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孟菲小宝《儿子,妈妈不想再“冷静”了》
儿子林伟把我从乡下接到了城里。
他和儿媳孟菲给我安排了干净的房间,给我买了数不清的昂贵补品。
还因为我心疼孙女,把最金贵的孙女小宝交给我照顾。
可在我发现小宝身上有伤,用祖传药酒给她揉搓时。
孟菲就疯了,她狠狠把我推倒在地:
“你这个心狠的乡下老毒妇,我们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居然不知道感恩,想用这东西害死我女儿吗!”
我慌张地摇头,转头看向儿子。
林伟却说:“妈,别怪孟菲,她也是为小宝好。”
孟菲又把小宝本要递给我的画,甩到我的脸上。
画上一个怪物在追打几个小人,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她就一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你给我女儿下药还不够,还敢画这玩意吓唬她!”
她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了没封窗的阳台上。
“那么喜欢害人是吧!那我让你好好冷静一下!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她甩手就关上了阳台门,却没注意到电视里正在紧急播报的特大暴雪预警。
雪花砸了下来,但我却回不去屋里。
鹅毛大雪砸在我单薄的睡衣上,冰得我慢慢没了知觉。
儿子,我不再想“冷静”了。
如果我被冻死了,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就会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的孩子?
——
屋内温暖的灯光透过玻璃,显得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
孟菲刚刚一推,我的额头重重磕在茶几角上。
伤口还在流血,混着冷汗,又粘又凉。
刺骨的寒风穿透我单薄的睡衣,我猛地打了个哆嗦,挣扎着爬起来,扑到那扇冰冷的玻璃门上。
“伟伟,开门!妈错了!妈再也不敢了!”
我嘶哑地喊着林伟的小名。
屋里,孟菲嫌恶地皱眉,对着林伟抱怨:
“哪来的野狗在叫?烦死了。”
她拿起遥控器,将喜剧综艺的声音调到最大。
震耳的笑声穿透玻璃,像无数根针,扎得我的心脏生疼。
我不放弃,用尽全身力气撞门。
“咚!”
“咚!”
沉闷的声响一声声传来。
林伟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似乎在犹豫。
我看到了希望,更大声地哭喊:
“伟伟,你看看天气预报!外面零下十八度!要死人的!”
孟菲察觉到了他的动摇,冷着脸说:
“林伟,我提醒你,你想让我们的女儿以后在学校被同学指着鼻子说‘她奶奶是个疯婆子’吗?”
“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家安生过日子了?”
她又走到林伟身边,把他宽大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娇声道:
“老公,你摸,你儿子在踢我呢。别让外面的噪音吓到他。”
我愣住了。
她怀孕了?但是一点不显怀呀。
林伟也从没告诉过我,他要给我添个大孙子了。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天灵盖浇下来,比这风雪还冷。
林伟的犹豫瞬间消失了。
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而是温柔地对孟菲的肚子说:
“宝宝乖,爸爸在。”
综艺的笑声、孟菲的警告和娇嗔、林伟的温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彻底隔绝在家的外面。
我的手拍得通红,然后变得麻木,最后彻底失去知觉。
我不再嘶吼,也不再撞门。
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沿着门板缓缓滑落在地。
我蜷缩成一团,试图抱紧自己,留住一点点可怜的温度。
可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意识也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我想起那天,我刚到这个家。
孟菲虽然热情地把我迎进门,但转身就用消毒喷雾对着我的行李喷了半天,呛得我直咳嗽。
“妈,城里不比乡下,讲究多,你以后注意点卫生。”
林伟在一旁尴尬地笑着:
“孟菲她有洁癖,妈你别介意。”
小宝从房间里探出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我。
那孩子瘦瘦小小的,眼睛很大,像只受惊的小鹿。
我对她笑了笑,从布兜里掏出我特意给她带的麦芽糖。
她看了看孟菲带着警告的眼神,又看了看我,最后还是没敢接。
晚上我做了拿手的红烧肉,小宝馋得直流口水。
孟菲却直接把一整盘都倒进了垃圾桶。
“太油腻了,不健康,小宝的饮食必须严格按照营养食谱来。”
林伟在一旁,连筷子都不敢伸。
直到昨天我起夜,听见小宝在自己房间里小声地哭。
我悄悄走过去,推开一条门缝。
她正卷起裤腿,对着自己腿上一片吓人的青紫色伤痕吹气,一边吹一边掉眼泪。
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了进去,疼得喘不过气。
白天,我趁着孟菲不在家,拉着小宝,想给她涂点我从老家带来的药酒。
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方子,活血化瘀最是管用。
林伟小时候淘气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胳膊,都是靠这个活血消肿。
小宝很乖,任由我卷起她的袖子。
她甚至还小声对我说:“奶奶,谢谢你。”
可就在这时,孟菲回来了。
她看到这一幕,就尖叫着冲过来,一把推倒了我。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和此刻被锁在阳台的结局。
雪越下越大,落在我脸上和流血的额头上,冰冷中带着一丝麻木的刺痛。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
模糊的视线里,我又看到了另一场雪。
那是二十多年前,在老家的院子里。
林伟还是个小不点,穿着我给他做的大红棉袄,在雪地里撒欢,摔了跟头就咯咯地笑。
我陪着他堆雪人,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雪人戴上。
又跑回厨房,拿了家里仅剩的一根胡萝卜,给雪人当鼻子。
他开心得满地打滚,最后扑进我怀里,用冻得通红的小脸蛋使劲蹭我。
“妈妈,我最喜欢妈妈了!妈妈身上最暖和了!”
稚嫩的童音还在耳边。
可抱着我的那个人,却眼睁睁看着我被关在外面冻死。
就在我意识快要涣散时,屋里林伟的手机突然刺耳地响起。
他接了电话。
我拼命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口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去辨认。
我看见他张嘴喊了一声“姨妈”。
是我妹妹!
一股求生的欲望瞬间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撑着冻僵的身体撞向玻璃门。
“咚!”
只要他被我惊动,只要他露出一丝慌乱,只要他挂了电话跑过来开门……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他开门,我就原谅他。
可林伟只是不耐烦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又对着孟菲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听到林伟用一种无比轻松、甚至带着笑意的声音说:
“我妈啊?她睡了,睡得早着呢。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一沾枕头就着,打雷都弄不醒她。”
听筒里似乎传来了我妹妹不放心的追问。
孟菲在旁边用口型无声地提醒:“地暖!被子!”
林伟立刻心领神会,笑得更灿烂了。
“冷不了,她房间我们给装了地暖,我刚去看过,二十六度,穿半袖就行,您就放心吧。”
“被子也是新买的,大商场里好几千的蚕丝被,又轻又暖和!比咱们老家那棉花被强多了!”
“行了行了,您也早点睡,我挂了啊。”
电话挂断。
我的世界,嗡的一声,彻底崩塌了。
心寒和体寒让我产生了幻听。
我好像回到了三十多年前,也是一个这样的大雪天。
年幼的林伟发高烧,烧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地哭着喊冷。
我抱着他,在及膝的大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镇上的卫生院赶。
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我把自己身上唯一一件厚棉袄脱下来,把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两个小鼻孔出气。
我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却还是一遍遍地哄他。
“伟伟别怕,妈在呢,妈不冷。”
三十多年前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被这个我用命暖过来的儿子,用几句关于地暖和蚕丝被的谎话,亲手推进冰窟里。
血,好像从脚底板开始,一寸寸地凉透了。
奇怪的是,当心彻底死了之后,身体上的寒冷和疼痛,竟然也感觉不到了。
我不再发抖。
我甚至靠着冰冷的门板,慢慢地,坐直了身体。
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融化成水,和眼泪混在一起,却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冻成了冰坨,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渣子。
可我仅存的那点意识,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死死地盯着那扇映着温暖灯光的玻璃门,张开冻得不听使唤的嘴,用喉咙里挤出的一丝气音,哼起了那首林伟小时候我哄他的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他小时候每次发烧哭闹,只要我抱着他唱这个,他立马就能睡着。
屋里的电视声,似乎小了些。
紧接着,窗帘的一角被悄悄掀开,露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我们四目相对。
是小宝!
那一瞬间,我从那孩子清澈的瞳孔里,看到了震惊、挣扎,还有和我一样的痛苦。
她小小的手在发抖,正一点点摸向门上的钥匙!
我那颗已经凉透了的心,突然又活了过来。
“林一诺!你看什么呢?”
孟菲尖利的声音像一把刀子,瞬间刺破了我的希望。
小宝的眼神立刻从挣扎变回了她惯有的躲闪和恐惧。
孟菲几步走过来,一把将瘦小的一诺扯到身后,像一堵墙似的挡在门前。
她甚至都懒得看我一眼,只是低头对着一诺训斥:
“大半夜不睡觉,你想干什么?想开门放冷气进来?”
“妈妈肚子里的弟弟要是被冻着了,妈妈可是要生小宝的气的!”
她抓起一诺的手,狠狠按在自己的肚皮上。
小宝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林伟蹲下来,看了看吓得浑身发抖的女儿,又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外面满身挂着雪、蜷缩成一团的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一丝不耐烦。
他伸手,将门上的钥匙拔了下来,紧紧攥进自己的手心。
“一诺乖,听妈妈的话,别让弟弟感冒了。”
“弟弟出生了,爸爸给你买新裙子。”
“咔哒。”
门被彻底反锁了。
“哗啦。”
窗帘被毫不留情地拉上。
屋里暖黄色的光,连同我儿子、孙女的脸,一起消失了。
我世界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灭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我终于不再挣扎,也不再有任何幻想。
在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中,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的魂魄飘在空中。
我看见自己的身体蜷缩在阳台的角落里,被一层厚厚的白雪完全覆盖,像一个被随意丢弃的垃圾。
天亮了。
林伟打着哈欠,习惯性地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照在皑皑白雪上,他看到了那个凸起的人形轮廓。
他脸上的睡意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整个人都呆住了。
“啊——”
孟菲被他的样子惊动,不耐烦地走过来。
当她顺着林伟的视线,看清雪堆里是我时,发出一声短促而变调的尖叫。
随即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林伟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扑到阳台门边。
他的手指颤抖着,好几次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门锁里。
终于,“咔哒”一声,门开了。
他伸出手,指尖碰到我早已僵硬、覆盖着冰霜的脸颊,像是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他没有哭。
他只是跪倒在地,失神地望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倒是孟菲,在最初的惊恐过后,第一反应是爬过去,抓住林伟的胳膊,疯狂地摇晃他。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林伟你清醒一点!杀了人要坐牢的!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林伟被她晃得眼神涣散,只会一个劲地摇头,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死了……妈死了……我妈被我冻死了……我要去自首!是我们害死了她!”
“闭嘴!”孟菲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林伟被打懵了,呆呆地看着她。
“你想进监狱吗?你想让小宝和弟弟一辈子抬不起头,被人骂是杀人犯的孩子吗?你想让我们好不容易打拼来的一切都完蛋吗!”
“就说是她自己半夜梦游,不小心滑倒摔死的!”
“对!就是意外!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听见没有!”
我低头,看着我的儿子。
最后,在听到“孩子”两个字时,他像一个被抽掉了所有灵魂的木偶,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开始疯狂地“清理现场”。
他们接来热水,一盆一盆地泼在我身边的积雪,制造出地面湿滑,“意外滑倒”的假象。
温热的水浇在我冰冻的尸体上,冒起一阵阵白汽,诡异又可笑。
孟菲冲进我那间小小的客房,把我的床铺弄得凌乱不堪,还故意打翻了床头的水杯,让水浸湿半边床单。
林伟甚至找来抹布,一点一点擦掉了阳台玻璃门上、我用尽生命最后力气留下的模糊的指纹和掌印。
做完这一切,他才颤抖着手拨通了120。
对着电话那头哭喊着:
“医生!快来救救我妈!我妈在阳台上滑倒了!她好像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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