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念念白瑶《老公坚信我是人鱼能治病》

车祸那天，如果不是陆渊拼命护住了我，被甩飞出去的就是我。
他成植物人的这些年，我求遍了全国医生，只求他能醒。
医生看不下去只好给我一点希望，“听说他最爱你讲的童话故事，你又是他的爱人，你伪装成人鱼试试吧。”
荒唐的办法就连医生说出口又反悔。
可走投无路的我相信。
伪装人鱼唤醒老公的第五年，他睁眼了。
我们相拥而泣。
直到第二年，他紧紧抱着一个女孩跪在我面前，神色慌张。
“念念求你，你是人鱼，肯定能救瑶瑶。”
“念念，车祸那条命我不要了，你赔给瑶瑶可以吗？人鱼的血有治病的奇效，念念，只需要1000cc。”
我平静地看着他，“陆渊，你看清楚，我只是个会痛会死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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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揽着心悸体弱的白瑶，眼眶通红地质问我：
“念念，要不是我，你当初车祸就死了。又不是要你的命，只需要一点血你都不给吗？”
我看着他，只觉得荒谬。
“1000cc，陆渊，那是我全身五分之一的血，抽了我会死。”
我的声音很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是人鱼，那只是一个为了唤醒你，我演了五年的谎言。而且我的身体已经……”
陆渊眼中的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冷漠。
“又是这句话！念念，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如果不是人鱼，我怎么可能醒过来？你如果不是人鱼，怎么可能在水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他怀里的白瑶适时地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虚弱地靠在陆渊肩上。
“阿渊……算了……别为了我跟念念姐吵架，我这条命……本就是多余的，能认识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说着，眼泪就串串滚落，“是我该死……”
陆渊立刻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看向我的眼神愈发冰冷。
“听见了吗？瑶瑶这么善良，你却忍心看着她去死？”
“好念念，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我最爱的就是你，放心了么，现在我们是去救另一个人的命，你就这么自私？”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自私？
五年，整整五年，
为了维持他“人鱼”幻想，我穿着特制的、重达三十斤的硅胶鱼尾，日复一日泡在冰冷的恒温水箱里。
我的双腿被磨得没有一块好皮，旧伤叠着新伤，腐烂又愈合。
为了让他相信我是人鱼，我甚至学了腹语，模仿海豚的叫声，日夜不停地在他耳边吟唱。
声带因此严重受损，连呼吸都伴随着剧痛。
他醒来那天，抱着我喜极而泣。
“念念，我的小人鱼，谢谢你唤醒我。”
那时我以为，所有的苦难都结束了。
而现在，他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用我最深的爱，来逼我赴死。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一片死寂。
“陆渊，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人鱼。”
“我只是个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演了五年疯戏的傻子。”
“现在我演不动了，我的身体……已经被你耗空了。”
陆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咬着牙，
“够了！我没时间听你编造这些谎言！”
他眼里的失望像刀子，割得我鲜血淋漓。
“你是人鱼，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可瑶瑶只是个弱小的普通人。”
“念念，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一直纵容着你的任性。”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容置疑。
“来人，把夫人请进水箱。”
“把水温调至最低！多加冰块！冷气全开！”
“让她好好清醒一下，想想自己到底是谁。”
随着他一声令下，保镖毫不犹豫地将我推进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噗通——”
冰水灌入耳鼻，我的四肢迅速麻木，夺走了我所有的呼吸和温度。
失重感和瞬间包裹全身的严寒让我窒息，意识开始涣散。
我看见水箱外，陆渊温柔地为白瑶披上毯子，轻声安慰。
白瑶抓着陆渊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神却挑衅地看向水中的我。
“渊哥哥，不要啊！念念姐身体不好，那是冰水，会受不了的！”
“她不愿意就算了，我……我没关系的。”
她说着，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陆渊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人鱼不就该生活在冰冷的海水里吗？”
“她要是会生病，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瑶瑶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这副样子骗到！”
白瑶转向我，满脸焦急，
“念念姐，你快答应渊哥哥啊！他也是没办法，你别跟他赌气了！”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她话说得卑微，但每一句话却都坐实了我的任性和不懂事。
我拼命挣扎，看向那个曾发誓爱我一生的男人，做着最后的努力。
“陆渊！你会后悔的！我真的会死！”
他嗤笑一声，走到池边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冰水中挣扎的我，
“我后悔？我只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在车祸时推开你！如果死的是你，躺在病床上的也是你，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捅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再也控制不住，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陆渊愣住了，白瑶也惊呆了。
他捂着脸，眼神从震惊变为彻底的暴怒。
“你敢打我？”
他不再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掐住我的脖子，毫不留情地将我整个人按进了冰冷的水箱里！
“我看你今天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冰水瞬间淹没头顶，窒息感和寒冷同时侵袭而来。
我本能地挣扎，手脚并用地想爬出去，却被他死死按住肩膀。
“同意救瑶瑶！说你同意！”
他在水面之上咆哮。
我呛了好几口水，肺部火辣辣地疼。
脸上被冰块锋利的边缘割的一道道的血痕。
我死死咬着牙，不肯说一个字。
他见我还不屈服，眼里的疯狂更甚。
白瑶在一旁假惺惺地尖叫：
“阿渊！快放手！要出人命了！念念姐快不行了！”
陆渊却像是没听见，反而把我按得更深。
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时，陆渊按我的手突然卡住。
我艰难的抬头，看见他盯着我左腹出神。
衣服滑落，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是什么？”
他一把将我拉出水面，声音竟透着一丝紧张。
“陆渊……你看清楚……”
我瘫在水箱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咳出的水里都带着血丝。
“这是六年前车祸留下的！我的脾脏破裂！已经被切除了！”
我低低的笑着，拼命撕开了我身上那件薄薄的衣衫。
“我根本不是什么人鱼！我只是个差点死掉的普通人！”
“一个重度贫血！凝血功能障碍！再在冰水里待下去会死的废人！”
陆渊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怀疑所覆盖。
“脾脏切除？重度贫血？那你这五年是怎么在水里活下来的？你骗谁！”
我几乎崩溃冲他哭喊：
“房间里有我历年的体检报告！每一项数据都在告诉你，我只是个身体极度虚弱的普通人！”
白瑶怯生生地躲在陆渊身后，小声说：
“阿渊，要不，还是算了吧，念念姐看来是真的不想帮我，别因为我闹得大家不开心……”
陆渊心疼的抱着白瑶，吻着她的额头，
“没事的，瑶瑶，放心，有我在，”
我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却只觉得心如死灰。
他昏迷的那五年，我怕他醒来后会自责，独自一人，扛过所有手术和病痛，
叮嘱了所有医生，不许告诉他。
没想到，我拼命想要隐瞒的真相，成了他此刻指责我撒谎的“证据”。
“够了！”陆渊厉声喝断，他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
“你都当我是傻子吗？”
他走到水箱控制器旁，不知道按了什么。
只听“咔哒”一声，水箱的钢化玻璃盖，缓缓地合上。
将我彻底封死在这个冰冷的水牢里。
白瑶轻轻的敲着玻璃，挑衅的看着我：
“阿渊，念念姐会不会憋死在里面啊？”
陆渊靠在水箱上，点了一支烟，隔着玻璃，冷漠地看着我。
“人鱼怎么会憋死？”
“岑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时候想通了，敲敲玻璃，我就放你出来。”
他说完，不顾我疯狂的敲打与绝望的眼神，拉着“担忧不已”的白瑶，径直上了楼。
水箱里，氧气越来越稀薄。
寒冷侵蚀着我的四肢百骸，肺部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
我开始出现幻觉，黑暗中，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场车祸，是陆渊把我紧紧护在身下，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念念，活下去……”
看到了他躺在病床上，我日夜守护，低声对他说话的五年。
看到了他睁开眼，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念念，我好想你。”
眼泪和冰冷的水混在一起。
我快要死了，
死在我曾经以为，可以用生命去爱的男人手里。
冰水无情地涌入我的口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求生的本能让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用头撞向玻璃。
我不知道撞了多久，久到鲜血染红了一小片水域。
模糊的视线里，我好像看到陆渊打开了盖子，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想通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了点头。
他把我从水里捞了出来，像扔一件垃圾一样扔在地板上。
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抱着白瑶，喜极而泣，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的人，是他们两个。
“瑶瑶，别怕，她同意了。”
“你的病，马上就能好了。”
去医院的路上，我裹着毯子，坐在后座，浑身依旧冷得像冰。
陆渊坐在副驾，和开车的助理商量着白瑶后续的治疗方案，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没有一句话，是关于我的。
我蜷缩在角落，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
一阵剧烈的咳嗽，依旧能咳出水来，
陆渊与后视镜里的我四目相对，语气缓和了许多。
“念念，别生我的气。我也是没有办法，瑶瑶她……她太可怜了。”
“等她的病好了，我保证，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等这件事过去，我们就备孕，好不好？”
我闭着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了医院，陆渊早已安排好一切。
专属的VIP病房，等待的护士。
护士看到抽血单上的1000cc，吓了一跳。
“陆总，这个剂量太大了，会出人命的！”
“废什么话！”陆渊一把推开她，眼神凶狠，
“她是人鱼！再生能力比普通人强百倍！我说抽多少就抽多少！出了事我负责！”
我蜷缩在椅子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
“等一下。”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抽血可以。但我要当初提出‘人鱼计划’的王医生亲自来抽。”
他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我要他亲口告诉陆渊，我不是人鱼。
陆渊皱起了眉，脸上闪过不耐，但他终究没再说什么。
然而，电话打过去，却被告知王医生正在国外参加一个紧急的学术会议，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回来。
这时，白瑶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陆渊立刻冲了过去。
“瑶瑶！你怎么了？”
白瑶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呼吸急促，“阿渊……我好难受……心口好疼……”
“医生！医生！”陆渊慌了，冲着外面大喊。
他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满意了？你非要拖到瑶瑶出事才甘心吗？”
他等不及了，冲着护士吼道：“就你来抽！快！”
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按住我的胳膊，对旁边吓傻了的护士吼道：
“加到1500cc！多抽点，以防万一！”
他抢过护士手里的针管，根本不顾我的挣扎，粗暴地扎进我的血管里！
身体早已麻木的感觉不到丝毫疼痛，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被飞快地抽离我的身体。
我看着血袋一点点被充盈，视线也开始一点点变得模糊。
头晕，耳鸣，恶心……
最后的看到的是陆渊拿着那几大袋温热的血，
像是拿着救世的灵药，冲向了白瑶的病房。
从始至终，他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我躺在冰冷的抽血椅上，身体越来越轻，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然后，我“飘”了起来。
我看到护士们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对我进行抢救。
心电图上，那条代表我心跳的线，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
陆渊，你看。
我真的，会死啊。
我飘到白瑶的病房门口，看到陆渊将我的血，像饮料一样，小心翼翼地喂给白瑶。
“瑶瑶，快喝吧，下去就好了，这是神药。”
白瑶感动得眼眶微红，声音哽咽：“阿渊，你对我真好......”
“不过......”
陆渊突然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瑶瑶，等病好了，我们就再也没有亏欠了。”
“我也可以……安心回家了。”
白瑶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阿渊......你不要我了吗？”
“我不知道。”
陆渊眼神闪躲，眉头皱得更紧，
“来到医院之后，我心里就一直发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说起来，我心里其实.....一直挺愧疚的。”
他说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转身朝我的抽血室走来。
他大概是想来告诉我，他的“苦衷”结束了，他要“回归家庭”了。
他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一片混乱的抢救场面，和医生盖在我脸上的那块白布。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疲惫而沉痛地对他宣布：
“陆总，抱歉，我们尽力了。”
“病人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已经确认死亡。”
陆渊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冻结、碎裂。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瞳孔里满是茫然和不可置信。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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