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郑从墨晚星《私生女的价值被榨干后，他们又后悔了》

我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正牌千金得了白血病，我正好和她骨髓配型成功，救了她一命，于是被接回了本家。
我安分守己，不争不抢，努力降低存在感。
可大小姐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却偏偏看上了我，不惜和两家人都闹翻也要非我不娶。
大小姐狠狠打了我两耳光，负气出了国。
两年后，我早产生下一个儿子，大出血切掉了子宫。
却马上就被扫地出门。
“你本来就不该出生，能为苒苒挡灾，也算是积德赎罪了。”
“苒苒会对孩子视如己出的，你拿着钱安心去过自己的人生吧。”
可三年后，叫我永远不要回去的前夫又来找我。
求我救命。
1
市殡仪馆。
下午给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化了妆，心里有些闷。
在路口等红绿灯，路边的宾利上下来一个男人，朝我走过来。
我呼吸暂停，十指发麻。
“晚星……好久不见。”
郑从墨满眼动容，嘴角的笑带着几分尴尬和苦涩。
沉默两秒。
“我送你回家，你住哪儿？”
我回过神，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不用了，我摸了一天死人，别弄脏您的车，犯忌讳。”
我没看他的反应，逃似的转身。
胳膊给他拉住。
“晚星，我们坐下聊聊好吗？求你了。”
余光瞥见两个同事从里面出来，我不想被看到和他拉拉扯扯，跟他上了车。
车内清淡的木质香，还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味觉牵动泪腺，我用力眨了眨眼睛。
“晚星，我叫成姐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先垫一垫。”
我冷冷道：“别献殷勤，有事就说。”
他把食盒放下，修长的手指抓了两下空气，艰涩地开口。
“我只是想看看你，晚星。”
我发出一声冷呵。
他马上换了话题，把手机递过来。
“晚星，你想看看儿子的照片吗？他长得真的很像你。”
儿子，我哪来的儿子？
生下来我连一面都没见到。
那天我刚醒了麻醉，看见床边拧着眉的郑从墨，马上露出笑容，安慰他。
我不是没事嘛，母子平安。
他还是沉默，阴着脸不说话。
直到我说想看看孩子。
他的表情才有了变化，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愣了一下，以为是婚前协议。嘴上嗔他这么急做什么，心里却很开心。
我和他还没有登记结婚。
他家不同意让我进门，两相妥协，说定等我给郑家生下孙子，再正式领证。
所以郑从墨急着让我怀孕，我只以为他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沉浸在幸福的幻梦里。
却不成想，我只是他们提着丝线摆弄的小丑。
看清纸上的字，我不可置信地问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拿错了。
他声音冰冷没有起伏。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孩子与你无关，我们会给你补偿。”
算命的大师说夏苒命里有三次劫，一次是小时候被绑架，一次重病，还有一次和生产有关。
于是他们让我替她走这一趟鬼门关。
事实证明，的确凶险万分。
现实如此荒诞又残忍。
冰冷的泪水灌进耳朵里，我执拗又绝望地抓着他的衣服，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
“你真的没有爱过我？一切都是假的吗?”
每天依依不舍的早安吻，每次都特别用心让我惊喜的礼物，梦里无意识叫我的名字；
我生理期或生病时他心疼的眼神，我和朋友聊天忽视他时的吃醋，看见我被他家里为难时的愤怒；
一声一声的“我爱你”，一次一次愧疚地给我承诺：“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
……
全都是假的？
他冷漠地拂开我的手。
“我爱夏苒，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痛到窒息，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层层剐着我的肉，最后恶狠狠地扎进心脏，搅得血肉模糊。
2
夏苒现身了。
她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和你妈欠我们的，算是两清了，以后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我出院回家，又被我妈赶了出去。
“没用的东西！你就这么认了？还不赶紧回去把儿子抢过来！”
我在门口晕倒。
我妈自己去郑家闹，被保安扔出来，死在了夏苒车下。
“你们母女真厉害，也够贪心，又来讹一笔。”
我这才知道，我妈已经癌症晚期了。
……
把我重重推入寒潭深渊的凶手，现在颤抖着握住我的手。
“晚星，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很后悔。”
“夏苒她……我和她已经离婚了。她不喜欢小泽，甚至伤害他。”
他观察着我的表情，找不到一丝波澜。
我漠然地把手抽出来，从包里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
他受伤地把手放回膝盖上，抓着西装裤的布料。
“晚星，回来吧，孩子需要妈妈，我也需要你。”
“你走了，我才知道真正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我可能早就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被你吸引，爱上你了，只是我觉得我应该爱夏苒，她才是我要守护的人。我不应该对你产生感情，必须压抑下去。”
此刻他压抑着自己的哽咽。
我看了他一眼。
“她又出什么事了？白血病复发了，还是又有什么血光之灾？”
他一怔，赶紧摇头否认。
“不，不是……跟她没关系！”
“那你们离婚给我有关系吗？”我又问。
他斟酌着回答：“她一直疑神疑鬼，非要找到我已经爱上你的证据。甚至我照顾关心小泽，她都要吃醋发疯。”
我点点头，深呼了口气。
“郑从墨，求你们放过我，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三年前，他虚假的爱让我坠入地狱。
我好不容易满手鲜血地爬上来。
现在又要用后知后觉的“真爱”把我拖回去。
他演技那么好，谁知道悔恨的深眸下又藏着什么阴谋。
我猜不到，也不想去揣度。
“你也告诉夏苒，让她放心，我绝对不会回去的，更不会再不自量力抢她的男人。”
“就算是她扔了不要的，也轮不到我这种低贱的人去捡。”
“我有自知之明，爱我这种人有损郑总的身份，你还是不要再耍我了。”
郑从墨脸色苍白。
我开门下车，看到进站了一辆公交，马上跑了过去。
他追过来晚了一步，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车门。
“晚星！”
他不会善罢甘休，我平静的生活又要被搅乱了。
我心悸，呼吸困难。
“姑娘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
一个奶奶扶着我坐到她的座位上。
我笑着说没事，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药。
身体残破，精神也像摇摇欲坠的危墙，满是破洞。
新生哪有那么容易。
3
第二天上班，我整一天都不在状态，提心吊胆的。
晚上那辆宾利又出现在我家楼下。
郑从墨先出来，又弯腰抱下来一个孩子。
皮肤白得发光，眼睛又黑又大。穿着一身小西装和皮鞋。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晚星……”
郑从墨叫了我一声，低头跟儿子说：“小泽，她就是妈妈。”
郑西泽乖巧地叫了一声，眼睛怯怯又好奇地观察着我。
我视线没多停留，看向郑从墨。
“你想干什么？”
“晚星，今天是小泽生日，让他跟你住两天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郑西泽推向我，自己上车走了。
我无语地笑了。
“妈妈……”郑西泽小心地牵住我的手指，“我会很乖的，您带我回家好吗，我想看看妈妈住的地方。”
他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
我深吸了口气，领着他往外面走。
“妈妈，我们追不上爸爸的！妈妈我饿了，想吃妈妈做的饭可以吗？爸爸说，妈妈做的肉丸汤最好吃。”
“还有蛋糕，我看过您给爸爸做的生日蛋糕的照片，真好看。”
见我板着脸一言不发，他悻悻地闭上了嘴。
十分钟后，到了派出所门口，他反应过来，抱着我的腿开始哭喊。
“妈妈你别不要我！”
我冷漠地把他掰开按住。
“你自己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把你节奏。要么就让警察叔叔联系你家长。”
我可不敢把他带回家，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我可能又得赔进去半条命。
过了五分钟，郑从墨回来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郑西泽委屈地贴到身上。
“爸爸，妈妈好凶，你骗我，她根本不喜欢我，不爱我，更不会给我治病……唔……”
郑从墨伸手捂他的嘴，还是慢了一秒。
治病？
我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夏苒，是我亲生的儿子。
我算什么？活体血液库还是器官库？
郑从墨心虚了，眼神闪躲。
我勾起讥诮的笑。
“说吧，你儿子什么病，又需要我割什么？”
“晚星你别这么说。”郑从墨表情痛苦。
真话刺耳，委婉粉饰了一下比较好听。
半年前郑西泽查出先天性肝纤维化，恶化的速度很快，最佳的治疗方式就是肝脏移植。
父母是首选的活体供者。
但郑从墨心脏有问题，做过手术，不符合捐献条件。
那就剩下我这个生母。
“小泽下午刚出院，所以看起来状态比较好。”
郑从墨手机里有很多他儿子躺在病床上，面色青白，叫人心疼的照片。
“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吃这么多苦。”
“晚星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不过你相信我，我来找你不只是因为小泽。”
“他的病只是给了我一个契机和勇气。后悔是真的，离婚是真的，我爱你更是真的。”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听起来很像目的不纯，但我会慢慢向你证明的。我想赎罪，想补偿你，也想和你重新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
我大笑起来，笑到眼角带泪。
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唇线紧紧绷着。
“晚星，我没骗你。”
苍白又无力。
4
我动了动笑僵的双腮。
“开门见山，直说就好了。你觉得我和你儿子有感情，心甘情愿地捐，满含爱意地捐，你良心好过一点?”
“可是，你有良心吗？”
郑从墨难堪，想辩解什么，最后只狼狈地垂下了头。
“对不起。”
“我捐不了，别再来找我。”
他听了，摆出理解又宽容的姿态，“我知道太突然了，你慢慢考虑一下好吗?”
笃定我现在只是在赌气，最后一定会点头答应。
第二天周六，我天亮才睡，不到三个小时就突然惊醒。
门外有声音。
是夏存生，我的生父。
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我听到的就是盖子开合的声音。
“晚星，你醒了？”他一脸讨好。
我记事后，他一个月会来看我们一次，像一个平常的丈夫和父亲，跟我们一起吃饭。
检查我的作业，陪我看一会儿动画片，然后让司机带我出门玩。
十五岁我被接回夏家，他对我加倍的好。
在两个女儿的冲突中，他总是护着我，背后还会安慰我。
他儒雅，耐心，明事理。
我被夏苒扇了耳光，他给我涂药，一脸心疼。
“不是你的错，感情就是情不自禁的，强求不来，苒苒以后会懂的。”
我委屈地哭了，他把我抱进怀里，叫我乖女儿。
进产房前，他握着我的手，满眼担忧，让我不要害怕，他就在外面等我。
等我醒过来，他就隐身了，从始至终一面没露。
我收到的补偿金分了两笔，一份郑从墨，一份夏存生。
“晚星，你瘦了很多，每顿饭都要好好吃。”
尴尬中，夏存生没话找话。
我冷笑着怼回去：“养胖了好给你外孙做手术吗？”
他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以前的事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糊涂，跟爸爸回家好吗?”
他双眼婆娑。
欲言又止。
“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了。”
心里正升起疑惑，就听他接着道：“夏苒她……她不是我的。”
夏苒妈妈出轨了自己的初恋，给他戴了绿帽子。
我皱起眉，怎么可能，那我和她怎么会配型成功？
“应该就是巧合。”
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完全相合概率不到01。
概率这么小的巧合竟然落在我身上。
夏存生说，当时夏苒妈妈很震惊，偷偷取了我和夏苒的DNA去和他做亲子鉴定。
就是这份鉴定书，在十年后暴露了这个秘密。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
太荒诞了。
这一刻，无神论的我开始信命了。
关于夏存生女儿的三个劫数。
我小时候也走失过，险些被拐卖。
生产时的血光，不是我替夏苒挡的，是我自己本来就该经历的。
“晚星爸爸有罪……”
夏存生捂住心脏。
我一惊，从他口袋里找到速效救心丸。
然后用他手机给郑从墨打了电话。
我看着他们。
“你的女儿。你儿子的妈妈。早就已经被你们亲手杀死了，不可能跟你们回家。”
“我也救不了郑西泽。”
我把一个文件袋递到他们面前。
两人看完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抬头看我。
“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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