得寸进尺,拉着傅律清的手撒娇:
“阿律,姐姐这副模样太辣眼睛了,我最近不想看到她,先把她关起来,等头发长出来了再放出来吧。”
傅律清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头。
许橙被关进了傅家名下一栋高楼的仓库。
仓库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得严严实实,里面暗无天日,让她瞬间想起被拐卖时那个关押了她三年的地方。
同样的黑暗,同样的绝望。
她蜷缩在角落,把脸埋进臂弯里,试图汲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整整三天三夜,没人给她送水送食物。
最开始,小宝还强撑着精神安慰她:
【妈妈别怕,小宝给妈妈唱歌,摇啊摇船儿摇到外婆桥……】
【对不起妈妈,没人给小宝唱过,小宝偷听来的,不太记得词了。】
【小宝给妈妈讲故事,从前从前,有一个灰姑娘,嫁给了七个小矮人……】
【好像不对……小宝没听全过……】
后来,小宝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没了动静。
许橙忽然觉得身上的虚弱感在减轻,取而代之的,是小腹里传来的微弱衰竭感。
是胎儿在反哺她,用小小的身体护着她活下去。
“小宝……”她颤抖着手抚在小腹上,“多吃点妈妈的营养好不好?妈妈不怕死的……妈妈这辈子,就想让你好好活着……”
腹间的胚胎微弱地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许橙虚弱得快要失去意识时,仓库钉死的木板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刺眼的阳光涌进来,伴随着直升机的轰鸣声。
有人跳下来,落在她面前,熟悉的声音带着调笑:
“才一周没见,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是谢珩。
他喂许橙喝了点温水和葡萄糖,随后抱起她,从窗户翻了出去:
“恩人,抓紧我,我来履行承诺了。”
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对了,我还给你老公准备了份大礼,提前说一句不用谢。”
下一秒,呼啸的风声灌满耳朵。
许橙被谢珩带着,抓住了直升机降下的悬梯。
市的景色在视野里一点点缩小,腹间突然传来微弱的动静,小宝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雀跃:
【妈妈,小宝也抓住“脐带”了!我们出发!去国外晒太阳!】
许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从今往后,过去所有的痛苦都将被风吹散。
迎接她、阿逸和小宝的,会是崭新的、满是阳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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