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苏明哲苏晚晴《我是一个乖乖女》

我是个乖乖女，最听大人的话。
养母骂我，说弟弟金贵，吃的米都是精贵的，我这种赔钱货只配吃猪食。
于是我花光家里所有积蓄，买来最贵的米，一勺一勺全塞进了弟弟嘴里。
她气得打我，说：“你怎么不去死！”
于是我当着她的面，跳进了村口的河里。
她吓得半死，求人把我捞上来，转头就骂：“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一把火把咱家房子点了！”
当晚，我就点了家里的柴火垛。
养父母终于怕了，连夜把我送回了城里的亲生父母家。
她拉着我亲妈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妹子，你这女儿,她脑子有病！真的！我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但她干的事能吓死人！你们赶紧带她去大医院看看吧！”
亲妈一脸懵地把我带回了家。
后来，全家都疯了。
......
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苏明哲，把我领到了一间粉色的公主房前。
他语气冷淡，满不耐烦。
“顾念，这是你原来的房间。”
“但现在这间房是属于晚晴的，你不许争。”
他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就从门后走了出来。
她长得漂亮，但脸色苍白，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她就是苏晚晴，当年我被拐卖后，爸妈伤心之下，去孤儿院领养了她。
她怯怯地看了我一眼。
“念念，对不起,我心脏不好，医生说我不能住朝北的阴面房间，那会让我喘不上气。”
“你身体好，能不能先委屈你住一下保姆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她说着，突然红了眼眶。
我歪着头，看着她。
“姐姐，不住朝南的房间，你会死吗？”
“顾念！”
苏明哲猛地提高声音，一把将苏晚晴护在身后，怒视着我。
“你怎么跟姐姐说话的！”
“你刚回来，什么都不懂！晚晴是你姐姐，她身体不好，你让着她是应该的！”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晚晴，乖乖地点了点头。
“哥，我听你的，我让着姐姐。”
苏明哲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算你懂事。”
当然，我最懂事了。
我铺好保姆间的床铺，没有一句怨言，爸妈和哥哥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当晚，夜深人静。
我从保姆间走了出来。
我先是去了爸妈的卧室门口，从外面轻轻地把门反锁了。
然后是苏明哲的房间，也反锁了。
接着，我走进了苏晚晴的续命房。
她睡得很沉，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药，写着辅助睡眠，改善心悸。
我倒出了一把，全塞进了她嘴里。
她砸吧了两下嘴，咽了下去。
然后，我走下楼，来到厨房，打开了煤气灶的旋钮。
只开了一个。
开到最小。
嘶——
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我回到二楼，静静地等。
等那股淡淡的煤气味飘上来。
“啊——！着火了！煤气泄漏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尖叫，然后冲到我爸妈的房门前，用力捶门。
“爸！妈！快醒醒！煤气泄漏了！门,门打不开啊！”
我爸妈在里面吓得魂飞魄散，开始撞门。
我又跑到苏明哲的房门前。
“哥！快跑啊！门锁住了！我打不开！”
苏明哲的咒骂声和撞门声一起传来。
最后，我跑到苏晚晴的续命房门口，一边拍门一边哭喊。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啊！煤气泄漏了！”
“姐姐你怎么睡得这么死啊！”
“姐姐你别怕！我让你先跑！你快出来啊！”
就在这时，苏明哲一脚踹开了房门，他赤着上身，满眼血丝。
“顾念，你他妈做什么？”
我指了指楼下：“煤气泄露了，我在救你们呀。”
苏明哲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他闻到了我身上淡淡的煤气味，又看到苏晚晴房门紧闭，他气疯了。
“顾念！是你干的！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锁我们的门！”
我被他拎着，呼吸困难，但我还是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哥，我听你的话啊。”
苏明哲愣了。
“你说什么？”
“你说，要我让着姐姐。”
我指了指苏晚晴依旧紧闭的房门。
“姐姐心脏不好，跑不快，我怕你们先跑了，她一个人在后面会害怕。”
“所以我把你们的门锁了，让她先跑。”
我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我这么让她，难道不对吗？”
“你....”
苏明哲被我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开苏晚晴的房门。
苏晚晴被我们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但因为药效，她只是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苏明哲看着她迷蒙的样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就是个疯子！”
话落，他抱着苏晚晴急匆匆离去，爸妈看都没看我一眼，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直到半夜，他们才回来。
我妈看着乖乖坐在沙发上的我，叹了口气。
“念念，你是不是在乡下受了什么刺激？你告诉妈妈，为什么要给你姐姐喂安眠药？”
“不是安眠药，”我纠正她，“是辅助睡眠，改善心悸的药。”
“我看她睡得不沉，怕煤气泄漏了她闻到会不舒服，所以帮她睡沉一点。”
话落，客厅里一片死寂。
我妈怪异的看着我，手都在发抖。
最后，我爸疲惫地摆摆手。
“算了,她刚回来，不适应，明天送她去学校吧，换个环境也许就好了。”
他们把我送进了全市最好的贵族学校。
苏明哲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会长，苏晚晴是全校闻名的白月光，温柔善良，成绩优异。
而我，是他们突然冒出来的，土里土气的乡下妹妹。
爸妈让我万事忍让。
苏明哲警告我，不准在学校里给苏晚晴惹麻烦。
我乖乖点头。
“哥，我听你的。”
我不惹麻烦，可麻烦却要来惹我。
放学时，我被几个穿着时髦的女生堵在了女厕所。
为首的叫刘思思，是苏晚晴的闺蜜。
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就是那个乡巴佬？”
“苏明哲那么优秀的哥哥，苏晚晴天使一样的姐姐，怎么会有你这种妹妹？”
另一个女生抢过我的书包，把里面的书全都倒了出来。
“啧啧，真脏，思思姐，我听说她刚来那天，就想害晚晴姐呢。”
“这种人，就是垃圾。”
刘思思点点头，她指了指旁边隔间里的拖把桶，那里面是刚涮过拖把的脏水。
“乡巴佬，你身上的味道太臭了，我帮你洗洗。”
她们笑着，把那桶脏水从我头上淋了下来。
冰冷的，带着腥臭味的脏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我的校服。
刘思思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看啊！她现在才像她该有的样子！”
她用涂着精致指甲的手指戳着我的额头。
“记住了，垃圾就该有垃圾的样子，你这种垃圾，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
“哦，我听你的，你说垃圾要待在垃圾桶里。”
刘思思愣了一下。
“你,你什么意思？”
我没回答她。
只是走出厕所隔间，她们以为我要跑，笑着堵住门。
我没跑。
而是走到了厕所门口，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带着轮子的塑料垃圾清运车。
是保洁阿姨刚刚清理完，还没来得及推走的。
里面装满了今天一整天的厕所垃圾。
在她们惊恐的注视下，我抓住了垃圾车的扶手，用力把它拖了进来。
“你,你要干什么！顾念！你疯了！”
“救命啊！”
我堵住了门，笑看着刘思思。
“你刚才说，垃圾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我抓住她的手腕。
我在乡下干了十三年的农活，我的力气比她们想象的大得多。
刘思思尖叫着，被我一把拽了过去。
“你不是说我是垃圾吗？”
我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往垃圾车里按。
“那你是什么？”
“啊——！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我听你的话啊。”
我抓着她的脚踝，用力一掀。
砰的一声，刘思思整个人被我倒栽葱，头朝下，塞进了那个装满了废纸和污物的垃圾车里。
“我把垃圾，放回垃圾桶了。”
厕所里一片死寂。
另外几个女生吓得缩在墙角，抖得像筛子。
“还有你们，”我看向她们，“你们也是垃圾吗？”
“不,不是！我们不是！”
她们快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厕所的门被一脚踹开。
“顾念！”
苏明哲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身后站在一脸震惊的苏晚晴。
“哥哥,念念她在家里乱来就算了，这可是学校啊。”
苏明哲看到了满身脏水的我，和在垃圾车里挣扎尖叫的刘思思。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冲过来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顾念！你疯了吗！”
“马上给思思道歉！”
我捂着脸，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抬起头平静地看向苏明哲。
“哥，我没有疯。”
“是她告诉我，垃圾要待在垃圾桶里的。”
“我只是在听她的话啊。”
“你还敢顶嘴！”
苏明哲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厕所里拖了出来。
刘思思已经被其他人拉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满身狼藉。
苏明哲把我甩到她面前，力气大得让我撞在了墙上。
“我让你道歉！”
他低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苏晚晴在旁边假意劝道：
“哥哥，你别这样，念念她不是故意的，思思，对不起，我替我妹妹跟你道歉。”
“你替她？”刘思思尖叫起来，“晚晴！她算你哪门子妹妹！今天她要是不给我跪下，这事没完！”
“跪下？”
我看着刘思思。
“对！你这个垃圾！给我跪下！把我鞋擦干净！”
刘思思指着自己昂贵的白色运动鞋，上面刚才挣扎时蹭到了一点污渍。
苏明哲的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顾念，你听到了吗？”
“你自己惹出来的祸，跪下，给她擦干净。”
我看着苏明哲。
几秒后，我笑了。
“好啊。”
我慢慢地蹲下身。
“哥，我听你的。”
刘思思笑颜如花，把脚伸到了我面前。
我抓住了她的脚踝，眼神一冷，喃喃道：“我给她擦干净。”
下一秒，我抓着她脚踝的手猛然发力，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狠狠一扭！
“咔嚓！”
那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
刘思思的尖叫声，比刚才在垃圾桶里还要惨烈一百倍。
她抱着脚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顾念！”
苏明哲目眦欲裂。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哥，我听你的话啊，我在给她擦鞋。”
“可她脚太脏了，鞋也太脏了。”
“我想着，不如把脚扭断，鞋脱下来，我拿回家慢慢擦，擦干净了再还给她。”
事情彻底闹大了。
刘思思的脚踝被我扭成了骨裂。
刘家震怒，苏家不得不低头。
我爸赔了一大笔钱，苏明哲被停了学生会会长的职务，而我，被勒令休学。
回家的路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苏明哲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我坐在后座。
苏晚晴坐在副驾驶，要哭不哭的。
“哥哥,对不起,都怪我。”
“要不是我，念念也不会和思思起冲突。”
“不怪你”，苏明哲嫌恶地看了我一眼，“是她自己劣根性，骨子里就是个祸害。”
“晚晴，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人，你越是对她好，她越是蹬鼻子上脸。”
“我真后悔,当初爸妈说要去接她，我就不该同意。”
苏晚晴哭得更伤心了，可眼底却满是得意。
“哥哥，你别这么说,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啊,”
“亲妹妹？”苏明哲冷笑一声，“我没有她这种疯子妹妹。”
“滚下去。”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一个高架桥上。
见我没动，苏明哲回头冲我吼道：
“我让你滚下去！顾念！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坐我的车！”
“这车太干净了，你这种垃圾，只会弄脏我的座位！”
我静静地看着他。
“哥，你的意思是，我是垃圾，我不配坐这辆车？”
“对！”苏明哲指着车门，“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滚！”
“哦。”
我点了点头。
“我听你的。”
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高架桥上风很大，车流不息。
苏明哲一脚油门，红色的跑车带着苏晚晴的哭劝声，瞬间消失在车流里。
我站在风中，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哥，你说了。”
“我是垃圾。”
“这辆干净的车，不配载我。”
我沿着高架桥的应急通道，一步一步往回走。
走了三个小时，我才回到别墅区。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加油站，买了一小桶汽油。
然后，我去了小区的垃圾中转站。
我拖了两个最大的，装满了剩饭剩菜和各种废弃物的垃圾桶，打开了车库的门。
我看着那辆干净的跑车。
“哥，你错了。”
“你说垃圾不配待在车里。”
“可垃圾，就该和垃圾待在一起。”
我打开垃圾桶，把里面所有散发着恶臭的汤汤水水、剩菜残羹，全都倒在了那真皮的座椅上。
又把泥土、烂叶子，塞满了每一个空调出风口。
最后，我把一整桶汽油，从车顶，浇到了车里。
刺鼻的汽油味，混合着馊水的恶臭，弥漫了整个车库。
我做完这一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咔哒。”
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苏明哲的咆哮声从我身后传来。
“顾念！住手！你这个疯子！”
爸妈和苏晚晴也跟着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车库里的一片狼藉，和我手里的火苗时，全都吓傻了。
“念念，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打火机扔了，很危险。”
我妈第一次为我露出惊慌的表情。
我爸也朝我招手，
“顾念，还不快过来，车库里全是车，要是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害死我们吗？”
我没理他们，只是冲苏明哲笑道：
“哥，我听你的话。”
“你说了，我是垃圾，这车太干净了。”
“我现在把它弄脏了，我们俩是不是就相配了？”
“你说，这火会不会把这栋房子都烧了啊？”
下一秒，我松了手。
所有人脸上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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