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沈老夫人《不再执你的手》

沈牧野牵着怀孕的我跪到沈老夫人面前，求她让我进门。
狠狠阻拦十八次后，沈老夫人终于无奈放手。
她眼神复杂：“月回，我给你打个赌，赌你后不后悔嫁给他。”
我眼神坚定，背着沈牧野，提笔签下了那份关于未来的协议后。
从此和他成为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可仅仅三年间，他就带回来过十七个金丝雀。
第一个雀儿坐了我的餐位，就被他赶了出去。
第二个雀儿提了一句离婚，第二天就被行业雪藏。
第三个雀儿戳破套，当晚就被送往非洲。
……
不管怎么玩，他都在极力维护我。
直到今天，他打破原则，要我留下第十八个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
我轻笑着答应，却在他拉着女人眉开眼笑时，拨通沈老夫人的电话。
沈老夫人赢了，我坚持不到第十八个。

他求人总是很有态度，我收下他递来的最新款项链，算是答应。
他又像沈老夫人答应我进门时一样，高兴得像个孩子，拉着女人参观别墅。
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在那张和沈老夫人约定的协议上签字，他也全然没有注意到。
也是，他现在心里眼里都是新人，又怎么会注意到我。
我收好文件，转身上楼。
即使到了这一步，泪还是不自觉从我眼角滑下。
不是我软弱，也不是我离不开他，我只是替当初满腔赤诚的自己感到不值。
我还是拨通了沈老夫人的电话。
“妈，明天有空吗？我想向你辞行。”
对面沉默了好久，才响起沉闷的嗓音。
“你输了？”
“我本以为忍到第十八个，你就看淡了。”
“真是个傻子，只要不离婚，你就永远是沈氏集团的夫人，永远是被簇拥环绕那一个，你会拥有花不完的财富。”
沈老夫人一生结过两次婚。
第一次她也跟现在的我一样，一心追求纯粹的感情。
第二次，遇见沈牧野的父亲。
他曾经也跟沈牧野一样，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娶离过婚的她。
那时沈老夫人也以为自己终于找到能携手一生的伴侣。
后来他们确实携手一生了，只是沈老夫人脸上再没有当初发自心底的笑。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真情也是。
沈牧野的父亲一生女人不断，私生子也有那么几个，但从没有一个闹到沈老夫人面前。
她一开始也闹过，可后来还是妥协了。
她说金钱是永恒的。
我苦涩开口：“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所求不过安稳而已。”
“人的一生实在太短，我不想就浪费在他身上。”
离开沈牧野，我确实会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生活。
可他们好像都忘了，我要的从来都是花满渚，酒满瓯。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沈老夫人时，她说的话。
“有几个男人守得住自己的心，他现在是满心满眼都是你，你能保证他明天不会看上别的女人吗？”
“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承诺。”
那时沈牧野握着我的手跟她保证，保证自己这一生只会爱我一人，保证他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妻子。
这三年，他确实没有跟我说过重话，也没有提过离婚。
看起来他好像确实遵守了曾经的承诺，我的控诉在他坦荡的目光里显得苍白无力。
“她们在我眼里不过就是路边突然出现的花，我忍不住就摘了朵而已。”
“男人哪有不花心的，但我心里最深处的位置永远只给你，这还不够吗？”
“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你永远都是沈夫人。”
他自以为不离婚，就不算背叛恋爱时许下的山盟海誓。
只要不离婚，他就算不得出轨，算不得欺负我。
沈老夫人嗤笑：“你当真愿意净身出户？不会后悔？”
结婚第一次回老宅住时，她就给了我那一纸协议。
她说沈牧野一定会出轨，她拒绝了我十八次，只要我能容忍他到第十八个女人，离婚时她就给我10的股份。
如果忍不到，我就得净身出户。
很遗憾，在没有遇到沈牧野时，我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
可在他这里，我连输两次。
“不后悔。”
“还要麻烦妈尽快帮我办理离婚手续。”
“我还想赶上下个月贡城的花灯节。”

我本以为他要忙着陪小雀儿，近段时间都不会烦我。
可一大早他就敲开了我的房门。
“宝宝，尝尝我亲自为你煮的红豆粥。”
火候很好，味道跟公司楼下那家早餐店的一模一样。
可我对红豆过敏。
我还记得那时他说：“这粥里的每一颗红豆，都是我对你满满的爱。”
只是那时我不知道，他所谓的爱跟那碗粥一样是有保质期的。
高二那年，我爸撞了人，怕担责，冲破围栏坠河自杀。
不巧的是我爸撞到的就是我们班长的妈妈。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被追着骂是杀人犯的女儿。
面对她们的辱骂，我不敢委屈也不敢反驳。
只有沈牧野不同，只有他始终坐在我后排，在那些人围着我咒骂时，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告诉我，有他在。
我还记得高二过年那会儿，催债的在我家门前拉满了横幅，恼羞成怒之下，甚至把我家里打砸了一遍。
无力感将妈妈裹挟，她把我推给收债人：“她爹的债，就让她来赔，想怎么样随便你们。”
是他冲进人群，拉着我跑了出去。
等跑到空寂的巷子里，我才发现他脸上和脚上都是伤，鞋底甚至还扎着玻璃。
心疼和愧疚涌上心头，我蹲在他面前哭成泪人。
可他却没事人一样笑着安慰我。
“月回不哭，再哭就罚你爱上你。”
我哭得更伤心了，而他也一语成谶，那之后我确实疯狂爱上了他。
可他是天之骄子，我只是一滩烂泥，哪怕有再深的情意，我也只能藏在心里。
我没想到毕业晚会那天，他会跟我告白。
那晚我是第一次见他母亲。
他母亲第一句话就是劝我们分手。
理由不是我配不上他，也不是怕我耽误了他。
而是真情瞬息万变，我要的一生一世，她的儿子给不了。
他可以娶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娶一个爱的人回家。
那时他承诺：“我跟我爸不一样，我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对不起月回。”
可现在，时间还是打破了他的承诺。
见我放下那碗红豆粥，他终于小心翼翼开口：
“你是公认的金牌经纪人，我想让你带祝鱼，她从小吃了不少苦，我想帮帮她。”
原来那个女人叫祝鱼。
我还是和昨晚答应他留下祝鱼时一样点头，他激动的抱住我，轻轻在我眉间落下一吻。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我妈当初要是有你这么明事理，我爸也不至于一年都不着家几天。”
婆婆说的没错，男人最是靠不住。
现在就连他也理解不了自己母亲当年的痛苦，反而像外人一样指责她不懂体贴丈夫。
见我没有反驳，他越说越起劲儿。
“男人多情是本性，月薪三四千的尚且要在外面偷吃，更何况是我们这个圈子。”
“而且我跟别人不一样，我从来没动过跟你离婚的念头。”
我在心里冷笑，他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他了？
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坠痛，滑胎的后遗症又来了。
我攥紧裙摆，低声开口：“不去陪陪祝鱼吗？不怕她刚来，不熟悉？”
他高兴得扬起眉梢，出门时还转身朝我说了句：“宝宝真好。”

他再次来找我时，我正把摆台上的奖杯一个个收进快递箱。
啪一声巨响，他将一叠文件甩在我面前。
“我说你怎么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是早就有了打算。”
“我就说你们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大方。”
他甩过来的是我跟嘉阳娱乐的解约协议。
祝鱼在微博大肆炫耀抢走我的老公，我还得给她当经纪人，结果早上我辞职的消息传出，她就被啪啪打脸。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鱼儿今天遭受了多少嘲笑。”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望向他。
“这就受不了了？”
“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跟你那些情人，这三年我遭受了多少嘲笑？”
“哪怕我年年都是金牌经纪人，哪怕我是沈太太，他们还是会说我是个连自己男人的心都留不住的废物。”
“你知道那些网络厕所里的人都是怎么谩骂我的吗？”
“你不知道，可你也不在乎。”
“反正你没有跟我离婚，不是吗？”
他指着我，却哑口无言，半晌才连连吐出三个好字。
“代月回，你好样儿的。”
“你就是仗着我不会跟你离婚。”
我不想跟他吵，平静开口：“你想怎么给她出气，想好了来找我。”
他冷笑出声，胸膛不断起伏，冷冷丢下一句“算你狠”就转身离开。
第二天，沈氏单开娱乐项目，签下第一个艺人祝鱼的词条就登上热搜。
还真是沈牧野的作风，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极尽宠爱。
手机亮起，是顾声发来的消息。
他是我大学支教时的学生，他的声音阳光干净，我进入娱乐圈后，就向配音导演推荐了他。
后来他转行成为演员，而我也顺理成章成了他的经纪人。
他想再见我一面，跟我辞行，我答应了。
“姐姐……”
“我很早以前就想这样称呼你了。”
他从身后拿出一盆盆栽，是一棵观赏苹果树。
“姐姐从前就说过最喜欢盐源的苹果，这是我从老家院里砍的枝条扦插的，送给姐姐，祝姐姐平安顺遂。”
顾声的笑容和声音还是跟从前一样阳光，我很庆幸他没有被这个染缸污染。
我收下了他的礼物，也把他推给了业内的好友，请他们以后帮着他些。
因为他身上那份永远阳光的气息，跟从前我想成为的自己一模一样。
回到家时，整个别墅黑漆漆一片。
我打开灯，就对上沈牧野冰冷的眼神。
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直视着我，像是一只等待已久的恶狼。
几乎是一刹那，他就起身来到我面前，一手掐上我的脖颈，将我抵在墙上。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我脖子里，他的话却像淬了毒似的。
“我说你好好的，怎么孩子总保不住，原来是早就跟那个畜生暗通款曲。”
嘭一声巨响，他另一只手抓住我手里的苹果树，狠狠砸在了地上。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以为我跟顾声之间有些什么。
我狠狠推开他，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谁准你这么骂他的？”
“你不配。”
他抹掉唇角的血迹，舌头在嘴里转了半圈。
“好，好的很，你到现在还护着他。”
他似笑非笑掏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顾声最近那部戏不是异域题材吗？”
“我看东印国就很适合取景。”

“沈牧野，你不能这么做。”
我挣扎着去抢他的手机，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眼尾猩红恶狠狠盯着我。
而后他将手机重重扔在地上，脸在我面前放大，很快我的话就被他堵住。
“你跟他也是这么激烈，才一而再害死我的孩子的，是吗？”
我奋力捶打他，想让他放开我，可他动了蛮力，我根本推不开他。
许久他终于放开我，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我就为顾声辩驳。
“他才不会跟你一样龌龊。”
沈牧野攥紧拳头，嘴角轻轻颤抖，而后又将我肺里的空气掠夺殆尽。
真是可笑，他居然生气了。
误以为另一个男人占有了我而生气。
可我知道他不是因为爱我，只是作为男人不允许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染指。
他自己不忠，便也以为我跟他一样滥情。
可他不明白，顾声不是他，且不说他对我只有敬重之情，就算他当真对我生了别的心思，以他的人品，也不会在我还没有跟沈牧野离婚的时候就表露。
我可以容忍沈牧野侮辱我，但我绝不能容忍他欺辱顾声。
沈牧野这个发起疯来，没轻没重，我最后是怎么晕过去的都不记得。
祝鱼看见我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时，差点就被气炸。
她终于按捺不住，扬起手就想朝我打来，可我一个侧身她就扑倒在了地上。
我不想跟她纠缠，推开书房门就冲到了沈牧野面前。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放过他。”
他压低声音，从后槽牙蹦出几个字。
“放过他？”
他噌一下站起，声音里满是愤怒：“什么都没有你替他求情？”
“我就那么不如他？”
“来，你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
“他的身子还是他的脸？我现在就让他们毁了。”
我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我知道他是真的做的出来。
我忍不住埋头冷笑：“沈牧野，你敢动他，我就死给你看。”
他目光阴鸷，一拳朝我砸来，却从我耳边擦过，狠狠砸上了后面的墙。
“想死就快点，别脏了我的眼。”
我轻扯嘴角，推开他。
这三年，他情人不断，就是仗着我足够爱他，仗着我不会真的跟他离婚。
而我也是仗着他对我尚存的那点真心，我赌他看不得我死在他面前。
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把我那只猫咪托运走。
可我刚到猫房，就看见祝鱼站在窗边，而我的猫咪正在她手里嘶声裂肺地嚎叫。
我手脚并用，上前抢过她手里的小白猫，还来不及安抚它，嘭的巨响就在我耳边响起，再次抬头，祝鱼就已经消失在窗边。
“祝小姐！”
管家的呼喊声响起，我慌忙跑向窗边，祝鱼就躺在床下的草丛里，鲜血从她双腿间缓缓流出。
祝鱼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朝跑来的沈牧野虚弱喊着：
“救我们的孩子，救救孩子……”
沈牧野将祝鱼抱在怀里，抬头望向我时，眼里盛满了危险，那一刻我好像在他眼里看见了杀心。
我急忙解释：“不是我。”
直到祝鱼被送上救护车，我还在跟他解释不是我。
可他眼里只有怒意，拽过我狠狠就塞进了另一辆救护车里。
冰冷的手术床上，他挡下麻醉师，冷眼望着我：
“你这么想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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