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害死我后,我们全家都重生了》

琳琳《害死我后,我们全家都重生了》

上一世,我死于父母偏心弟弟而误开的洗衣机。
这一世,他们抱着我痛哭,说我是他们的心头肉,要弥补一切。
他们越是溺爱,我脑中那台洗衣机的轰鸣就越响。
于是,当他们为我准备盛大的生日派对时,我天真地问:“爸爸,我们家的新洗衣机带不带童锁呀?”
我看到了他们瞬间煞白的脸,也确定了我的新目标——不是原谅,而是让他们活在永恒的恐惧里。
……
“琳琳!我的琳琳!”
尖锐的哭喊声刺破耳膜,一双颤抖的手将我从床上猛地抱起。浓烈的烟草味和母亲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将我紧紧包裹。
我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茫然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妈妈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她漂亮的大眼睛肿得像核桃,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妆都哭花了。她抱着我,像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力道大到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旁边,爸爸这个从未在我面前掉过一滴泪的男人,此刻也红着眼眶,双手颤抖着,想碰我,又不敢碰,嘴里反复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还来得及……”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大脑一片空白。
前一秒,我明明还在那台冰冷、轰鸣的洗衣机里。
金属滚筒疯狂转动,水流从四面八方涌入,呛进我的鼻腔,灌满我的肺。我拼命拍打着机壁,哭喊着“爸爸、妈妈”,可他们就在门外,声音却被机器的轰鸣和他们不耐烦的训斥所淹没。
“又在耍什么脾气!”
“让她自己在里面反省反省,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推弟弟!”
然后,是骨骼被巨大离心力一寸寸碾碎的剧痛,是窒息的黑暗将我彻底吞没……
那种濒死的绝望和痛苦,如同最恶毒的烙印,深深地刻在我的灵魂里。
可现在,我却在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空气中飘散着牛奶的香甜。我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双属于五岁孩童的、白嫩小巧的手。
这里是我五岁时的公主房。墙上贴着我最喜欢的星星月亮夜光贴,床上堆满了我心爱的毛绒玩具。
我……重生了。
而且,看父母这副失魂落魄、悔恨交加的模样,显然,他们也带着前世的记忆,一起回来了。
他们重生在了杀死我的那一刻,而我,重生在了他们杀死我的那一刻。
多么公平。
妈妈还在抱着我痛哭,滚烫的眼泪滴在我的脖颈上,一声声地忏悔:“对不起,琳琳,是妈妈不好……妈妈混蛋……妈妈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再也……”
爸爸也蹲下身,用他那布满胡茬的下巴,小心翼翼地蹭着我的脸颊,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琳琳,我的好女儿,爸爸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只对你一个人好。”
他们以为,五岁的我,什么都不懂。他们以为,上帝给了他们一个可以从头来过、弥补罪孽的机会。
他们以为,只要加倍地对我好,那个在洗衣机里痛苦死去的女儿,就可以被彻底遗忘和抹去。
我感受着他们怀抱的温度,鼻尖萦绕着他们身上熟悉的气味,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抬起头,努力模仿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睡眼惺忪的懵懂模样,眨巴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妈妈,爸爸,你们怎么哭了呀?琳琳做噩梦了吗?”
我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被惊醒的茫然。
听到这句话,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和爸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狂喜。
他们以为,我忘了。
太好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忘了。
我伸出小手,笨拙地帮妈妈擦掉脸上的泪水,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又纯真的笑容,甜甜地说:“妈妈不哭,爸爸不哭,琳琳会乖的。”
他们看着我的笑脸,仿佛看到了救赎的曙光,脸上的悲恸逐渐被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所取代。
爸爸一把将我抱过去,高高举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对,我们的琳琳最乖了!走,爸爸带你去买全世界最好看的公主裙!”
我被他举在空中,看着下方父母那两张写满“新生”的脸,笑得更加灿烂。
只是他们看不到,在我笑容的深处,在我那双本该清澈无邪的眼眸里,正倒映着一台缓缓转动的、注满了水的洗衣机滚筒。
亲爱的爸爸妈妈,欢迎来到,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漫长地狱。
重生后的日子,我仿佛掉进了蜜罐里。
爸爸妈妈取消了生二胎的计划,那个前世夺走了我所有爱,并最终导致我死亡的弟弟,在这一世,将不会再出现。
我们家成了邻里口中模范的三口之家。
爸爸戒了烟,不再沉迷于工作应酬,每天准时下班回家陪我。他会给我讲故事,陪我搭积木,甚至笨拙地学习如何给我梳漂亮的公主辫。
妈妈也辞去了她热爱的工作,成了全职主妇。她的世界完全围绕着我转,变着花样给我做精致的儿童餐,将我的公主房布置得比童话城堡还要梦幻。
前世我求而不得的芭比娃娃限量款,堆满了整整一个柜子。我眼馋弟弟的排骨汤,这一世,妈妈每天都炖给我喝,亲手将骨头剔得干干净净,将肉喂到我嘴边。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浓得化不开的溺爱,仿佛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娃娃,稍有不慎就会破碎。
我表现得像一个真正被宠坏的、幸福的小孩。
我会抱着爸爸的脖子撒娇,会亲吻妈妈的脸颊说“我爱你”,会穿着他们买的昂贵裙子在客厅里转圈。我越是天真烂漫,他们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满足和安心。
他们沉浸在这种虚假的幸福里,以为过去的罪孽正在被一点点洗刷干净。
而我,则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开始了我的无声酷刑。
我喜欢上了画画。
爸爸给我买了最贵的画笔和画纸,妈妈则把我随手的涂鸦都装裱起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骄傲地向每一个来访的客人炫耀:“看,我们家琳琳画的,是不是很有天赋?”
客人们看着那些色彩明亮、充满童趣的画——大大的太阳,微笑的花朵,手拉手的一家三口——纷纷点头称赞。
爸爸妈妈的脸上,洋溢着为人父母的骄傲。
但他们不知道,每天深夜,我都会溜进画室,画另一幅画。
在那些画里,没有太阳,没有花朵。
只有无穷无尽的黑色、深蓝色和令人不安的红色。我用扭曲的线条画出旋转的漩涡,画出在水中挣扎的手,画出被挤压变形的、不成形状的团块。
画的中央,总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圆形轮廓,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那是洗衣机的舷窗。
我把这些画藏在床底下最深处,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最真实的世界。
有一次,妈妈打扫卫生时,差点就发现了。
她掀开床单,正要伸手去够床底的一个玩具球,我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尖叫起来。
“不要碰!”
我扑过去,死死按住床单,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
妈妈被我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她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我的反应激烈到完全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琳琳,怎么了?”她试探着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和心虚。
我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立刻调整了情绪。我松开手,眼圈一红,豆大的眼泪就滚了下来,抽抽噎噎地说:“里面……里面有大灰狼,会吃掉琳琳的……”
我用一个孩子气的、荒谬的借口,掩盖了我的秘密。
听到“大灰狼”三个字,妈妈明显松了口气。她立刻蹲下来抱住我,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不怕不怕,琳琳乖,没有大灰狼,妈妈在呢,妈妈会保护你的。”
她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胡闹。
她不知道,真正的大灰狼,不是在床底,而是就在我的眼前。
从那以后,我开始更频繁地“无意识”复刻前世的悲剧。
家里的浴缸很大,是爸爸特意为我换的,他说要让我的童年充满泡泡和欢笑。
洗澡的时候,我会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故意让自己的头滑进水里,然后猛地呛咳起来,手脚并用地挣扎,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
每次,妈妈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紧紧抱在怀里,脸色惨白。
“琳琳!琳琳你怎么样!”
我趴在她肩头,一边咳,一边用湿漉漉的眼睛,害怕地看着她,就像前世我在洗衣机里,透过那层玻璃看着她一样。
她的身体会瞬间僵硬。
我知道,她想起了那个下午。
还有那些昂贵的芭比娃娃,它们成了我最好的道具。
我会在爸爸妈妈面前,把一个金发的芭比娃娃的头,用力塞进一个玩具洗衣机模型里,然后按下启动键。
玩具洗衣机发出“嗡嗡”的模拟声,开始转动。
我一边看着,一边用最天真无邪的童音,嘴里念叨着:“不乖,不乖就要洗一洗……”
爸爸手里的报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妈妈端着水果盘的手,在半空中凝固。
他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我抬起头,对他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指着玩具说:“爸爸妈妈,你们看,娃娃洗干净了就会变乖了,对不对?”
空气死一般寂静。
他们越是沉浸在自我救赎的幻梦里,我这些“无心之举”就越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扎进他们心中最不敢触碰的伤口。
这是我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不见血的凌迟。
而这场酷刑,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的六岁生日,爸爸妈妈为我举办了一场极其盛大的派对。
他们包下了本市最高档的亲子餐厅,邀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还有我幼儿园里所有的小朋友。餐厅被装饰成了粉色的海洋,巨大的气球拱门,三层高的定制蛋糕,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以及堆积如山的礼物。
所有人都夸我爸妈是“女儿奴”,说我是掉进福窝里的小公主。
我穿着一身洁白的公主裙,头上戴着闪亮的小皇冠,像个真正的主角,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艳羨。
爸爸妈妈满脸笑容地穿梭在宾客之间,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和满足。他们看着我,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们以为,这样盛大的宠爱,足以洗去他们灵魂深处的污秽。他们以为,用幸福和美好将我层层包裹,那个洗衣机里的噩梦,就永远不会再被记起。
他们错了。
吹蜡烛许愿的时候到了。
餐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巨大的蛋糕上,六根蜡烛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所有人都围在我身边,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歌声和祝福声中,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做出许愿的姿样。
妈妈俯下身,在我耳边柔声问:“琳琳,许了什么愿望呀?告诉妈妈好不好?”
我睁开眼,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亮晶晶的。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环视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了爸爸身上。
然后,我用一种恰到好处的、既天真又带着一丝困惑的语气,大声地问:
“爸爸,我们家去年新买的那个洗衣机,带不带儿童锁呀?”
“儿童锁”,一个多么无辜又多么恶毒的词。
我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安静下来的餐厅里,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周围的亲戚朋友们都愣了一下,随即善意地笑了起来。
“哈哈,琳琳这孩子,许的什么愿望啊?”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关心起洗衣机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们以为这只是小孩子没头没脑的奇怪问题。
但我的爸爸妈妈,却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爸爸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变得煞白。他端着香槟杯的手剧烈地一抖,琥珀色的液体洒了出来,溅湿了他昂贵的西装,他却毫无察觉。他的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类似漏气的声音。
妈妈的反应更加剧烈。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晃了晃,如果不是扶着旁边的桌子,几乎就要瘫软下去。她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宠溺和温柔,而是我无比熟悉的、前世她发现我停止呼吸时的那种——极致的惊恐和恐惧。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周围的欢声笑语和祝福,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两张写满惊骇的脸。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他们精心构建的、用来自我麻痹的幸福天堂,在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下,轰然倒塌。
那些被他们强行压抑、试图遗忘的记忆,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恶鬼,在此刻,以最狰狞的面目,重新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洗衣机轰鸣的声音,我在里面绝望的哭喊和拍打声,尸体被发现时僵硬冰冷的模样……所有的一切,一定都在他们的脑海里疯狂回放。
我没有理会周围人探究的目光,继续用我那不谙世事的童音,歪着头追问:“爸爸?你怎么不回答我呀?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黑黑的、圆圆的屋子里,它一直转,好晕好晕……我就想,如果它有锁,是不是就不会自己转起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还伸出小手,模仿着洗衣机滚筒旋转的动作。
“啪!”
一声脆响。
是妈妈失手打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蛋糕、蜡烛、祝福、欢笑……这场盛大的生日派对,在我精心策划的“童言”下,变成了一场公开的、只针对他们两个人的审判。
我看着他们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我轻轻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我对自己说:生日快乐,琳琳。
欢迎来到,复仇的第一幕。
生日派对不欢而散。
爸爸妈妈以我“身体不舒服”为由,仓促地结束了宴会,几乎是逃也似的带我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妈妈坐在我身边,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敢看我,只是死死地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仿佛那里有什么能让她逃避的东西。爸爸则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额头上布满冷汗。
他们一言不发,但我能感觉到,那堵他们用爱和愧疚砌起来的墙,已经裂开了无数道缝隙。
从那天起,我们家的“虚假天堂”彻底变了味。
爸爸开始酗酒。他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里待到深夜,我好几次半夜起来喝水,都看到他坐在黑暗里,任由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绝望的气息。
妈妈的精神状态则变得极不稳定。她开始失眠,常常半夜惊醒,然后疯了一样冲进我的房间,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我是否还在呼吸。她会坐在我的床边,一看就是一整夜,眼神空洞又神经质。
她对我更好了,好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她不许我碰任何尖锐的东西,不许我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甚至连我爬上稍高一点的滑梯,她都会尖叫着冲过来把我抱下来。
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宠爱,而是混杂了恐惧、猜忌和无尽的恐慌。
他们开始像两只惊弓之鸟,被我这个五岁的孩童,折磨得濒临崩溃。
而我,则把我的“武器”升级了。
我的画风,从深夜的秘密创作,逐渐转移到了白天。
我不再只画那些色彩明媚的太阳和花朵。我开始在画纸上,用蜡笔涂抹出大片大片的水渍。我画了一个被关在玻璃罐子里的小女孩,她伸着手,表情痛苦。我画了一只被丢进旋转漩涡里的蝴蝶,翅膀破碎。
我的画,开始变得诡异、阴郁,充满了象征意味。
妈妈每次看到我的画,脸色都会变得更加苍白。她会抢过我的画,声音颤抖地问我:“琳琳,你……你为什么要画这些?”
我总是歪着头,用最无辜的表情回答她:“因为我梦到的呀。我总是梦见好多好多的水,还有一个黑黑的屋子,把我关起来。”
每当这时,她就会崩溃地抱住我,语无伦次地说:“没有,没有黑屋子,那都是假的,是梦,琳琳别怕……”
她像是在安慰我,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转机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妈妈的一个闺蜜,林阿姨,来家里做客。林阿姨是个儿童心理医生,性格温和,也一直很喜欢我。
她们在客厅聊天,我照旧在我的小画桌上画画。
那天,我画了一幅我迄今为止最“直白”的作品。
画纸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灰色的、有着圆形玻璃门的方块——一台洗衣机。洗衣机的滚筒内部,我用红色的蜡笔,胡乱地涂抹成一团,像血,又像一个蜷缩的人影。洗衣机的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人,他们的表情是笑着的。而在他们脚下,还有一个更小的、躺在地上的小人。
弟弟。
我画完最后一笔,假装不经意地,让画纸从桌上“飘”落,正好掉在了林阿姨的脚边。
“呀,琳琳的画掉了。”林阿姨笑着弯腰捡了起来。
当她看清画上内容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作为一名专业的儿童心理医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幅画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它不是简单的涂鸦,而是潜意识的投射,是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她脸上的表情从轻松变为严肃,再从严肃变为震惊和凝重。
“琳琳,”她举着画,声音前所未有地认真,“能告诉阿姨,你画的是什么吗?”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看到妈妈的身体猛地绷紧,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
我还没开口,妈妈已经抢先一步,笑着站起来,一把从林阿姨手里抽走了那幅画。
“哎呀,小孩子瞎画的,”她笑得极其不自然,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画揉成一团,“我们家琳琳最近就喜欢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把纸团飞快地塞进了垃圾桶,动作快得像是在销毁什么罪证。
林阿姨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她没有再追问,但她看向我父母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探究和怀疑。
而我,则适时地表现出一个“画被毁掉”的孩子的委屈。我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声说:“妈妈……那是琳琳最喜欢的画……”
我的“委屈”,成了压垮妈妈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看着我泫然欲泣的脸,又感受到林阿姨那审视的目光,她的神经“啪”地一声断了。
她突然尖叫起来:“画画画!一天到晚就知道画这些鬼东西!不许画了!以后都不许再画了!”
她歇斯底里地冲到我的小画桌前,将我的画笔、颜料、画纸,一股脑地全部扫落在地。
五颜六色的蜡笔滚了一地,就像我们这个家,看似光鲜的外壳下,早已碎裂一地的内里。
林阿姨惊呆了。爸爸也从书房里冲了出来。
我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妈妈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安静地掉着眼泪。
我知道,鱼上钩了。
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一个情绪失控的母亲,一个行为诡异的孩子,一幅信息量巨大的画。
这场戏,终于有了第一个重要的“观众”。
我的反击,将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林阿姨的到访,像一颗石子投进了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走后,家里爆发了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激烈争吵。
“你今天发什么疯!”爸爸压低了声音,对着妈妈怒吼,“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心理医生!你当着她的面做这些,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有秘密吗?”
“我发疯?!”妈妈的声音同样尖锐,带着哭腔,“你没看到她画的画吗?她什么都记得!她什么都知道!她画了洗衣机,画了我们,还画了那个……那个根本没出生的孩子!她在折磨我们,她就是个小恶魔!”
“她才六岁!她懂什么!”爸爸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自我欺骗,“那都是巧合!是她做的噩梦!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巧合?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妈妈崩溃地哭喊,“从生日那天起我就知道了,她没忘,她什么都没忘!她在报复我们!”
我躲在卧室门后,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争吵。
原来,妈妈早就怀疑了。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敢承认罢了。
而爸爸,他还在试图用“孩子还小”的借口,来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谎言。
他们的争吵没有结果,最后在妈妈的哭声和爸爸摔门而去的巨响中结束。
从那天起,家里的氛围更加诡异。
他们在我面前,依旧扮演着恩爱父母的角色,只是演技变得越来越拙劣。他们的笑容僵硬,眼神躲闪,对话充满了刻意的试探。
“琳琳,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有没有和小朋友玩游戏呀?”
“琳琳,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你最爱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他们不敢再提任何跟“画画”、“梦”有关的字眼,小心翼翼地绕开所有可能引爆我的雷区。
同时,他们开始有意无意地限制我跟外界的接触,尤其是林阿姨。
林阿姨后来又打过几次电话,说是想约我出去玩,都被妈妈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琳琳感冒了,不方便出门。”
“我们周末带琳琳报了兴趣班,没时间呢。”
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我则开始了我计划的下一步。我不再画那些具象的画,而是转向了另一种更隐晦的表达方式——写作。
我还不会写太多字,就用拼音和简单的汉字,开始写“日记”。
我在一个漂亮的、带锁的日记本里,用稚嫩的笔触记录我的“梦”。
“今天,我又梦见那个黑屋子了。它一直在转,我的骨头好疼好疼。”
“梦里,妈妈说,养我还不如养条狗。爸爸说,如果不是为了弟弟,早就把我送走了。”
“我好害怕,我不想再做梦了。可是它们每天都来找我。”
这些话,一半是前世他们真实说过的,一半是我杜撰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足以构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虐童”故事。
我故意把日记本放在枕头底下,那个妈妈每天都会来整理的地方。
我赌她会偷看。
一个精神高度紧张、疑神疑鬼的母亲,是绝对无法抗拒这种诱惑的。
果然,不出三天,我发现我的日记本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那个小小的锁头,有被撬动过的细微划痕。
我知道,妈妈看到了。
那天晚上,她给我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她抱着我的手,冰凉冰凉。
她没有质问我,也没有发疯。她只是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低声说:“琳琳,妈妈爱你,妈妈只爱你一个……”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像是在对我懺悔,又像是在对那个死去的我说。
而我,则在她怀里,假装睡得香甜。
我开始“懂事”起来。
我不再提那些噩梦,不再画那些奇怪的画。我变得格外乖巧,甚至有些讨好。
我会主动帮妈妈捶背,会把爸爸的拖鞋摆放整齐,会在他们吵架时,怯生生地拉着他们的衣角说:“爸爸妈妈,不要吵架,琳琳害怕。”
我的“懂事”,让他们之间的裂痕暂时被糊住了。他们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以为我终于“正常”了。
爸爸减少了酗酒的次数,妈妈的失眠似乎也好了些。
他们开始加倍地对我好,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赎罪,来祈求我的“遗忘”。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将回到正轨时,我投下了我的第二颗重磅炸弹。
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私立小学,并且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学面试时,我的表现超出了所有同龄人,尤其是在逻辑思维和语言表达上。
这成了我们家的一件大事。
爸爸妈妈欣喜若狂,决定举办一场家宴,邀请所有至亲,好好庆祝一番。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那些重要的叔伯姑姨,都会到场。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一个能将他们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的,最佳时机。
家宴那天,我穿着漂亮的白色纱裙,像个小天使一样,接受着所有人的夸赞。
“老张,你们家琳琳真是个天才!”
“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爸爸妈妈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自豪地向所有人介绍我优异的成绩,仿佛我是他们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我端着一杯果汁,走到了客厅中央。
“谢谢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谢谢各位叔叔阿姨。”我用清脆的声音说,“今天我很开心,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我最近一直在做的梦,好不好?”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笑着看着我,以为我要讲什么有趣的童话故事。
爸爸妈妈脸上的笑容,却在这一刻,再次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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