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焱《攻略我那个黑化值满格的儿子》

我让雷劈进新位面还没喘口气，就听见脑子里系统奶音尖叫：
“警报！宿主在上个世界生的魔蛋跟来了！他现在是位面主宰！”
“黑化值满格记忆全有，他认定你当年是故意诈死抛弃他！”
“现在专杀亲妈，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低头一看，自己正被锁在祭天台，脚下捆仙绳勒得比前任道侣的嘴还硬。
而对面高座上的银发少年，手里正玩着一个我在上个位面给他编的同心穗，
只是那穗子已经被血浸得发黑发硬。
齐焱俯身看我，声音甜得发冷：
“娘亲，上一世你丢下我们，这一世我让你魂飞魄散，很公平吧？”
我疯狂敲击系统：“这他妈什么地狱开局！”
系统弱弱弹出提示：
“新位面生存规则：
齐焱记忆全满，恨意也满
更坑的是，你每让他黑化值降一点，自己就会忘掉一段‘怎么当他娘’的记忆。
如果在黑化值清零前你先把当妈的经历忘光了，天道会把你标记成‘陌生人’，他会毫无负担地亲手杀你。所以你必须把握好节奏！”
望着少年指尖跳动的三昧真火，
我咬碎银牙挤出温柔：
“儿啊，先别煮妈！”
“为娘给你讲个当初抛下你其实是为了拯救三界的故事！”
炉盖轰然闭合，齐焱在外面冷冷轻笑：
“讲不完的话，明天就只能喝‘娘亲味’的十全大补汤了！”
......
我快疯了，“……这什么狗中狗设定！”
系统：“现在请选择新手礼包：
A.一把普通扫把；
B.一张‘为娘错了’的横幅，带大喇叭；
C.一件一次性复活甲。”
我想到那100的黑化值和坑爹规则，把心一横：
“小孩才做选择，老娘全都要！多点道具多条路！”
系统：“贪心触发隐藏惩罚——你将直接出现在他当前最渴望之物的所在位置！”
下一秒，我“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个巨大的丹炉里，热水淹到胸口。
我瞬间明白了！
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把我这个“药引”扔进炉子里。
少年慢悠悠地卷起袖子，亲手往炉底添柴。
他笑着问，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娘亲，水温合适吗？要是不够热，我可就加三昧真火了。”
我倒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赶紧把扫把横在胸前，横幅裹身上，复活甲贴好。
随即抬头看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
“儿啊！咱们先别煮妈！为娘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名叫当初抛下你其实是为了拯救三界！”
炉盖“哐当”一声盖上，世界瞬间只剩下蒸腾的热气和他低低的笑：
“好啊，娘亲最好一口气讲完。不然明天我就只能喝到‘娘亲味’的十全大补汤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丹炉里又闷又热。
我却浑身冰冷。
“齐焱，你听着。”
“当年，灭世天魔冲破上古封印，三界岌岌可危。”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就是启动‘归墟’禁阵。”
“启动禁阵的代价，是献祭一个神魂圆满的渡劫期修士。”
“那个人，就是我。”
我顿了顿，听着外面的动静。
除了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一片死寂。
我咬牙继续说，
“我怕啊，我怎么可能不怕魂飞魄散。”
“可是我更怕，如果我不去，三界没了，你……也没了。”
“所以我跟天道做了个交易。”
“我献祭神魂，封印天魔。它必须保我一丝生机，让我能有机会，再回来看看你。”
“我不是抛弃你，齐焱。”
“我是在赌，赌我能再见你一面。”
话音落下。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叮！】
脑海里，系统讨好的声音响起。
【宿主，目标人物齐焱，黑化值下降5！当前黑化值：95。请再接再厉！】
【警告！触发记忆剥离惩罚！】
瞬间。
我脑子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搅了一下。
一段画面闪过。
小小的、肉乎乎的婴儿，穿着红肚兜，摇摇晃晃，伸着两只藕节似的小胳膊，第一次朝我走来。
他口齿不清地喊着：“娘……抱……”
然后。
“刺啦”一声。
画面碎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人凭空掏走了一块。
空落落的。
又酸又胀。
我……忘了什么？
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
就在我使劲去想的时候，“哐当”一声！
炉盖被人从外面猛地掀开！
刺眼的光线灌了进来，我下意识地眯起眼。
齐焱站在丹炉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除冰冷和恨意之外的东西。
他薄唇轻启，声音依旧冷得掉渣。
“继续。”
看来有戏！我内心狂喜！
我立刻趁热打铁，扶着滚烫的炉壁，仰头看他。
“你刚出生时，经脉脆弱，魔气不稳，三天两头发高烧。”
“太上老君都说你活不过三岁。”
我不顾被烫得通红的手掌，声音急切。
“我不信！”齐焱眼里出现了一丝挣扎。
“我守了你三百个日夜，不眠不休，用我自己的本源修为一点点给你温养经脉。”
“你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从我身上剥离下的修为换来的！”
“你的命，就是娘的命啊！”
【叮！】
【目标人物齐焱，黑化值下降5！当前黑化值：90。】
【警告！再次触发记忆剥离惩罚！】
又来了。
那种被强行剜心的感觉。
这次的画面，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小小的齐焱躺在床上，烧得满脸通红，不停地哭喊。
我抱着他，嘴唇干裂，一遍遍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彻夜未眠。
外面的风雪停了，他的烧也退了。
我累得倒在床边，手里还紧紧抓着他的小手。
画面，再次化为飞灰。
我胸口一闷，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
好像又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我弄丢了。
齐焱看着我脸上瞬间煞白的表情，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没再说话。
只是挥了挥手。
捆在我脚上的捆仙绳应声而断。
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我托出丹炉，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没有温度的命令。
“带她去偏殿，看着。”
“别让她死了。”
我被拖着去了偏殿，没死成，但也没获得自由。
他虽然没再提煮我的事，却换了另一种方式折磨我。
或者说，试探我。
三天后，齐焱来了。
身后跟着一群战战兢兢的魔侍。
他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
“我饿了。”
“你去做桂花糕。”
“要我以前最喜欢吃的味道。”
我的心一沉。
桂花糕？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菜谱。
可我的手，却自己动了起来。
取糯米，磨粉，和面，取来最新鲜的桂花蜜……
肌肉是有记忆的。
我像个提线木偶，熟练地完成了所有步骤。
当那盘晶莹剔透、散发着甜香的桂花糕被端到他面前时，我自己都愣住了。
他拿起一块，慢慢放进嘴里。
咀嚼的动作很慢，很轻。
我看不透他此刻的表情。
良久，他放下糕点，眼底的情绪复杂。
有怀念，有悲伤……
【叮！】
【目标人物齐焱，黑化值下降5！当前黑化值：85。】
【警告！记忆剥离……】
这次被剥离的，是我教他写字的场景。
我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齐……焱……”
他抬起头，冲我笑得一脸灿烂。
那份为人母的喜悦和骄傲，瞬间从我生命中被彻底抹去。
他没再吃第二块。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突然，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个被血浸透，变得又黑又硬的同心穗。
他把它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这个，你还记得吗？”
我看着那个同心穗，心脏猛地一抽。
我记得。
又不记得。
我知道它很重要，可我忘了为什么重要。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编它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
我拼命地想，脑子里却只有一片嗡鸣。
我看着他眼中那一点点重新燃起的，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期盼。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而我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回答。
他眼里的那点光，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彻底熄灭了。
他笑了。
“呵！”
“果然。”
“你都忘了。”
【警告！警告！】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在我脑中瞬间拉响。
【目标人物认定宿主谎言被戳穿！信任崩塌！黑化值回升2！当前黑化值：87！】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看来，‘娘亲味’的十全大补汤，我还是有机会尝尝的。”
【系统崩溃提示：宿主！你的记忆已遗忘超过15，但黑化值下降净值仅为13！比例严重失衡！再这样下去，不等他黑化值清零，你就会先变成一个彻底的陌生人！】
【届时，天道认证，亲情断绝！他杀你，将再无任何因果负担！】
【简单来说，你快玩脱了！】
我看着齐焱转身离去的背影，浑身冰冷。
我知道，系统没开玩笑。
这一次，我真的……快要完蛋了。
偏殿里，连呼吸都是冷的。
我抱着那把扫把，缩在角落里。
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齐焱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玄色长袍，金线绣着繁复的魔纹，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他身后，跟着他最信任的魔将墨影。
“尊上，夜深了，该歇息了。”
墨影的声音温和恭顺。
齐焱没理他，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废物。
墨影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我，嘴角依旧挂着笑。
但他身上的杀气，也是在那一瞬间爆发的。
墨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淬着幽蓝光芒的匕首，直刺齐焱的心口！
“去死吧，小杂种！这魔尊之位，该换人了！”
他吼声狰狞，脸上的恭顺被疯狂取代。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齐焱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显然也没料到心腹会突然反水！
他想动，但距离太近了！
来不及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身体却比脑子先动了。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想也没想，举起了怀里那把唯一的被我捂得温热的，普通的扫把。
“当！”
一声脆响。
扫把杆精准地格开了那把淬毒的匕首。
力道之大，竟将匕首震飞了出去。
墨影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愣住了。
我……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等我反应，“刺啦”一声。
锋利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扎进了我的左臂。
剧痛袭来！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我的衣袖。
“你……！”
墨影气急败坏，还想再补一刀。
可他没有机会了。
“找死！”
齐焱的声音，比万年玄冰还要冷。
我甚至没看清墨影是怎么死的。
只看到一团黑雾在齐焱指尖爆开，然后……
归于虚无。
而大殿里，也瞬间恢复了死寂。
血腥味弥漫开来。
我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滴答。”
“滴答。”
齐焱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
他停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血流不止的手臂。
【叮！】
是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目标人物齐焱，情绪剧烈波动！黑化值下降7！当前黑化值：80！】
【警告！警告！触发高额记忆剥离惩罚！】
又来了。
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这次像是有把烧红的烙铁，在我脑子里狠狠地烫了一下！
一个画面，清晰地浮现。
那年他七岁。
我的生辰。
他偷偷跑去后山的灵境，想为我摘一朵“七色琉璃花”。
那花有剧毒，却美得惊心动魄。
他被毒刺划得满身是伤，摔得满身是泥。
当我找到他时，他就像个小泥猴，狼狈不堪。
可他手里，却紧紧攥着那朵完好无损的七色花。
他看到我，先是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那个笑，比天上所有的星星加起来，还要亮。
他把花递给我，怯生生地说：
“娘……生辰……快乐……”
“刺啦。”
画面碎了。
那个笑容，那句祝福，那份足以温暖我整个神魂的喜悦……
被连根拔起。
彻底消失了。
我心口一痛，猛地干呕了一下。
这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带着一丝颤抖。
齐焱第一次，没有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我。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是我看不懂的，翻涌的复杂情绪。
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拖着我回到殿内。
从储物戒里翻出一瓶最好的金疮药，倒在我的伤口上。
动作笨拙得可笑。
药粉撒得到处都是。
力道时轻时重，疼得我直抽气。
他却像是没听到，只是沉默地，认真地，为我包扎。
良久。
他低沉沙哑的开口：
“为什么……要救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与我有七分相似，写满迷茫和挣扎的脸。
心里那块空洞的地方，突然泛起一阵酸楚。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因为，我是你娘啊。”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
因为“娘”这个字，突然变得好陌生。
我虽然说出它，却像是念一句被遗忘了咒语，空有音节，而失去了所有的实感。
齐焱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没再说话，包扎好伤口，便转身离去。
那之后的日子，出奇的平静。
他没再提煮汤的事，也没再用同心穗试探我。
只是把我从偏殿，挪到了他寝殿旁边的暖阁。
一日三餐，锦衣玉食。
除了不能离开，我和一个被圈养的废人，没什么两样。
他偶尔会过来。
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我的记忆，仍在缓慢地流失。
关于“母亲”这个身份的种种细节，正在变得模糊。
【叮，目标黑化值下降1，当前79。】
【叮，目标黑化值下降2，当前77。】
……
一个月后，他的黑化值，缓慢地降到了75。
我也松了口气，看来，我即将要成功了。
但没想到，这天，
齐焱的暗影，突然呈上来一块留影石。
“尊上，这是属下从一处上古秘境中，偶然得到的影像。”
齐焱捏碎留影石。
一道光幕，在我面前展开。
光幕里是上一世，渡劫飞升，神魂圆满的我。
我站在“归墟”禁阵的中央，周身仙气缭绕，神情是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淡漠。
阵法即将启动，毁天灭地的力量在我脚下汇聚。
我对着虚空，似乎在跟什么人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任务完成。”
“这个累赘的儿子，我终于可以抛下了。”
我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那是我吗？
不，我没说过！
我猛地抬头，看向齐焱。
他也在看我。
那双刚刚有了一点温度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冰海！
【警报！警报！警报！】
系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啸！
【检测到目标人物信念彻底崩塌！认知被颠覆！黑化值正在以不可控的速度飙升！】
【85……90……95……】
【警告！黑化值突破阈值！当前黑化值：98！】
比初始，还要高！
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将我笼罩！
我连呼吸都做不到！
下一秒，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齐焱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是彻底的心碎，和滔天的疯狂。
“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里全是血泪。
“原来，全都是演的！”
“你所有的舍身相护，所有的温情故事，都是演的吗？”
“只是为了降低我的黑化值，好完成你新的任务？”
窒息感，像冰冷的海水，灌入我的口鼻。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齐焱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在我眼中，只剩下一片扭曲的疯狂。
他恨我到了骨子里。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真的死在他手上时，脖子上的力道，骤然一松！
“咳……咳咳！”
我被狠狠摔在地上。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齐焱的眼神，却比看一个死物还要冰冷。
“既然你这么喜欢演戏。”
“那我就给你搭一个，最大的舞台。”
他猛地一甩袖。
“来人！”
殿门轰然洞开，魔气滚滚。
数十名披着漆黑甲胄的魔将单膝跪地，声震寰宇。
“尊上！”
齐焱的声音冰冷，
“传我魔谕，三日后，于诛仙台，公开审判罪人‘云曦’。”
‘云曦’，是我上一世的名字。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意。
“罪名：”
“无情无义，欺诈亲子，玩弄人心。”
“罪罚：”
“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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